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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2 / 2)

一直到遇见了雅芬,我才不再继续去玩弄感情,不再继续伤害别人的感情。

为什麼是雅芬让我停下来的呢?我的天呀,我又不知道了。

曾老妈终於知道纷飞的存在,那已经是我们大三的事情了。在我跟她上床之后的那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她对我的关心变多,她对我的照顾越来越周到,独处时她会问我:『我可以抱抱你吗?』、『我可以牵你的手吗?』、『如果我们现在就在一起,那我们要不要公开我们是班对呢?不要好了,如果到时候你不要我了,那谁该转学呀?』有时候跟同学们一起出去,她会跟在我的旁边,像一个安静的女朋友。

但她从来就不是女朋友,她就像我的地下情人一样永远没办法浮上台面,她也从来没有要求过要浮上台面,即使她多麼想。就因为她如此地沉默,我便从来都不曾仔细聆听过她心底的声音。

她说因为我,她的灵魂出现缺口,我不懂,正想再问,却只看见她的眼泪很快速的滑落。

后来,她用e…mail寄来一封信,里面写著:

『灵魂就像一块蛋糕,四四方方的。

你爱过一个人,你就会分出一部份的灵魂给他,

像是蛋糕剥去了一小片。

如果他也爱你,那麼他就会分出一部份的灵魂给你,

像是给你一小片蛋糕。

这一来一往之间,那一小片蛋糕的施与受,总是会让你的灵魂恢复原状的。

如果你爱上的人并不爱你,那麼你的灵魂,就会出现缺口。

因为已经给出去的灵魂,永远要不回来了。』

因为曾老妈这句灵魂缺口,我哭了一晚上。我抱著那只被她压过的史奴比,说了大概五千次的对不起。

* 就因为她如此地沉默,我便从来都不曾仔细聆听过她心底的声音。*

3幸福跌倒了

我跟纷飞走在戏院后方的石道上,

电影散场之后人明显的变多了。

街上到处都充满了千禧年的气氛。

纷飞问我,想用什麼方式告别二十世纪?

考倒我了,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想过。

我也从不认为1999年12月31日到2000年1月1日会有什麼不一样。

「不过就是过日子嘛。」我说。

她听完之后,看著我笑著摇摇头,

『当你知道有许多人的生命可能连这一天都无法跨越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这世纪之间的交换,对他们来说有多重要。』她说。

然后,她牵起我的手,『我最近走路常跌倒,你要牵著我喔。』她说。

我以为她是为了想牵我的手而开玩笑,

却在她牵住我之后的几秒钟里,

她整个跪倒在地上,像是突然失去双脚一样。

雅芬曾经很想要一个家庭,我忘了是多久以前。

那一阵子她时常去逛书店,也时常去好市多或是家乐福那种大型量贩店,IKEA更是每个礼拜都要报到,忠孝东路的SOGO地下二楼的超市就更不用说了。

她突然像个妈妈。

那一阵子维持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她几乎每天下班之后就会到我住的地方动锅起炉地煮一些东西,为此她特地买了好几本食谱。说到这个我不得不夸奖她一下,她的厨艺有相当明显的进步,而且是进步非常多,虽然她曾经把蛋炒饭做成黑色的,因为她倒了太多酱油。她突然很喜欢厨房这个地方,在她厨艺突飞猛进的那段时间,她觉得能每天煮东西吃是一件很开心;很幸福的事,如果我能跟她一起动手下厨,『哎呀,我真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她就会这麼说。

她在书店买回来的书不只是食谱,还有一些保健常识书,一些婴儿知识书,居家收纳书,室内装潢摆设指导书,最奇怪的是一本叫做《如何抓住你的男人》的怪书,要不是我翻过,知道那里面写得是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我真的会以为里面教的是如何给自己的男人下降头或是施符咒。

她去好市多买回来的大都是一些台湾普通市面上看不到的食物或是食材,或是一些美国人在吃的杂粮饼乾,通常那些东西不是太硬就是太软,有些酸得让人觉得那东西是不是已经坏了。她曾经在那里买过许多牛肉,那一片一片红得很彻底的牛肉摆在她的面前,『我想煎牛排来吃』,她一边被煎锅里的油喷得乱七八糟,一边转头挤出笑容对我说,『只是我不知道煎个牛排有这麼难。』

她在IKEA花的钱大概可以抵掉我四个月到半年的房租,如果她买的那张大床也算进去的话,那肯定是超过半年了。我不知道一个女孩子的实践力有这麼强,她只不过是在某个下午茶时间,在那家咖啡馆里面无聊拿了一些居家装潢的杂志来翻翻而已,那个周末她的房间就变了样了。

『我觉得我的衣橱太旧了。』

『我觉得我的床太小。』

『我想换个窗帘,换个心情。』

『我想把旧的书桌丢掉,它的抽屉早就坏了。』

『下个月领薪水我就要去买一台新的液晶电视,所以我的旧电视柜要丢掉。』

『一个没有沙发的女性单身套房,好索然无味的房间啊。』

她每说一句话就得花个几仟块,我还记得那组沙发跟那张床相加的价钱一共是三万六千九佰元,她在柜台结帐的时候像是中了乐透一样兴奋地转过头来对我说『好便宜啊!』然后就把卡拿出来刷,当她的手机传来银行的刷卡确认讯息,我的心在替她的三万六仟九佰元流血。

去SOGO买菜这个习惯不知道是什麼时候养成的,就在有一次我被迫必须陪她一起去逛街的时候突然了解了她为什麼一定要到这里来买菜。

「有贵妇的味道。」她说。

其实当时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我没做什麼反应,不过我确定我的心里有句OS很难听:「贵妇?我还贵你老母的老母!」不过我还想活下去,所以我并没有说出来。

当时她有这些行为出现,坦白说我并不觉得有什麼不太高兴的。因为我跟她虽然在一起,但我们的经济自主,她没有花我的钱,我也不会拿她的钱,她的收入足够她的花费,她对自己的财务有一套规划,她的存款曾经比我多了二十万,她有定存,她有些许的基金投资,她没有任何欠债,除了某家银行三、四十万的车贷之外。

如果你问我她为什麼那一阵子会突然间有这些举动,坦白说我知道,但是我从不说破,也一直在装傻,装做一副我什麼都不知道以为她只是想花钱而已。

其实她想结婚了,当时。对,这个就是答案,这个就是原因。

我看过她替同事带了一整个周末的孩子,因为她的同事得出差。她无时无刻抱著那个孩子不放,而且一点都不觉得累。那个娃娃当时才不到一岁,要什麼都是用哭的,我光是听他的哭声就快要释放我的小宇宙了(不明白什麼是小宇宙的人请上网搜寻关键字:飞马流星拳),但雅芬却能在很短的时间里猜出娃娃要的是什麼。

女人或许随时都有当妈妈的准备吧,我想。

我记得那一阵子里的某个周末,她要我一早就起床,然后陪她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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