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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2 / 2)

“嗯……”

“……”

“嗯……”

—— 秦 ——建 ——松 ——番 ——外 ——分 ——隔 ——线 —— —— —— —— —— —— —— —— —— —— —— —— —— —— —— —— ——

汽车轮胎被打爆的时候,跟我同坐在后排的阿亮按着我低下头,躲过了从车后窗射来的子弹。外面嘈杂的人声,密集的抢声不绝于耳,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枪战,也是第一次这么接近死亡,阿亮护着我下车,我看到外面有不下四十个敌人,看来,他们这次是铁了心要置我于死地了。

同行的都是我爸爸留下的精英兄弟们,他们齐刷刷地站在我前面,替我挡掉那些致命的攻击。弹片呼啸着从我耳边擦过,不停地有子弹穿过肉体的声音传入我耳中,他们闷哼着倒下去,血液染红了脚下的青草。

车子停在一个斜坡上,两边是被长草覆着看不到底的沟壑,阿亮在倒下的最后一刻推我下去:“少爷,快逃!” 那条沟虽然很深,但是密草丛生,我滚到沟底的时候,并没有受伤。上面的枪声依稀停止了,我知道,那些忠心的弟兄们怕是都不在了。

我不停地拨开草丛,顺着一个方向往外跑,锋利的草叶划伤了手臂、脸颊,我突然想起父亲的话:“青冢草深,万年尽同灰烬;黄粱梦觉,一身都是云浮。”父亲用一生的阅历语重心长地讲出这句话,我当时听后,只是沉默不语,心里颇不赞同。父亲的前半生由落魄的教书先生起家,后半生坐享江山、叱咤风云,但终还是死在了后辈的枪下。我固执的认为: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只要勤奋,肯定能改变家族的兴衰。可当我在幽暗的草丛里奔跑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只要你选中了一条路,你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了。

那条沟壑,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记忆,无边无际,漫长得让人绝望。我在里面如困兽一样摸索的时候,还不知道它会引领我走向怎样一个极致的天堂。

不知道过了两天还是三天,当我看到一条河流和一座小镇的时候,我对自己说:恭喜!

我给家里打了电话,他们最快也只能在三日之后到达。追杀的人肯定不会放弃,我突然生出一股悲凉感,好像被世界遗弃了一样。

不能住旅馆,因为太暴露。我穿着新买的不合身的便服,躲在一条偏僻巷口的石檐下避雨。都说江南烟雨,绝美至极,在我看来,只觉得拖沓。

巷子里传来脚轻踩过水的声音,我不想回头看,只想安安分分地扮演好过客的身份。

脚步声到我跟前的时候,似乎顿了一下。我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干净漂亮的脸,她撑着一把小巧的竹骨伞,右手臂上还挎着一个玲珑的小菜篮,一身布衣仍不掩浑身的灵气。她说:“先生,需要帮忙吗?”

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傻,因为接下来,她笑了,嘴角翘起不可思议的温柔弧度,颊边的酒窝荡漾着醉人的光华。

我有些别扭地低下头,满脸的伤痕,再加上呆愣的表情,看在她眼里一定不像好人。

屋檐很窄,我的衣服给雨水打湿了大半,正懊恼着,突然有阴影靠近,她把伞撑到我们之间,一脸真诚的笑容:“先去我家避避雨吧,这还要下好长一阵子才会停呢。”

我鬼使神差地就跟着她走进了巷子深处。

她家住在最里面,小小的庭院里绿意盎然,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石桌上摆满了各式的盆栽,被雨洗过的叶片绿得发亮,朵朵鲜花都挺直了腰杆,在细细的雨丝里款摆摇曳,极为有生气。

她的父母也是极好的人,老先生一身的清流之气,儒雅至极;老妇人也是温柔慈爱,可敬可亲。老两口看到女儿带陌生人进来,没有丝毫的不喜,反而热情地招呼他进屋。

原来她姓乔,有一个跟人一样美的名字,“云画”,我默念了好几遍,只觉得唇齿留香,名如其人。

乔老先生关切地询问我的故事。我只说是做生意的路上被人抢了,沦落到这里来。老先生很同情我的遭遇,吩咐老伴儿收拾出一间干净的房间,让我暂时住下。

如果可以,我真得很想让生命停止在那三天。每天跟她一起浇花、捉虫,听她讲水乡的风俗民情、奇闻异事,她如花的笑颜在我眼前绽放,我便知道此生再也无力逃脱那张情网,更何况,我乐于沦陷。

