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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著那一身红衣服的她,惊讶的问:「天啊!你不是移民了吗?怎麼会回来呢?你在这里干嘛?」
她指了指身上的红衣服,『你觉得我还能在这干嘛?当然是来给陈水蝙好看的啊!』她说。
「所以你特地回来,就为了这个?」
她听完摇摇头,『命运很捉弄人,十多年前我跟著爸妈出国,当了加拿大人,十多年后却嫁回台湾了。』她说。
「你嫁人啦?」我很惊讶。
『我们都已经二十八了,你忘了年纪吗?』她笑著说。
「嗯,对,二十八的女孩确实是该嫁了。」我点点头。
『你这十多年过得好吗?在哪里工作呢?』
想起前一年的糟糕,我有些心虚的说「一切都很好,我现在生活得还不错。」
『结婚了吗?』
「还没。」
『有女朋友吧?』
「嗯,有。」
『那就该结婚啦!』她拍了拍我的肩膀。
「或许吧。时间还没到。」
『认真一看,你真的………变了很多。』她仔细地看一看我说。
「是吗?」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我没啥感觉呀。」
『十多年前,你还没这麼高,身体也还没这麼结实,而且重点是,你现在真的很帅,跟以前相比,真的差很多。』她说。
「是喔?」我不好意思的笑了。
『是啊……哎呀!十多年罗,大家都变了,连当总统的也变了,哈哈哈哈……』她爽朗地笑了出来。
她那天的笑声至今还回荡在脑海里一样,中诚的那个梦,很巧合地和她那天的最后一句话相呼应。所以到底什麼是不变的呢?其实这世上没有什麼是不变的,不然神就不需要给我们这个愿望了。
大概是五个多月前吧,二零零七年就快要结束了的年底,又是一个加班加到没捷运的铁克西之夜。其实我是可以叫雅芬载我的,因为她是我的女朋友。但这天她身体不太舒服,我不希望她陪著我在公司里加班,所以叫她早点回家。
这天跟我一样还留在公司里奋斗的人,就是那个刚来几个月的明凯,他拿了一杯咖啡走到我旁边来,「先喝了吧,提提神。」他说。
「啊!谢谢你!」我端过咖啡,喝了一口。
「天啊,都快十二点半了,事情却好像做不完。」他说。
「哈哈哈,」我笑了出来,「事情怎麼可能做得完呢?」
「你常常这样加班,雅芬不会抱怨什麼吗?」
「她要抱怨什麼?」我喝了一口咖啡说,「我们在同一间公司上班,我的工作她也很清楚,如果这样还要抱怨,那可能很难相处得下去。」我说。
「嗯,说得也是啦。」他点点头。
「你呢?你交女朋友了吗?」我问。
他笑一笑摇摇头说,「没有,所以我很羡慕你,你回家的时候总是有人会为你开一盏灯等你。」
「你快交个女朋友,就会有人开一盏灯等你了。」我说。
「你跟雅芬的感情很好,对吧?我常听到她在说你。」
「嗯?」我挑了挑眉,「说好的还是说坏的?」
「都是好的呢!她说你是个好的结婚对象。」他说
「是喔?」我笑了几声,「好几年前,有个女孩子也说过我是个好的结婚对象,她还说她一定要在二十七岁结婚,偏偏她二十七岁的时候我才二十五。」我说。
「我也认识一个女孩子,她也说她一定要在二十七岁结婚。」
「为什麼女孩子都喜欢为自己的婚期订一个期限呢?」我好奇地说。
「我哪知道?」明凯放下手上的咖啡,「而且奇怪的是她当时的男朋友是在网路上认识的,还交往了好几年咧!」
「我也是在网路上认识那个女孩子的,我跟她在一起好几年……」我说。
明凯听完之后,突然安静了下来,我开始觉得心跳的速度有点不太稳定,他则是一脸想起了什麼似的看著我……
「当十九岁的夏日遇上二十一岁的纷飞……」他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念出来。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麼反应了。
「你是……夏日?」他说。
* 是的,我是夏日。*
6夏日之诗
点一根烟,正在燃烧著的不只是烟草,
还有情绪。
写一首诗,正在著墨著的不只是字句,
还有生命。
回想生命中,曾经为谁写过诗,
又曾经收过谁为你写的诗呢?
如果这漫长的生命之路不曾留下任何记录,
或许一首诗,
就是最好的附注了。
两个月之后的婚礼,爸爸跟妈妈在争执了三个多礼拜之后终於决定了地点了。本来妈妈说她希望在国宾饭店,但是爸爸说汉来饭店的感觉比较新颖。两个老人家为了我的婚事三不五时就在斗嘴,到最后我乾脆直接跟他们说:「不管是国宾还是汉来,我都没兴趣,我决定要在金典酒店,你们就不需要再吵了。」
其实并不是我希望自作主张而不让父母亲决定些什麼事,而且那种压迫感真的有时会让人喘不过气来。「结婚前的忙碌真的是一种双重压迫」,这句话甲乙丙丁四个人都说过。当然在我还没决定结婚之前,我是不知道什麼叫双重压迫的。
「那就是一种……嗯……两边都在压迫你的感觉。」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