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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2 / 2)

“你长于炎国宫中,与陆家应该没有仇怨纠葛,你这样费心筹谋,是为了什么?难道与当年的一夕之间破败的宁家和无故死于大火的宸妃有关?你所做的一切是在为曾经的四皇子现如今的琴师玉蝶复仇雪恨?”

庆幕桦过人的敏锐和直觉,一直很让我叹服。与他四目相对,我没有否认,却也没有回答,沉默片刻后我怅然道:“皇上,你相信宿命吗?”

庆幕桦对于我突然改变的话题不置可否,当然,我也并不需要他的回答。

“有人说过,人若是信命,那么发生的一切偶然皆是必然,若是不信命,那么所有的必然也就全部只是偶然。其实说到费心筹谋,我哪里及得上皇上,我不是淑妃,被你当做你棋子还以为是圣恩隆宠。无关身份对错,但做事待人要平等而对,既然你不能容忍欺骗和利用,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默许你把我做为你铲除阻碍的利器,置于风口浪尖之上。如果今天处在我位置上的是另外一个人,你也会这样做吧,因为最坏的结果大不了又多了一个淑妃那样的可怜人罢了。”说到这里,我有些释然的轻叹了一声,“其实你应该庆幸出现在你面前的人是我,而我也应该庆幸自己有足以自保的能力。我真的有些好奇了,你应该不是个痴情重义的人,那个德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你念念不忘至今。”

大概是说到了庆幕桦的痛处,他神色一僵,移开了目光,然后默然的松开了我的手腕。

“当初把莲青放在你身边,我就料到时日一久你必定会有所察觉。倘若碧朱当初有你的机敏心计,便会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也不至最终白白断送了性命。可叹她那样善良温婉的人,在世时受尽委屈,死后还要背负种种流言。而朕只能眼睁睁开着这一切不幸的发生,无力阻止,只能在她离世后设法保全她的家人。除此之外,朕不能做任何事情,就连为她在宗庙里立一个长生牌也不能,朕想,若是将来在奈何桥上相见,我会埋怨真的吧……不,他只会对朕轻轻柔柔的笑,说不碍事,她很好。”

碧朱是德妃的闺名,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庆幕桦的声音有些抖,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悲戚,不过还没等我看清楚,他已经闭上了眼睛,遮住了眼里所有的情绪。房间里的宫灯明暗交映,投下的片片光影罩在庆幕桦的身上,显得孤独而清寂。这样的感觉似曾相识,恍然记起在安泰殿的的那个晚上,他没有用朕自称,问我可否陪他说说话。那天的庆幕桦满心疲惫,而现在的他又多了一丝悲伤。

“莲青是个忠心的奴婢,可惜不是对我的,所以这件事过后我不会留继续留她在身边。”我知道庆幕桦在听,又继续说道:“你中毒太深,必须施以猛药,但是每天都有御医为你问诊把脉,服药后一些吐血、昏迷之类的状况太过引人注目,所以我选在了今天。以目前的情况看,药量大概有些过多,我先为你切脉,过几天会有人送来后续的解药。”

手指搭在庆幕桦的手腕上,我仔细感受着他脉象细微的变化,虽然还有些低沉散乱,但较之前已经好上了很多。

我简单的把情况说给庆幕桦听,让他这几日先精心调养。接着我站起身,为庆幕桦盖好锦被,又道:“既然皇后现在已经被禁足在了凤栖宫,那就请皇上顺便连她执掌六宫的权利也收回吧。明日我会去见皇后,问问她为何要谋害皇上,到底是何居心。”

庆幕桦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眼神复杂,说不清是个什么意思,但似乎不反对我之前的提议。

我抚平衣摆上的褶皱,刚要转身离开,就听庆幕桦低语道:“真不知道遇见你,是偶然还是必然。”

离开了毓庆宫,我登上车辇,只见玉蝶正坐在里面,微笑着看着惊讶的我。我拉住他向我伸过来的手,挨着他身边坐下。

撂下厚厚的车帘,挡住了外面的冷风,玉蝶拿出了暖手的紫铜暖炉放在我手里。

“事情顺利吗?”

