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晓墨看着墙上的时钟,日历清清楚楚的写着离他和周鸿勋亲热之後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这期间他根本没怎麽看到过周鸿勋几眼。他几乎白天黑夜不回家。公司似乎出了非常不得了的事情。
每次问他,他都说没事。但是电话那头分明就时不时传来吵架声甚至是摔东西的声音,害得他也不敢再打电话过去追问到底出了什麽事,怕打扰周鸿勋的工作。
尽管这样他还是隐约感觉到事情非常的不妙。电视里时不时会有报导,周鸿勋似乎出现大麻烦。会不会是自己给他带来的楣运呢?还来不及沉浸在两个人互属的喜悦之中,常晓墨的心情就立刻跌进了一个更深的低谷。
一个人傻呆着,时间过得简直就像停滞。就这个时候常晓墨高考的成绩已经下来了。真是神奇他居然考得还算不错,比他填志愿的那所学校去年录取分数线还高出了几分。这简直是他一生都没有过的幸运。就算他不想再读下去,可是自己放弃和不被录取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最起码自尊心这块是得到了从来没有的满足。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告诉周鸿勋这个好消息。可是当他拿起电话的时候,却忍不住犹豫了起来。这种时候去找周鸿勋似乎不太合适。自己的事情比起他现在正在处理的事情实在不算什麽。尽管他们也曾经说过如果他考得不错,是要出去一起庆祝。可惜今时不同往日,时机不对。
叹了一口气放下电话,这种时候无人分享对於常晓墨来说也是一件非常沮丧的事情,寂寞有时候比倒楣还悲惨。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电话居然响了。常晓墨反射的拿起电话,心脏「砰砰」乱跳。
「小墨,老板实在太忙了。他知道你今天出成绩让我打电话过来问问你考得如何。」郑驰航的声音透着明显的疲惫。
尽管不是周鸿勋多少让常晓墨有些失望,可是忙成这样还掂记着他这又多少给了他安慰。
「挺好的,不用担心。」更何况就算不好他也不准备读下去了,这话他并没有说但是却在心里下了决心。
「你挂上电话去信箱看看,寄给你的卡应该已经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麽卡?」郑驰航的话让常晓墨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板给你存的钱上大学,还有生活费……」
郑驰航的话简直有一种让常晓墨坠入冰谷的感觉,过了好半天他才缓过一些轻声问道:「这是什麽意思?」
「最近公司非常的不好,董事会那些老家伙联手想挤掉老板,也不想想周鸿勋替他们赚了多少钱。居然一出事情就马上要踢他走人。他最近实在没空管你。这段时间他背得不行。你先暂时自己照顾自己等他事情忙得稍微好一点的时候,你们再碰头比较好,你说呢?」
常晓墨握着电话深深地吸气,「郑助理你老实跟我说,他,他这麽倒楣是不是因为我的关系?」
郑驰航停了几秒钟,「是不是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先关了这一关再说。」
果然是啊!常晓墨默默闭上眼睛,不再说话挂上电话。他想起郑驰航说的那张卡,於是匆忙跑到大门口,从邮箱里果然拿出一只信封,不管三七二十一撕开来一看,真是一张银行卡。密码写在信封背面,熟悉的字迹正是周鸿勋的笔迹。几个数字是他们在一起的那天的日期。还有一句很短的话,「最近实在不能照顾你,自己好好保重。勋」
连电话也不能打过来了,却叫人寄来这样一张卡。如果真的有什麽事难道不能直接告诉他?为了不去打扰他,常晓墨一直警告自己千万不要做出不懂事地表现,就算再想见他也一直忍耐着,只是在电话机旁边等他电话。开始的时候还能几天见上他一次,後来就渐渐变成了电话,现在连电话也不能打了。却寄来这样一张卡到底是什麽意思?
