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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透著一丝清凉,为身体所受的炙热之苦稍稍减轻了点。
“恩……”
木蝉在迷茫中想说话却没有力气,反正这样也好至少可以在梦里遇见自己想见的人。眼前的万郡函看起来好真实,木蝉用力想抬手去触摸却又害怕那里只有空气的存在。
“万公子……对不起……我……”
梦中的人轻轻把手放在了木蝉的面前示意他不要说话,触摸到脸颊的手指还带著些暖意。木蝉在安抚下静静的睡去了,发烧让他的脸看起来更红了,好似在害羞的模样。
在梦中木蝉觉得万公子轻轻吻了下自己的嘴唇,这是不是就代表他原谅了木蝉。只可惜这样的奢求只会在梦中出现,现实中的万郡函怎麽会吻身为男人的木蝉呢!
9
从里屋到柴房本就没有多长的距离,可就这几十步的路程却让万祗郡走的异常艰难。好不容易来到柴房前却还为自己的动摇在内心加以谴责。
只是看看那人病的重不重,无需像现在这样怀疑自己的决心。镇定後的万祗郡便去敲门,只是他一走近微风把虚掩的木门吹开了些许。
一副画面映入他的眼帘,木蝉瘦弱的身体窝在草垛里,身旁正蹲著个男人。对方稍稍侧过来的脸让万祗郡大吃一惊,这不是郡函嘛!!郡函正用手轻轻整理木蝉额头汗湿的发丝,那麽小心翼翼,仿佛他的眼里已经容不下其他东西。
渐渐郡函的脸慢慢凑向了正在昏睡的木蝉,离那苍白的嘴唇越发的接近……
“郡函!!”刚叫出声万祗郡就有些後悔,自己似乎太沈不住气了。
“大哥!”万郡函的脸上也带有些许的尴尬,但他并因此就离开木蝉的身边,反而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才开始缓缓的起身,用非常不满眼神直盯著对面的万祗郡!
“天气都凉了你怎麽让她睡在这?”
他的口气字字都是责问,这让万祗郡十分恼火。
“这种事无需你来插嘴,她是我的娘子我自会安排。”万祗郡立刻走到木蝉身旁好让郡函不能再靠近。
郡函犹豫了会才平静的回驳。
“我知道大哥讨厌我,但是木蝉和你没有仇怨,若是这样还……还不如休了她!!”郡函从大哥的言语中看出他尚还不知道木蝉的真相,若是大哥这样的脾气知道事情也许就会变的更麻烦。
“哈哈……”万祗郡厉声的笑了起来,“你让我休了她,凭什麽!!就算我不喜欢又怎麽样!”
两人面对面的开始剑拔弩张,互相直视的眼神都充满了怒意!
“你就不能放过她吗?!”
“我在这里多待一天,她就要在这里陪著我,若是我不幸赴了黄泉那也不会留下她一个人。”万祗郡几乎已经要揪住郡函的衣服开始吼叫了。
挥开他抓住自己的手後,万郡函知道大哥自从那件事後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万祗郡了。可这一切要算起来也是自己亏欠他,只好无奈的走回了墙角。
弯身钻进去的刹那郡函喃喃自语,“难道我们就不能再儿时那样了嘛。”
“除非这世上的人能死而复生……”
望著二弟在那个洞口消失,洞口也被从外面堵了起来。万祗郡难免也有些心痛,小时候只要有一个人受罚另一个必定会从这里来送吃的。那时候的人才是没有心机天真无邪的,而现在太多的事让人身不由己。
“恩……”
木蝉的呻吟声打断了他的回忆,万祗郡立刻弯腰将木蝉从草垛里抱了出来。看著她受病痛的折磨心中真是万般不忍,急忙回到自己的卧房让木蝉睡在床榻上。然後便跑出去让人请郎中,拖著那条瘸腿步伐却不曾慢下来。
“大少爷……你……”
守门的家丁见万祗郡迎面冲来都吓的靠在了一起。万祗郡一把楸住其中一个人的衣服拽到面前。
“快去给我请个郎中,少奶奶病了。听见没有!!”
“什……什麽!”那人被吓的语无伦次,还当是大少爷又犯疯病了。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快点!!”
“是,是!”家丁赶紧跑去喊郎中。另一个则哆嗦的站在一旁,不敢支声。
“让人拿些棉布和水来!”
回到卧房万祗郡赶紧把布弄湿拧干後轻放在木蝉的额头,下意识紧紧握住了木蝉露在外面的手。
过了会郎中却还没有请来,只有人送来了煎好的汤药,说是风寒不用请郎中只要吃几副药便会痊愈。万祗郡知道有人为难他们,但现在是以木蝉的病情为重他不想与这些人争闹。
“木蝉,木蝉!喝药了!”
用勺子喂进嘴里的药还未留进喉咙就顺著嘴角溢了出来,一勺两勺都是这样。万祗郡对这些细致的活甚为恼火,吃不下药岂不是不能康复。看著碗中深色的汤药便猛的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後捧著木蝉的脸对准嘴里硬是一点点的喂了进去,直到听到喉咙吞咽的声响万祗郡才放下心。
喂完了一大口後他又继续喝了一大口,苦中发酸的涩味让他眉头紧皱,再次覆上木蝉那柔软的双唇,待嘴唇轻开後又慢慢将药流了进去。
直到药全部喂完万祗郡才松了口气,这时终於无法忍受口中的苦味急忙跑去把药味漱口漱掉,凉水在口腔内来回翻滚,刚才亲密的接触不免让他心里有些触动。久久的他一直站在井边发呆……
10
半夜带著回音的打更声刚过,木蝉便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屋外的月色都被乌云遮住,房间里暗的可怕。他伸手去摸额头已经有点退烧了,身上还有些汗湿。可躺著的感觉却完全不像是睡在草垛里那样扎人,而是软绵绵的。眼睛适应了黑夜後才认出这里是大少爷的房间。
木蝉不敢出声,身体慢慢翻转过来才发觉床边趴著一个人,他正沈沈的睡著,呼吸声均匀的在耳边回荡。
“大少爷!?”透过微光略微能辨认出他是谁,木蝉颤抖的轻声问道。
睡著的人却没有回答,木蝉又想起在生病时似乎见到过二少爷。现在看来一定是烧糊涂错把来照顾自己的他当成了二少爷!看他就这样睡著怕会生病,木蝉摸来一旁的被子替他盖在身上。
“恩……”万祗郡被惊醒了,他睡眼惺忪的抬起头。“你醒了?”
“是!”
万祗郡把披上的被褥又给木蝉盖上,起身也坐到床边伸手去探木蝉的额头。
“啊!”
木蝉吓的往後一缩,紧紧贴住身後的墙壁。他也为自己这麽大的反应而感到奇怪,但是眼前的景象还是让他害怕!黑夜中和这个人独处就好像会被吞噬一样。
“你那麽怕我嘛!”
万祗郡看著木蝉的反应不禁失笑,只看见木蝉慌张的点点头又马上後悔似的拼命摇头,那样子就像个可爱的娃娃惹人喜爱。
“真的不怕?”
瞥见面前的人又再次逼近木蝉默默的点点头,怎麽可能会不怕,从第一次洞房花烛夜的相见到那晚的冲突,每一次都犹如恶梦一样时时刻刻在心里反覆出现。现在又是独自与他相处心跳快的已经要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