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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邵清不爱喝酒,不过这不妨碍他很喜欢去bar里坐一坐。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自觉距离平凡生活非常遥远。而现在,那些曾以为遥不可及的生活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所以邵清还是会去这样最接近平凡生活的地方去近距离感受一下。
不过现在这唯一的娱乐场所也给关了,让他的心情十分的百感交集。
两名亲卫队员见邵清太过无所事事,三人大眼瞪小眼过了几天之后,连带着两名队员也发现了这日子实在是没法过下去了。
于是三人先是用各自的光脑联机打了几天的游戏。兰蒂斯军队的技术部水平很不错,做出的仿真模拟全息影像星际战役游戏非常得有实战的感觉,不能亲自参战本就是邵清心中隐约的遗憾,刚好有此来弥补。
刚开始时邵清极是兴致勃勃,每天玩的废寝忘食。可是连续熬了几天之后,自觉身体素质就算是做空军也不会差到垫底的邵清也被游戏中不断变换的三维仿真星际全息影像场景晃得头晕眼花,连走路都觉得脚下凹凸不平,一看见光脑就有想吐的感觉。眼神发直的邵小清抛开光脑,决定最近几日都不想再看见这个东西。
于是打游戏这个想法又被三人pass掉了,可是不玩游戏,又没有其他的娱乐,总不能整天窝在宿舍里拥被高卧连白日也昏睡不醒吧?!
想来想去,三人分头在战舰上四处搜寻后发现了一副兰蒂斯牌,那两人就想教会邵清打牌来打发时间。
兰蒂斯牌有点像地球上的桥牌,那可真叫一个殚精竭力,每出一张牌都得步步为营小心翼翼。
邵清玩了几次之后发现这种玩法太过麻烦,其一是由于兰蒂斯扑克的花色比起地球上简单的四种花色复杂了不知多少倍,其二是该种牌的计分方式又复杂到让人眼花缭乱。
刚学的邵清就经常被那些花里胡哨的花色搅得脑子乱七八糟,慌手乱脚中又经常算错了得分,于是愈发输得惨了。每每还不到一刻钟,就光荣的牺牲了。
悲惨了两天之后,邵小清童鞋立志一定要在打牌上找回场子。于是他拿了房间里找到的空白卡纸做了一副地球扑克出来…_…|||,得瑟而又志得意满地揣着去找那同样无聊透顶的两人去了。
邵清写的字不算好看,牌面上的花色画的也不精致,不过三人都不介意。按照邵清的说法就是,这种非常时期能有得玩就不错了,还挑剔个啥啊。
邵清将以前在特种大队里学到的各种玩法通通交给了两人,就比如在C国几乎算是全民普及不论男女老少皆宜、玩法简单又快速的斗地主。
教会了外星人打斗地主,这是多么有成就感的事情啊!试问古今以来有多少人做到了?
不像他们玩惯了兰蒂斯牌的复杂,两人刚接触斗地主就被这简单的玩法给吸引住了,毕竟玩牌就是图个乐子,打发打发时间。谁愿意浪费那么多的脑细胞在这种事情上啊?!
刚开始的时候两人因为初学,还未掌握斗地主的精髓和博大精深,哪怕联手也经常被邵清纵横睥睨大开大阖大砍大杀弄得是丢盔弃甲一败涂地,这让前几天一直在输的他终于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优越感。
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几天这两人就掌握了技巧,这时候邵清要想赢就有些难度了,不过越是有难度就越吸引着,输得越惨就越是想要扳本,这是每一个赌徒都会有的心态。于是杀红了眼的三人就终日蹲在分配给邵清的小单间里,连吃饭喝水都顾不上的厮杀。
“咚咚……”敲门声传来的时候邵清正捏着一溜儿的牌左思右想究竟要不要扔下去废了这两个对自己围追堵截的混蛋,听见声响连头也不抬地嚷了一句,“进来,门没锁!”
