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命。”张然有一次跟我吃饭,喝多了酒,说,“我早就认命了。”
第二天,张晓明醒的很早,张然还在熟睡。张晓明下体硬邦邦的,憋的难受,不由的就开始摩挲张然,张然被她弄醒了,嘴里嘟囔一句:“讨厌。”想转过身去,被张晓明一下压住说:“小心肝,我爱你。”张然白了张晓明一眼:“想做爱?”声音有了一丝温柔。张晓明像受到鼓励,激励的行动。张然轻轻蠕动了一下身子,从始至终张然的身子有些僵硬,分泌物也很少。但张晓明还是玩的很尽兴。
“她有一些性冷淡。”张晓明说。
“我有一些性冷淡。”张然在后来跟冯西亭说,“除非你能点燃我。”
“束雪有一些性冷淡。”冯西亭说。
束雪跟冯西亭同床半年有余,都没有过性高潮。束雪在每次做前都会说:“我不是很想做,你要是想,就来吧。”束雪也从不拒绝冯西亭的求欢。甚至月经期都会应承冯西亭,条件是冯西亭要带套。
束雪没有性高潮。冯西亭和束雪的工作状况开始有了一些好转。他们自己租了一间房子,自己做饭。冯西亭给一家小家电产品跑市场。收入还可以。
刚来石家庄,冯西亭就到股票交易中心开了帐户,办了股东卡。冯西亭没有跟束雪说这件事。
束雪还是每天跑人才市场,每天都徒劳。冯西亭陪她去了两次,终于发现了问题。
束雪没法不徒劳,她每天进人才市场就是四处看看招聘的各种单位,公司,然后逃也似的跑出来,束雪没有参加过一个面试。她都没报过名。
“我很不习惯,真的很不习惯,像卖自己似的跟别人谈论。”束雪委屈的说。冯西亭可以理解。束雪毕业后,不,应该说还没毕业,家里就给她安排了一个很好的单位,一个上市公司,在那里束雪做质量监督。
“很乏味。”束雪说,“每天千篇一律的看那些产品,那些合格,那些不合格。”
后来束雪一个朋友就介绍她去了广州,认识了冯西亭。
可以说,束雪从来没有加入过真正人才竞争的行列。
从国家规定的最后一批包分配的学生,到现在已经有两年了。人才市场真正火爆起来,标着各种标签的人类,拥挤在不足百平方的狭小空间里,摩肩接踵。
人才市场比任何市场来的更加猛烈。
形形色色,男男女女,西装革履,职业微笑……暧昧的,深沉的,消极的,谈着自己的价钱。
束雪,一个唐诗宋词般的女子,怎么能适应。
“当你进入社会,改变自己。否则,只有被淘汰。”冯西亭说的铿锵有力。
束雪的人生观,世界观,很多年后都依然带着冯西亭的影子。从一定程度上冯西亭塑造了束雪。
晚上回到家,冯西亭要跟束雪商量一点事。
吃饭时,冯西亭说:“丫头,把你那两万块钱拿来,我用用。”束雪说:“好吧。”说完有些担心。
束雪说:“这钱是我家里的,是要还给我家里的,你可不要弄没了啊。”冯西亭邪邪的笑:“乖丫头,我是借嘛,当然是要还的。”
很久以后,束雪回忆起这件事时说:“这是冯西亭的阴谋。冯西亭开始就知道我有两万块钱。”
后来跟冯西亭吵架时也会气愤的说:“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就是利用我。”
冯西亭利用了束雪吗?