难道和所有人一样他们都怕了他这个扫把星,都想离开?连自己有血缘的亲人都想甩了自己何况周鸿勋?虽然他口口声声的不在乎,自己也的确相信了他的话。可是那个时候他是运气超好的幸运星,他从来不知道什麽叫做「背」。这样顺风顺水的人,一旦好运不在只会更加不适应。就好像怎麽可能把一盆娇兰扔进沙漠,肯定活不了。
常晓墨只觉得自己的心不停地往下沉,沉到最後终於重重地跌到地上,摔成了碎片。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鸿勋只是在沙发上躺了五分钟,突然之间就被恶梦惊醒。这段时间他实在太累,接连几天食不定时,不要说睡觉连上厕所简直都是以秒做计算时间。
「事情又有麻烦了。」敲门进来的郑驰航见他一头是汗,稍微愣了一下,「你醒得刚好我正要找你。」
周鸿勋坐直身子揉揉额头,「我做恶梦了。」
「第一次吧?」郑驰航勾起嘴角,「连恶梦都没有做过的人,真不知道是应该让人羡慕还是眼红啊!」
周鸿勋从他手上接过档,「这也是一种悲哀。人生如果只有喜乐没有其他情绪,又怎麽能知道喜乐的珍贵?就好像不曾努力就得到的东西,又怎麽可能了解那种捧在手心里舍不得的放掉的感觉?辗转反侧求的过程本身也是一种极难得的感受。」
「你这麽说倒是洒脱得很。」郑驰航摇了摇头,「换了别人大概不会这麽想。毕竟一直顺风顺水的幸运星为了爱情却要选择放弃这种幸运而做一个普通人,你简直痴情的可比温莎公爵。人家放弃的是什麽,你老人家放弃的又是什麽啊?」
「事情还没结束,你就有时间说废话?」周鸿勋抬起头看着他,「我承认一时之间失去幸运之神的照顾我有点小小的不适应,可是就算这样把自己的失败推给晓墨我做不出来。反正我尽我最大的能力去争,争不到也莫可奈何。你有打电话给他,告诉他我最近实在抽不开身照顾他吧?」要是听到他的声音,真的很怕自己会忍不住不顾一切奔回家算了,在这里硬挺什麽啊?累得要命还不见得有成效。
「有说过,不过他似乎不太高兴。」
「那也挺正常的。」周鸿勋在心里暗想,换了谁也会不高兴。我可是刚吃完他连牙都没剔就奔到公司来了。也没时间好好照顾他。等忙过这一阵子再去好好解释吧。这孩子心思重,谁让自己老牛吃嫩草的找了个比自己小那麽多的情人呢?得拿出成熟男人的魅力来才行。
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还是赶紧结束。真的要让他放宽心,还是乖乖把公司的事摆平,要不然那家伙说不定又会认定自己是扫把星,觉得会被嫌弃,想上一堆没用的。只有用实力来告诉他,有胡思乱想的时间,不如在自己摆平一切的时候乖乖献吻来得实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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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个星期之後周鸿勋终於回家。许久不见的他面色疲惫人瘦了一圈都不止。看到常晓墨一脸担心他笑眯眯地拎出一只纸袋子,「凉糕,你喜欢吃的。我专门买的!」
和他一同回来的郑驰航脸色却相当难看,勉强挤出的笑容都僵在脸上,「你好好休息一下,有什麽事以後再说吧。」
常晓墨心里的不安越发扩大,可是他不敢去问到底出了什麽事。只好乖乖的去厨房把凉糕装进盆子里,等他端着盆子出现在客厅的时候,周鸿勋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常晓墨默默走到他身边,在他面前的地板上坐下来,很想伸手抚摸一下他的额头却又不敢。周鸿勋脸上的表情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充满了郁闷和不甘。他似乎遇到了很大的麻烦。而这一切的始作佣者不是旁人正是自己。都是自己这颗扫帚星的存在才让周鸿勋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到底应该怎麽做才能抚平他眉宇间的烦恼,这真叫常晓墨一筹莫展。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周鸿勋皱了皱眉头,为了怕吵到他常晓墨急忙拎起电话,「请问找谁?」
「你好,我是XX日报的记者,我们想给前CC集团主席周鸿勋先生做一篇专访,问他为什麽会在这种时候辞职,究竟是有什麽内幕还是被迫的呢?」
「对不起,你打错了。」常晓墨急忙挂上电话。可是不到一分钟电话居然又鬼哭狼嚎地又响了起来。
常晓墨急忙拿起电话,电话已经换了另外一个陌生人的声音,「我是OO日报的记者,我们想找……」
「你打错了。」
挂上电话之後,常晓墨拼命坐在地板上喘气。周鸿勋到底还是辞职了。怪不得他神色这麽难看。这都要怪他,都要怪他这个扫帚星。都是他做的好事!
就在这时,追命的电话第三次响了起来,常晓墨迅速拎起电话连对方是谁都没听清楚就赶紧挂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把电话话拨了吧,最近家里是不能待了。」睡在沙发上的周鸿勋不知道什麽时候醒了过来睁着眼睛轻声说。
常晓墨按照他的意思拨掉电话线。诺大的客厅里顿时安静下来。
「你有什麽话想跟我说吗?」常晓墨咽了口口水轻声问。
周鸿勋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凉糕好吃吗?」
常晓墨站起身把装着凉糕的盘子端过来,拿了一块放里嘴里轻轻咬嚼然後点点头,「很好吃。」
「那你多吃点。」周鸿勋转过头看着他,脸上浮起宠溺的微笑。
「你想去散散心吗?」常晓墨趴在他旁边慢慢把头靠向他的胸口,「我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你,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周鸿勋伸手抚摸他的头发,「对不起我不能出去玩。警方因为一起交通事故要我留在本市不能出去。」
「什麽时候发生的事情?这件事和你辞职有关系吗?」常晓墨飞快抬起头,看到周鸿勋唇边一闪而逝的苦笑。
「没什麽大不了的,不干就不干。正好多点时间可以陪你。那天我一大早就跑走了,你没生我的气吧?」
