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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部分(2 / 2)

重重又摔在鹅卵石上的郁新痛极又知道不能乱喊,急切之中把手紧紧塞在自己嘴里,塞得太紧,发出几声干呕声。

这个时候巧文天真烂漫地奔进来,嘴里嚷着:“来了,我来了,是表姐喊我吗?”

这在场的人,赵如和赵意是怒目,红笺和绿管是惊愕,吕湘波是羞答答,只有真姐儿是一张笑脸,和巧文的笑脸映在一起,好似两朵儿芙蓉花。

地上传来呜咽声,是马京被赵如不知道用了什么塞住了嘴,见到巧文来就拼命扭着身子发出动静:“唔,我…。唔唔。”赵如举手又要打,真姐儿阻止他:“拉他起来,问他有什么事儿要说。”

巧文正在和真姐儿说话:“姐姐们在看四天王,表姐你看竹子,我们不爱看。”说着也看清楚全场,也发出一声惊讶:“京哥……小马先生?”

被赵如拉起来的马京拍着身上泥再拂着脸上的土,苦笑道:“你这是什么称呼?”巧文有些歉意:“是父亲让我以后这样称呼。”马京怒道:“这称呼不好!”

他脸上有土,眼珠子再瞪起来,巧文“啊呀”一声,往真姐儿后面缩一缩。听到“扑通”又是一声,伸头出来看时,见马京狼狈,又被赵如摔倒在地上。赵如这次是踏上一只脚,狠狠地又踩了踩:“让你不老实。”

郁新急了,声音又不能太大,捏着脖子和赵意商议:“我有下情回禀,请帮我姑娘面前通报。”轻风吹过竹叶格为幽静,这里的人全听得一清二楚。吕湘波放下羞答答掩口,你不高不低的喊一嗓子不行,还通什么报。这书生迂腐。

“你说吧,”真姐儿不慌不忙,打算看这热闹。赵意略放松了一些,郁新正要说话。红笺和绿管一起回道:“外面的野话,姑娘不必听。”

真姐儿心痒痒,眼前这个不知名秀才在喊巧文,分明是一往情深。她忍不住不听,对红笺和绿管道:“郁先生不知为何今天跳墙,他未必说野话吧。”

“好话,分明好话,”郁新这下子明白真姐儿想听,赶快再说一句。真姐儿忍笑,先对红笺和绿管道:“你们去看着这庙里的知客僧不要来。”红笺去了,绿管留下。真姐儿背过身子,吕湘波掩在她身后,听真姐儿道:“郁先生,你慢慢说来。”

郁新不到一会儿功夫就说完了,他对真姐儿恭敬之极,用的全是可以写出来的书面之语。不仅听不出来是野语,而且好似做文章:“云家有女,秀丽巧文。”巧文又伸一下头:“像是好话儿在说我。”

“东邻璞玉,马姓名京。”马京听到这样夸奖他,咧一咧嘴表示喜欢。竹林幽然中,听到这样一个开头的真姐儿含笑对赵意摇一摇手,轻声道:“放开他。”

赵意也觉得这样一个开头之下,故事应该好听,权当姑娘听说书的吧。他松开手放开郁新,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低声道:“词藻要留意。”

郁新点一点头,摇头晃脑在秋风中吟诵出来:“青梅竹马乎,情入肺腑。非华佗、扁鹊不能医也;媒妁数求乎,屡见南墙。虽咫尺而不得见也……”洋洋洒洒一篇述说,最后郁新念有自己动了情,有了泣声:“恨无彩凤双飞翼,难盗月老手中丝。”

马京是早就有了泪水,等郁新念完,场中一片空白时,马京发出号啕大哭声:“知我者,兄也。哎唷,唔……。”被赵如扼住脖子。

他两眼快翻白,眼黑的那一处还只对着巧文看去。早从真姐儿身前站出来的巧文,这个时候笑嘻嘻问真姐儿:“表姐,他之乎者也的真好听,不过像是有我的名字,他是在说我坏话吗?”

郁新抑扬顿挫念得自己和马京都泣下,只是他这些话,巧文姑娘有一大半没有听明白,还在笑眯眯问话:“他要盗什么?”