我点点头,斜坐着偎进玉蝶的怀里,“如果遇见你是必然,那我相信宿命这回事。”

“嗯?”玉蝶有些不解,环着我的肩头道:“你我已经相遇了,无论是偶然还是必然,我都会分外珍惜。”

我幽幽的闭上了眼睛,“我知道。”

☆、空余怨

从毓庆宫回来后,我连夜对胡维德进行了审问。原本以为会费些周折,但我高估了这个人的忠心,只是把那些刑讯的小玩意摆在到他的面前,他就什么都招了。其间我还问到了一些关于德妃的事,就像话本上的故事,一切根源只因为庆幕桦独宠德妃,陆太后便以其迷惑君王、为褒姒妲己之流,于江山社稷为祸之名将其问罪赐死。胡维德奉命处死德妃,之后为了顾及皇家颜面,对外只说德妃是染了疫病,暴毙而亡,随即太后下令封了慧福殿。而且据胡维德所言,德妃被赐死时已经怀有两月的身孕。

我想庆幕桦会这么执着德妃的事,除了对德妃的情分之外应该还有愧疚,他辜负了那样全心全意仰慕他的女子和那还未出世的孩子。可随即我又迷惑了,既然庆幕桦经历过那种切肤之痛,又为何对淑妃那么冷漠无情呢。就算淑妃不是他真心宠爱的人,但淑妃腹中的骨肉是他的至亲血脉啊,明知道危险,却置淑妃于不顾,这其中的隐情我一时也看不分明了。

翌日清早,我拿了庆幕桦的圣旨,带着宫人侍卫浩浩荡荡的朝凤仪宫而去。昨晚我遇刺的事情不胫而走,此时应该已经传遍了后宫朝堂。

凤仪宫的门前已不见了往日的荣耀气派,取而代之的层层把守的侍卫,气氛森严,静默一片。

凤仪宫里面的宫人已经散去,空旷的厅堂里皇后独自坐在当中,她看见我带着一群人进来,没有半分惊讶,神情冷漠的看着所有人。

我展开圣旨,她缓缓的站起身来却没有跪下,我清了清嗓子,她就一直站在那里,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听我宣读完了圣旨。

合起圣旨,我向前走了两步,将圣旨递上前,皇后没有动作,看着我咯咯的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尖利,和她脸上傲然端庄的神情相称在一起有些诡异。不过我倒觉得此时的皇后才真正有了一些统领六宫的气度,也许这才是她真正的性情吧,那些温婉谦恭大概只是为了迎合陆太后和皇帝。

我把圣旨交给身边的内侍,然后对着皇后道:“皇后娘娘,从今日起你搬去静园安心里佛。皇上是念在揭发之情,这是已经格外恩典了,望你今后好自为之。若是再执迷不悟,恐怕便是自作孽不可恕了。”

皇后止住了笑声,眼中的恨意分明的用手指着我道:“宁妃,本宫真是小觑了你,没想到你年纪小小便有如此心机手段。不过你也不必太过得意,争来争去到头来还不都是一场空欢喜,你以为你可以得宠多久?”

我微侧开身子,面带笑意注视着眼前神情狠砺的女人,温声道:“皇后,你贵为六宫之首,享有母仪天下之尊,若是安分守己,便可荣华一生。人心不足蛇吞象,你我本无怨怼,可你处处与我为难,还牵连了淑妃,实在是不该。我答应过淑妃,会给她无缘于世的皇儿一个交代,所以请皇后不要让我为难才好。”

皇后看了看我身后的那些侍卫宫人,眉梢一挑,带了些轻蔑道:“宁妃是在审问本宫吗?事已至此,本宫早已看破生死,但也绝不会任由你污蔑。”

虽然庆幕桦下旨收回了皇后执掌后宫的权利,但却没有废除她的封号,她仍然有着尊贵的身份,我自然是不能刑讯问供,免得留下把柄,他日被人抓个一招之错。思及此处,我回头对着身后的人一摆手,吩咐道:“本宫和皇后娘娘要好好说说话,你们都去外面候着吧,没有本宫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准踏进来一步,若有违反者就地正法,格杀勿论。”

所有人都奉命退出了厅堂,抱琴搬了张椅子放在我身后,我坐下后对抱琴使了个眼色,抱琴会意点头,也转身退下去了。

此时的厅堂里只剩下我和皇后两个人,她坐回到椅子上冷眼看着我静默不语。我也不急,看着不远处的八角香炉的淡淡轻烟,从容以对。

“你想知道些什么?”一阵的沉默过后,皇后忽然出声问道。

我转回视线,看着皇后一笑直言道:“中秋晚宴,巫蛊之事,还有淑妃小产,这些事想必皇后娘娘都很清楚吧。”

前两件事我已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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