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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夫人又美又甜 第47节(1 / 2)

外头撞门声不小,她吓得脸都白了,外头撞一下,她就忍不住要抖一下。

过了会儿,外头好像突然静了下来,有尖锐的声音说要给人治罪,也有人哭天喊地的开始求饶。

不多时,便有人到门上敲了敲,“阮阮,我来接你了,把门打开。”

阮阮起先隔着房门柜门没听清,霍修在外头还以为她又晕过去了,等不住了抬起一脚踹在门上。

结果哐当一声,直把柜门处刚探出半个身子的阮阮吓了个屁股蹲儿,坐在地上抬眼一瞧他,顿时枯着脸哼出好长一声“夫君……”

她从地上站起来,忙朝他扑过去,受了委屈就要诉苦,“你怎么才来呀,我差点儿又要见不着你了!”

霍修低头瞧了瞧她的样子,只能无奈摇头轻笑。

那发髻乱了,挽肩没了,连眉心的花钿都在争执中缺了一块……

他一时都不知说什么好。

手掌在阮阮背上拍了拍,霍修轻叹了一口气,“好了,现在没事了,别怕。”

低声哄了会儿,他才又牵起阮阮的手,说:“走吧,我先送你回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家?”

阮阮心底里有些不太愿意就这么灰溜溜地走,脚下并不挪步,微蹙着眉细声问:“怎么不参加宫宴了,不是说还要见王上的吗?”

她一心牵挂着要陪他一起出席,挂念着要和他一起拜见王上呢。

但霍修看了看她吓得泛白的脸,抬手将她鬓边一缕散落的发丝勾到耳后,温声劝了句,“往后机会还多,不急在这一时,你今儿也吓着了,先回家休息吧。”

算是一句很平常的话,但阮阮听着,也不知怎的,心里一股铺天盖地的酸楚陡然冲上了头顶。

先头丰和殿那么多冷嘲热讽都没能在她心里起半点波澜,这会子就因为他一句话,阮阮一霎红了眼眶。

“原来你心里和她们都是一样想的!”

发髻乱了,阮阮自己知道,但兰心是可以重新梳的,挽肩没了,她也觉得又不是衣裳破了,无伤大雅,还有眉心的花钿,大不了就不贴了嘛。

可他因此就要她回去,那说到底和那些女人一样,觉得她上不了台面,难登大雅之堂。

霍修片刻间都没有听清她说得什么,只瞧着她一把甩开了他的手,胡乱抹了把眼泪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门。

他瞧着阮阮任性妄为的背影,眉间也蹙起来,忧心她吓着才教回去,结果她倒好,脾气说来就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次没立刻追上去,先派了两个宫女跟着,回头又召来兰心细问方才的来龙去脉。

兰心一直在门外候着,想不通二人怎么前一刻还蜜里调油,下一刻就不欢而散了?

她进了屋里据实回禀,话越说,才见相爷脸上,越听面色越沉。

一应都听完,霍修眉间皱起深深的折痕,撩了袍子踏出门,大步便寻着阮阮跑走的方向追去过去了。

谁料在花园假山石道上,遇见了那两个负责照看阮阮的宫女。

两人起先站在原地互相指责,一见着他,忙诚惶诚恐地跪倒在地上请罪。

她们把阮阮跟丢了。

作者有话要说:

霍修:送媳妇儿去幼儿园第一天,她和其他找死的熊孩子打起来了,哎,心累……

第五十四章

相府霍夫人在宫中走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事儿是越闹越大,赵全奉命去了一趟丰和殿,隆安太后那边不出所料地嗤之以鼻。

“霍夫人当众顶撞哀家,哀家也只不过教她去思过,在座诸位可都看得清清楚楚,人走出丰和殿时是好好儿的,现在人没了你却来问哀家?”

隆安太后说着冷哼了声,“赵全,你好大的胆子!”

