第一、二章(1 / 2)

楔子

当今天下分为南北二国。

南国──又名「明家皇朝」,本为天下主,自立国至今已有七百四十二年,由盛而衰。

「明家皇朝」本以长安为首都,五十年前,被沙漠异族攻占长安,明雳帝在五千禁军的护送下狼狈逃走。

无数王孙妃子不及随行,被闯入皇宫的异族凌虐至死,皇宫内血流成河,逃亡的路上,明珠,翠玉散落满地无人收,及至江南,明雳帝驾崩,传位于次子明德,明德号贤王,素有贤名,甚得南方军民拥戴,于杭州即位后即与异族议和,上表称降,岁岁进贡,终得一隅之地而容身。

二十二年后,明德帝驾崩,传位长子明示显,其人昏庸无能,终日耽于后宫淫逸之中,再二十二年后,明示显不豫,由十一岁的太子明雪衣登位,皇太后垂帘。

明雪衣长相柔丽绝美,擅诗画,好音律,八岁时,曾以一篇「日月赋」为其父皇贺寿,文才震惊天下,惜其生性荏弱,非经国之材,虽然聪颖,对于家国大事,却半点不感兴趣。

上行然后下效,是以南国中文风鼎盛,贵族大都耽于逸乐,却将重震国威,北上打退异族的事忘得一乾二净,幸有长江天险,太后威仪,及以忠义勇猛见称的石门名将把守关口要点,得以偏安南方。

北国──源自大漠子民,向为中原人贬称为异族,于马上立国,民风剽悍。

本由多个游牧民族组成,各自为政,后有呼延一族倔起,一统各部,势力逐渐强大,终于漠北立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十九年前,呼延一族领三十万铁甲骑兵突袭中原边关,一夜坑杀守关将士六十万,及后一直进逼,以锐不可当之势将积弱的明家皇朝逐出长安,一直追杀至长江一带,方被当时的江南太守石勇带领的二十万义勇军所退。

自此呼延一族雄霸整个北方,创立北国。

现今北国皇帝名呼延无极,已年过半百,半生文治武功,威震天下,曾三次率兵南下,但为长江天险及南国名将所阻,三次皆无功而返,引为平生所憾。

呼延无极仅育有一子,取名呼延铁军,三岁已习骑射,十岁于围场单手擒杀猛虎,十四岁领铁甲骑兵十万剿平关中叛乱,二十岁拜兵马大元帅之职,生就万夫莫敌之勇,性深沉,善谋略,以统一南北为终生志向。

第一章

艳阳似火,这一年夏天的江南特别炎热,将家家户户的平民都烧得头晕目眩。

皇宫独有的红墙黄瓦,琉璃宝顶上亦透出阵阵热气。

闷风拨动绿叶,在林荫下蜿蜒曲折的彩石小路,精雅如画的亭台楼阁,尽被万花所簇。

姹紫嫣红的花潮里,安着一顶五彩罗帐,镶心葵花香几上置六脚白铜鎏金鼎,飘出一线清香,左侧用锦帕覆着几砖冰块,粉衣宫女打着扇子,搧出阵阵凉风。

凉风送爽之中,罗帐金黄的垂缨飘扬,一名少年斜卧翡翠躺椅上,长发轻散,绣着五爪金龙的衣领微微敝开,内里是清凉无汗的冰肌延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吹过时,带起散落脸颊的发丝,露出一张天下少见的绝美脸孔。

尚带少年稚气的脸孔上,嵌着形如远山的弯眉,眉下是两颗剔透如琉璃的明眸,雪白无暇的肌肤上,双颊微红,犹如美玉生晕,衬上淡妃色的菱唇,极是动人。

长及腰际的幼滑青丝只以犀簪随意横贯成发髻,几绺碎发散在额角,黑白分明,适时唇角轻勾,脸上无邪的神情衬上绝美的容姿,犹如一朵含苞的芙蓉,无垢而艳丽。

「皇上,奴才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小德子,有什么就直说,用不着吞吞吐吐。」在贴身太监迟疑的声音中,少年轻启菱唇,咬下宫女玉指送上来的葡萄,眸角轻轻一挑,带着说不出的风流情韵。

单看他的容姿又有谁会想到,他就是当今天下南北二国两位君主之一,南国明家皇朝,第十三代君主明雪衣?

「奴才遵命。」跪在明雪衣脚边的小德子将头垂得更低,说。「皇上,奴才近日听闻晴央宫淑妃娘娘的贴身宫女最近出宫,偷偷买了几包红花归尾回来。」

「哦?」明雪衣微讶,红花归尾为妇女打胎之物,淑妃要来何用?

