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人在西藏了,不知又是怎样的心境了呢?是心有所归还是依然无根呢?
说到小三,深秋的时候我还真的收着她一封信,说是去登了一次雪山,只是没有完成最后的登顶,她不觉可惜,她说以后还要登的。
她感慨说:登山这项运动常常不被人理解,为什么好好的城市不呆,跑去冰天雪地活受罪?那是一种太自我的体会,不在人类语言表达的范畴内。
她用她写小说的文笔,给我讲述了一段她的浪漫遭遇:
夏季安静的早晨,稻田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雾气。透过候机大厅有点模糊的玻璃窗,我看见广阔的天空,一种牛奶咖啡搅拌的混沌颜色。
整个机场都是空空荡荡的。飞往拉萨的飞机在九点三十。
我独自坐在长椅上,凝望着天际闪亮的晨光,一边吃着汉堡,一边看随身携带的《荆棘鸟》。
每一次出行,我的内心特别平静。我喜欢、甚至着迷于一个人在途上的感觉,身后,是一生的红尘,一个人一个世界。
“早上好啊。你去哪里?”身边忽然传来一个不经意的问候。
“哦,去拉萨”我含糊回答着,对于旅途中的陌生人,我习惯这样不温不火。
“去工作?”他接着问。
“恩,是的,工作。”我这样回答显然有些失策,因为我的腿边放着临行前买的白色羽绒衣,还有庞大得吓人的登山包。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道:“我去工作,工作完了登登山。”
“雪山?”
“是的。”
“我们可以结伴吗?”。
我欣然点头,喜欢登山的人不多。
就这样,我和他匆匆认识了。据说旅行最适于交朋友,旅行中意外多困难多,时时刻刻考验着人性,最能够看到一个人的本质。书上说:能够一起旅行的人才能一起生活。
终点站,他去了拉萨,而我马不停蹄去了边陲,我们相约几天后碰面。
他没有失约,5天后我等来了他。两个人开始计划着登山的每一个步骤。安顿好一切,我们前往梦中的雪山。
记得大一的第一个寒假,我和你及二宝去丽江,玉龙雪山脚下有一棵参天的桃花树,满树的桃花超过十万朵之多。西藏就没有这么浪漫了,山下只有黄色的布幌,几步一长跪的转山人,和刻着我们看不懂的经文的大小石头。雪山,石头,一个英俊而从容的男人,这就是我的雪山之行……
小三的信说得我心猿意马,第二天上班都没精神,心好象早已飞去了天边。去饮水机旁接水的时候任子建问我怎么了,我笑笑说::“身在曹营心在汉。”
他不解地皱皱眉:“你要跳槽吗?真的是好公司的话要记得带着我哦。”说得我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出去。
信的第三页就是为什么没有登顶的原因了:
当我第二次感到头晕,我觉得自己的双手变成了一对冷冰冰的爪子。“你可以吗?我扶你下去好不好?”我躺在他的怀里,隐隐约约听着他的声音,有生之年第一次感触:身边有个男性真好。
再醒来已是在藏民的民居中,仿佛已是百年身。“对不起。”看着他泛着血丝的眼睛,深深的憔悴疲惫,我实在有一丝抱歉。
“不要一开口就是对不起,是我对不起,没有照顾好你。”他抢先一步说。的确,他有一个优质男人的一切优点: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很有安全感的肩膀,事业有成,不失风度,照顾一个独自登山的女孩,无微不至。那一刻,我忽然东想西想想了很多。
没能在雪山上过夜成了我们最大的遗憾,我恢复身体的几天,我们只能对着预备好的帐篷唏嘘。
“知道吗?你身上有一种漂泊的气质。”散步时,他对我说。
“是吗?”
