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不能这样,今天是洞房花烛夜,它有特殊意义,来来来,我给你脱……
月萍用一种十分严肃的表情对我说:这是我的第一次,我不希望被一个醉鬼夺去,请你配合。
这样啊……唉,看在第一次的份上,我就不强迫你了。于是我只好倒头大睡。
第二天终于迎来盼望已久的时刻,我兴奋得难以自控,毕竟我从来没有碰过一个身高一米七八体重五十九公斤的女人,也从来没有遇见过一个能让我瞬间勃起的女人,而且还是个处女。
多么新奇的经历啊,新奇到令我不知从何下笔,神秘的月萍原来比谁都简单,我的第三个“月”居然简单得像一张白纸。
我脱光她的衣服四处抚弄的时候,她说:不舒服……
我在她雪白的身子上亲吻啃咬的时候,她说:不舒服……
我和她裸裎相对箭在弦上的时候,她说:不要这样,你下来……
我拿她没办法,只好仰面躺下,看着她在我身上生涩而又坚决地动来动去,好像即将英勇就义的女烈士,我的身体就是她的坟墓。
于是我开始慢慢教导,告诉她怎样才是正确的、怎样是难受的,我让她深刻体会“曲径通幽”的含义,还有“渐入佳境”的含义,以及所谓的“灵肉交融”。
月萍没有听从我的建议,她是个很固执的女孩,或者说是个很自我的女孩,她心里早已给自己编排了第一次做爱的程序,不允许我指手画脚,所以无论我怎么说怎么做她都不舒服,只有配合她的设定才会让她舒服——带着痛。
她深吸一口气,坐上我的身子,神秘的眼睛陡然变得单纯清明,然后狠狠坐下……
当她用一种比她身子更沉重的方式在我身上起伏的时候,我脑海里蓦地浮现出月琴和月秋的影子。
我突然明白了三个“月”的共同点,虽然有点牵强,可是对我来说,这也是一种奇妙的巧合。
我有过很多女人,有的很羞涩,有的很性感,有的很风骚,有的很温柔,我总是很轻易地征服她们,又很无奈地被她们抛弃,化为一个简单的词汇,就是“主动征服”,结果到现在我几乎记不起那些女人的名字,好像只有陶桃还在我心里留下印象,别的女人就像儿时的理想那样一去不返,再无印象。
三个“月”和她们之所以不同,就是这种态度和方式的互换,月琴主动出击,在发洪水的夏日某一天夺走我的第一次,月秋主动出击,在喝醉酒的秋日某一夜拉我上床,今天月萍照样主动出击,在新婚第二天含泪忍痛和我行使夫妻之实。对我而言也可以归结为一个简单的词汇,就是“被动接受”。
前两次被动接受使我拥有两个坐标级女人刘月琴和杨月秋,那么今天我再次被动接受,是否意味着我有了第三个坐标级女人——此刻正在哭着挺动的妻子陈月萍?