常晓墨摇了摇头,然後坐直身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是因为我们在一起的关系吗?你现在的好运气都没有了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鸿勋冲他微笑,「没有好运气有什麽关系?你也知道我一直都觉得万事太顺利是一件太无聊的事情。现在不是正好?」
「不是,才不是这样。」常晓墨摇头。说是一回事可是真的事到临头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让一个从小就顺风顺水的人一下子陷入倒楣的深渊,任何人都会受不了那种从云端一下子跌入谷底的转变。不管周鸿勋说得是多麽的轻松,他眼里那些疲惫骗不了人。他现在简直如同一个初生婴儿一样,面对严酷的现实比常人只会更加举步为艰。
「嘿,真的不关你的事。」用力地按住常晓墨的肩膀,周鸿勋试图使气氛轻松一点,「当不成幸运星,也是因为我老是嫌运气太好,老天不过是满足我的愿望而已。不当CC的集团主席,我还有手有脚也有自己的个人财产,并不会饿死或者是露宿街头的。你不用担心我会受不了,我没你想的那麽脆弱。」
常晓墨不说话忍无可忍的泪水夺眶而出。他在心里默默的念着,可是我没有那麽坚强。让我眼看着你被我连累,看着你从云端往下跌这种内疚我受不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要是早知道会这样不认识你就好了。」
「胡说什麽呢?」周鸿勋轻轻拍着他叹了一口气,「我还是第一次尝试到挫败,失落是有点。可是比起好运气我更在乎的人是你。」
「我们还是分手吧。也许分开一点你的好运气就会回来了。只要不是时时跟着我这个扫帚星生活在一起你一定也会活得更好的。」常晓墨小声地说。
「这种话我不想听到第二次。」周鸿勋板下脸,「也许你会觉得我现在这麽说只是在安慰你。可是你错了。我是真的觉得这也不过是一次考验而已。你要相信我。就算我没有幸运的运气,但是我也一样可以有让自己不至挨饿的实力。我说过会照顾你就一定会照顾你。哪怕真有一天我倒楣到连饭都吃不上,我也一定会让你吃饱肚子。你怀疑我说的话?」
「不是。」常晓墨摇头。可是就算你现在这样说,真的你被我害得一无所有的时候你一定也会和其他人一样讨厌我,甚至恨我。常晓墨知道自己一定不能面对周鸿勋那样的目光。如果真到了这一天,他一定会恨不得从来没有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那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你是不是累了,脸色这麽难看。要上楼休息一会儿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记者也许还会打电话过来,弄不好还会上门。留你一个人对付我不放心。」
「有什麽好不放心的?连你都能被我带黑何况应付他们?」常晓墨挤出一个难看无比的笑容,「你好好的休息,如果真有人在门口捣乱我一定会让他们倒足大楣回去。」
「说得好。」周鸿勋哈哈大笑摸了摸额头,「我是有点累了,身心疲惫。我靠在沙发上眯一会儿,不想上楼一个人待着,你陪陪我。」
常晓墨点点头心里一阵刺痛。伸手替他轻轻揉额头,不一会儿周鸿勋就陷入沉睡。常晓墨上楼从房间里拿了一条毯子盖在他身上,然後趴在他身边的沙发上慢慢闭上眼睛,泪水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流下沾湿了沙发。
※※※※
提着简单的行礼常晓墨看着街上车水马龙人流如织有些不知道自己应该何去何从。看到路边有辆公车停着他想也不想就跳了上去,司机很奇怪地回头看着他,「你上来干什麽?」
「坐车。」
「一辆公共汽车有几个轮子?」司机瞪着他。
怎麽现在乘车还要考脑筋急转弯?常晓墨实在没心情和他玩叹了口气,「司机大叔,我心情不太好,我不想玩脑子急转弯,麻烦你开车。」
「正常的是四个轮子吧,小朋友!你看看这辆车还有几个轮子?车,坏,了!下去!」司机一字一句地说出答案,看他还是一脸傻瓜样,忍不住又加了一句,「爆胎了,明白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不起,我没注意。」常晓墨拎着行礼慢慢往下走忍不住左苦笑。他就在想他怎麽会这麽好运一出门就遇到公车。原来现在的运气变了,变成了看起来转好了,其实每个好运背後都只会更加深的隐藏倒楣陷阱。
就在常晓墨跳下公车的一瞬间,司机大概是看他样子可怜,突然叫住他,「等一下。」
常晓墨转过头,一顶草帽迎面扔进他怀里。司机没什麽好气地说,「外面太阳挺大的,帽子送你了。」
「谢谢。」虽然是不值什麽钱的草帽,但是可以得到一个陌生人的关怀,而且是在常晓墨的心情已经跌进谷底的时候这种感动足以让他流下泪来。
只是用手背胡乱的擦了擦脸,拎着行礼常晓墨再一次在这个城市里迷路。与刚才不同他的头上多了一顶陌生人送的草帽,多了那麽一点点的陌生人给予的关怀。
快到中午的时候常晓墨又热又渴。他随身携带的钱包里并没有太多的钱。周鸿勋给他的卡他是不会去用的。再回去以前的家找常百胜帮忙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一想到家里好不容易因为他的离开而变得平静,他的再次介入只会让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家庭重复老路,制造出新的麻烦。
「你是不想想买水果?」见他站在水果摊前呆立了很长时间,摊主忍不住问他。
「嗯?不是!」他没多少钱可以用来浪费,水果还是算了吧。
「看你热成这样,买只西瓜回去吃,解渴。」摊主热情地推荐,「我的西瓜很甜的。附近出了名的水果王讲的就是我。我的水果新鲜价格公道,从来不会少秤。」
摊主热情的介绍只会让常晓墨更加难堪,要不是因为这边的水果摊凉棚比较凉快,他也不会站在这里发愣。外面太阳毒辣辣的但是还是不要影响别人做生意的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不起,我不买。」说完他就准备离开。
水果王叫住他,「等一下。你是因为太热了来这里躲太阳的吧?」
「嗯。」常晓墨红着脸点点头,「对不起。」
「那等太阳小点再走吧。大中午的这麽晒很容易中暑。」水果王很热情地搬了张凳子递给他,「没事,中午也没什麽人出门不影响我生意。」
「不用了。」常晓墨摇了摇头,不是他不领情而是他实在是扫把星投胎,对他好的人没有一个不遭秧。他站在别人摊子前面已经很不好了还要和摊主套交情,只会害死他。连周鸿勋这样运气的人都被他害得这麽悲惨,何况普通路人甲?
