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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2 / 2)

挂电话的瞬间,我听到边上一个中年男子压低了嗓子说,“媳妇儿逮着了?还接着打……”

过了没一个小时,楼下的门铃就响了。我故意躺在屋里没起来。我听到他跟小阿姨说话的声音,悄悄熄了台灯。拉上被子盖着。家乡已经开始冷了。

我感到身后门被推开,有人走进,似乎停了一下,又轻轻带了门出去。黑夜中,我睁开眼,我听到楼下关门的声音。我蹑手蹑脚地走到窗户前,撩开一点点窗帘,我看到那个熟悉的修长的身影,推着自行车慢慢远去在冷清的夜色里。他的身影,在路灯下被拉长,又消失。我似乎有些孤独和心疼的感觉,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还是他。慢慢,一切回到宁静中,我望着窗外,叹了口气。

不知是不是很久没有在家睡了,似乎,内心充满着兴奋,又或许,这些兴奋来自于白天的那些事,夜晚的那个孤单的身影。几乎又是到了快天亮,我才似似乎乎进入梦想片刻。但是,就是这短短的片刻,似乎就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像是被人追,或是我在追什么人或车。跑啊跑啊,跑不到,总是看表,一会儿时间超时了,心想,这回死了;一会儿,仔细一看,还有几分钟,又是赶紧跑啊跑。好不容易,挣扎中醒来的时候,却又有点记不清梦里的内容了。

我躺在被窝里,睁开眼看看窗帘透出亮光来,感觉特别庆幸,还好,只是梦而已。似乎,听到隐约传来熟悉的声音,迷迷糊糊又想,他昨晚没走吗?那我看到的身影又是谁的?

门又被打开,脚步声走近,接着,印在脸上的是一个凉凉的吻。我微微睁开眼睛,那张英俊的年轻面孔正带着抱歉的微笑看着我。我也微笑了一下。一夜过去,那声叹息,已经埋在心底了。

我们依着床边说着话,年轻的时候,连骂人好像都是带着甜甜的味道。我没有跟他说我这次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似乎,我应该告诉他,毕竟,我们已经快成为真正的一家人了。很可惜,这就是我的性格。当时,我虽然很想找个人倾诉一番,缓解一下自己的压力,但是,面对着我最亲近的人,我却难以启齿。我跟自己解释,就算是跟他说了,以他的心地和阅历,最多陪着我叹气或是给些毫无意义的鼓励。况且,这件事在我心底,似乎不是像哈姆雷特般那样的光明正大和纯粹的英雄主义。我自己认为在他眼里,我一直是一个单纯,搞笑,又带些榜样色彩的可爱女孩儿。如果当真和他一起面对这样世故而又狡诈的计划,我很担心会毁了自己9年来在他心中的良好形象。

我们正在说话,楼下传来母亲的声音,她告诉我们要和小阿姨去超市买些菜。我明白母亲的含义。那个时候,外面正是北方一场秋雨一场寒的天气。听到遥远处传来铁门的咣荡声,我真的对母亲的拳拳爱子之心感动的无法言谕。那时候,我想,就算以后的路再崎岖,我也一定要为母亲把当初的委屈讨回来,哪怕是自己身败名裂,也在所不惜。

我们也没有辜负母亲刻意留给我们的二人世界。一切都是那样的顺理成章。我似乎并没有他那般的兴奋。我想,也许是累了吧。

现在想想,那时似乎真的想法有些简单。如果,一个人内心所有的欲望都集中在一件事上,那么,尤其是对于我这样性格的人,别的任何人或事,都是无法取代的。所以,你们也不要太过抱怨,为什么在那样的时刻,我压根儿就没有想起过沈芳。更别说什么愧疚。尽管,在她的身上,我曾体会过一样的激情。

中午,我拉着男友的手,挽着母亲的胳膊,一副其乐融融的合家欢形象,出席了男友父母盛情的午餐。既然家中父母都在,围绕的话题自然就是我们的终身大事。房子啊,工作啊,一切都在热烈的讨论着,但是,由于我签证的未卜,谈来谈去也没个着落。只是,婚礼的日子似乎是决定了,来年的五一。对于这个母亲点了头的日子,我没什么好争论的。我觉得,似乎也合情合理。