西泽尔进来的时候就被屋子里的场景给震到了。
犹豫这几天三人一直忙于进行斗地主大业,所以对于军队里严令的衣装整洁神马的硬性规定,早就被果断地抛之脑后了。
战舰上中央空调一直恒温,密闭的房间里温度有些高。再加上西泽尔的那两名亲卫队员都是烟瘾极大的人,所以房间里云雾缭绕,光线下居然是浮了薄薄一层浅蓝的烟雾,也不知这几天两人是抽了多少烟,呛得他咳了一声。让他惊奇的是,处在烟雾中的邵清居然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淡定的、忘我的进行他的打牌大业。
而此时,邵清一贯整洁的军装上衣被他揉成皱巴巴一团塞在床边的桌子上,同样皱巴巴的裤腿被卷到了膝盖,他就这么赤着上身蹲在床上,认真地打量着手里的牌。那两人的姿势也没比邵清好到哪里去,同样不复一向以作风严谨的帝王亲卫队员风范。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突然一个声音□来,打断了三人高声的喧闹。
闻言,三人僵硬了动作,齐刷刷地扭过头看向门边,只见脸色不豫的帝王正冰力气场全开,冻住了整个房间。
两名亲卫队员是直属帝王的部队,此刻见顶头上司的比平时更加面瘫的脸就知道大事不好了。于是两人倏忽跳下床来,迅速整理好衣裤,“啪啪”几下就在西泽尔面前立正站好行礼,一气呵成。
这把牌真挺好的,邵清心疼肉疼肝疼地看着手里这把好不容易可以扳回的好牌,长吁短叹了一句还是忍痛放下牌,站起来将上衣抖开套上,然后也站在了西泽尔的面前。
西泽尔盯着面前的三人,一言不发,只看得三人心底都开始冒寒气,彼此悄悄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西泽尔到底是在气个什么。
通常对于领导来说,最好的威慑不是发火,而是沉默和注视。
此刻,这两名队员就被帝王的沉默和审视而锐利的目光盯得有些心虚,豆大的汗滴从额头滑落下来。他们不怕陛下发火,事实上西泽尔是个很少发火的人,平时情绪不好了也就面瘫着个脸,也看不出什么来。可是今天这情形不对啊,陛下到底是为什么生气呢?
其实邵清觉得挺委屈的,你说你让我上战舰,我上了你又不让我参战。唯一的乐趣就是打个牌,现在连打牌你也要生气,还是干脆把投监狱里去算了,反正也没什么区别。
时间滴滴答答过了好久,西泽尔一直没说话,久得邵清忍不住抬眼朝西泽尔望去,却见那双碧绿的眼睛也在望着自己,眼底的神色有些闪烁不定。一对上那双碧绿莹润的眼睛,邵清就觉得自己好像失足掉了进去,呆愣愣地回望着西泽尔。
那双眼睛好像某次出任务截获的一支据说是清朝末年从故宫里流出的、被文物贩子准备走私出境的翡翠镯子的颜色。那种绿像最美丽清澈的绿水轻波,盈盈一弯,晶莹剔透,碧意生辉。
西泽尔见邵清这呆样,一偏头示意另外两人出去。得到大赦的两人顿时松了口气,此时也顾不上邵清,还是先保住自身再说,遂脚底抹油地溜走了。
等邵清回过神发现房间里只余两人时,登时有些紧张起来。
其实西泽尔在面对邵清的时候,总是莫名而不由自主地放缓了往日里的冷峻和严肃,可是邵清也不知是为何就是见到他就容易手足无措。
感觉气氛有些微妙,邵清也没想到会在彼此再见时以这样颓靡的姿态出现,遂干干笑了一句,想打破这一室的漠然,可是又实在找不到话说。
西泽尔很敏锐地发现了邵清的不自在,正想开口,门又被人打开了,一个火焰般的脑袋伸了进来,见了邵清就笑弯了眼睛,越过西泽尔飞扑过来抱住邵清蹭啊蹭:“小清清,我回来了!你有没有想我啊?”
西泽尔的嘴角几不可见的抽了一抽,被里奥一捣乱,要说的话也全吞了下去,不好再继续开口。
邵清顾不上观察西泽尔的表情些微变化,他像抚摸期盼主人夸奖的大狗一样揉了揉里奥满脑袋的红发,很干脆的笑道:“想了啊,每次无聊的时候就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