只听到这书生打算去偷东西。

马京听到这话,眼睛索性一翻,觉得晕过去算了。赵如笑得不行松开了他,取笑道:“你这功夫还想偷红绳,书生,我劝你回家去吧。”

赵意笑得身子发抖,也在取笑郁新:“先生,王爷让做诗,你从不拔头筹。今儿这一篇文,可以写出来呈王爷青眼。”

郁新是红着脸低下头,这姑娘不懂,我有什么办法。

真姐儿也笑得掩面的袖子不住在动。眼前书生还在,不敢多笑。喊一声:“赵如,赵意,你们看如何发落?”

“他们大胆,交给这庙里和尚去,再让和尚把这庙加得高高的,免得他们以后也遭贼。”这是赵意的话;赵如道:“郁先生么,太不尊重,送他到王爷面前,再不然先送到衙门里去,再回过王爷请示下。这个要偷红线绳的,告他一个偷盗未遂,也送到衙门里去吧。”

真姐儿“扑哧”又是一声笑,还没有偷,只能是未遂。她不用回身,也知道身后两个书生肯定着急。当下款款道:“一个是表哥书房里侍候的人,一个是外祖母的邻居,都有地儿寻找。想个法子悄悄儿的送他们走了,也免得让别人知道,说我让人冲撞了。等回去告诉表哥,表哥再要拿他们,也是容易。”

脖子还在赵如手下的马京露出感激的眼光来,这姑娘心真善良,在这里被送到衙门里去,就再无其它法子可想了。眼下不送,得缓一步且缓一步再说。

赵如和赵意听过踌躇一下,真姐儿又道:“他不是冲着我而来,何必伤他性命,表哥那里,我自己去说。放了他们吧。”

吕湘波在这样时候,是不敢说话,生怕自己说放人,以后赵赦要找她事情。不过又觉得放得也对,总比大张旗鼓说这庙里有人冲撞要好。

“是,”赵如和赵意互相使个眼色,再回话道:“依姑娘说的,就悄悄儿的放了吧。”赵如还依就掐着马京,赵意一把拎起郁新,带着他们往墙根儿处去。

到了墙根儿下,赵如另一只手拿住马京身子,嘴里轻喝一声“起”,双手一送,这秀气的小厮,硬生生把比马京这个成人抛到了墙外面。

只听得“扑通,哎哟,又摔到了,”再就没有声音。郁新吓得有些抖,刚对着赵意说一句:“我自己来,我自己爬。”再就只觉得身子腾云驾雾一样,也被抛过了墙壁。

这两个人是原路儿来,原路儿去了。

赵如和赵意拍拍手,在墙根儿下去嘻嘻互相一笑,过来回真姐儿话:“已经悄悄儿的送走了。”并没有再多一个人发现。至于墙外有没有人看到,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巧文还在发愣:“咦,小马先生要红线绳,我给他一根好了,何必要偷。”这自言自语又引得大家笑起来,巧文窘迫地道:“都是邻居,给他一根儿不行吗?”不知道都在笑个什么。

真姐儿柔声安慰她:“这不可笑,没有人笑你。”

姐妹俩人在说话,赵如和赵意使一个眼色,赵意悄无声息地往外面去。

“赵意,你哪里去?”真姐儿喊住他,面有嗔怪:“我说过,我回表哥。”赵意没法子,跪了下来:“奴才怕挨王爷的打。姑娘大度放了他们,得让人捆了送王爷处才行。”

真姐儿无奈:“他们两个人都在学里。表哥又最器重书生,常说是宰相根苗多由此出。你们放心,有事儿我担着。”赵如不一小心说一句实话出来:“就怕您担不了,王爷发脾气,没人能担得了。”

军中将军们都不敢担。赵如说过,也跪了下来。

真姐儿无奈抚着额头:“我知道,你们……唉,也不能让你们太为难。”眼睛扫向吕湘波,见她垂头恭敬得不行,她想是也害怕,对于这事儿一个主意也没有。

红笺快步走来,先看一看,咦,刚才由墙头闯入的人哪里去了。她先回话:“倪观将军夫人听说姑娘敬香,在外面侍候。”

真姐儿诧异过,微笑浮在面庞上。这个害自己挨了几天教训的倪夫人,她来了。

一行人出来回静室,倪将军夫人进来行礼。叩过头,真姐儿让她坐下来,这才得已仔细地打量她。

年青约在二十岁出头,眉毛细细到眼角处有些吊眼梢,这样面相的人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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