赵全忙说不敢,“娘娘误会了,霍夫人走丢,相爷着急王上也跟着忧心,遂命奴才前来知会娘娘一声,今儿的宫宴推迟些,请娘娘领着诸位夫人在此静候,切莫再四处走动了。”

话带到了,赵全并不多留,走时又令禁卫封了丰和殿,名为看护,实则暂时软禁。

果然这厢人前脚出门,后头令仪瞧着门口的禁卫眉头紧皱。

沉吟片刻,凑近到隆安太后耳边道:“母后,那女人如今不知所踪,是个天大的好机会,咱们只要先找到她……”

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除了她,总归人是自己跑丢的。

但话没说完,隆安太后抬眸斜睨了她一眼,自己不打算出这个头,拿手中团扇遥遥指了指门口的禁卫们。

“你以为王上派他们来做什么的?人家提防着咱们呢,你现在动手,不是明摆着引火烧身?”

令仪这会儿就能瞧出来她不是真心替恒昌报仇的了,垂眸片刻,冷冷勾了勾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母后放心,您只管万事不知即可,儿臣自会将此事办得妥妥帖帖。”

她都在宫里当了二十几年的公主了,比王上在这儿的时间还长,这点儿人脉还没有吗?

***

傍晚酉时三刻,日头开始西落,昏黄的光线沉沉压在宫殿屋脊上。

阮阮在偌大的宫廷中跑迷了路,还有点儿累着了,顶着满脑门儿的热汗,就近找了块儿假山石的阴凉处蜷着身子半蹲着歇气。

抬头看一看天边烧红的晚霞,这会子宫宴也快开场了吧,霍修在做什么?

她这会儿一想起他就忍不住抹眼泪。

那坏男人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她,可一旦她失了仪态乱了妆容,他连见人都不肯带她见了,既然那么想藏着她怕丢脸,还不如当初就别娶她!

阮阮执起袖子擦擦脸,名贵的脂粉混着眼泪蹭在衣袖上,其实也和普通的那些没什么两样。

两三下不耐烦了,她索性将脸上的妆容全都抹掉,头上的珠翠也尽都摘下来,拿出块儿手帕包好。

这些都是霍修的,回头一并还给他,两不相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阮阮在假山石下装珠翠时,恍然好像听见外头有一拨人的脚步声过来了,仔细听了下,是来寻她的。

她不是很想见霍修,但总不能藏在宫里不回府,现在天也快黑了。

外头那队人四散开来分头搜寻这片假山林,阮阮脑海中的天人交战也偃旗息鼓。

她将一包珠翠抱在怀里,躬起身子正准备自己出去,才迈出去一步,假山石洞口突然投下一片阴影。

那侍卫模样的男人探身在洞口,同她四目相对片刻,眸光闪烁了下,却朝她伸手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道:“宫里有人想要对你不利,别乱跑,我稍后回来带你去找相爷。”

随即起身若无其事地冲身后跟过来的人说:“这儿没有,咱们再去别处看看吧。”

身后那人听着含糊埋怨一声,“相爷这小夫人也忒能折腾了,在宫里瞎跑什么?老子今儿本来早该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嗐!”

后头的话隔得太远,阮阮没能听清,但先头那人说宫里有人要害她,她听得清楚极了。

怎么好,现在是等还是跑?

不多时,那边儿行道上有人去而复返的脚步声,正是方才那侍卫,匆匆直奔石洞而去,但这回却见石洞中空无一人,只剩下一支掉落的金钗。

人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侍卫抬脚将金钗踩进了泥土里,气怒之下低声骂了句“不识好歹的贱货”!

阮阮这会子其实就在远处花丛中藏着,听着那话脊背一阵森寒,忙用手捂住了嘴,以免发出声音。

她惜命,方才一听有人要害她,顿时谁都信不过了,遂留了个心眼儿,换了藏身处静观其变,想着若那侍卫是好人,自会拿着金钗去领霍修前来。

但结果……

那侍卫心有不甘,又躬身在附近几处石洞中反复找了一遍,没发现阮阮,这才提步离去了。

阮阮直等到他都走好一会儿了,这才试探着从花丛中露出眼睛,四下张望了许久,确定安全才敢出来。

这下怎么办,宫里的路她不认识,也不知道究竟谁是好人谁是恶人……

左右为难,阮阮望着头顶愈发暗沉下来的天空,急得躲在树后面压着声儿哭了一场。

哭完了还是要振作,她现在别的办法没有,只能竭尽全力去人多的地方,越多越好。

现下宫宴,人最多的只能是举行大宴的惠昌殿,但惠昌殿在哪呢?

