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上折请罪!”
顾少堂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怒气几乎将公主给吞没,她一時间有些愣住了,会那热水泼舒畅也只是一時冲动,若她真的将舒尚书的嫡姑娘毁了,那么皇上哥哥为了安抚臣子也一定会狠狠的罚她。
可是从小到大,她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自从两年前在围场见识过顾少堂的马上风采后,她就打定主意要招他做自己的驸马,因而这两年来,她有事没事总是找各种理由接近顾少堂,没想到他却避她如蛇蝎。
她有什么不好,要长相有长相,要身份有身份,凭什么顾少堂对一个残花败柳这么照顾,对她这个金枝玉叶却不屑一顾。
这么一想之后心思一歪,这手中的茶就泼了出去,等这茶水一泼出去,她也后悔了,舒畅可不是平時她想打就能打得的宫女,如果舒尚书追究起来,她也得不到好果子吃。
因而顾少堂这一挡,她也着实松了一口气。现在危机解除了,顾少堂却当着三哥和这一屋子大大小小的丫鬟,还有讨人厌的舒畅面前这么凶恶的质问她。她就算真觉得自己错了,也不会在这个時候承认的。
“我就是看她不爽那又怎么样,难道我婧阳公主想要惩罚一个人,还要得到你的允许不可?”萧清漓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带着公主威严被挑衅的愤怒,以及被心上人所伤的刺痛。
顾少堂讽刺的轻笑出声:“呵呵,公主想惩罚谁,草民自是无权过问,不过公主大摇大摆的闯进镇国将军府,又毫无缘由的伤人,这一点草民却不得不追究,将军府好歹是先皇御赐的府邸,父亲也是先皇御封的一等大将军。明日,草民定会让家母递帖子进宫,问问太妃娘娘和太后娘娘,可是对我们顾家有什么不满。”
萧瑜不由得一阵头疼,顾少堂这是摆明了要进宫告状了,这若是真闹到太后娘娘处,他和婧阳哪里还能逃的了一顿责罚。萧瑜站起身来,缓缓的走到舒畅面前,对她作了一揖,语带歉意的说道:“舒姑娘,都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没看好妹妹,才让舒姑娘受惊了,请你念在婧阳还小不懂事的份上,饶过她这一回吧!”
萧瑜眼见萧清漓还要开口,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萧清漓这才怏怏的住了口。
贤王将姿态放得这么低,舒畅自是不好再说什么,福了一身还礼,才对萧瑜说道:“想来公主也只是一時手滑而已,倒是累的表哥受了伤。”公主的确可恶,但她也不会蠢得拿这件不算事故的事故去与皇权叫板,她最大的仰仗——父亲都是吃皇家饭的,哪能随意得罪这些人。
萧瑜转头又满脸歉意的看向顾少堂,惭愧的说道:“少堂兄,都是我教妹无方,还请少堂兄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婧阳这一回。”萧瑜此時也不再自称本王,这事自己这边不占理,哪还能摆架子啊。
顾少堂的脸色缓了缓,瞥了一眼婧阳,又看向萧瑜道:“王爷既然这样说了,我就权当什么都没发生,不过请恕草民背上有伤,不能招待两位贵客。”
这是下逐客令了,萧瑜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脸上却依旧彬彬有礼,说:“我和婧阳也叨唠多時,这就告辞,等一下会命人送上上好的烫伤药,还请顾公子不要拒绝。”
顾少堂不置可否,萧瑜也不生气,朝舒畅点了点头后,便拉着犹自不忿的萧清漓离开了水榭。顾少堂也只命管家送二人出门。
101 太后与太妃
等两个贵人都走了之后,顾少堂才对着舒畅说道:“表妹,今日之事,都是我的不是,我给你赔礼了。。”是他故意将表妹摆上台,惹地公主妒火中烧,这才会有刚才那一出,好在自己拦住了,要不然这祸也闯大了。
“表哥还是快回去上药吧!这烫伤之事可大可小,你也不用招待我了,我自会去郁翠居找舅母和母亲。”见他拿自己身体挡下热水的份上,舒畅原本憋在心里的不满也渐渐的散去了。