原来,明雪衣自弱冠登上王位,后宫虽尽收江南佳丽三千,但是他尚且年少,对女色自然提不起太大兴趣。

与其陪着妃子游湖,谈天,倒不如多写两篇书画,弹一曲广陵散,又或者到郊外踏青,放纸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宫中封以淑,娴,德,贤,四大妃嫔,亦非因她们美貌如花,善于侍奉──她们都是太后的亲戚。

想到这里,明雪衣偷偷地吐一吐舌头。

或者是自己太不正常了,见到那一具具玲珑浮凸的女体,非但没有半点兴奋的感觉,反而隐隐觉得恶心。

在太后的严令下,他亦曾几次勉为其难地与妃嫔行房,事后都不无例外地躲在寝宫内,捧着金盘呕吐不已。

「奴才还听说,每月初一,十五的夜晚,都有黑车从东门驶入,就停在晴央殿后面。」

明雪衣敛着睫扇的眸子微微一亮,好奇地问。「黑车?什么是黑车?」

「禀皇上,就是遮蔽着车窗,没有点灯的马车。守在晴央殿的小太监言之凿凿地说看见车上走下一个蒙着眼的男人。」小德子连忙解释。

迟疑片刻,明雪衣问。「这件事……太后知道吗?」

「应该尚未,奴才已经吩咐那名小太监不得张扬。」

颔首,明雪衣细长的柳眉拧了起来,眉心间雪白的肌肤如同一池吹绉的水波,表现出他心中的紊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宫妃嫔生活历苦闷,勾宫中侍卫,太监的事朝历代以来屡见不鲜,更甚者,有由亲信的太监代为牵线,将宫外的男子偷偷运入宫中行乐,天亮前再将男子送走。

这种荒淫无耻之事,明雪衣亦有所听闻,只是当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妃嫔身上,不免令他感到为难。小德子抬起头,偷偷窥伺他的脸色后,小心翼翼地问。「皇上,可要传淑妃娘娘来问清楚?」

明雪衣沉吟半晌,终于摇摇头。「不。」这件事,当面问,于淑妃的颜面有损。

「若淑妃娘当真有违妇道,这……」小德子迟疑着,眉目清秀的脸孔皱成一团,欲言又止。

皇上待人素来亲和,只是这种淫乱宫闱的事,焉能轻易饶恕?

「不用再说。」明雪衣噘唇,用有如珠落玉盘的声音打断他的话,说。「你下去吧!让朕再想想。」

印象中的淑妃比他年长三年,向来温文娴雅,进退有度,就像是个亲切的好姊姊,断不可因为几句流言而定她的罪,何况,即使淑妃有错……深宫寂寞,又怎可以怪她?

挥手,屏退左右,明雪衣洁净无暇的脸上带着淡淡的伤感。

江南如画,却被高高宫墙所圈,寂寞何独淑妃而已?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月夜,紫云烟,红楼画阁灯光晕,夜风过,卷帘晃,叮咛当啷珠光耀。

展开白如雪的宣纸,轻挽刻丝绿袖,提起紫金狼毫,仰看夜空明月,正欲落笔,忽然想起数日前小德子向他提起的事。

天上,月如银盘,正是十五佳期,

偏头,用笔杆戳着脸颊,想了想,明雪衣放下手上狼毫,锈金的衣摆翻飞,向外面走去。

推门,守在御书房外的内监立刻提着宫灯迎上来。

「皇上。」

从随侍的宫女手上拿过玉骨羽扇,明雪衣扬手挥退众宫人,道。「别随行,朕自己走走。」

说罢,便转身向朱红的复道走去。

那些宫人不敢违命,亦不敢让他独自行走,只得蹑足远远跟着,明雪衣亦不理会,径自由交错的复道,一直走向内廷西路的朱凰宫。

朱凰宫是后妃居处,明雪衣无心惊动他人,只走小路,在花园中穿穿插插,一直绕到晴央殿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果见一辆蒙着黑布的马车停在殿后马廐,明雪衣叹息一声,从宫女太监用的侧门走进殿内,踏着彩石小路,至寝室窗下。

一整排用紫檀木雕成的窗框完全闭合,他由左至右一直走着,终于找到一只尚留有一线缝隙的窗子。

尚未探头窥看,已有一阵微弱的女子呻吟声飘入耳中。

「唔……啊呀……铁郎……铁郎,再用力一点……」娇媚断续的嗓音中,还夹杂着男子低沉的喘息声,不用看也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事,明雪衣雪白的脸颊不由一红。

羞涩过后,拿着扇子的手随之一紧,指节微白。

太过分了!