阮阮竭力在脑海中搜索,之前霍修闲暇时同她说过王宫的地形,惠昌殿……惠昌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了,在兴庆宫以南第三座宫殿,整个宫殿形制为独特的圆形,屋顶设拱形穹顶,头部琉璃球中放置了数颗夜明珠,夜晚光华璀璨,亮若明月。

她扬起头,试图在目光所及的地方找那颗琉璃球,但可惜个子太娇小,视线全被周遭树木宫墙遮得严严实实。

阮阮侧脸望一眼身旁的大树,一狠心一咬牙,爬上去看看吧!

人到了绝境,当真会被逼出无限的勇气与力量,娇滴滴的姑娘爬起树来竟也能像只猴儿似得。

等到了树枝间,站得高望得远,果然瞧见了远处东南方向,惠昌殿顶部的琉璃球像轮明月似得闪耀在暗沉的夜空中。

阮阮记了下大致方向,从树上下来径直朝惠昌殿去了,却不防怀里的珠翠又散落了几支在地上。

她走后约莫一炷香时间,那离开的侍卫似乎脑筋儿转过了弯儿,马不停蹄又二次折了回来,这次搜索之下,发现颇多。

被攀爬过的树,掉落的珠翠不多,但朝向的,正是惠昌殿的位置。

侍卫狞笑了声,“小贱人,敢耍我,等抓到了人老子非得生生干/死你不可!”

***

夜幕四合,宫里各处都开始挂上了灯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派出去的人一波又一波,几乎要将半个宫城都翻遍了,阮阮依然了无音讯。

霍修也在提着灯笼一寸寸地寻人,心底已经无数次的在后悔,不该带她来,不该没有及时追上去。

夜色越深,他心里的阴影就越重,一团焦灼的火,几乎要把整个胸腔都点燃了。

其他四处都找不到,霍修没法死心,只能又沿着当初阮阮从启贤宫跑出去的方向,重新走一遍。

她不认识路,分不太清东南西北,这里最容易迷路的地方大概就是那片假山石林了。

这地方其实已经派人搜过两遍了,但都没有发现,可霍修现在能怎么办?

他提了灯笼进去,躬着腰一个石洞一个石洞地找,终于在一个石洞口,发现了半块儿陷进泥土里的金钗。

那金钗上的脚印明显是个男人的,重重地一脚,仿佛在泄愤。

霍修心里猛地沉了沉,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下,定了定神俯身凑近些,才发现洞口四周没有挣扎拖拽的痕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火光再往前一些,那个男人的脚下带了泥土,踩在石子行道上留下了凌乱的印记。

他沿着那印记来到树下,先前掉落的珠翠已经不见了,但树上攀爬过的痕迹还在。

霍修只需看一眼,顿时折身提步往惠昌殿方向奔了过去,路过石林外跟随的内侍,又吩咐了句:“立刻传令禁卫搜查惠昌殿附近,此时出现在周遭的一应男人或形迹可疑者,均就地扣留。”

惠昌殿的大宴已经推迟了,现在那里除了宫女和少数内侍,不应该再出现其他人。

他片刻不敢耽搁,往惠昌殿的一路行得心急如焚,若是教那个歹徒提前找到了阮阮,后果不堪设想。

这厢紧赶慢赶,距离惠昌殿还有段儿距离时,突然听到左手边宫道上传来一声女人惊恐的尖叫,急促又短暂。

霍修忙拐过去看,那宫道边正呆愣着个宫女,手里的托盘掉在地上,瞧着人来,忙抖着手指向前方的小道,“那儿……有人被拖、拖……”

