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哈哈”笑两声,装作不在意道:“咱们不是都快三十了嘛,看你还形影单只的,我这怀抱美人的心都不自在了!”
“我看,你是在家休养得太闲了!”于宁打趣他,随即淡淡道:“不急,你不是说过,这事儿要看缘分。”
夏秋也不好再说什么,弄巧成拙就不好了,转到其他话题又闲聊两句,夏秋准备挂断电话,却被于宁温情脉脉一句“别心急,慢慢养,好搭档的身份一直给你留着”感动到心酸。
“有朋若此,夫复何求!”夏秋仰天长叹,文艺范儿十足。
“别红杏出墙就行。”叶深眼皮也不抬,阴阳怪气道。
夏秋被噎得文青也装不下去了,摇着尾巴,狗腿道:“怎么可能,墙高着呢。”
那边,于宁默默看着挂断的电话,眼神柔和,嘴角含笑。多日来终于得到夏秋确切的消息,他总算是能安下心睡个好觉了。
夏秋还是一如既往的乐观开朗,单单听到他的声音都能让人心情好起来。在家里无所事事地休养,应该很无聊吧,都闲到开始操心他的情感生活了。
于宁勾起的嘴角变成无奈的苦笑,被暗恋对象询问情感生活的滋味还真是微妙,自己是不是真的该找一个情人了?于宁茫然地想,但喜欢他已经变成习惯了怎么办?习惯了让他开心、习惯了陪他玩闹、习惯了一起工作、习惯了为他写文、习惯了听他发火、习惯了看他微笑……十年的习惯,早已深入骨髓,碰一下都痛得刻骨铭心。
“可悲却不可怜的无望暗恋。”于宁自嘲,没有人规定他必须喜欢夏秋,更没有人规定夏秋必须给他回报,所以他的十年深情只能是可悲而不可怜的。
他的暗恋终于给夏秋添麻烦了吗?年纪越来越大,夏秋已经开始催他找情人了,再发展下去,他早晚会让夏秋因他烦恼吧,于宁苦涩地想,是时候结束这段永不为另一个当事人所知的暗恋了。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夏秋的呢,那个笑容灿烂、一脸阳光的英俊大男孩?是他笑眯眯地说“阿宁太感谢你了”,还是他毫不犹豫地为自己打架?阳光英俊的男孩终是变成爽朗洒脱的男人,可是待在他身边默默关心的人也不再是自己。
入夜,夏秋躺在床上,侧着身和叶深说话,手舞足蹈地给他比划了一番地府的景象,终于恢复记忆的夏秋可算是有了一个值得炫耀的谈资,活人绝对不会知道的世界!
叶深不得不抱住夏秋,半个身子压上去,才让夏秋老实下来,乖乖“动嘴不动手”。
“地府的清冷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也不知梅叔、陈叔是怎么待下来的。”夏秋也不知是佩服,还是叹息。
“……”叶深已经从夏秋口中得知,在地府是书生鬼差陈叔、美丽艳鬼梅叔善心收留、教导身为新鬼的夏秋,默默想起和梅卿的那次交锋,他叶深也有搞出乌龙的一天。
都、是、夏、秋、的、错!