「你不用客气的。」
「我运气不好,坐过你的凳子只会害你。」
「运气有什麽好当一回事的?人还是应该靠自己的努力。像我运气也挺一般,家里有一点积蓄,和人家大富大贵的人比我这种小买空实在算不了什麽。可是这也是我努力赚来的。我不觉得我运气就不好。我已经努力我活得心安理得。」
看老板小王一脸自信满满的样子,常晓墨也说不出什麽别的话,「我的情况不一样。」
「看到我的对联了没?」水果王指着贴在摊子上的两行字得意洋洋地说,「我念大学的弟弟给我写的,不求金银满屋;但求无亏我心。做人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了,运气不运气的想那麽多有什麽用?反正也不是你能控制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到也是。」常晓墨低下头苦笑,「可是我真的不想再带黑别人了,一点也不想。」
「你想太多了。你看我们在一起说了这麽久的话,要是出事不是早就出了?小孩子想那麽多复杂的事情干什麽?」摊主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在摊子上挑了只西瓜随手拿起乾净的西瓜刀俐落的将西瓜一切为二,二切四,四切八,满满铺了一盘子递给他,「天热,吃块西瓜解解暑。」
「我,我还是买……」
「别说。」水果王赶紧摇了摇头,「伤感情的话别说,给你就吃。」
对方实在热情常晓墨盛情难却,挑了块小的,小声说了句,「谢谢。」
「你想去哪里啊?背这麽多行礼怎麽像离家出走?」
虽然不全中但也不算错,「我想找份工作。」
「家里父母都知道吗?」
「我妈早就死了,爸爸也让我独立。」小口咬着西瓜,明明很甜的味道却不知道为什麽让人有一种想哭的涩味萦绕喉头。
「还有其他的亲戚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常晓墨的脑子里跳出的是周鸿勋,可是……
「我没其他亲戚。」
「我表弟在郊区搞大棚水果,你要是不怕苦就去那边帮帮忙,虽然不能大富吃饭总不成问题的。」
常晓墨抬起头睁大眼睛,「真的吗?」
水果王点点头,「你要想去,我给他打电话。」
事情会这样顺利吗?常晓墨心里没底。脑子里突然跳出新闻报导的什麽人贩子呀,拐卖呀什麽的全是负面新闻。以他这种倒楣程度会遇上也属於正常,遇不上大概才叫奇怪。
「不,不用了。」
「你是不是怕我是坏人啊?」水果王笑了起来,「我不勉强你。这里有个电话如果你觉得没地方去可以找他,他姓项。」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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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沙发上坐起来,被单从身上滑了下去,显然是晓墨给他盖上去的。
「晓墨,你在哪里?」提高声音周鸿勋大声叫了一遍。
得不到任何回答。他忍不住站起身一间间屋子寻找。楼上楼下都找遍了可是根本一无所获。回到客厅里就在沙发旁边的大理石茶几上居然有着一封信。
「不要告诉我你离家出走了。」周鸿勋深吸一口气。
信封没有封口,取出信纸熟悉的字迹跃然眼前:
周大哥,我走了。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离开。我知道我这样的决定一定会让你非常的伤心和失望。事实上请你相信我,我此时此刻的伤心和失望一点也不会比你轻一丁点,甚至比你想像的还要更深。
从小的时候我就一直卑微的生活着。因为自己不断的给别人带来麻烦,曾经有一段时间我非常厌恶活下去,很想早就死掉算了。连我的亲生父亲也对我又爱又恨,最终他舍弃了我选择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这样的我如果没有遇到你,相信早就已经放弃了生命,失去了再生存下去的勇气。
但是我遇到了你。在我心目中,我对你的爱和对你的感激是同样的多。你不仅关心我,照顾我,而且从来没有嫌弃过我扫帚星的身份。甚至明知道我是这样一个倒楣的人,也愿意把我带在身边毫不顾忌地拥抱我。我们在一起的那晚是我一生中最美妙的时光。你给我的一切超过了世界上所有人的总和。我以为我永远不会後悔。但是我现在後悔了,非常非常的後悔。
我多麽希望老天可以重新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可以拒绝你。你知不知道把你害成这样我有多麽的自责?我几乎想杀死我自己。