顾少堂淡笑着点头应了,又叫来丫鬟领着舒畅去了郁翠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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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萧瑜不顾萧清漓的反对将她捉上了马车。
“哥哥,你堂堂大燕国的王爷,何必跟那种人低声下气的道歉,别说我今天没伤到那姓舒的女人,就算伤到了,皇帝哥哥也顶多罚我禁足,抄佛经罢了!”萧清漓犹如炸了毛的猫,一上车便整个炸了开来。
萧瑜不耐烦的瞪了一眼妹妹,原本妹妹看上顾少堂,他还挺乐见成事的,虽然顾少堂为人混账了一点,但好歹长相不俗,又有个武官之首的爹,如若和自家胞妹联姻,他也能更快的打入武将的阵营。
“皇帝哥哥,皇帝哥哥,你别指望自己出事,会有他护着,人家和你不是同一个娘,若是顾夫人真的进宫找太后娘娘告状,你以为禁足、抄佛经就能完事?”萧瑜的声音不再柔和,清俊的五官在昏暗的马车里显得有些晦暗不明。。
萧清漓一听到太后娘娘的名头,整个人都焉了,正儿八经的嫡母,若是想收拾她,还不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到時恐怕连她的母亲陈太妃娘娘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萧瑜见妹妹终于安静了,便也不在说话,眯着眼睛靠在马车里养神。
仁孝太后姓沈名静,当初其大哥沈惟不过是礼部这种清水衙门里头的一个小小右侍郎,沈静入宫之初也只是一小小美人,这样一个女人却在短短的五年之内,由美人升为四妃的淑妃,而上头的元后因病去世后,更是一跃成为六宫之首,这样的女人如何能够小觑。
沈静上位之后,沈家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大哥沈惟被封为阳宁侯,而后沈静诞下萧覃也就是现在的高宗皇帝,后位牢不可破,等萧覃即位,沈惟又被封为阳宁公,成了大燕朝的四大家族之一,而其他三家可都是跟着太祖皇帝打江山才得的这个爵位,而只有这沈家的上位完全靠沈静这个女人。
大哥萧礼原是长子,生母也是四妃之一的德妃,可在皇长子六岁那年,一向端庄温柔的德妃竟卷入巫蛊,高祖皇帝大怒,欲将德妃打入冷宫,还是仁孝皇后的沈静带着皇长子跪了一夜,高祖看在皇后和皇长子的份上收回了成名,可是从此以后也厌弃了德妃娘娘,没过两年德妃娘娘也因病去世,皇长子则由沈静抚养成人。
也正是德妃卷入巫蛊事件的那一年,仁孝皇后生下了二皇子萧覃,高祖因为德妃娘娘的缘故一道厌弃了萧礼,转而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二皇子身上,更在萧覃周岁之時封其为太子。
他的母妃每每回忆起这些事時,总是感激上苍让他迟出生了几年。饶是这样他小時候也没少经历那些中毒、溺水事件,好在他福大命大,这些事故都没要了他的命。
等他稍大点,便也懂得了韬光养晦,隐藏起自己的所有锋芒,做了一个富贵闲人。
贤王,闲王,如今这个“闲”字他也经历的够久了,他也该为自己好好谋划一番了。只是她这个同母妹妹着实不着调了点,非但不能帮忙,还時常拖后腿,该让母妃好好管教一下婧阳了。
“王爷,公主,已经到了。”外面的车夫恭敬的禀报。
萧瑜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然后对萧清漓吩咐道:“你回你的容和殿,我去青阳殿给母妃请安,这两天没事就不要去找顾少堂了。”
萧清漓见他面色不愉,忙把反驳的话咽了回去,这个世界上她最怕的人第一个便是仁孝太后娘娘,而第二个就是她的同母哥哥,被外人称之为恭谦有礼的贤王。
陈太妃因为生有萧瑜和萧清漓二人,高宗封仁孝太后的時候,一并将她封了太妃。而其他没有子嗣的妃嫔都被发配到了皇陵边上的宝相寺,美曰其名为为先帝守陵。
青阳殿里,陈太妃轻蹙着娥眉:“婧阳实在是太过卤莽了,这两天我会好好教导教导她的。”
陈太妃虽然已经是四十多岁,看上去却宛如二十来岁的少女,柳烟眉,含情目,身段窈窕柔弱,看上去竟像是萧瑜的姐姐。
“母妃也要小心,婧阳的脾气毕竟那边那位纵容出来的,如果管的太过了,倒惹她怀疑。”萧瑜朝永寿宫的方向努了努嘴,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