他来不及听完,脚下两步冲过去,果然见阮阮正被人捂着嘴钳制得死死的。

那人见霍修追过来,身份暴露毕竟有一瞬慌乱,手中一个不慎,教阮阮狠命咬了一口,几乎扯下块儿肉来。

片刻吃痛,那侍卫便失了先机。

这厢再想伸手拔/出腰间长刀,却冷不防霍修已到了跟前,抬起一脚踢在刀柄上,硬将出鞘一半的刀又踢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冷铁撞出“叮”地一声响,霍修眼疾手快,一把搂住阮阮将人夺回来,那侍卫再来不及反应,脖颈间霎时一寒,匕首锋利的刀刃已抵在了喉咙间。

他留了活口,交给循声而来的禁卫审问,再去看墙壁边呆呆瘫坐的阮阮。

她衣裳破了,脸上乱七八糟像只小花猫儿,头发散得也不能看了,但幸好,人平安无事。

霍修缓步过去,蹲下身,手掌才触碰到她的脸,她有些不愿意,微蹙着眉躲开了。

他抬起的手顿了顿,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只沉静问了句,“现在肯回家了吗?”

阮阮倔强抿着唇,掀起眼睫,眼眶红红地看他一眼,没说话,自己扶着墙站起身,擦擦脸又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出小道拉住个宫女,“出宫的路怎么走?”

宫女瞧着这灰头土脸的模样一时错愕,目光再往后看,才见相爷就在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朝她点了点头。

遂福了福身,“奴婢送夫人出宫。”

第五十五章

惠昌殿出宫,沿途要走一段儿长长的宫道。

宫女领着阮阮走在前头,霍修就在后头不远不近的一路看着她,柔柔弱弱的背影,边走边抹眼泪,但就是倔,一点儿声音都没教风吹到他耳朵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临到出宫门,她兀自提着破烂的裙角登上马车,一回身就要落下门栓,霍修才两步上前,伸手拦了下。

“你打算把为夫一个人留在宫里?”

阮阮两手仍抓着门不教他进来,抬眸深深看了那巍峨的城墙一眼,心底里酸酸的。

“我回我的,你留你的,宫宴总归还没完,你找个称得上你身份的贵女去吧。”

她说完使劲儿一把,砰地将车门关上,在马车中敲了下车壁,示意驾车的侍卫催马。

霍修眉间愈发蹙得紧了,就因为说错了一句“让她回家”的话,便教她闹别扭到至今。

这样的性子,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他心底里堵得厉害,瞧那紧闭的车门一眼,越发闷气,便要上前强硬打开同她好好分辨一二。

但才迈步,却听身后匆匆跑来个内侍,到了近前低声耳语了句:“王上请相爷稍候归府,您方才抓的那歹徒,畏罪自尽了。”

宫里就没有的消停的时候,刚抓到的人转眼就没了,多半是有人为了杀人灭口,动作也够快的。

霍修手上大力推门的动作一顿,片刻,还是换成了轻轻两下敲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朝马车里的阮阮嘱咐了句:“回家先找医师瞧瞧有没有伤到哪儿,我处理完这里的事,很快回去。”

说完转身,又随着前来传话的内侍一同进了宫城。

阮阮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着外头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推开车窗看一眼霍修重又没入到宫墙阴影中的背影,眸中一霎波澜四起。

那坏男人居然还真的回去找别的女人了!

她气急了,抬手恨恨在一旁的软枕上猛捶了好多下,枕头都变形了,犹不能解气。

宫里的大宴这会子才开,但王上未曾出席,内侍便一路带着霍修直入了兴庆宫。

惠昌殿的阵阵笙歌隐约能传到这边儿来,霍修提步进去,见王上就立在窗边,遥遥朝那边儿望着。

听见声音,王上回身靠在窗沿上,先问了句:“你夫人情形如何了?”

