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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2 / 2)

人多势众,他没过去凑这份热闹。他还得留着点颜面。他叫的士司机开车,直奔公司。那儿原是他一手创下的王宫。

他有点紧张,像牌局中,看到对方已是“铁定”的气势,虽不知对方手里捏了什么牌,先自紧张了。

他走进他的王宫。楼上楼下空无一人,人呢?人都去哪儿了?他重重地咳一声,第一次,他听见自己咳声在空中回荡,那寂寞的,单调的声音。以前,怎从未听到过?

那时候,他又怎么听得到呢?只要他一进门,就那么轻轻咳一下,便有多少人簇拥着他,满心满肺尽是声音。

他沉重的步伐踏进去,像一步步踏碎了无数的希望。冬天了,怎地,室内也是满目的苍凉?

他一个一个地打电话,可不是关机,便是回说,正在外面有事。

真是岂有此理?那么多年,他就算养的是狗是猫,也总会对他摇一摇尾巴。而这帮人,个个有情有义,贴心贴肺的人,却如此的不讲信用!

他错了,人与人之间,是用来交的,用心用情相交的人,或许会对你讲情讲义。但被“养”的人,当然是不用讲信用的。你养得起,他就留下;你养不起了,他还留下来干吗?

就连最最忠心的狗啊,猫啊,也懂得没饭吃了,便另投他处,何况人?

这世界,谁起来,谁倒下,天天都发生着。

他就这么大势已去了?——不不不!他不相信。

他又试着和兄弟公司的老总打电话,他想他总得搞清事实,哪怕诉诉怨泄泄恨也好。可那些人都避开那个敏感的话题,绕着圈,客气地和他套着。

谁愿去得罪一个刚得势的新人?

他颓然坐于地上,只不过想讨一句公正话,一泄心中郁气,又不叫他们替他出头,有这么可怕?

他已沦落到叫人这么可怕的地步?

他明白了,在宜城,他太显赫了,一直挥金如土,一呼百诺。多少人都得看他的脸色办事,对他早已暗暗因“畏”而生“恨”了,那是“妒恨”。

而如今,有人出头了,整了他,却无意也替他们解了“恨”了。

真是,像一棵大树,还没“倒”呢,他们就急着来拔根了?他不过是遭遇了一记偷袭,会有这么严重?

他嘴角上扬,冷笑着。

过几天,等坐稳后,他要好好清理这笔账,让人太窝心!

卞泽聪进来了。

空荡荡的公司里,只他们两个人。不,还有一群人,在公司大堂。他们没有进来,是卞泽聪叫他们不要进来,还是他们觉得无脸见他?他们真的就这样轻易地被收买,背叛他,坚决地不回头了?卞泽聪到底给了他们多少好处?

他隐隐觉得,已四面楚歌,局势不妙,一切都比他想得要更糟。但他还是不清楚糟到何种地步。

“我已恢复了自己的公司,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再不相关了。”卞泽聪冷静地告诉刘总。将牌摊开。

各走各的路,再不相关?—一说得如此轻巧!刘总咯咯地咬着牙:“薇薇怎么办?那账怎么算?那一大笔账——”

“薇薇本来我就不爱他,这你知道。至于那笔账,是你应该还的。我只不过借了你的力,替你还了债,还加了点利息。”

“混账——”刘总拍案而起,怒目瞪着卞泽聪。他立在那儿,宽阔的肩膀一挺,意志坚不可摧,威严犹存。但只一会,他便收回眼神,眼神出卖了他。最厉害的眼睛,也会有悲哀的一刻。

本来,收拾收拾,卷土重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瞬息之间,人陡地觉得老了。

他提起的心,有一阵伤痛。

这就是报应?他一切的作为,就只为博取今天?连本带利地还了他?

“真是无法无天,我要告你!”刘总一字一顿地,阴笑了一下。他开始动用法律武器。

卞泽聪只是坚定而又深藏地,还以一笑。一副早已候着的样子。

两个男人正剑拔弩张地对峙着,忽然轰轰然地进来几个人。那是税务局和检察院的人。

原来早几天,税务局的人突然来查账,查出好几笔都存在着严重的偷税漏税,说要找领导人法办。

他输定了!他完了!

那最后一击,才显了本事。真是狠,毒!

“我要看账本!”他挣扎着。

但一张张都是薇薇的名字,公司的章。他差点晕过去。这个女儿,这个女儿!一切为了她,一切败在她手里!如果不为她,他又怎会“引狼入室”,犯下这么大的错?

真是兵败如山倒,一切被人算计了去!——他马上想到,公司刚落成的那天,他神采飞扬地站在人丛中,扬言:“这是宜城,最大最好的服装公司——!”

有不绝的踊跃声,犹在耳畔……

毕生的成就,他竞败在他手里!

他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走出他一手缔造的王国。忍不住  又回头看,再回头看。他长叹一声,留得青山在,已经没柴烧了!

他后面跟着税务局和检察院的人,前面却是一片朝里张望着,等待他走出去的人——他曾经的员工。

在剧变的过程中,他一直强作镇定。他一点一点地放下尊严。一点一点一点地。毕竟,他的尊严,要比平常人多花几倍的力气才能放下。

他颓然地转身,寻着了卞泽聪的脸,看住他,已是强弩之末了,他虚弱地:“纵然你我有多大的仇怨,但不关薇薇,她还小,她那么喜 欢'炫。书。网'你,况且,有了身孕……我想,你就权且——”

还没说明白,他便委顿下来。有一股热泪直往心上窜,他进了全力,将所有的泪生生关押于心里,不让它冒出一点。

此时,卞泽聪自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张支票。如一个预设的陷阱,只待他一脚踏空,扔给他一根木棍,好让他爬回来。

那木棍一棍将他打下去,身上的疼还在,但为了求生,却不得不靠它爬回来!永世难忘的屈辱!

卞泽聪帮他交了税和罚金,并愿意担保。

刘总终可免于“法办”了。

他只觉得心胆俱寒。卞泽聪,这个男人,不得不令他折服,心惊:他比他年轻,却做得比他更狠,更绝,更高明!

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谁说生命中不会有奇迹出现?

奇迹出现了,终于出现了。可紫玉却将自己关在屋里,不肯出门。

毛衣织好了,不早也不晚,刚于这天织完最后一针。像一个预言。它毕恭毕敬地叠在床上,像在候着一个人,候着一段故事或一段岁月。

有敲门声,紫玉的身子,陡地一震,非 常(炫…书…网)的骇人。像有个遥远的孤魂,终于回来,真正地附了体回来。

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他没有负她,他真的翻了身,回来找她了!

卞泽聪冲进门,来不及和安琴打招呼,径直冲向紫玉,仿佛他的时间再也浪费不起了。他要将一切赢回来。一切!

如凯旋归来的将军,立于紫玉面前。

一切都过去了。他如释重负,他等待着她一件一件的盘问,一件一件的审诉,也等待着她将所有的委屈化作泪水向他尽情地挥洒……

但是,没有盘问,也没有审诉,更没有制造出挥泪痛诉的场面。她也如释重负地,看着他。是的,她最爱的男人,日思夜想的男人,终于回来了。其实,在她的意识中,从没失去过他,他只是被人无端地“借”去了一年多。所以,他的回来,是合乎情理,是意料之中的。

她冲他笑一下。什么都不用计较了,回来就好。一切都过去了……

——这就是他的女人。不同于别的女人,只知道叽叽喳喳地计较不停,争论不休。他的女人就该这样,宽容大度,聪慧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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