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住眼泪,我把面前这双手想成了另一双同样白皙好看的手。
乔木说,“小宇交代给你煮的,冰箱里还有,他怕你不够吃。”
我笑,“再吃我就喂成胖子了。”
眼睛里有太多的水,效果就像万花筒,乔木的脸晶晶亮,有好多好多的他。
乔木让我自己捧着碗,他去给我拿纸巾,“丫头,想哭就哭,我又不是没看过。”
他的大眼睛泛着光,嘴边撩起,我的泪砸在汤碗里,他过来把我的头枕在他肩上,一只手给我擦
眼泪,我说,“木木,我要走了。”
有很长一段的空白,之后,乔木说,“行,我去送你。”
离开,真的不难,我想赶紧走,在这里的每一刻,都有我的回忆,我怕下一刻我将会窒息。当我说出要走的打算后,景元帅哭了,他说,“丫头,不要委屈自己。”
他都那么大的人了,如果宝宝能够生下来,他都是太爷爷了,还抱着我流眼泪。
我笑他,“老头,别人会看笑话的。”
他还不脸红,“老子在自己家哭,不碍着他们。”
他问我去哪,我告诉他还是回原来的地方,我想开工作室。
小产比生产更伤身,我没有遵从玉嫂要我坐满月子的恢复安排,在我有力气走路的时候,上了飞机,后来玉嫂在视频上跟我生气,脸拉得老长,我知道,她那是心疼我,现在我们家老头更是把聊天视频玩的风生水起,时不时跟我会个面,开个国际会议什么的,但每次都被玉嫂截胡,那基本上就没景元帅什么事了,玉嫂会很严肃的教育我,“飒飒,你怎么又瘦了,是不是没吃饭,吖,你都有黑眼圈了,你熬夜了,熬夜对女人家不好的,老的快,巴拉巴拉。”我都是认真听着,当然,左耳进右耳出。
我在伦敦继续逍遥快活,有票在手,万事莫愁。是滴,景元帅成了我背后的金主,提供给我强大的金源,这次,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那老头要把我送到叶妈妈家养大了,景元帅一脸正气,其实就是个宠孩子的主,的确,我还是被宠坏了,我走的时候,他就说,“咱什么都不缺,要什么买什么,”
给了我一张卡,后来我偷偷看过,好多的零,晃了我的眼。我捧着卡给了老头一个响亮的亲亲。然后,老头羞涩的怒了,“嘿,这丫头,没大没小!”其实,他都没看到,眼角的鱼尾纹都开心的翘上了天。
哦,忘了说,还有乔木,是乔木送我过来的,如果不是乔木,我想玉嫂和我姨妈是绝对不会让我踏出家门半步的,两个女人肯定会给大门上锁,全天24小时监控,我一点都不怀疑。
还有小苹果,本来就只有乔木一个人,是我给小苹果打了个电话,问她愿不愿意陪我过去一趟,我住院的时候,她想来看我,乔木跟她说我的状况不好,她就乖巧的没露面,只是送了自己煲的汤,我喝了,挺好,乔木教的。所以,当她听明白我在说什么的时候,很爽快的答应了,我问她,“会不会麻烦?”她说,“没事,我很愿意。”
其实,我这么做是心疼乔木,去的旅程我们可以一起,但是回来,飞机上就只剩乔木一个人,那太孤单,我不喜(87book…提供下载)欢,我想要那个时候,乔木的身边可以坐着那个女孩,温柔娇美,秀气乖巧。
上飞机后,小苹果跟我坐一边,乔木坐在过道的另一边,我没什么力气说话,人也疲乏,小苹果很轻的给我盖毯子,拉下遮阳板。之后几天,精神好多了,就跟她嘻嘻闹闹,心里大有我胡汉三又回来的感慨,继续,我景飒没心没肺的日子。
小苹果很喜(87book…提供下载)欢我的小绿,我俩坐在上面,闻着店里牙买加咖啡豆的香味,是的,闻,因为乔木给我俩端上了两杯白稠稠的牛奶。我没法抗议,我现在在乔木面前乖的像只小奶猫。小苹果也没法抗议,这姑娘在乔木面前从来就没抗议过,乔木做什么,都是好的,都是对的,都是帅的,这个,就是情人眼里出那个什么了,我琢磨着,心里就悲催了,遥想当年,木木是我一个人的啊!!我现在的心情,就想舍不得儿子的娘。
工作室是乔木帮我找的,他在这个地方人脉多,白天带着我和小苹果出门,晚上我会在乔木关门前调侃小苹果,赶紧的,我给你们做礼服哈!然后有一颗糖分饱满的苹果跟我说晚安,乔木一本正经的用手指指我身后的房门,意思是,你可以回去洗洗睡了。也是,看乔木这种行动力,似乎也是不用我多担心的啊。