我和你的相遇根本是农夫与蛇的现实版本。你对我这样好,我回报给你的却只是害你破产,甚至惹是官司。尽管这并非是我所愿却是不争的事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实在没脸再面对你。周大哥你对我的恩情我这一辈也没有办法回报。这样一个到处给别人带来麻烦灾难的人你都这麽喜欢。那麽你一定也可以找到一个和你同样幸运的人带给你真正的幸福。我实在没有勇气看着你失去一切。就算你不责怪我,这种折磨也足以让我崩溃。原谅我做了逃兵。我懦弱卑鄙又自私,我不配和你在一起,请你忘记我。
你一定要幸福。你的幸福是我最大的心愿。至於我,因为曾经如此幸运的得到了你的眷顾,我会非常非常的珍惜自己,好好的努力活下去。
在严大师那里的时候,我曾经看到过我的命格,是蟾蜍爬滑石。
蟾蜍是滑的,滑石也滑。也许我再努力往上也永远没有爬到顶点的一天,但是如果我不爬却要往下掉。可是生命的机会只有一次,哪怕是不公平的生命也一样要努力。尽管我不美好,可是既然这样出色的你都会爱上我,我又有什麽理由不爱我自己?幸运或者不幸运对我而言不再是重要的事。只你要能幸福我就一定会幸福。
所以请你幸福,一定,一定。
常晓墨
画着漂亮流星的信纸从周鸿勋的手里掉了下来,印着简短诗句的卡片连同信纸一起跌到了地板上。
我是天空的一颗流星,划过天际是我最美丽的一瞬,时间也许短暂,短暂也是生命,要在天空留下身影,为我来过这个世间作证明。
「这个混账东西!幸福,幸福你个头!没你在身边我幸福得起来吗?」
※※※※
从常晓墨离家出走开始周鸿勋几乎天天都在找他。可惜这只小扫帚星如同流星划过,再也不见曾出现。或者应该说,流星划过还能在在地球的某上角落找到留下的蛛丝马迹,可是他却如何人间蒸发,连个碎片都看不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鸿勋迫於无奈,在电视,报纸上都登了寻人启示。也去过常百胜家附近蹲点,可惜依旧一无所获。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不得不违心的去找严皓玄占一卦。严玄皓这个江湖骗子说话还是一样的刻薄难听气和周鸿勋几乎立刻拍桌子走人。要不是看在郑驰航的面子上才不管他是不是腿不方便,揍他的心都有。
「常晓墨就是扫把星,遇到他的人会倒楣也是不争的事实。你的公司出事前一晚你们在干什麽?一定是亲密无间的在一起过了,是不是?」
「信口开河。」
「你前不久应该也有发生过车祸,虽然不太严重,但是应该被员警请进去协助调查过吧?」
「关你什麽事啊?小墨是不是扫把星对我来说根本没差别。我不要我的好运气行不行?我要喜欢扫把星行不行?」
「不关我事?那你干什麽来求我?我只是说出事实,你生气或者高兴我都是这麽说。你既然觉得没差别,怎麽他会离家出走?可见还是你没让人家感受到安全感,难道不是?」
「我什麽时候来求过你?算我来错了。」要不是急病乱投医周鸿勋哪会被逼到来找严皓玄的地步?现在还被他这样数落真是气得他撞墙的心都有。
眼见周鸿勋气呼呼地准备离开,严皓玄才不紧不慢地叫住他,「既然你来求我,看在你幸运星低头的分上,我就勉为其难替你看看,卦像显示你们不用多久就可以碰头了。」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唬谁呢?」
「我也知道你不相信,不相信你还来找我?」严皓玄狠狠瞪了他一眼,「世界上的事很多都是一个圆,起点和终点都会在一起。你运气虽然极好可惜智商太差,跟你说半天也说不通。总之我说你们快见面就是快见面了。不过到时候到底是他让你倒楣;还是你罩着他走运我可说不准了。你真的明知道他是扫帚星,明知道他会带黑你也不在意?」
「当然。」周鸿眉毛也不抬一下,「以前觉得万事顺利是一件无聊的事,倒楣之後才知道运气也不是人人都求之可得的。虽然这次我尽了全力也没能保住自己的位置,不过放手去干自己的事也示尝不是一件好事。元气要恢复我也不知道需要多久。你说的也没错,因为车祸的事我现在还在官司缠身。可是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惹的麻烦,怎麽能怪罪到晓墨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算真的是他带黑了我,比起公司,比起吃官司,我还是更在乎他。就是这样简单。」说到这里周鸿勋看了一眼站在严皓玄旁边的郑驰一眼,「郑助理人长得帅,公司里那麽多女人迷他迷得要死,他还不是喜欢一个坐轮椅脾气古怪的江湖骗子?感情的事哪有公平理智可讲?」
「你才是脾气古怪的江湖骗子。」严皓玄怒火中烧拍了拍轮椅,「推我进房间。我不要看到这个人了。早就叫你辞职你偏不肯,快点走啦!」
