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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2 / 2)

妈点头说:“嗯,你们好好说话。月萍,你也别生气,注意胎儿。”

月萍说:“知道了,妈晚安。”

等我妈进房,我沉默良久,终于做出决定,沉声说:“月萍,对不起。”

月萍死死盯着我,一字一句地问:“你为什么道歉?”

我低下头,说:“刚才……我出去……那个了。”

月萍颤声说:“那个……是什么意思?”

我本想索性全部交代,又觉得这样不妥,至少对方丽娟很不利,就说:“刚才我去浴室洗澡,在里面……那个……”

月萍缓缓地说:“在里面找小姐玩了一次……对吗?”

我点点头:“是的,对不起。”

月萍不说话,眼泪夺眶而出。

我沉默不语,也确实无话可说,只能低头认错。

“为什么?”月萍颤声说,“你有需要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可以帮你解决……为什么你要去找小姐?你不觉得她们很脏吗?”

我想说有些女人比小姐更脏,比如艺校里的小女生,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垂下脸说:“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月萍渐渐收起眼泪,脸色转冷,说:“你还真忍心,我在家怀着你的孩子,你却去澡堂找小姐,你真做得出来。”

我只好继续重复:“对不起。”

月萍呼吸渐渐急促,两眼闪出厉光,明显已动怒,瞪着我说:“你吃我的用我的,一切都靠我,前阵子利用职务之便捞钱,现在变本加厉找小姐,你还真是个有出息的男人,我陈月萍真找了个有出息的老公。你好样的,我算认识你了!”

这话说得有点难听,换成别人我可能会发火,但她是我老婆,我有错在先,说到头来她这话也是事实,只好强抑心头的起伏,继续说一句:“对不起。”

月萍缓缓地说:“王明,你太令我失望了。”

“对不起。”

月萍霍然起立,猛挥手打来。“啪”的一声响,我重重挨了一记耳光。她嘶声道:“对不起对不起,你就只会说这一句!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这个没出息的臭男人!”

我不由火起,狠狠向她瞪去。

月萍走上一步,怒道:“你动手啊!我说话难听,你大发雷霆啊!有本事就打啊!”

我眼睛瞥到她隆起的小腹,胸中那股怒火再也提不起来,深吸一口气,摸摸火辣辣作痛的脸,说:“你坐下吧,别动了胎气。”

月萍看着我,脸上一片哀怨,颤声说:“你为什么不发火?我这样骂你都不生气,你是不是对我早已不在乎?是不是?”

她最近的表现简直就是千变女郎,我真怕她精神分裂,于是上前扶住她说:“走吧,进屋去。”

月萍可能也觉得奇怪,我一点正常反应也没有,一副蔫答答的模样,问道:“进去干什么?”

我说:“很晚了,你进去睡觉,今晚住我妈这儿。”

月萍突然紧张起来,一把扯住我胳膊,急道:“你别走,别把我留下!”

我摇头说:“我不走,今晚我们都住这儿。”

月萍猛地扑过来,死死抱住我,哭道:“阿明,对不起,刚才我说话太重,你别在意,我一时气急,不是有意的……”

我心里暗叹一声,搂住她说:“我不介意,是我有错在先。进去吧,我们早点休息。”

月萍紧紧拉着我,好像生怕我飞走,我搂着她走进房间,扶她躺进床,给她盖上被子。

“你干嘛不进来?”月萍说,“还在生我的气?”

我都不知道谁生谁的气,被我老婆的轮番怪异表现搞得神经衰弱,脑袋一片混乱。

“你睡吧,”我柔声说,“我对着窗口抽根烟,以免影响你。”

月萍说:“我看着你抽。”

我走到窗前,打开窗户,趴在窗台上抽烟。

冬夜冷寂,微风轻轻拂过,吹走我吐出的烟,天幕中有一轮明月,本十分妩媚动人,只是我眼前飘过缕缕轻烟,还有那隐约包裹的云层,使得这轮明月夹带了一丝阴暗。

前方不远处有一口大水缸,早已闲弃不用,缸中积满雨水。我放眼望去,只见微风吹皱那缸水,衬着洒落的月光,泛起阵阵波纹。缸中水面上浮着几片树叶,伴随水纹微微摇晃,带着一种韵律。我渐渐看呆了眼,那水面和树叶起伏不定,也不知是水面荡漾着树叶、还是树叶晃动着水面,是微风吹动了水、还是水带起了微风,是月光洒向黑夜、还是黑夜掩映月光……

我渐渐入神,不觉忘记时光的流逝,直到烟烧烫了我的手指,这才醒悟过来,犹觉不过瘾,点上第二根烟。悄悄转头一看,床上的月萍已闭眼睡去。

我心中满是那种不着边际的思想,自然而然地对我老婆展开联想。

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她的本质究竟是以往的冷静睿智、还是现在的变幻多端?她对我的评价是像原来那么良好、还是刚才那么不堪?