明雪衣虽然生性柔和,但是亲耳听到这种淫乱之事,实在非常人所能忍受,怒从心起,正要愤然推窗斥问之际,忽地,从窗隙间不经意地看到凤床的帏帐晃动。

看到将要从床上下来的粗壮的男人身影,明雪衣一双明眸不由自主地瞪大起来。

他要看清楚,是何人如此大胆!

眸光盼处是一具结实无比的纯雄性身躯,肌肉包裹在黝黑的肌肤下贲起如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健壮的身躯上满是伤痕,一滴汗珠从黑发的尖端滴下,划过阔厚的肩头,沿着肌肉间深深的凹槽,一直滑落到双腿深处,依然勃起而赤黑的巨大欲望。

由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是一种纯粹的刚强的魅力,明雪衣目瞪口呆地看着男人黝黑而汗湿的肌肤,一块块结实的肌肉,一种强大而从未有过的饥渴感倏忽升上心头,明雪衣不自觉地伸出舌尖,舔一舔唇瓣。

一直看不到脸孔的男人忽然抬起头来,方正的脸颊上镶着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虎目一瞪,正是明雪衣偷窥的方向。

明雪衣吓得倒退三步,心头剧跳,来不及细想,已转身,没命地拔足奔逃起来。

跑了几步,恰巧与跟随在他身后的小太监撞个满怀,

被他撞倒的小太监不敢叫痛,反而跪到地上,浑身颤抖地嚷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求皇上饶命。」

本已心乱如麻的明雪衣,被他一阻,更显慌乱不知所措,咬一咬唇,越过几名宫人,匆匆跑远。

「皇上!皇上……」宫女,太监纷纷高声呼叫,追逐,明雪衣充耳不闻,只觅路向寝宫跑去。

冲进寝宫大门,明雪衣将侍候的宫女,太监逐出,慌乱不已地扑上龙床,用珍珠串成的帏帐左摇右晃,叮叮当当的令人更加紊乱。

屈膝床上抱着肩头,男人那令人心惧,心颤的气势,依然纠缠不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只是惊鸿一瞥,男人那双虎虎生威的眼睛中射出的熠熠光辉已经在明雪衣心里烙下极深刻的印象。

他生于江南,长于深宫,平日所见尽是温文君子,有礼臣属,所有人看上去是不一样的,实际又是一样的。

由那男人身上迸发出的前所未见的凶猛,锐利,为明雪衣所带来的震撼实在是难以形容。

不单止是心生惧怕,更有另一种异样的感觉,那一块块贲起的肌肉,黝黑结实,充满诱惑力,只是短短的一瞬,已令明雪衣无法自制。

手无意识地紧按胸口,心正毫无韵律地乱绷乱跳,恼人的热力缓缓升起,小腹更有一团火积聚其中,烧得难受。

洁白如雪的手忍不住滑入光滑的绢衣下摆,轻轻一握。

「啊……」火热而敏锐的触感令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指腹不由自主地摩挲起来,明眸半睁,神色迷离如梦。

在令人蒙眬晕眩的快感中,唯一清晰地浮现的只有男人纠结的肌肉,威猛如虎的容貌。

菱唇嫣然,不由得仿照刚才听到的淑妃的娇声呻吟,呢喃地唤道。「唔啊……铁郎……铁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嗓音一凝,浑身发颤,双腿间喷出的浊液沾污雪白的指尖,明雪衣看着指尖上的湿润,久久呆滞。

抬头,倒影在床侧铜镜中的脸孔,是从未见过的娇媚淫乱。

或者是震撼太大,明雪衣一夜无眠,呆呆地坐在床上,至寅时,在太监的侍候下更衣上朝。

在昏昏沉沉中,结束早朝后,穿着一身整齐龙袍的明雪衣在侍从的簇拥下回到寝宫,刚解下头上通天冠,打算补眠一会儿,就见他最亲信的贴身太监小德子匆匆地走进来。

「皇上,朱凰宫传讯,淑妃娘娘在晴央殿中自缢。」

明雪衣一怔,接着立刻明白必定是昨天他跑着离开的时候惊动了淑妃,令她知道自己的丑事已经败露,唯有一死已。

他连忙问。「有救吗?」

小德子将头垂得更低,答。「已经殡天。」

「死了……」明雪衣如雪的脸色更白上三分,重重的内疚压在心头。「摆驾晴央殿!」

至殿门,已闻一阵哭号,走进去,只见宫娥跪了满地,号哭不住,凤床上,宫女已为淑妃换上她平日最喜爱的薄红纱裙,妆点妥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雪衣走过去,只见她脸上傅粉,额黄点唇,双颊两团胭脂荔红,眼帘低敛,就如好梦正酣。

