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包住脸,看上去她纱巾下的表情是那么不可捉摸。
她说过,她喜欢80年款的飞鸽,那有一种无可名状的贵族气质;然而我只有一台继承自
父亲的二八加重,黑色的厚重,她说看到它时,会感觉整个身体都异常沉重起来,象是
黑云一样郁结在心头,难以呼吸。所以,二八加重被我放进车库,开着朋友那里借来的
八三年款永久,她坐在后座,两个人都沉默着,只有车冷冷地向前移动。
去年的情人节,我一个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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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服的投递了投敌了投地了~~~
其实每年我都是一个人过,只是今年的心绪与前略有不同。往年的这个时候,我总抱持
着一种对未来微茫的期待,总以为会有这么一年的今天,会有一个人和我共同享这煎饼
的芬芳。而去年,我则是品味着
“失恋“青涩果实迎来这一天的到来。我的爱情之花
终究凋谢的太早,没有等到节日的祝福,就枯萎了。
所以,之于我,那是个没有情人的情人节
没有情人的情人节?这句子滥俗、古老且缺乏创意。然而句子本身所具备的巧妙修辞却
准确地散发出混杂哀伤与无奈的气味,简洁的语法结构昭示着一个简洁的逻辑:我喜欢
她,她不喜欢我。仅此而已,这道理岂非很简单?简洁明了一如爱因斯坦的方程式。后
者改变了整个世界,前者则彻底改变了整个我。西方大哲在一粒砂中看世界,东方大贤
在一朵花里窥天国,而我又看到了什么呢?
我将思绪收回来,回头望了望她,她正看着两侧向后退去的小贩出神。
来到JB
BAR,老板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头发散乱,胡子剃的很干净,一袭白色的
长袍颇为利落。据她说,这里的JB相当考究,面粉是选用的天津小站麦,昨日的新鲜鸡
蛋,油条也用Aomiao洗衣粉特别浸泡过。她特别喜欢将面糊摊在锅面的一刹那,那一瞬
间会令她开朗很多,JB毕竟不是蓝调的产物。
“两位要些什么?”
老板问道,同时把手里的Dashao晃了晃。每一样食品都有其自我的器具,就好象COFFEE
豆机之于COFFEE,DJ豆机之于DJ一样,对于JB来说,Dashao(也许应该叫“大勺”吧,
不过这个单词的微妙寓意很难用中文来表达)也就意味着一个JB
BAR的品位与风格。她
说她当初就是为了这把Dashao而着迷的。
“两个JB,谢谢。”
我回答说。老板点点头,娴熟地用Dashao在面盆里舀起一勺乳白色的面糊,手腕轻转,
面糊象是有生命一般,一下子从大勺流泻出来,均匀地平摊到黑色的锅面之上,随即被
一把精致的小推子推成一个优雅的圆形。那种从容不迫的流动,让我想起BEIJING
Opera《Strategem of empty
city》里的Kung…Ming。。难怪她会说,看着一个JB的诞
生,心情会开朗很多。
“今天是情人节吧,这样的天气,总令人很感伤呢。”
老板一边拿铲子翻弄着JB,一边低头说道。
“其实也不过是普通的一天罢了,若是没了心灵的震颤,每一天都是一样的。”她略带
哀伤地回答,我搂着她的肩膀,发现我们始终无法彼此温暖。不过我没有悲伤,因为我
也早就失了心灵上的震颤,只剩下D.J和J.B还有HOU的相声,在我里面。
我的前生是十六世纪法国的贵族女子,就住在枫丹白露,每天要吃很多的J.B
昨晚我和她躺在床上,她这样喃喃地说,然后我微笑,把灯关掉,开始亲吻她。
老板拿起刷子,在盛满了酱的瓶子里搅了搅,然后涂抹到已经凝固的煎饼上面。我注意
到,他刻意涂出一个心形,于是在黄白色的J.B上,就有了一个心,但那又是象征着什
么呢?
“情人节该有情人节的礼物呀,无论是谁。”老板将一根油条放进J.B,然后熟练地卷
起来,煎饼并没有破损,那个酱色的心还在那里留着。老板把它递给她,她想了想,然
后又递给了我。
“情人节快乐。”
她似乎露出一丝笑意,我欣然接过。
我们两个就坐在J.B
BAR的马路边上,将两个煎饼一点一点吃完。当我们再度抬起头的
时候,彼此都明白想要说些什么。
“多谢你的情人节礼物。”
“那么,再见了。”
两句简短的对话,为我们两个尘世里偶遇而有分离的人做了最后的呼唤。
她的背影逐渐离去,大红棉袄与绿色棉裤慢慢消失了黄沙里。我面无表情地将最后一块
煎饼咽下去,从怀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那根大前门。
她也许真的爱我
我也许也会爱他
但是D.J也罢,J.B也罢,HOU的相声也罢
全都无法穿透这层细腻的黄沙帷幕
沙子静静地从天上落下
静静地落在我的身上
烟草的香味消失了,散发出令人郁闷的刺鼻烟雾,我扯了扯自己的棉布坎肩,将大前门
从嘴里拿出来,无力地送开手,烟蒂悠然落地。
戴着红袖章的人走过来,向我要五元的罚款,我看着那红袖章,想起了她的红棉袄。我
转身狂奔起来,那红色象是她的眼眸,我只想躲藏,回避,越远越好。
当我一口气跑回家,红袖章被我甩掉。我走进卧室,颓然地蜷缩在床边,开始哭起来。
因为我想起来,那两个心形的情人节煎饼,忘记向老板找零。
忽然想起一件事儿,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了,我们那儿的小孩儿们都把骑自行车叫做开自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