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这麽惹祸的小东西……不好好利用一下似乎也说不过去啊?
於是乎,在陆久接到那只被剪得奇丑无比,就算抓到它亲娘面前、它亲娘也认不出来的四季鸟时,他当下笑都笑不出来
「恨绝离…你剪成这样,不怕半夜吓死老人家?」陆久说得哀怨,想他陆久一向是做口碑的,交这麽丑的目标物出去,人家主人心里不淌血,他都先血泪满面了……
恨绝离在一旁喝著茶,便事不关己地凉凉回道:「你先养一阵子,等尾羽长齐再交出去不就得了?」
「是啊,真是个好主意…」陆久忍无可忍,旋即一翻脸就想翻桌地抓著桌角,大喊道:「得了!我又不是养鸟的,万一被我养死了,我找谁生去?!」
「当然是母鸟啊。」恨绝离一副像在白痴似的看了他一眼。
陆久被这一句堵得想吐血,还没想出个词来反驳他,恨绝离就已经忽然起身,伸过手来解开四季鸟喙上的丝线,而那惊天动地的『鸟叫声』也冷不防再度展开。
「杀人啊──!杀人啊───!」
四季鸟叫得好不婉转销魂,陆久当下心中却只能用凄凄惨惨戚戚一句来形容,徒手抓著鸟喙阻止它再继续尖叫後,就问道:「为什麽这只鸟会学到这种话?」
「问它爷爷罗。」恨绝离耸了耸肩,拎起桌面上陆久十分不愿意吐出来的报酬後,便走到窗前,一边说道:「对了,我刚才在来的路上不小心惹到一些官府的人,他们大概还在找这只鸟,这也一并交给你处理了。」
「什麽…?」闻言,陆久惊得连忙站起身,不料手才刚稍微一松,那只鸟又开始尖叫杀人啊,正当他手忙脚乱地想抓住鸟喙时,外面便忽然传来异常吵闹的声响。
等他心急地刚想叫某人帮忙,一抬头,恨绝离却早已不见踪影,这让他顿时只能悲愤地仰天大喊:「恨绝离!我跟你这家伙没完───!」
☆、行舟08【调戏要不得】
当天为了避风头,恨绝离舍弃城里的客栈,在近郊草草找块适合的树下空地,生了火,就打算在此露宿,虽然夜里冷了点,但只要冻不死就行,他也就不太在意。
何况满天星斗,配上火上正烤著的野兔,这事还是挺美的。
当恨绝离取下香味四溢、金黄酥嫩的烤肉正准备大快朵颐时,江楼便冷不防出现,起初他没发觉,毕竟那人实在毫无气息、又穿得全身黑,等江楼走近火堆显露出身影後,他才蓦然一愣。
「怎麽,你也饿了?」虽然江楼的出现让他有些吃惊,但毕竟今天好歹也受了对方的帮助,恨绝离笑著调侃了下,却也随手就撕了条烤好的兔腿递给他。
然而恨绝离难得大方的举动,江楼却没接下,只见他伸出手越过那条兔腿,便直接摸上恨绝离的左手,连带地将对方的衣袖整个拉起,期间半句招呼都没打。
恨绝离的左手里还握著那条热腾腾的兔腿,面对这情形要收手也不是、不收手也不是,只得无奈地问:「你大老远跑来就为了看我的手?」
江楼没理会他,反而著手就将对方左手臂那还渗著血、明显只是随便清洗了下就包扎起来的伤口重新处理,毫不客气地把原先缠著的布拆开扔掉。
只见江楼随後又忽然消失,不久再回来时手里已拿著一个装满水的竹筒,将恨绝离手臂上的血渍冲掉後,这才拿出药膏在伤口涂上厚厚一层,草绿色的,看著像发霉,有些恶心。
江楼的力道绝算不上温柔,甚至上药、包扎这些动作里都有著说不出的笨拙,可恨绝离在一旁看著,心里头却有种异样的感触在蔓延,也就任凭著对方这麽做。