小苹果的假期不多,乔木帮我安排好了一切,把车子送去保养然后加满油,在楼下店铺又找了一个中餐师傅,给店里的菜单换了换,现在可以搭配简餐,顺便可以喂饱我。话说他都没有问过我要不要换辆车,楼下停着的那辆骚包小鸡,我想,没关系,只是一辆很贵的汽车罢了,不要过于固执,就能平静如水。
当小苹果在机场拉着我的手依依不舍的时候,我突然就想起了另一个淘气可爱的姑娘,小小。登机时间到了,小苹果一步三回头,乔木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的进了安检,留给我一个背影,男的高大,肩膀宽阔,女的娇小,顺从依靠。那时那个初到B市,在马路旁搂着我,不甘心的答应做我的哥哥,要陪伴我一辈子的乔木,身边,也有了属于他的那个她。转了一圈,只有我,又回到了原点,身边没有可以食指交扣的人。
☆、伤心了
关于小小,这次,我是真的上了她的心。在她知道我要离开的那天,气疯了来找我,我躺在床上,我听见她在楼下,听见玉嫂跟她说,劝劝飒飒,她这样,我怎么放心。相对的,姨妈没怎么劝过我,我想,她也曾经年轻过,曾经疯狂过,曾经,离开过,她应该是理解我的吧。小小杀进我的房间,面容严肃,这样的表情,实在很不适合她,我的小小,是温暖的,爱撒娇的,爱粘乎我的。
她说,“景飒,你不可以这样!”
她叫我景飒,因为生气了。
“小宇怎么办?你不要他了么?飒飒,小宇很可怜的。你怎么了,你怎么会这样呢?这不是小宇
的错吧,啊,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那么大个人了,在我面前连发个火都不会,明明很生气,也确实应该生气的,站在我面前,全身都在发抖,话还没说几句,眼泪就下来了,那么伤心的眼泪,烧的我心疼。
“小小,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但是你要是走了,你就真对不起小宇了。他这几天活的都不像个人了,你是没看到,对,你当然看不到,因为那个家伙都不敢在你面前出现,那是叶宇啊,从来都是大爷只在你面前装孙子的人!你说不要就不要了,他那个样子,我都看不下去了。”
“我会跟他谈的,我保证。”
小小的胸起伏很大,她很激动。
“谈,怎么谈,他都不敢来见你。他跟我说,能拖一天是一天,只要你还在这里,他就能活,飒飒,我求求你,我们都不要变,好不好,我快受不了了,你已经走过一次,好不容易回来了,我不想在经历一次了,更何况是小宇。宝宝没了我们都很难过,但你走也不是个办法啊。我真的不能理解你。”
小小不能理解,是因为她还没有爱过,没有痛彻心扉的爱过谁。在她看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荒唐的,是错的,我现在跟她说再多她还是不会懂,我爱着小宇,小宇爱着我,就是因为太爱了,所以不能忽视掉曾经的疼痛,一个孩子,跟我共用一个身体,跟我一起呼吸的孩子,没了,打碎了我曾经的决定,我说过,我要留下来,我要我们在一起,但都回不去了,我不能留下来,我不要变成想母亲一样的女人,依靠爱情而活,然后没了养分,渐渐枯萎,因为我亲身经历过,所以更来的害怕。小宇给了我最美好的记忆,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在爱上谁了。就这样吧,带着我的爱,离开。
我走的那天,小小没来送我,我想,她是再也不会理我了。
最让我伤心的是叶宇,他后来来见我了,他把自己收拾的很干净,给我买了我喜(87book…提供下载)欢的小点心,坐在我床边。开始我们沉默,大段大段的空白,然后,他哭了,抱着我哭,很大声撕心裂肺的哭,很久,一直抱着我不松手,在我耳边说,“飒飒,我留不住你了。”
他是说,留不住你,他没有说,你要离开了。都是要走的意思,但留和离是反义词,完全不同的含义。
在他的心里,不是我要走,而是他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