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走!到森林里去!”我立即拉着人鱼向森林内部走去。
森林开始渐渐变得灰蒙蒙一片,黄昏时分到了。一路上,小猢猴叫声不绝。通过人鱼的翻译,它正为我们带着路。于是我们沿着玛非所表达出的路线向树林深处走去。不久,小猢猴陡然发出一阵尖叫,继而霍地躲到我的脖子后面抖个不停。与此同时,我看见不远处,一名金发男子倒卧在地上,鲜血染红了他身边的小草。
当我警惕地走上前看清男子样貌的一刹那,不禁惊叫一声:“慕德!?”
对,这名西方男子就是慕德,异罕植物专家岳文驰的助手。从伤口上判断,慕德中的是枪伤,而且伤势极之严重。我一边轻拍着慕德的脸一边叫着他的名字。
“司……小姐?!”慕德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在茫然中掠过一丝惊喜,声音显得气若游丝。
“是我!慕德,我是司天瞳,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司小,姐……自从,两年……半以前,你到蓝城,岳博士的实……验所把……海玫瑰交给我们……研究,离开,以后……”
慕德的目光开始飘向两年半以前的回忆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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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你是说,司小姐答应把整朵芭根芝送给我们?”慕德对着刚进平楼门口的岳文驰惊喜地问道。
“是的。瞳妹妹答应将海玫瑰送给我们作研究。想不到她就是杰彬失散多年的小妹妹。世事的安排,真是太玄妙了。”岳文驰颇有感触地笑道。
夏杰彬,是夏风的英文名字。
“可惜,司小姐她不愿意将海玫瑰的来历告诉我们……不然,我们就能够可以获得更多海玫瑰的消息了。”慕德略为失望地道。
“这不能怪她。因为,我们与瞳妹妹还是第一次见面,而且海玫瑰本来就很奇异,我们在她对我们完全不熟识的情况下向她问及海玫瑰的事,她当然会感到不知所措。所以,她拒绝我们的问题也是人之常情。”岳文驰理解地道。
“是的。那我们现在就开始联系夏博士再采取行动吗?”慕德颇为激动地问。
岳文驰沉默了一下才道:“先不用,现在瞳妹妹正拿着其中一截海玫瑰的花瓣到黄城去找杰彬。相信杰彬为她取出花瓣中的珠子以后,就会主动联络上我们。所以,不必急着去打扰他。对了慕德,你先对海玫瑰再进行一次详细的研究,看看这一朵与我们以前所发现的那两朵有没有什么区别。”
“知道了。”慕德应了一声便走向实验室。
慕德一边走,一边兴奋地回忆起自己十五年前的往事,假如不发生那次意外经历的话,恐怕自己如今也不会留在岳文驰身边,成了他的助手……
十五年前的一天,只有十岁的小慕德在家乡加拿大的枫叶村中与几个小伙伴偷偷去到叶湖去泛舟。不久,小慕德就与其中一个男孩发生起争执。
其实,争执的起因只不过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小慕德看见湖水清得仿如绿宝石,便自己赞赏起来:“这湖水绿得就像小人鱼公主的眼睛!”
其中一名男孩听后便爆笑起来,然后嘲笑小慕德:“哈哈,谁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人鱼,那只不过是大人们编造出来哄骗小孩子的!慕德居然相信了!呆瓜!慕德是个呆瓜!”
小慕德听后立刻反驳:“这个世界有人鱼!不然,人们怎么知道人鱼是那种样子?!你凭什么说这个世界没有人鱼?!你检查过整个地球了吗?!”
两个小男孩谁也不让谁,最后竟互相打起架来。二人疯狂得连身边的小伙伴也制止不住。混乱之间,小慕德居然失足掉进了湖中,引得小船上的孩子们惊叫起来。但是,自从小慕德掉到水中以后,就再也没有上来了。当小慕德缓缓往湖底下沉之际,他那已经陷入迷蒙的意识霍然间被眼前所闪过的两个物体惊醒了!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被某样东西顶起直往湖面升去。
第8章慕德的回忆(贰)
不久,他的意识因为脑子缺氧而再一次消失了。
当小慕德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视线正对着蓝天白云,他发现自己正仰面躺在湖的另一端。身旁坐着一名手执一朵玫瑰花的清丽女子以及一名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小男孩。让他惊诧不已的就是女子与小男孩居然都浑身赤裸。
那女子很美,那一头泛着珍珠光泽的卷曲漆黑秀发长得将她的身体几乎遮盖起来,只露出了四肢。女子的眼睛明亮得犹如繁星闪耀的夜空。小慕德从来未曾见过如此美丽绝伦的女子。尤其当女子微微启开她那如樱桃花般娇润的双唇,隐含着笑意关切地望着他的时候,小慕德陶醉了!奇怪的是,那名艳丽女子的样子居然让人完全看不出真实的年纪,介乎于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而且散发着一种相当古老的气息!