唉,嘴上说不介意,终究还是介意的。

第二十九章 月华

我其实是个很无所谓的男人,对感情无所谓、对生活无所谓、对事业无所谓、对理想无所谓,有就有、没有就没有,稀里糊涂,得过且过。

男人活着有许多的压力,比如背负生活的重担,承受环境的逼迫,道德良心和个人私欲的冲突,身不由己的无奈,等等。这些感受我几乎没有,我的生活环境和世界观有其局限性,从小到大我都生活在老妈的溺爱中,虽然没有那些败家子作风,也沾染不少类似习性,很少受到现实的约束,即便在贫困生活中也自我感觉良好。

过于简单平凡的生活经历使我缺乏远大的追求,心态也不像一般男人那么敏感脆弱,大多时候显得迟钝而麻木,习惯于随波逐流,很少主动出击。反正也是混日子,索性混得轻松一点。

所以责任和道德对我没有太多的约束,许多男人经常面对的世俗压力和心理起伏对我来说就像隔岸观火,只是一场与己无关的绽放罢了,这种根本性的差异使我难以理解其它男人的愤怒和自尊。比如我曾被老爸指着鼻子骂没出息、被陶桃的家人百般奚落千般贬损、被亲戚朋友嘲笑“卖姓求荣”做招赘女婿、被陈文贤数落一事无成,换作别人或许会有激烈的反应,我却并没多少恼恨,因为这本就是事实。

我浑浑噩噩好吃懒做,别人说做上门女婿很受气,必要时该发作一下,于是我就偶尔发作一下;别人说能及时享乐就别错过,于是我就及时享乐一下;别人说要争取自己的利益,没有什么比人民币更实在,于是我就争取一下;别人说如果日子过得太憋屈,不妨出出轨偷偷情,给自己找点刺激,于是我就找点刺激……

二十八岁的男人已形成定式,有自己鲜明的性格作风,我却疲疲沓沓懒懒散散,总也鲜明不起来。这就像一个煤球掉进水里,刚开始它只是静静地趴在水里,因为还在融解过程中,等它被水泡开,才会成为污染源。或许我现在就像这个煤球,正在适应水里的环境,尚未发黑。

生活有时会推着你前进,很多转折就在这时产生,好像大河分出一条小溪,往山脚某处潺潺流去,行经轨迹和沿途风景完全不同,小溪貌似细弱,却比大河多了几分蜿蜒曲折。

月萍的变化越来越大,患得患失,动辄起疑,令我束手无策。此后几天过得手忙脚乱,几乎不能做一件完整的事,每隔半小时月萍就会打电话询问我的动向,每天下班前必须把手机里的短消息和通话记录全部删除,不论重要与否,因为月萍要仔细检查,稍有嫌疑就会大哭大闹。

这天周末,我求李玉桂帮忙劝解月萍,母女二人说了一阵,就去医院检查,月萍不许我离开,让我在家等她回来。我只好照办,闲着无聊,就去家门口抽烟晒太阳。

早已入冬,天气却不冷,坐在阳光下甚至还有点热,我懒洋洋靠在躺椅上,不由回想起前阵子同样如此无所事事,才短短几个月时间,我竟然已拥有价值数百万的固定资产,真是恍然如梦。

现在市场还有不少商户争抢最后几个铺位,我们也照样收取转让费,可惜这些钱与我无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民币流进陈文贤和邓祖荣的腰包,周婷婷劲头十足,一心想好好表现获得升迁,我却打不起精神来,给别人捞钱终究不如给自己来得愉快。

我顾自发呆,手里的烟也忘了抽,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前方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喂,帅房东!”

我一愣,抬起头看去,只见眼前俏生生站着一个女孩,眉目如画,清雅动人,衬着身后慵懒的阳光,仿佛把所有的光芒都集中到她身上。我心头一阵恍惚,也没看清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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