我不是个感性的人,对很多事会主动淡化,更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或许只有老爸老妈和弟弟是例外,我曾经很想讨好老爸,让他和我的关系能有所改善,也曾经很想做弟弟的榜样,让他知道有我这个哥哥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后来才发觉,原来不论我做什么,老爸和弟弟都无动于衷,因为他们早已把我看穿,知道我是个一无是处的人,唯一坚定不移以我为荣的只有我妈。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就成了一个很粗糙的人,只有老妈的心情好坏能让我紧张,别人怎么看怎么想我懒得在意。
当然不止老妈一个,我对月琴和月秋同样很紧张,和月琴在一起的时候我特别在乎她的感受,想知道她对我的看法,和月秋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怕她难受,想让她开心。所以我这个人虽然懒散浑浊,心里还是有几分细腻,对象分别是我妈、月琴、月秋。
今天还要加上我老婆月萍。
月萍是个令我无法看透的女人,她身上有太多不正常不合理的因素,我到现在还不明白她的性格究竟算哪一类,是温柔、是坚强、是开朗、是阴郁、还是冷漠?她在我身上献出第一次的时候是个很简单的人,留着眼泪忍着痛,身子不断颤抖,双眼一片清澈,可是在她送走痛楚之后,她的表现又变得不合理,不哭也不笑,身子依然起伏,神色却好像在深深思索,不是什么人生哲理,更像陷入难题的那种冥思苦想。
我是一个如此简单的男人,我有什么值得她冥思苦想?我连和她结婚都带着最明显的目的,就是冲着她家的钱,让我和我妈过上好日子,我连感情都能用人民币来衡量,还有什么复杂的?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月琴至少还会在我身下快乐地哭泣,月秋至少还会在我身下快乐地叫喊,可是我的老婆却没有这种表现,她居然在我身上认真思考,这种神游万里的态度使她和我格格不入,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来自另一个我完全不了解的世界。
……我的精液就这样射进另一个世界。
真复杂,做爱也能做成这样。
好像听见我的心声,月萍停止她的思索,向我深深地看来。
我喘息一阵,抬头和她对视,说:在想什么?
月萍摇摇头,说:这不是做爱,所以你才会觉得复杂。
我想说莫非是交配,当然只是想想而已,我问:不是做爱是什么?
月萍俯瞰着我,说:你不爱我,所以这不是做爱,我们有距离。
我心中微微一颤,随后伸手把她抱住,让她趴在我胸口,笑道:这样就没有距离了。
月萍依旧凝视着我,说:我们都是最自我的人,谁也不愿贴近谁,所以我们这样不能称其为做爱,充其量只是房事。
我说:你希望我向你贴近?
月萍说:太刻意也是失败的,我不会强求什么。
我说:那就顺其自然吧,我睡了。
我抱着我的新婚妻子进入梦乡,月萍似乎睡了,似乎还没睡,我懒得在意,实在累死我了。
我们就这样开始了婚姻生活,因为这次做爱跨越两个世界而没有融合两个世界,我知道月萍对我心存不满,不过我不在乎,上门女婿能令老婆满意才怪了,本来就是目的性明确的婚姻,大家各取所需,能生活就生活下去,不行拉倒。
这是我之前的想法,等我被“逼上梁山”之后就不这么想了。
多年后、也就是此时此刻的我,才明白当初那种想法是多么的错误,周边环境和人为因素导致我的思路走上歧途,其实本来我和月萍之间要简单得多,是我的错误使一件简单的事变得极其复杂。
不过如果没有这些错误,也就不存在写这个故事的必要了。就像我和月萍的第一次做爱一样,如果不是所谓两个世界的跨越,那就只是一次简简单单的性生活而已。
如果不是这些习惯性思维和行为,也就不存在什么因果演变,一切都失去意义,不需回味、不需描述,你是你,我是我,精英是精英,傻逼是傻逼,生活是生活,生存是生存,就这么简单。
…………
——好吧,让我们进入故事正题。
第一章 游手好闲
午后的阳光洒下来,投在屋檐上,屋檐变得昏沉,投在栏杆上,栏杆变得慵懒,投在躺椅上,躺椅变得疲沓,投在我身上,我更昏昏欲睡,整个幸福村都昏昏欲睡,只有对面老吴家的那只八哥还在兴致勃勃地叫唤“呱唧、呱唧、呱唧……”。
它叫得又快又紧凑,所以我听着听着就变成了“鸡巴、鸡巴、鸡巴……”
这么一想我就笑起来,睡意也驱散不少,坐直身子点一根烟,继续观赏幸福村的风景。
那边有几个外来民工,正在小花园里逗孩子说笑,老吴家的大肚婆站阳台上吃着零食,可怜的上门女婿老吴就在一边晾衣服,不远处有一个漂亮姑娘站在河边打电话,表情恼怒交加,看样子正和男朋友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