当时冯西亭拿到钱,就全部砸进了股市。科技股走牛,冯西亭已经坐不住了。
初战告捷,冯西亭连最近挣的公资也扔了进去。每一个炒股的人,不管是高手还是低手,开始时都会以为上天开始开始眷顾自己了。自己就是十个人里唯一挣到钱的。
冯西亭是挣了。他确实是个高手,在进市前,冯西亭已经是个高手了,K线研究的精透。潜力股把握的很到位。进出有据。
当时,冯西亭跟束雪过的很拮据,租的房子里冬天连暖气也没有,如冰窖。
束雪,一个南方女子,江苏的日照让她习惯了冬天不太冷。虽然上学在东北吉林,但学校里的取暖措施,让她误以为天下的冬天都很容易过。
可是在石家庄,束雪过了一生最寒冷的冬天,束雪咬牙挺过去了。
束雪的身子冰冷,晚上睡觉蜷缩在冯西亭的怀里,两个人蒙上两床棉被,还是到后半夜才能把身子暖和过来。
束雪跟冯西亭在一起的日子都是钻一个被窝,这是爱好,也慢慢成了习惯。分开睡的时候,反而很不习惯。
那年冬天,束雪的脚冻了,冻得厉害,红肿麻木,以至于后来束雪脚上的指甲全部变黑。
冯西亭每天晚上给束雪暖脚,把脚放在手心里搓,放在怀里暖。冯西亭说:“丫头,对不起,让你跟我受苦了。不过我们的好日子会来到的,很快。”
那是束雪快乐的日子,冯西亭疼她如宝,虽脚痛而无怨无悔。
关于脚冻,还有另外的说法。当时冯西亭发现束雪的脚指甲慢慢没有了光泽,甚至变成了黑色,曾一度怀疑束雪是得了广告上说的灰指甲,可是冯西亭当时的钱全部都在股市,冯西亭舍不得拿出钱来给束雪看病,一拖再拖。冯西亭会对束雪存有私心吗?
那个冬天终生难忘。束雪习惯着冯西亭的一切。经常到很晚,冯西亭手里拿着K线报表发呆。甚至有时候睡到半夜,冯西亭都会忽然翻身起来,点上一支烟,坐着,沉思。
烟头在黑夜里一明一灭,明的时候,束雪会看见冯西亭轮廓分明的脸和锐利的眼光。眼光好像要穿越黑暗,刺到遥远的未知。
束雪很陶醉的看着冯西亭,心里想:“这是我的男人,我要靠他一辈子,啊,不,我不要靠他,我不能成为他的拖累,我也要努力找一份工作,给他锦上添花。”束雪想着,嘴角有甜甜的笑,又睡着了。
冯西亭这一段日子,比以前更瘦了。
王长英给冯西亭拨了一个电话,说有事跟冯西亭面谈。约定在上岛咖啡厅,冯西亭骂道:“又不是跟姐儿谈情,看你选那地方。”
王长英呵呵笑:“来了再跟你说。晚上七点,记住了。”就把电话挂了。
冯西亭下班就往上岛赶,过去后还是迟到了,七点一刻。进门,冯西亭寻思:不错,真他妈是谈女人的好地方。四处搜寻,看见在一个临窗的座位前,王长英向他招手,王长英对面坐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由于背对着冯西亭,看不见脸。
冯西亭走过去,跟那个女士打个照面,一愣,桑秦。冯西亭连忙打招呼:“桑秦,怎么是你啊,好久不见了啊。”转身瞪了王长英一眼。
桑秦在学校是市场营销专业的,跟冯西亭有过冲突。
那是大四的时候,在学校食堂打饭,拥挤当中,一个人的饭盒碰到冯西亭的身上,汤洒了冯西亭一身,冯西亭正等着对方道歉,谁知对方张口就是一句你没长眼啊,冯西亭那里吃过这个,一脚踢在对方裆部,那家伙当时就滚倒在地上。
“一个大块头,不会说人话。”冯西亭抖擞了衣服上的汤,转身走了。
就在那天晚上,冯西亭被堵在了学校回宿舍的路上。对方有十几个人,领头的就是中午在食堂被自己撂倒的那位。冯西亭知道不能善了。紧盯着领头这个。
那小子上来指着冯西亭:“就是他。”几个人张牙舞爪就往上扑来。
冯西亭刃在空中一划,一道寒光。几个人又同时退了回去。
“后起之秀是吧。”冯西亭沉声说,“大几的?你们想把我撂这儿,想过自个要倒下几个吗?”
看着冯西亭手里的寒芒,几个人突然被冯西亭震住了。脚步没有挪一下。
“叫个能作主的说话。”冯西亭紧逼。
桑秦从暗影里走了出来。
冯西亭这次愣住了,学校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古惑女?接近一米七的身高,披散着头发,宽大的衣服在风里烈烈作响。
“我还以为是小混混惹我对象,原来是冯西亭。”桑秦说话。声音清脆,煞气。
冯西亭洒然一笑,寒芒一闪不见,说:“姑娘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