我通知手下,来了之后把外面的敌人清了就好,不用来找我。我不害怕外面的风雨,只是贪恋这一方温暖。

乔老先生并不反对我们之间的情愫,他们夫妻俩到四十岁才得一女,爱如珍宝,对女儿自是言听计从。老先生很隐晦地询问我的家世,我一愣,看向庭院里拿着水壶跑来跑去像一只轻盈的蝴蝶的她,是不是,坦白了之后,就再也看不到她对我展现的毫无防备的美丽?再也看不到她的巧笑嫣然?我压下心底的愧疚,跟老天说:请给我一次机会…… 我只对老先生说家父刚刚过世,还没娶妻,并表达了我对云画的爱慕。

乔老先生虽然是教书先生,但人很开通,对商人并无歧视,他看看外面时不时偷瞄进屋的女儿,乐呵呵的笑了,再看向我完全就是看女婿的眼神。

后来,我不得不离开,我跟她说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就来接她。云画哭成了泪人,坚持要把我送到镇口。我坐在车子里,透过车后窗努力跟她挥手,她又哭了,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砸得我的心口发麻。我用口型告诉她:云画,我不会负你。我舍不得负你。

当初,父亲死后,我遵从他的遗嘱,娶了方叔的女儿。我知道他是为我考虑,方叔是他最有能力的助手,也是一个野心大的人,父亲不在了,秦氏的这块肥肉谁都想吞,他不可能不动心,父亲就料到了这一点,让我用联姻的方式先解除了身边人的忧患。

其实,方瑜除了有些刁蛮,还算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她对我的心意,就连父亲都看得出来。可我不喜欢她,我以前心里空荡荡的时候,也想跟她就这样过下去。可是现在那些空地全用来装了云画,我便再也腾不出心思去管别的女人。

我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处理完了公事,去那座小镇里接她。乔老爷子看见我回来,极是欣慰,扶着下巴上的胡子说自己没看错人。伯母笑着告诉我,云画在河边洗衣服。我兴冲冲地去找她。

那是一条清浅的小河,喝的对岸就是那片荒芜的沟壑。妇人姑娘们嬉笑的声音清脆好听,她蹲在河边,一样的粗布衣服,在她身上却比谁都出彩,手里搓着衣服,脸上的神情像给我擦药时一样温柔。我站在旁边看着,她不时地转头跟附近的人说话,视线无意中掠向我这边时,猛然顿住,手里的衣服掉进水里,溅了她一身水花,平日里脸皮薄的她,此时竟也不顾旁边大姑娘小媳妇的打趣声,直直地冲我跑来,我张开双臂接住她,接住这甜蜜的撞击。

我恳求乔老爷子把她交给我,他们虽然不舍,但还是同意了。我带着依依不舍的她离开那片纯朴的土地,牵着她温暖的手,我说出自己心底最真的誓言:云画,我会娶你的。

我真的以为我们会在一起,离婚协议书我都拟好了,所有财产的三分之二,甚至还有刚出生的阿辰,我都打算作为方瑜的补偿,纵然会被人骂白眼狼,我也认了,谁让我只认准云画了呢。

可我错了,我错在把方瑜当成是普通的大家小姐,每次我挑起话头的时候,她总会巧妙的避过,阿辰多半是她的借口,那是我儿子,白白嫩嫩、玉雪可爱的孩子,他黑亮的瞳仁让我汗颜,让我难以舍弃他。

整整拖了三年,我跟云画住在一个很偏僻的院子里,不大,但因为有她,那就是我最温暖的世界。

她很体贴,听说我家里现在有些乱,不适宜谈婚嫁,就从没在我面前催过。这让我更加愧疚,终于促使我下定决心拿出离婚协议。

可还是晚了一步,方瑜不知道用什么手段知道了我在外面安身的地方。听到消息,我飞快地往家赶,进门只看见方瑜嚣张的背影,无辜的阿辰在一边自玩自乐,云画眼睛里满是震惊和绝望的泪水。我呆了呆,感觉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从我生命里剥离了。

我颤着手把地上的阿辰抱起来,递到方瑜手里,她识趣地离开,带着胜利者的傲然姿态。

我站在原地,看着云画悲伤的面容,心里的空洞越来越大。

她决然地看了我一眼,我的心脏在她的目光下碎裂成片……

“云画……”我叫她,却想不出下面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她没有再看向我,转身回房。她要走?!这个念头像猛兽一样噬咬着我的心。我刚要追过去,她破碎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秦建松,你别过来,给我留点尊严,让我自己走。”

我停下来,眼睛已失了焦距,模模糊糊的只能看到她柔弱的背影。

很短的时间之后,她出来了,只拿了来时的小包裹。她一步步接近门口,就要走出我的世界。

在她经过我身边时,我终于忍不住拉住她,解释已经太晚,可我必须要为我们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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