沈芳的名字,伴着我签证的问题出现了短暂的几次。但是那时开始,听到这个名字,我却没有了情理中道德中该有的心惊肉跳,甚至任由他们从母亲和男友口里对于这个传说中的世家女子8来8去,而我在一旁,似乎只是听着一个别人的故事。在我的记忆里,那个曾经让我亢奋,让我沉迷,带给我欢乐和暧昧的美丽女子,似乎真的就着样远去了。某个瞬间,我甚至庆幸于沈芳的决然离去,她的消失,让我又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没有阴影,没有恐惧的坐在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家宴中,消受着长辈的疼爱和爱人的呵护。我隐约记起,她还没有给我回信呢。

后来,我时常问自己,在那个时候,我到底爱过沈芳吗?如果爱过。可是为什么,她只走了短短的几周,我就匆匆地把她抛到了脑后?如果没有。又为什么当初看到她,会有那样的激动,会有那样的伤心和心疼?忘记,伤心,心疼,都是真的。

那时,我想,我可能和她只是冲动或是作戏。

现在我想,即使是当时,我依然当然爱过她。

爱情,这东西,没有永恒的定式,也没有定律般的解释。有时,她来的短暂,有时,又是海枯石烂。

她可以像天上的流星,在眼前转瞬即逝,让你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便成了心底的回忆。她也可以在你的生命里细水长流,伴随着时间,慢慢在你的额头眼角刻下痕迹。

而你自己,既可以对她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也可以把她紧紧抓在掌心,从此,片花丛中过,也除却巫山不是云。

但,不管怎样,爱情来到时,在你心中带来的冲击,让你再怎样坚持,都否定不了爱过的痕迹。哪怕觉得,她带来的伴随着耻辱,伴随着恐惧,伴随着伤心,或是后悔、犹豫。爱就爱了。即使是现在懊悔的想抽自己,至少,也要有承认她的勇气。

吃完午饭,又是合家欢造型携手把家还。

从此之后,我疲于奔波在家乡和上海之间。父亲也和奸商在我精心刻意的安排下见了面。对于这二人,我各自对他们说着同一句话,“你要觉着行,剩下的我搞定。”他二人,由于价值观的根本相似,和我预料的一般相见甚欢,甚至可以说是一见如故。或许,商人本就雷同。开始时,二人见天雷勾地火的激情碰撞,竟似乎已经不在意我刻意掩盖的身份了。而我对奸商说的,“我不想卷入过多。”对我爸说的,“不要露出了你我的关系,免得人家以为我们父女做套。”竟然被他们两个商战中无数次出生入死的老将信以为真。乃至于后来,我自己都有些诧异,我想,若不是被钱烧混了头,那么,只好说,这是天意。

也或许,对于奸商这种貌似投入其实玩的空手道的庄家而言,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骗局。所以,我到底是真是假,也不那么重要吧。

不过,对于我爸这样带着钱下注的闲家而言。让他很快放下了防备的,只怕还是我不得不承认的父女情谊。我记得当时,见了几次面后,当我和父亲二人坐下来,面对着他以带苍老的面孔,兀自慷慨激昂的畅想着未来的美好蓝图时,我内心既带着报复的快感,又不知为什么害怕的厉害。其实,这种恐惧,从一开始就一直跟着我,从未消失过。

我等他讲完,不知怎么却说出,“您要不再好好想想,毕竟……不是小事,要不要再摸的清楚些……”。

我爸却把手一摆,“我姑娘,我放心。”

我听到这话,还是愣了一下,又赶快说到,“您也知道我才工作,经验也浅,看人这事儿上,准不准还不好说……”

我爸又说,“没事儿,这不还有你爹吗!”

我有点退缩,“您自己掂量着办吧,以后,我就是给你们递个话儿,我不再发表意见,免得……,咳,反正这事儿,到最后,您自己决定。我,我就是递个话儿。”

我爸笑着拍拍我,“年轻人,锻炼锻炼,早有出息!”

我没再说什么,似乎,很久很久,我们之间都没有如此亲近过。我姑娘,你爹。我默默叹一口气,心想,看来,血缘是个狗屁,金钱才是上帝。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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