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萱长叹口气说道:“行,成交。不过我要等他醒来,亲自送他离开北京城才行,万一你说话不算数怎么办?”
看着眼前这双美的不一般的大眼睛,玄烨明白拗不过她,于是点点头说:“好,朕答应你,不过朕也把丑话说在前面,进宫后你就是朕的人了”玄烨说到这里,声音低的不能再低,接着又说:“所以你自己的行为也要检点些,不许再有任何离开北京城,浪迹天涯的念头,如果你再敢像这次一样,偷偷溜走的话,朕会让你们遏府付出欺骗朕的代价。你自己想好了。朕走了,他离开京城后,你马上回家。”看着眼前的小萱点了头,玄烨转身走向门口,边走心里边说:小子,朕答应昭萱,这次放过你,可朕没说要放过你一辈子,哼,竟想拐带走朕的人,朕要你好看。
眼见着玄烨走了,小萱终于能将悬着的心放下来了,熙官,已经没事了,他答应我了,放你走……看着床上依旧昏睡的洪熙官,小萱的心里就放佛打碎了一堆调料瓶,什么味都有,本来想一走了之,没想到还是不能离开这个北京城。
第四十三章 离别
夜幕下的慈宁宫里,太皇太后久久未眠,这次庆典收获颇多,那昭萱指挥的武演还真是长了军威,看得那些个蒙古王公们个个胆寒,想来以后也不会有太大的骚乱。可最让她牵肠挂肚的就是那个蒙古舞,自己未满十三岁就嫁给了太宗皇帝,那一年就由哥哥护送离开了蒙古大草原,这些年来,风风雨雨,自己都忘了,有多少次由于支撑不下去,而独自黯然落泪。那辽阔的草原,成群的牛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只是她梦中的一幅画了。今天,耳边传来那阔别已久的潮尔的曲调,那悠长的歌谣,那优美的舞姿,那多少年一直静如湖水的心,今天竟泛起波澜,久久不能平息。
“格格!”太皇太后轻声呼唤。
“太皇太后,奴才在。”苏墨儿回道。
“格格,你好没睡下啊?”太皇太后问道。
“太皇太后,奴才瞧您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怕您睡不踏实,就没去睡。”苏墨儿边说边走到床前,掀起太皇太后的床幔,说道:“太皇太后,您睡不着啊?”
太皇太后本布泰拉着苏墨儿的手说:“格格,你坐下来,陪我说说话!我是怎么都睡不着,这一闭上眼啊,就觉得那昭萱带着蒙古女人们在我眼前跳起舞来,哎,这脑子里响着的全是潮尔的声音,我这心啊、魂啊,都被她勾了去了。”
苏墨儿轻声浅笑:“那是啊,那么美的舞,奴才也是第一次看见呢,哎,别说您了,我这里心里啊,都是空荡荡的。”
“呵呵!”太皇太后轻笑下接着说道:“那昭萱还真不错,真没瞧出来她还会这些个东西,怪不得我那乖孙儿喜欢上她了,只是我这耳根子不清静,似乎听到些消息说那昭萱惹是生非的话儿……”
“太皇太后,格格年纪小,可不是瞧什么都新鲜的很吗,这真要惹了什么事,那也是难免的。等将来她入宫了,多说叨说叨,开导开导,这宫里头比不上外头那么热闹,时间久了,这心自然就静下来了。”苏墨儿劝慰着。
“唉,我就是怕这个,这宫里头比不了外头逍遥自在,这要是在宫里闹出个什么差错,那还了得。”太皇太后说。
“太皇太后放心,奴才闲下来,自然会常去看看格格,多方引导,太皇太后就不要替她操心了,这大半夜的,快歇着吧,别累坏了身子,那就是奴才的不是了。”苏墨儿说。
“好好好,我睡,格格你也早些安歇吧。”太皇太后说完躺下身来,苏墨儿将床幔轻轻落下,一直守在床边,好一会,听见了太皇太后沉稳的呼吸声,她才安心的离开。
也不知究竟过了有多久,紫禁城外祥和楼床上一直昏迷的熙官,终于睁开眼睛。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头还有些晕沉沉的,怎么回事?出什么事情了?熙官努力的坐起身子,就听耳边传来一声喊道:“萱姑娘,快醒醒,快醒醒,那位小哥醒了。”
熙官寻着声音看过去,房间中央的桌子上趴着一个姑娘,正慢慢地睁开朦胧的睡眼,她身边一位温文儒雅的男人正兴奋地叫喊着。
“熙官!”小萱看到坐起身来的洪熙官高兴地大叫:“熙官,你终于醒了。”她站起身来,飞快地跑到熙官的床前,脸上尽是开心的笑容。