在发现夏秋对倾国倾城的梅卿和对陈行远一样都是莫名其妙的孺慕之情后,叶深总算不用担心“好色之徒”夏秋会鬼迷心窍,他心不在焉地听着夏秋用了至少十个成语来描述梅卿之美,还是不告诉夏秋梅卿来过,反正以后他也不会允许夏秋再去地府了。
“对了,我在地府的时候,托陈叔帮我打听一件事来着,不知道有没有消息。”想想夏秋又摇摇头,“算了,反正希望渺茫。”
地府永远没有白天黑夜的区别,荒芜苍凉的寂静空间里,时间的流逝是最微不足道的,几乎没有人能感受到。
“他们真的还在地府?”梅卿听到陈行远带来的消息不由地惊讶。
“嗯,他们待球球倒是十足十的真心。”陈行远感叹,本以为死了十几年的老夫妇早该投胎了,没想到因为不放心自家一手养大的小孙孙而固执地留在地府。
梅卿微笑,球球虽没有父母缘,且两世早夭,但他两世的养育之人俱是真心爱他,也算是上天的补偿了。
“既然如此,我也再去人间一趟,把这个消息告诉球球,好歹让他们见球球一面,安心去投胎。”
陈行远温和地看着永远都如此风华绝代、云淡风轻的梅卿,想想也道:“我跟你一起去,球球也该恢复记忆了,我去告诉他一些留在人间的禁忌。”
那天梅卿看完小孩儿回来,就气呼呼地朝他抱怨,千百年来少有的鲜活,倒让他觉得,梅卿多和球球他们接触说不定更好。
梅卿撇嘴,美人就算撇嘴,也只让人觉得娇俏可人。
“还在记恨球球的情人?”陈行远好笑道:“不到三十岁的小崽子你计较什么。”
陈行远对叶深的印象颇好,接夏秋来地府的时候,就见过叶深一面,当时只觉得叶深龙凤之姿,现在更觉得他难得情深,古往今来又有几人会对爱侣生死不渝?
“哼。”梅卿傲娇扭头,辩解道:“是那小子太气人了!”
陈行远摇头笑笑,对梅卿他永远有无尽的耐心,就算知道梅卿千年来都在等人,他也乐意以兄弟的身份陪着梅卿。
他们两人的相处方式始终这样平平淡淡,不是爱情,却也一起度过了千年之久。
作者有话要说: LingLeung亲留言说,不留言是因为不知道说什么,但实际上,阿语每次刷新,哪怕多刷出来一条一个字的留言,都很开心……
☆、早已死亡的爷爷奶奶
叶深素来杀伐决断、雷厉风行,既然应了夏秋给爷爷奶奶扫墓的意愿,第二天就找来苏烟,询问现在的夏秋能不能出山庄行动。
苏烟沉思良久,才犹豫道:“我们也琢磨不透地府到底是依照什么规律来清理人间逗留的魂魄,普通魂魄也好、厉鬼也好,有些待了几十年也没见鬼差捉拿,有些却停留一天就被带回去了。”
苏烟抬眼见叶深面无波澜,也摸不清楚他对这个含含糊糊的答案什么态度,反正他本人是认为以防万一,夏秋还是待在布有阻隔结界的山庄里比较保险。
“哈哈。”夏秋洒脱笑笑,也不见失望,圆场道:“说的也是,地府怎么会轻易被活人摸透?”
夏秋又转头安抚叶深,“在山庄祭拜也是一样的,心意到了就行。”
叶深虽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夏秋还是察觉叶深不大高兴,知道他是因为担心自己在山庄待的腻味,毕竟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夏秋俯身把胳膊搭在坐姿严谨贵气的叶深肩膀上,苏烟极眼色地开溜,夏秋方道:“别耷拉着脸了,我又不是不知轻重,非得往外跑的小孩,还能这样跟你在一起,已经是奇迹了。”
想想,夏秋又笑道:“刚死那会儿,我还想着你在人间守多久,我就在地府等多久呢。”
叶深终于挑挑眉毛,感兴趣地看向夏秋。
夏秋却没继续说下去,要是让这个本性恶劣的男人知道,自己还胡思乱想过大房、二房、包养之类,遭殃的怕还是自己。
于是,夏秋只亲昵地用鼻尖蹭蹭叶深,难得感叹道:“现在能亲眼看你到白发苍苍,真是上天垂怜。”
“分明是人定胜天。”慵懒清朗的华丽声线突然接口,单听声音就能让人想象出一个艳光四射的绝色美人。
夏秋闻声惊喜望去,“梅叔!陈叔!”
果然,负手而立的白衫书生和红衣妖娆的倾国佳人正含笑看着他,可不正是陈行远和梅卿。
“你们怎么来了?”不待二人回答,夏秋就兴冲冲地想扑过去,拉拉梅卿的芊芊素手,“我想死你们了,梅叔你们也想我了吧!”
名为热情,实为脸皮赛城墙的夏秋脸不红心不跳地张口就来,丝毫不顾自己昨天才恢复记忆想起地府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