霍修开口前几不可闻地轻叹了声,“她一向胆子小受了些惊吓,所幸人没事,刚才已经派人送回府了。”

那会儿的经过,王上早已听说了,霍夫人这一回当真遭了不少罪,弄得狼狈不堪不说,还教那群女人的碎嘴狠桶了心窝子,这会儿正和霍修使性子闹别扭呢。

到底是在宫里出的事,王上心里总归有些过意不去,提步往软榻去,边走边邀他一同落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夫人这遭能脱险便是个有福之人,放心,孤绝不会让你家的委屈白受了去。”

说着话,二人相对盘膝坐下,王上又吩咐外间侍立的内官奉上茶,“赵全已经在查那侍卫的底,教你回来,就是要你亲眼看一个结果。”

这是个承诺,承诺对此事绝不包庇,也绝不会教他因此事而对追随的王上寒了心。

今晚宫中人虽多,但能调得动宫中侍卫暗中不轨,事后还能立刻杀人灭口,事情越办得干净,其实就越能说明背后主使的身份非同一般。

可以说,除了隆安太后,就还有令仪长公主。

霍修比谁都明白,遂拱手郑重道声了谢,又问:“查出来后,王上打算如何处置?”

“孤方才也一直在想,”王上执起茶盏品了一口,指尖轻轻敲击在桌面上,“先前留着她们其实并不光只是为有用,孤从没打算赶尽杀绝,但她们对孤的憎恨似乎也不会因此而消减半分……”

话说得有些惆怅,霍修抬眸看了年轻的王上一眼,又听他言语淡淡说了句:“就此放任下去,倒要成个冤冤相报何时了的难堪局面了。”

怎么能了结那局面?

在他们这儿,可没有以德报怨,不过干脆斩草除根罢了,毕竟只要人都没了,哪里还有报不尽的怨。

赵全办事一向是极利落的,夜里丑时时分,披着外间薄薄一层水雾,进了兴庆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已查明了,是令仪长公主指使所为。”

王上听着倒挑了挑眉,颇有些遗憾,“隆安太后没参与?”

赵全摇头,“没有,顶多算个知情不报。截人的侍卫早前曾与令仪长公主身边的大宫女厮混,长公主便是以此要挟他为己所用,而后被捕,途中暗下杀手的,是一名不起眼的内侍,其兄长在长公主跟前当值。”

惠昌殿的宴席此时已近尾声,王上与霍相整场缺席,场面实在不甚好看。

到最后,赵全又传来王上口谕,说教百官自行离宫,随即行至令仪长公主跟前,道:“王上召殿下至兴庆宫觐见。”

令仪心下已然惴惴不安,侧脸望一眼上首的隆安太后,对方却根本目不斜视,全身上下都在表示与她划清界限。

她到兴庆宫时,霍修已看到了结果,还挂念着阮阮的情形遂不再久留,提步出来,正好同令仪在廊下碰了个正着。

令仪或许已经预感到不妙,这会子见他更是分外眼红,紧抓着这一面的机会,冲上去恨声质问他。

“你究竟把恒昌怎么了?”

霍修垂眸漠然看她一眼,没避讳,“杀了。”说罢侧身而过,将她的咒骂一应都抛到了脑后。

马车回到相府门前时,已是寅时时分,天还黑着,府中四处都静悄悄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霍修进了门,边走边召来个问;“夫人回来后怎么样了?”

小厮双手接过他的披风,回话道:“马车停在门前时夫人是晕着的,后来医师来看过,说是累得睡过去了。”

他闻言轻笑了声,一路瞌睡得人事不知,他已经能想象到她那副样子了。

一路进垂花门,到廊檐底下才见屋里的烛火竟还亮着。

霍修怕吵着她,推门的动作轻,脚下的步子也放得轻,谁知道绕过寝间屏风,却见他的小夫人正坐在妆台前,怀里抱着嫁妆箱子细细盘算自己手里的银子。

???

他瞧着深吸了口气,站在原地不动了,话音沉沉,“你这是打算离家出走了?”

哎呦!

阮阮教身后冷不丁儿一声吓得一激灵,回过头看见他,忙跟防贼似得盖好箱子,抱得紧紧地。

“你走路怎么没声儿的!”她皱着眉觑他,“宫宴上找了哪家般配的贵女?放心,我已收拾好明儿就回家,不用你费心思藏着掖着了。”

“回家?”霍修都教她气笑了,“这儿就是你家,我在的地方才是你家,你还想回哪个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是!我要回邺城,那才是我家!”