郑驰航冲周鸿勋抱歉地笑了笑,「叫你别惹他的,再这样我真的得辞职了。」说完推着严皓玄进房间低声在他耳朵边哄他,「你不是想买个小岛?不赚钱怎麽行?等存够了钱不用你说,马上就甩了他走人,管他幸运星还是扫帚星,现在再忍忍……」
周鸿勋眼见着他们消失在房门口,亲亲我我的样子更加惹得他心中不爽。那个死小孩常晓墨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现在都不出现害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既无方向又倍受煎熬。
坐了一会儿郑驰航从房间里出来对他说,「刚才小皓说,你们见面的地方会有很严重的灾难发生。」
「他的话可信吗?」
郑驰航没正面回答,「反正有人肯花大把的钱来扔给他买消息,包括ZY那些人。」
「都是些唯物主义者也信这些?」周鸿勋轻声嘟囔了一句。
「最近你真的当心点,我可不想失业。辛苦挽救回来的公司也有我的股份,你死了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
「真是天生一对说话都这麽刻薄。」尽管明白郑驰航是出於关心,可是这话听在耳朵里还是忍不住的别扭啊!「我才不会那麽容易出事!」
郑驰航勾起嘴角,「那我就放心了,我还要存钱买个大礼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知道,想买小岛嘛。那得努力工作才行!找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发现,你这什麽搜索能力?太差了!」周鸿勋在心里恨恨怨念着,常晓墨,你这个死小孩快给我回来。到时候我们就在郑驰航他们小岛旁边买个大岛眼馋死这两只混账王八蛋。
就在周鸿勋心心念念找常晓墨的时候,CC集团居然意外的发生了变化。新当选的集团主席前股董之一居然因为涉嫌经济犯罪而被商业犯罪调查科给请去喝茶。一时之间,CC集团各方董事全体譁然。股指一路下跌比起前不久只是旗下一支分公司的股票下跌,这次情况来得更加严重,有一半人几乎连棺材本都没保住。反而是前不久及时抽身的周鸿勋因祸得福逃过一劫。
最令周鸿勋哭笑不得的是,这帮董事无计可施的时候居然又回头来求救周鸿勋,希望他能回去重掌大旗。
对於这些人的嘴脸周鸿勋真是看得冷笑不止。当初他几乎想尽一切办法希望可以留下的时候他们嫌他碍手碍脚,踢他出局简直比踢颗皮球还要容易。现在出了事要找人顶缸力挽狂澜又想到他了。可惜他对这个主席的位置已经不再有兴趣。从CC脱离出来,虽然让他尝到了人生第一次挫败,可是也让他独立出来放手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从另一个角度来讲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如今他带着那个赔钱项目自己出来单干刚有点起色,那些老家伙又要来插一脚。他要再傻乎乎的跑回去那才真是发疯了。更何况说到底他当初之所以心心念念想留在CC也是因为不想让常晓墨心理有负担。结果他努力了这麽久没有成功,反而让常晓墨心里压力更大,傻乎乎的跑得人影都不见了。他哪还有回去的理由?
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自己在他面前还不如就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真的被常晓墨克到什麽也不剩下了,估计到时候常晓墨反而会留在他身边。只是到时候两个人吃什麽?有时候周鸿勋真的怀疑常晓墨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麽,估计不是稻草就是石头,真是再没别的啦。
※※※※
太阳毒辣辣的照在头顶上,光是站着就足以让人热出一层一层的汗,常晓墨抬头看着天空,晃眼的太阳让他有一瞬间的眩晕。他闭了闭眼睛金色晃点在他眼皮上不停跳动,他慢慢坐在瓜地里。
「你没事吧?」黑皮肤的年轻人伸手拍了拍他,「太晒就去棚里休息一会儿。」
「没事。」常晓墨摇了摇头,直起身子抬头看了看云朵开始聚集的天空,又看着一大片成熟待摘的西瓜,「得快点干完才行我怕会下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下雨别的不怕,就怕前面防洪堤不牢。三年前这里发过一次大水,下了两个小时的水就把地势低的医院给淹了。HS这里沙质土壤是非常的好适合种植西瓜,可惜就怕来突然发洪水。」
「那我得赶紧干。」
「你也别太拼命了。这次收成好销路也好。我早就有准备有多叫人过来帮忙。更何况有你这麽勤劳的帮手一个人简直顶两个人用。」说话间年轻人嘿嘿笑起来,黑皮肤越发衬得一口牙雪白,「现在像你这样能吃苦的人已经不多了。」
