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子弟们骂骂咧咧,个个灰溜溜的带着愤然而去。
齐宽叹了口气,走向笑阳她们三人,伸出自己的手,“我先送你们回去吧。”
笑阳冷冷的挥开他的温热的大手,“等着接我们的律师信吧!”
“小艳,小晴,我们走!”笑阳扶起她们,坚定的向外走去。
“……笑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齐宽轻轻的在唇边轻唤,午夜梦回纠缠不放的名字。
仿佛听到了呼唤,笑阳止住了脚步,她没有回头,却冷冷的,一字一顿,清晰无比的说,“任齐宽,如果你再和这群禽兽在一起,你也不过是个斯文败类!”
没有听任何解释,没有停驻半分半秒,笑阳踏着毫无倦恋的脚步而去。
没有回头……没有任何倦顾……连半分温暖也没有……
这就是八年后的相逢……
齐宽感觉一股寒,由脚底彻底冻到心房。
这场相逢,她的反应仿佛好象已经演习了好几年一样,那样漠然,毫无重逢的震惊或百感交织。
断不掉的,忘不掉的,只有他,只有他……
……斯文败类……她连曾经那么焦急,那么气愤,那么亲昵的唤过他,也忘了……
★……★……★……
“齐宽!住手!你想打死他们吗?”笑阳焦急的按住他狠狠的高高扬起的拳头,地上的两个少年早已经被他打的失去意识。
“他们……竟敢调戏你……还…。。摸你!我杀了他们!”齐宽眉宇间全是阴郁的狂怒。
“任齐宽,拜托!你重新带上你的假面具吧!笑~我喜欢斯文有礼的任齐宽!”笑阳安抚着他,生怕他再一个不乐,又狠揍地上的两个不良少年。
齐宽不甘心的狠瞪早已经失去意识的不良少年,不甘愿的被笑阳拉着走了几步,他挣脱了笑阳的手,又狠狠的踢了对方一脚。
对方意识模糊的哀哼了一声。
“任齐宽!你这斯文败类!我生气了!”笑阳愤怒的大喊,蹬蹬脚,气愤的独自跑掉。
“笑笑,等等我,别跑这么快!”
夕阳下,一个满身是伤的少年狼狈的追逐着少女。
★……★……★……
“任齐宽!你好逗,头发束起来,象个大猩猩一样!”
“别烦我!我还没睡够!”少年拿被子蒙住自己的脸不理睬少女。
“来拉,起床拉!难得人家今天起的这么早,陪人家去晨运拉!”
“别烦我!”少年的声音从被窝里闷闷的传来。
“任大哥!任兄!任大侠!”少女有坚忍不拔的缠功,“起床拉!起床拉!”
“妈的!”少年不甘不愿,从被窝里挣扎的爬起来。
“任齐宽,你又说脏话!你这社会的败类!”
“我就败类,你能拿我怎么招?!”少年起床气大,火气更大。
“噗嗤!”少女欢快一笑,“大家都说你任齐宽儒雅斯文,照我说,你才是彻头彻尾的斯文败类,带着斯文面具的败类,哈哈,哈哈!”
……。
第三章 脆弱的灵魂
又是新的一天,不断重复的新的一天。
“任医生好!”
“你好!”
“任医生这么早啊!”
“是的,睡不着,就早点过来了。”
齐宽温和微笑着,和每一个路过的病人及同仁们打着招呼。
“任医生今天又帅了一点点哦!”
“是吗?哈,今天你也又漂亮了一点点哦!”
“真的吗?”惊喜声。
“比黄金还真。”
……
终于顺利回到了办公室,齐宽疲惫的松了松领带,好累!
原来笑容比什么都累。他不想笑,真的,非常,不想笑!
“叩、叩!”
“请进。”淡淡的,迅速他武装起自己。
“任医生,你的早餐。”一个笑容甜美穿着护士服的女孩提着热腾腾的早餐,笑着进了他的办公室。
“你又替我准备早餐?叶桑,我真的真的不习惯早上吃东西。”他搞不懂,为什么这个女孩子总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当医生的,怎么不明白不吃早餐是多危害身体健康的坏习惯,任医生,你不乖哦!”