“什么样的人能够让你停下来?”他忽然问我,依然从容。
“一辈子不嫌我烦的人吧。”我玩笑似的化解了他的问题。
小竹,你知道的,我习惯了一个人。一个人同生活打仗,一个人收复失地,战场也是我一个人的战场。静下来时,写一些能够换来钱的文字,一个人去一些地方,或只是游游荡荡在市内的立交桥上,看着万家灯火。我喜欢平淡而按部就班,我害怕生活中有太多冲击和意外……及,不可知的改变。我是个没有冒险精神的人。
看至此处,我不仅为小三心疼,那一刻怕是她也想着灯火阑珊处,自己的孤独吧。
他问我喜欢这里吗?一辈子呆在这里好不好?我说那是太奢望的事。他总是有意无意说着这样的话,我不是不懂,我怎么可能不懂,只是我,抗拒生命中的意外。
最后是一声叹气:唉!
小三的信就此结束。
我心里也是百种滋味千份愁,为什么天总不随人愿?是人类太贪心还是上天太吝啬?一切对的事情总不能发生在对的人身上,即使发生在对的人身上,往往又不是发生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要一切都对,仿佛只有三个字:不可能;五个字:真的不可能。
至于小四,她完全是没心没肺、乐观向上型。二宝说她失踪了。她经常这样,大二的时候就曾经考完英语4级之后,说自己累着了必须放松放松,一个人一声不响跑去烟台呆了一个星期。之后神清气爽地回来,说那个小城市果然没令她失望,人口出奇地少,空气出奇地好。她是个懂得享受生活、也懂得理解生活、善待自己的人。
记得有一次我说,四啊四啊,我有500万多好啊,她说,别,咱们穷的时候有这交情,说不定我们都是小资本家了,这份情反而不再了。我懂她的话。
想想这些人不仅黯然。的确,这种一路走来的朋友才是真正的朋友,无论整天围着彼此转还是很久不联系,心都是挂着对方的。在一生最好的时候遇见最重要的人不见得最好,当然,除了年华。
我本来以为自己很够运气,在自己最好的年华遇见詹天,在我们最好的年华相爱、相信未来。最好的年华,那好像已是一个遥远的梦了呢。詹天,现在你又在谁的身边?你真的爱她吗?你是不是又在对她说那些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我们的西班牙,真的成了一个少不更事时的梦吗?!
詹天,我是这样爱你,离开你越久,我才越明白。哪怕你的一耳光,都没能令我恨你,相反我还是爱你,我从来不曾想到,我对你的爱竟是这样深,深到不可测,笑,深到海底两万里。但是,一切已徒劳无用。爱情没有过错,只是我们……错过了。这一生,错过了。
只有想到詹天,我才会这样地心痛,也只有想到詹天,我才会这样地灰心,生活看似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殊不知,在我内心,生命已有了一个缺口,仿佛这一辈子都再也无法填平。那个清秀无痕,眼光明媚的人带给了我太多美好、太多梦想,却忽然从我生命中彻底抽离,一想到他已是别人的未婚夫,已与我再没半点关系,心如刀绞。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被迫离开一个人像是挨一刀,开头只是诧异惊骇,血泊泊地自伤口冒出来,还不知道痛,等魂魄定下来,那才痛入心脾。
转眼入冬,北京的12月下旬已很冷,交通文化人事,我已适应这个城市。
想想,三个月过得真快。全公司都在做年终的最后两个大案子,都是有关烟酒促销,都是大牌子,但是跟我的专业不挂钩。我更上心的是几个电视直播的广告片,因为别人都在忙大案子,这次的片子就落到了我手上。这种工作上的充实感是去街上Shopping或去大吃大喝无法比拟的。
我们北半球是年尾,是冬天了,南半球的澳洲却是夏天。1月份的澳大利亚网球公开赛要开始了。
由于网球近年来在中国的普及,02年的上海大师杯是个引子,接着北京公开赛,除了ESPN、CCTV这种大电视台会转播,国内的很多地方电视台也开始关注网球,直播网球,正是商机无限,前景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