常晓墨低下头咬着嘴唇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他最後还是投奔了水果王的亲戚,做了个瓜农。能在这里找到憩身之地,除了回报勤劳的工作,他不知道还有什麽可不满的。更何况为了不让自己去想周鸿勋现在怎麽样,他也需要辛苦的工作来分散他的注意力,好使自己不至於产生一些过於悲伤绝望的想法,不被浓烈的思念淹没。
马克思说劳动产生了人类本身。这话真是太对了。当你成天要为生计忙碌的时候,那些悲春伤秋的想法自然没时间考虑。尽管夜深人静的时候常晓墨会因为严重的思念某个人而心痛的半死,可是白天超强度的工作让他疲倦的身体不会有太长时间的清醒,很快就会进入熟睡。
也许只是时间早晚,常晓墨觉得自己一定可以撤底忘记周鸿勋这个人,连同他曾经出现过的痕迹一同消失掉,最後只剩下淡淡的曾经拥有过的喜悦。
就在他低下头摘瓜的时候,突然有人惊叫了一声,「有人中暑了。」
大家都赶紧赶了过去是新请来的临时工人出了问题。
「晓墨你送他去医院,外面等着送西瓜的车都在等着我实在走不开。」老板俨然已经当他是自己人所以这种事情也拜托他。
常晓墨自然也不会推脱,衣服都没换赶紧跟着车一起去了附近医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中暑情况并不严重。为了防止脱水医院开了一瓶点滴让伤者挂了再走。常晓墨拿着点滴和那中年男人找了个地方坐下。一抬头看见医院的电视里正在放周鸿勋的访谈。许久不见的这个男人瘦了一些,不过精神到还好。
常晓墨找了张凳子坐下盯着墙上的电视。一时之间分不清心里的感觉到底是悲惨又或者是惊喜。只觉得酸溜溜又隐隐约约透过一丝疼痛。
当时他走得这麽乾脆周鸿勋也不来找找他。现在电视里看来完全没事人一样的。真是寡情薄幸的家伙。这想法一冒出来常晓墨又忍不住吓了一跳。自己这颠三倒四都是在胡思乱想什麽啊?他又没指望周鸿勋找他回去。只不过看他真的把自己忘记得一乾二净,心里有点失落罢了。毕竟是初恋,难道失落也不让他失落啊?
「晓墨,谢谢你,我好多了。」挂点滴的中年男子缓过劲来,冲晓墨感激微笑,「老板人真好,只是中暑还让我专门来医院。」
「你没事就好,身体最重要。」常晓墨回过头看了看挂上的点滴已经差不多了,按铃叫护士过来拨针。
两人一起走到大门口正准备回去,突然天空响过一阵惊雷,刚才就下个不停的瓢泼大雨雨势更大,硬将两人拦在医院里动弹不得。
「雨太大了现在没法走。我去给老板挂个电话,你先休息一下。」安排好一切常晓墨赶紧奔去医院走道上挂电话。走到一半的时候发现走道里已经开始积水,迎面走过来的护士小姐一个个神情紧张。
常晓墨随手拉住一位元护士,「护士,发生什麽事了吗?」
护士看了他一眼,「HS这边你知道的吧,是个半岛,我们这家医院地理位置又是全岛最低的。刚才上头来电话说前面防洪堤出了点问题,现在下大雨要医院注意做好防洪工作。最好将伤者转移到高处去,防止万一。」
这麽严重?常晓墨吓了一跳。想到老板的那几百亩田西瓜,还有三分之一没有收割。万一全被水淹了这可怎麽好?於是匆忙跑到电话机那头挂通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板,我现在还在医院,吊过点滴人已经没事了。不过,刚才我听医院的护士说,好像防洪提出了点问题,我看医院这里都积水了你的西瓜怎麽办?」
电话那头的老板急吼吼地说,「你别担心我了,最後一批西瓜已经运出去了。你赶紧回来医院是全岛最低的地方,待在那里不安全。现在又下雨别等了。」
「我知道了。」放下电话常晓墨往回走。只是说话这麽短的时间,走道里的水已经从脚踝一下子涨到了膝盖。他心里顿时闪过一丝极其不祥的感觉。
等他匆忙赶到大门口,所有等在门口的人已经被洪水赶上了楼梯。原本中暑的人正坐在台阶上冲他招手,「快上来晓墨,医院被淹了。」
晓墨手脚并用爬上梯梯,看着水越涨越快心越来越往下沉。因为是地方小医院,他们所待的主楼就也三层楼高。而且照这样水涨得这样快的速度来看,要淹了这幢房子估计也是早晚的事。他可是旱鸭子一只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
「都怪我不好。」
「都怪我不好。」
就在常晓墨自责的时候,身边的中年人也一起出声。
「关你什麽事?」中年人伤心的摇头,「我要不是中暑,哪会到医院来挂水?不来这里哪会出这种事?」