望着眼前笑得很甜美很璀璨的女孩,他恍惚间,仿佛听到多年前有个声音在说,“任齐宽,你不乖哦,要打屁股哦,给我乖乖的,把早饭吞下去!”
不由自主的,他轻声的顺从的说,“好。”
他意外的配合,反而让叶桑楞了一下,她呆呆的举高双手,把早餐放在他桌上,潮红一点点如红霞般漫上她清秀的面庞。
一个饭团,简单的,触在手间,却很温暖的早餐。
齐宽低着头,沉默的咬了一口,一股暖潮由喉间下滑到他的体内。
终于,有一点点暖了。
从昨晚到现在,他的身体一直如置冰窑。
“谢谢…。。很好吃的早餐……”
叶桑的脸更红了,“那…。。那你慢慢吃,我先出去工作了。”
她转身就小跑到门边,拉开他办公室的门。
“等等……叶桑…。。谢谢你……谢谢你从来没有……放弃我。”低沉的声音有点淡淡的嘶哑。
叶桑没有回头,迅速的带上房门。
她长嘘了一口气,靠在门外的长廊上,按捺着自己这颗快要雀跃而起的心。
他吃了早餐,第一次,吃了她为他准备的早餐。
是不是代表,他终于把她这三年来的爱慕看在了眼里?
她感觉自己感动的快要流出眼泪了……。
……
他是怎么了?一个平凡无奇的早餐,而且是365日,日日准时报到的早餐,轻易的,毫无预警的打动了他。
他是怎么了?
“叩、叩!”
他正色,又是叶桑?不,他不想见她,今天的他,脆弱的随时能让别人轻易攻下他的心房。
“请进。”淡淡的疏离的声音。
望清推门而入的人,他赶紧恭敬的起身迎向有点灰白头发的老人,“教授,你怎么来了?”
“我都听说了。”老人严肃的面庞带着止不住的苍凉,“我们陈家怎么出了这种儿子?真是造孽啊!”
“教授……”他一向口拙,不懂得怎样去安慰别人。
“听说你认识那个受害人的朋友?齐宽,帮帮老师!帮帮老师,好吗?”一向高高在上,在学术界享誉盛名的教授,此时此刻,只是个为了独子而走投无路的老人。
他沉默着,他知道,如果他点头,就代表,八年前,他亲手斩断的交叉线,又会重新纠缠。
他和她早已经是两条各自平静生活的平行线,没有必要再缠绕一起。
没有必要……
“齐宽,老师求求你了!我就这一个儿子,怎么能忍心让他身败名裂?!”
他僵硬着,沉默着。
“齐宽,老师给你跪下了!”
他回过神,及时托住恩师准备下跪的身体,“教授,别这样,我答应就是了!”
命运终归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点。
“我应该怎么做?”好疲惫,好疲惫。
“齐宽,你帮我劝劝受害人吧,她要多少钱都可以,只要不要把事情闹大,我们陈家一向是书香世家,丢不起这个脸啊!”老人老泪纵横,“没想到,出了个畜生,我临老晚节不保啊!”
“教授,先别激动,先让我见见少华吧,他今天好象没来。”本来昨天就应该和陈少华谈谈,了解一下情况,但是实在没有这个心情。
“他在外面,我叫他进来!”老人激动的从门口拽进陈少华。
陈少华忐忑不安的垂着肩膀,连脸也不敢轻易抬起,象个犯了严重过失的小学生。
“可以告诉我,当年是怎么发生这件事情的吗?”他温和的开口问,和少华相处了将近一年,他很了解,这个胆小的男孩,有一颗脆弱的心。
陈少华咬了咬嘴唇,倔强的别过脸。
老人迅雷不及掩耳的一个巴掌重重的扇过去,“你这畜生!问你话呢!畜生!”
陈少华白皙的脸出现明显的掌痕,眼镜被打落在地,镜片出现了碎点,摇摇欲裂,如同人心。
“说话啊!”老人一个巴掌又准备扇下去。
“教授。”齐宽急忙制止了老人,“如果你信任我的话,我和少华单独谈谈吧。”
“这……”老人犹豫的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