阮阮这会子刚睡醒一觉,精气神儿十足,说着一把将箱子放在妆台上,站起来与他对峙。

“你连见人都不肯带我见,心底里和那些坏心思的女人们一样,都觉得我上不了台面,那我还有什么必要为了你去受那憋屈?”

她现在只要稍稍回想下今儿一天的种种冷嘲热讽,一应惊险仓惶,整个人都快要被酸楚淹没了。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阮阮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狼狈过,从身到心各方面。

她说话带了哭腔,霍修听得见。

叹口气,还是两步过去到她身边,这次阮阮也想躲,但已经被他一把揽着抱进了怀里。

“今儿你受了的委屈我都知道,也替你狠狠出气了。”

话说完,果然阮阮推在他身上的力道小了些,也没问其他具体情形,但还是气哼哼扭着劲儿。

霍修就知道,哪怕她今儿遭了那些罪,回过头来最觉得不能释怀的,还是误以为他也看轻了她,旁的都没想着分出心思去追究。

别人都只能教她生气,但只有他才能教她伤心成这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抬起手掌在她后脑勺抚了抚,“别总跟我说气话,我们现在都成婚了,是要朝夕相处过一辈子的夫妻,我哪里会有你说得那种想法。”

阮阮脸埋在他心口,闷闷哼了一声,“我不信,男人的嘴是会骗人的,你做的什么才最能反应出你在想什么。”

他做的什么?

霍修想了想,就是不该那会儿在启贤宫找到她时,说要送她回家。

他不愿意再跟她纠缠什么莫须有的看轻不看轻的问题,索性转移了话题。

“我听明白了,其实你就是气我不要你见王上是吧?”

霍修说着松开她,装模作样蹙起眉头,“你就那么想见王上?想见他做什么?瞧瞧他好不好看,是不是比你夫君更好?”

“诶?这……”

阮阮冷不防教他问得一怔,忙说没有,“我没有这么想,你别瞎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怎么瞎猜了?”

霍修也学她的那股劲儿,“女人的嘴也会骗人,你如今跟我发脾气,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阮阮教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辩解无用,急得直跺脚。

“我和你不一样,我从来不骗人!”

她说着气不过,抬手恨恨在他心口上猛捶了一下,“你个没良心的,我出席宫宴是为了陪着你,想和你一起出现在众人眼前,不关王上长得好不好看的事!”

霍修站着没动,受了她一记拳头,闻言眸中闪动几许,唇角几不可察地微微牵动了下。

“你也觉得我不信你是没良心,那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我怎么会不想和你一起出现,先前要送你回家,是担心你吓坏了,毕竟往后一辈子那么长机会还多得是,我们朝朝暮暮,何必着急?”

他垂眸含笑瞧着阮阮,拿手指轻轻抵在她心口,“嗯?小没良心的。”

第五十六章

他这个人,惯会强词夺理狡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阮阮心口上摁着他的指尖,扬起脸便正对上他一双盈盈含笑的眼睛,真像只狐狸,专骗她的那种。

“花言巧语的男人,我不跟你说了!”

她说不过,气急败坏一巴掌拍在霍修手背上,“反正我不会再相信你的鬼话,明儿就回东疆,谁也不能拦我。”

说着转身去抱自己的嫁妆箱子,霍修便不拦着了,挑了挑眉,背着手站干岸瞧着。

他问:“去意已决?”

阮阮头也不回地嗯了声。

“真的一点儿都没有舍不得我?”

阮阮:“……没有。”

“那你走吧!”

霍修长叹口气应了声,提了膝襕往床边落座。

“强扭的瓜不甜,只有我舍不得你也没用,但你走前需得将我的庚帖留下,我回头还能再去娶个镐京贵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听,她还没走呢,他已经盘算着要娶别的女人了!

阮阮脚下步子果然顿时一停,低头往怀里看看,那嫁妆箱子突然一下子不香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无赖,从前明明都说好了,庚帖给了我就是我的。”

霍修在床边坐得稳稳当当,话说得理所当然,“那你嫁了我还是我夫人,如今却为何要离家出走?”