“我……我的头好晕……小萱,我有点渴……”听到熙官想喝水,乐尊育连忙倒了碗茶水,送到床前,递给洪熙官。洪熙官慢慢地咽下几口茶,觉得嗓子舒服了许多,认出了这端茶碗的男人,正是自己与小萱在前门附近乐家客栈遇见的乐尊育忙说道:“乐大夫怎么有空过来了……我怎么躺在床上,头还有些晕。”
“呵呵,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你前日被人下了药,被迷倒了,萱姑娘派人将我找来给你看病,你这一睡就是两天啊,我和萱姑娘都不敢离开,好在你能醒转,我们也放心了。”乐尊育眼见洪熙官醒来,心里暗喜,这位昭萱姑娘说的药引子虽与本草书有些差异,自己却是按照她说的去调配的,心里也不是很放心,眼见这小哥醒来,这心才安了下来。心里高兴得不一般,又见小萱似乎有话要对熙官说,忙知趣地说道:“对了,这许久我都没有回店了,不知道店里有没有事,小哥既然醒转,就说明已无大碍,乐某就先告辞,如果有什么事情,只管叫人来乐家客栈找我,我就不在逗留了。”熙官忙道:“多谢先生了,先生一路好走,不敢劳烦。”乐尊育笑笑,转身向门口走去,小萱跟在乐尊育身后,将他送出,说道:“乐大夫,谢谢你啦!”
乐尊育笑着说:“萱姑娘客气了,若有时间来小店,跟乐某一起说说这医药的事情,乐某就不胜感激了。”
小萱笑道:“行,有工夫一定去。”乐尊育闻言,甚是高兴,兴冲冲地离开了客栈。
小萱关上门走回床边,看着洪熙官问道:“熙官,你真的没事了吧。”
熙官摇摇头看着小萱说道:“就是头还有点晕,应该没事了。唉,都怪我自己不小心,没发现被人下了药。我喝茶等你的时候,茶碗被人碰洒了,后来那人一边说不好意思,一边又帮我倒满茶水,一定是那个时候将药下在茶碗中的……我怎么这么大意。”
“熙官,只要你平安就好了,你不知道,你都睡了一个半天了,吓死我……”小萱说道。
洪熙官看着小萱,红扑扑粉嫩嫩的脸上,那双睡眼惺松的美目,还有满脸尽是担忧的神情,不由说道:“……我起来,咱们走!咱们这就离开这北京城。”
小萱一把将洪熙官按住,说道:“别,你先歇歇,等身子好了再走,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什么事情?”熙官问道。
“我……我不能跟你一起走了。”小萱说。
“嗵!”熙官用手重重地捶了下床梆子,就知道越耽搁越没好事,要是自己不这么大意,现在只怕早就出了这北京城,跟小萱踏上回少林寺的路了。
眼见熙官这种反应,小萱说道:“熙官,你别生气,我家人生了重病,你也知道,百善孝为先,我要是这时候离开,那可就是大不孝啊!”
熙官闻言,看着小萱问道:“真的吗?”他本以为是自己晕倒的这一个半天,小萱不习惯外面的生活,她在家中有人伺候,出外凡事都要自己来,所以改变了心意,听小萱说竟是担心家里人的身体,不由暗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她总是这么善良,家里人生了重病,她怎么忍心撇下不管。见小萱在自己面前使劲地点头,熙官脸上现出一个腼腆的笑容说道:“这样啊,那我等你,等你家里人病好,咱们再走。”
小萱猛摇头,说道:“我家里人病得很严重,那可不是一年两年能好的事情,我小时候家人得病,说倒就倒,躺在床上七、八年,我都守在身边端茶送药什么的,这次一病下来还不知道要多久呢!你若一直在这里等,那不是耽误了你吗?我一天到晚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你却在外面受苦受罪,你先走吧,我记得住,你们是去泉州的南少林寺,等我家人病好了,我就去找你们。”
“什么病啊?这么厉害?”洪熙官睁大双眼惊讶道。
“怪病缠身~!很难说的!”小萱也瞪大双眼回答道。
“既然这样,你就安心的守在家人身边,我虽不喜欢满人,可你说的有道理,咱们自古以来最讲究的可不就是个孝吗,我不能让你做这不孝之人。”熙官边说边移身下床,说道:“小萱,你既然不能走,那我就走了。我不想待在这里,成天看着这些鞑子作威作福,我现在就走,回泉州去找师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