垂首,却见在芙蓉团领下两圈紫青的勒痕,明雪衣与她素无情意,但到底有夫妻之名,不由心中一颤,悲从中来,眼角红了。

伸出手去轻轻抚摸,依旧艳如桃李,却已音容相隔。

「淑妃,你太傻了,朕根本没有怪你……」明雪衣悲伤不已,眼角发红。

他始终是少年人心性,喜怒无定,眼见淑妃已死,昨夜的怒意早就烟消云散。

眼见明雪衣悲痛不已,为免落人话柄,小德子连忙挥退殿中其他宫女,太监,接着,上前苦心劝道。「皇上,龙体为重,切勿过分伤悲。」心忖:淑妃之死其实是罪有应得,她自我了断总比他日受尽宫中刑责而死为好。

蹙眉,用衣袖抹一抹眼角,明雪衣压下悲痛,向小德子说。「小德子,淑妃的事千万别再提起,人都死了,不要毁她清誉。」

都是他不好,若不是他一时好奇前去窥看,淑妃就不会自缢了。

小德子肃然应是。「奴才遵命。」

不欲再留这伤心之地,明雪衣向床上的淑妃投以最后一瞥,转身离去,眸光流转,忽然看见床角上有一淡灰事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拿起,却是一条男子用的汗巾,放在鼻尖轻轻一嗅,浓烈的麝香味令明雪衣立时脸红耳赤。

是他!

如玉生晕,淡淡的嫣红由双颊,双耳,一直漫延,羞涩的绝美容姿叫旁边的小德子亦看得呆了一呆,片刻后,才回过神来。

看见明雪衣依旧怔忡将汗巾举在鼻尖前,小德子试探地轻叫。「皇上,皇上……该回宫了。」

明雪衣恍如未闻,反而拿着汗巾在房中来回踱步,脸上的神色时而羞涩,时而懊恼,时而拿着汗巾细细抚平,时而用指尖用力扯拉。

见他神情古怪,小德子缩在旁边,不敢作声。

一炷香后,圈金的丝履终于停下来,明雪衣咬紧银牙,很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拿着汗巾对小德子说。

「小德子,朕命你将那个男人找出来,半个月……不!十天,最多十天,朕要见到他!」

「是!皇上。」小德子连忙领命,伸出手,要接过那条汗巾,却见明雪衣迟疑,脸色再次发红,手一翻,竟将汗巾收入自己的衣襟内。

小德子大感诧异,却不敢开口问他,只得暗自疑惑,并盘算着一会儿要向哪几个人问话,以将淑妃的面首尽快找出来,让皇上出一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知道,明雪衣心中所想的完全是另一回事……

转身,背对小德子,如玉雕成的手指伸入衣襟抓出巾角,偷偷地放在鼻尖下,明雪衣脸上的神情酡红如醉。

第二章

朱红香居,环顾尽是娇美少年,莺声燕语。

庸俗媚香扑鼻,置身其中的明雪衣以玉骨羽扇轻搧几下,半掩脸庞,蹙眉向身后的小德子问。「他真的在这里?」

「皇……公子,奴才已经问过侍候淑夫人的下人,确实就在这儿。」

小德子连忙回答,并附在明雪衣耳边轻声说。「这间宁春院表面做的是小官生意,其实在暗地里有俊男十数,专门安慰那些官家,富贾的夫人,只是她们派人来说出「暗语」,谈拢价钱,那些夫人就可以来找他们,又或者用马车将俊男送过去。与淑妃娘娘私通的男人就是这里的头牌,其他人都叫他做铁郎,由淑妃娘娘的亲信牵线,运入宫中。」

听得他细细解说,明雪衣不得不吃惊于世道的荒淫无耻,仰首,游目四周,扑粉少年依偎着身旁的华衣商贾,满满不堪入目的越礼举止。

明家皇朝自四十多年前迁都江南以后,上至士子大夫,下至商人走卒,都不免沈醉于南方的富饶,生活日趋糜烂,奢侈,妓风之盛,更堪比文风。

玉手轻摸扇上白羽,明雪衣眸光微暗,适时,一名浓妆中年女子朝他迎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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