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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都不知道。

如他不知道他表情平静,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付予淮站在栏杆投下的阴影处,低声问:“有烟吗?”

他到底是忍不住诱惑。

甄理比烟还要致命。

“有的。”

许尉站在他身后,掏出烟盒,递了一根,又帮他点燃。

付予淮抽着烟,尼古丁特有的气味麻醉着他的感官。他在烟雾氤氲间,看到不远处分开的两人。

甄理朝他走来,衣衫破烂,难掩俊美。但他俊美的脸看到他时并不开心,秀气的眉头皱起来,与他擦肩而过,无声无息,如一阵风穿心而去。

有点凉。

有点伤人。

付予淮猛吸了几口,掐掉烟头,快步跟上,一伸手拽住他的后衣领,一个用力,将人按到墙壁上。他说话时,气息带着烟味,喷洒而来,有些呛人。

“闹什么?”

“谁跟你闹了?”

甄理歪过头,躲过他呛人的气息。他不抽烟,也见不得别人抽烟。他身边就没有抽烟的人。他从来没见过付予淮抽烟,也理所当然以为他不抽烟,结果,他抽的满嘴烟味。

烦!

他讨厌烟味。

“你放开——”

“我喜欢你。”

付予淮扣住他的手,十指交叉,按在墙上。他声音低沉而温柔,又重复一遍:“甄理,我喜欢你。”

猝不及防的告白后,他的吻落下来,长驱直入,丝毫不给甄理拒绝的机会。

甄理懵了,嘴唇微张,震惊成一副傻样。

完全不知反抗。

付予淮扣住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动作狂野又热烈,吻得他差点窒息。

艹!

甄理憋得红了脸,推开他时,眼睛两簇火苗噼里啪啦烧着,亮得灼人心。

“付予淮,你特么搞什么?”

付予淮伸手摩挲着他殷红欲滴的唇,目光灼灼,沉默不语。

甄理气愤地拍掉他的手,怒喝一声:“你发什么疯?”

没疯。

只是嫉妒。

仅仅看到他跟女人在一起,就嫉妒到烟瘾发作。

付予淮沉默地看他气到跳脚,转向许尉要了一根烟,继续抽。他微低着头,偶尔抬头看他一眼,审视的目光藏着暗火。

甄理莫名犯怂,移开目光,叹息似的说了一句:“总之,你别把主意打我身上。”

付予淮只抽烟不说话。他眼光暗沉,等抽完了一根烟,才出声:“我喜欢你。”

他声音哑然,许是抽了烟的缘故,隐隐有种惆怅的味道。

“甄理,你可以试着喜欢我。”

最后一句话落入耳边,莫名地耳窝发麻。

甄理心一跳,也不看他,拔腿就跑。

艹!付予淮想勾他的魂。

甄理跑的一溜风,拐过长廊,没了影。

付予淮遥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继续抽烟。他把许尉的烟盒拿过来,他想,在得到甄理之前,他又要以香烟为伴了。

“予淮,他还是个孩子。”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

付予淮没抬头,就知道来者是何人。他猛抽了几口烟,沉沉出声:“那又如何?他是我的。”

从他敲下他车窗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他是他的。

他无比确信,也势在必得。

余曼曼秀眉笼着一层忧心:“予淮,那孩子是一张干净的白纸。别把他拉进圈子里。”

白纸?

真是个绝好的形容词。

付予淮哼笑出声:“你以为是我把他拉进圈子了?”

他也许是双性恋,也许是隐形同性恋,但在见到甄理的那一刻,彻底转成了同性恋。

所以,谁把谁拉入了圈子里,这可说不清了。

付予淮不欲跟她多言,离开时只留下一句:“冲着多年交情,别再靠近他了。”

余曼曼呆立原地,看着天边夕阳余晖落尽,夜色渐渐席卷大地。她有些怕黑,付予淮是知道的。他们每次拍戏到深夜,他都会亲自送她回家。可现在,夜色降临,走廊静寂,更添了一丝恐怖气氛。那人却走了。早就走了。

她深深喜欢的男人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真糟心。

余曼曼站在昏暗的走廊里,有风徐来,撩动她的裙摆。

她感觉到有些冷,这才迈步走出长廊,走进夜色里。

夜色深深,太多人心事重重。

甄理心事重重。他回到暂住的宾馆,洗了澡,换了身睡衣躺在床上睡不着。

“我为什么不敢去吻余姐。我明明那么喜欢她。”

“我是同性恋吗?我喜欢男人吗?”

脑海里一声声灵魂拷问万分折磨人。

甄理烦躁地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他没有亲密的兄弟姐妹,也没有推心置腹的好友知己。有关于性取向的惶惑和惊骇,无处诉说。他一直一个人。多讽刺!看着千娇万宠的他,其实一直是一个人。

甄理从背包里翻出手机,终于开了机。他不去回复各种人打来的电话、发来的短信。他给父亲打电话。一遍又一遍。终于——依旧是没人接。

他忽然生出一种气愤来,甩手将手机砸到床上。

为什么就是不接我电话?

在我这么需要你的时候,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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