等江楼终於在极不熟练的状态下完成包扎後,恨绝离这才看向自己左手臂上重新包扎好的伤口,发自内心地说道:「江楼,你包得比我用一只手包扎的还糟糕。」
「我很久没受伤了。」江楼十分坦白地回答,恨绝离才刚在心里不平地腹诽著:『不好意思,我就是老在受伤!』,便见到江楼往後退了一步,一副正打算要走的模样。
见状,恨绝离当下就喊住了他:「喂,你真的只是为了这件事才来的?」
「咬伤不比剑伤,你放著不管当心烂掉。」江楼也不晓得是说真的、还是纯粹恐吓,一说完就迳自走人,潇洒得无以复加。
恨绝离瞪著那突然空无一人的地面,随即将手里一口未咬的烤肉摆回火上,擦了擦手,冷冷哼了声,便拿出匕首在指尖上划了个小口,血珠才刚渗出来,他二话不说就直接往右门脉门一抹。
没一会,江楼的身影又再度出现在眼前,虽然语气依旧淡漠,可恨绝离却总觉得他肯定正皱著眉头,「…什麽事?」
「喏,请你吃肉。」恨绝离若无其事似的又将那条烤兔腿递了过去,只是那双深紫色的眼眸里却有一丝得意的光芒,江楼站在原处静默地想了一会,这才伸手接过。
然而江楼在他身边坐下後,却始终没动那块烤肉,反而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帮你拿著,饿了再跟我拿。」
闻言,恨绝离不禁愕然,反问:「你不饿?」
「不饿。」
「不饿也得吃!」恨绝离撕了一块更大块的肉,就硬塞给江楼:「挑食的人不会变强,何况我这麽好的厨艺,不吃就浪费了。」
江楼非但不接下那块肉,反而还将原本的兔腿一并推了回去,十分中肯地回道:「就算挑食,还是比你强。」
「你…」恨绝离登时气极:「你说话非得这麽惹人厌?!」
「我是实话实说。」江楼随即站起身,「肉你留著自己吃,真的不用分我。」
说完,江楼的身影便蓦然一闪,消逝得无影无踪,恨绝离被激得正想故技重施,却不料前一刻刚消失的人又冷不防出现,看著他做到一半的『预备动作』就淡定地说道:
「今天你再用那个印记,我也不会来。」
一交代完,江楼同样立刻走人,留下恨绝离在内心悲愤道:他肯定是见鬼了!怎麽可能他做什麽事都被那家伙猜中啊?!
隔天早上,恨绝离想著这已经过了『今天』的范围,吃完了烤鱼当作早餐後,便打发时间似的又在十字印记上抹了点血,接著就一点犹豫也没有地爬到树上,等著某人的到来。
那穿著黑袍的人影才刚出现在视线中,恨绝离算准了距离旋即往下一跳,这一落,不偏不倚就正好落在对方的背後,而恨绝离脚尖一碰地,立马就从身後伸手勾紧男人的颈子,调戏良家妇女般地笑道:「嘿嘿,江楼,我逮到你了吧…喂、等等!」
恨绝离没得意太久,江楼冷不防往後一踢,顺势出手极快地直接将埋伏他的人整个往前一带,两人的身高原本相差无几,江楼却扔得十分轻松,转眼间就已将人以漂亮的抛物线整个摔了出去。
江楼用了点巧劲,根本摔不疼对方,可恨绝离却藉机装出一副可怜的小模样,躺在地上就开始哀嚎:「江楼,你下手未免也太狠了……」
「………」江楼看著他这无耻的诱骗行为,心里很是无言,却也当下就打定了主意绝不伸手去拉他一把,免得下一个被摔的人变成自己。
最後他只得在一旁等著对方自己起来,平静说道:「恨绝离,这次是你输了,以後别再做这种事了。」
「这哪算?!」闻言,恨绝离立刻一个鲤鱼打挺,气势十足地站在江楼面前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