其实是我倒楣才会走到哪里楣到哪里。常晓墨看着越涨越快的水长长叹气,「其实是我倒楣才是真的。我天生就是扫把星,走到哪里就带黑哪里。本来在老板这里待了几天都没有出什麽事,我还以为我的霉运稍微的过去了一点,没想到到最後还是这样。反而连累更多的人。就连我最喜欢的人,也差点被我带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晓墨你在说什麽啊?你人又老实又肯吃苦,对人也和气。怎麽会是扫帚星?要怪还是怪我,我昨天晚上偷偷出去吃了点路边摊,大概是食物不太乾净,结果今天早上起来就拉肚子。身体太虚了才会中暑昏倒。我老婆还在家里等着我,我儿子才上初中,我不能死在这里啊。早知道我昨天晚上干什麽要嘴馋啊!自己死也就算了,还要连累无辜的你。」
「不关你的事,是我倒楣才会惹来大洪水的,我是扫帚星,怪我,怪我啊。」
「怪我!」
「不,怪我!」
两个人在楼梯上争得不可开交,坐在後面的人实在在忍无可忍大喝一声,「够了没?水涨得这麽快已经够让人心烦的了,你们两个还要在这里哭丧,要吵慢慢吵。我们可都要往楼上转移了。这里年年发大水,你们几几歪歪争个屁?以为自己上帝啊,想让发洪水就发洪水?自以为是,自作聪明,自作多情。」
常晓墨被这样一顿数落脸红地几乎快烧起来。仔细一想也是这种时候还是先保命要紧。尽管自己是人人讨厌的扫帚星,可是他还不想死在这种地方,他还想再见周鸿勋一面,活生生的见一面。不是隔着冰冷的电视机萤幕。
於是赶紧拉了拉一脸沮丧的同伴,「往楼上跑吧,等在这里总不是办法。」
跑到楼上之後,水势涨的速度丝毫不见慢缓。看这架势防洪堤估计是冲毁了。外面雨下得越来越大,水涨得又快。最後一群人全都被迫迁上了屋顶。
一群人就靠着几块薄薄的塑胶布挡雨,不一会儿浑身就淋透了。湿衣服粘在常晓墨身上冷得他几乎发抖。没有人知道会有多久才会有人过来救援。如果水淹屋顶上面,他们会被冲到哪里去?大概连屍首都不会找到。这样一来自己就真的会在这个世界消失。然後周鸿勋是不是就可以完完全全的忘记自己,忘记曾经有一个扫帚星影响过他的生活?
就是不知道死了之後霉运是不是也会跟着消失。万一有小鱼小虾吃了他的肉,会不会也跟着一起变成扫把星然後继续害人?如果是这样就不妙了。也不知道人死了之後会不会变成鬼魂。如果可以的话那自己就可以变成一个鬼魂,然後再回到周鸿勋的身边去,也不是要吓他只是安静的看着他就好。可是万一真的死了变成了倒楣鬼怎麽办?到时候不是还是不能见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透过阵阵雷声传来不一样的轰鸣声。所有在屋顶上的人显然都听到了。大家纷纷兴奋起来。
「好像是直升机,是直升机的声音。」
「没错,是有人来救我们来了。」
有人索性站起身掀掉挡雨的塑胶,用力挥动双手,「快点来救我们,我们在这里。」
不一会儿直升飞机飞了过来。盘旋在医院屋顶有人从里面喊话,「你们不要慌,我们只是前期派出的侦察机,马上我们就要回去汇报一下你们的位置还有人数。救援的快艇马上就会过来。我们回去之後会派更多的人来救你们,你们不要慌。防洪堤我们也在抓紧抢修,现在涨潮的速度绝对够撑到你们安全脱险。请不要自乱阵脚,或者随便找木架之类的东西自救离开,一定要等我们的救援部队,谢谢大家的配合。」
「来了先救两个人走啊!你们看看这水还在往上涨啊!你们说能够撑到安全脱险就够撑了?万一撑不到怎麽办?会死人的!」人群中有人不满地大声抗议,可惜他的声音被大雨和飞机码达所掩盖住没有扩音器的帮助,他的叫喊根本无法让直升机上的人听见。
「你们不要走啊,我儿子淋了雨现在浑身发颤,你们先把他救走再说啊。等到你们派救援部队过来万一我儿子撑不住了怎麽办?」人群中有位男人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用力的挥手。常晓墨看了一眼那孩子原本身上就贴着退烧贴,此时浑身淋得湿透浑身发颤。似乎病情更加严重了。
於是也赶紧站起来用力挥手冲天空大声呼喊,「这里有孩子生病了,你们先把孩子救上去。」
「有孩子,有孩子!」人群之中也有人大声疾喝。盘旋在头顶的直升机似乎感觉到了什麽,并没有立刻飞走。
不一会儿里面又有人喊话问道:「是不是有孩子需要立刻抢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有病人,你们快先把孩子带走。」
过了一会儿,从直升机上垂下一根软梯,有人一边喊话一边往下爬,「我下来带先离开,大家配合一下。」
飞机上下来的男人走到生病的小男孩面前,对他的父亲抱歉地说,「我现在没办法带你一起去,飞机上没有多余的位置。我先带你的孩子去附近的EY医院抢救,可以吗?」
小男孩的父亲一边擦眼泪一边点头,「你们一定要救我儿子。」
「你放心好了。等一下救援队来了,你们都会被送到EY医院,到时候你和你儿子就可以见面了,请一定相信我。」
男人点头,可是小男孩却死也不肯松手,抱着他爸爸的脖子轻声哭泣,「我不要和爸爸分开,我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