忽然,女子身边的小男孩发出一下叫声,声音听起来有如海豚的欢呼。随即,女子猝然起立,拉着小男孩“扑通”一声,跳入水中。圈圈波纹不断向湖面扩散,霎时间,“哗啦!”一声,一大一小两个淡粉的浅紫色躯体一下子跃出了水面!
“人鱼……!”
小慕德只来得及惊叫半声,瞪眼望着瞬间落入水中的两条紫影,顿时语塞起来。
不知在湖边呆坐了多久,直到他听见了远处传来家人的呼声,小慕德才回过神来。一扭头,他偶然发现被遗落在地上的半透明玫瑰花,那是美人鱼遗留下来的!而且很快,他就发现那朵玫瑰花有古怪!
这件事发生以后,小慕德逢人就说自己看见了人鱼,而且还说人鱼的眼睛其实像海水一样,是蓝色的,皮肤是浅紫色的,还特别指出,只有女性人鱼才有尾巴,男性人鱼是没有尾巴的。童话大王将人鱼的样子弄错了云云。这使小慕德被村里面的人视为疯子,所有的同龄孩子都欺负他。无奈之下,小慕德的双亲只好将他交给城里的婶婶托养。自从迁居到城里,小慕德就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但是,他的学习成绩却很拔尖,在海洋生物学及植物学方面的成绩尤其突出,这是他最感兴趣的两门学科。
一晃眼就过了五年,小慕德已经从少儿期进入到少年时期。某天,生物课上来了一位年轻的实习博士,叫岳汉云,也就是岳文驰。岳汉云是他的英文名字。
一天,岳文驰在课堂上提到他的研究课程:关于地球上的神奇植物。当时,全班同学都论得兴致勃勃,几乎人人都在积极发言,举出的例子亦多不胜数。例如会储存几吨水源的纺锤树、巨型的大王花、捕蝇草等等。然而,当同学们每举出一个例子,少年慕德就会不屑地翘上一下嘴角。当他翘到第三十二次的时候,岳文驰已经走到他跟前,颇有兴味地看着他问:
“慕德你有什么关于神奇植物的亲历吗?听闻也可以。全班就只剩下你没有发言了。”
“博士,你说的这些所谓神奇的例子都只不过是地球上自然界中的植物为了生存所表现出来的形态或现象罢了。假如有一朵鲜花,任凭你用剪刀如何去剪,也剪不烂它,用刀子把它切割得伤痕累累,隔了一会,它又能恢复原状,而且,这朵鲜花不必依靠任何营养液而只需依靠自身就可以保持着新鲜与完整。这样的植物,不知博士有没有见过?!”少年慕德十分认真地说道。
他的话一出口,立即引来一堂哄笑。同学们纷纷叫了起来:“那种花一定生活在索达的虚拟世界吧!”“那一定是慕德伟大的设计:不死虚拟之花!哈哈!”
少年慕德听着同学们的嘲笑,只是紧握着双拳,低沉而含糊地冷笑:“它的存在,即使你们亲见了,也接受不了!而且,你们也没有资格认识它!”
忽然,慕德感觉有人拍拍他的肩头,原来是岳文驰。他笑望着慕德,目光闪闪:“你的例子很独特。一朵不死之花!但是,要想别人接受你的意见,则必须提供出现实的证据来。宇宙无奇不有,在理论上说,并没有绝对性的东西存在。所以,你的例子并不是绝对的错例,但是,如果你提供不出实证,那么,你的例子只能属于假设性的例子而不是实例。信服力度就会大打折扣。”
少年慕德一下子沉默起来,不再说话。这使教室内的学生又一次哄笑起来。
下课后,少年慕德来到岳文驰身边悄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