他遥遥望着她的眼睛,问:“你能走,为何我的庚帖不能回?”

阮阮便觉理亏,左思右想,又抱着嫁妆两步回到妆台边,从抽屉里拿出手帕包着的珠翠,交到了他掌心里。

“喏,你的东西都在这儿,别的可没有了……”

“谁说没有了?”

话没说完,却教霍修长臂揽着腰一把搂到跟前来,他微扬起头,忽地得逞地又朝她笑了笑。

“眼前这么大个宝贝不就是我的!”他说着问她:“你是我的,那庚帖自然就是你的,成交吗?”

她的腰细细软软像柳条,能让他搂紧了再搂紧,手掌正堪堪放在侧面凹进去的曲线上,严丝合缝地贴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阮阮两手搭在他肩上,低声嘟哝了句:“说白了人是你的,东西也是你的,你可真会盘算……”

霍修瞧她有些偃旗息鼓地意思,勾了勾唇俯身凑近些,得寸进尺地隔着单薄的寝衣在她肋下亲了亲。

“行了,先头都跟你闹着玩儿的,别生我的气。宫中之事原都是旁人的错,到头来却教你我之间起了嫌隙,多不值当。”

他忽而正经起来,收敛起先前逗弄她的笑意,抱着她话音有些倦倦的。

“你瞧外头,这时辰也不早了,我明儿还要往官署去一趟,你那么乖,就当心疼心疼我,好不好?”

阮阮的矫情还没完全过去,教他亲一下颇为不对劲,扭一扭身子,喃喃说:“你要睡就睡呗,又没人拦着你。”

“不抱着你,我哪儿睡得着?”

霍修躬着腰,额头抵在她软软的腰身上,言语间忽地起意,抱着她按倒在锦被间,手肘撑着身子垂眸看下来。

“咱们今儿这别扭也闹太久了,累不累?”

他这会子温柔起来,和她认真讲道理,“我知道你有多在乎我,也同样在乎你,你心里明明都清楚的。”

阮阮是个听得进道理的,眼睫低垂,虽然不说话,但已经不会梗着脖子四处想法子争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霍修又柔柔喊她“乖乖”,蛊惑她,“那今儿到此为止,我亲了你,你也亲亲我,我们就和解。”

阮阮早教他拿得死死的,话说出来心底里就有点心动,但面上不愿意上他的当,手掌似是而非地在他胸膛推了推,噘着嘴朝一边别过了脸去。

“和解就和解,但我才不亲你呢。"

她不动,那只好他俯身相就,薄唇有意一下下啄在她眉眼脸颊上,直教她绷不住,轻轻笑出声儿来。

霍修才吻住了她的唇,牵着她的手放在腰带上,教她替他宽衣,手掌便兀自探去撩起了她的裙摆。

阮阮借着透气的间隙,含糊问:“明儿还去官署,不赶紧消停睡会儿?天都快亮了……”

他轻笑,“闭眼睡觉哪有你教我受用。”

翌日原道是霍修就不着急,在府里同阮阮一直腻歪到日上三竿才起身,慢悠悠用过午膳才出门往官署去。

这日子入了秋,天阴时街上的风已有了凉意。

临走时阮阮送他到门前,从婢女手里拿过披风,微踮着脚尖披到他背上,双手细细系着领上的带子,又问:“你今儿约莫要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霍修微微低着头理袖口,听着一笑,“还没走就想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大门口的,周围还有多少婢女和侍卫呢。

阮阮微红着脸觑他一眼,却也没否认,说:“你若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下半晌想出去逛逛。”

霍修嗯了声,没别的意见,只念着先前丰和殿她被人当众排挤,遂嘱咐了句。

“我不在跟前的时候,你一个人别和旁人一般计较,若觉得哪里不称意,等回来再告知我就是,记住了吗?”

阮阮忙点了点头,“知道了,你放心吧。”

其实旁人言语上的排挤、白眼她都能忍,只是昨天隆安太后与令仪长公主过于过分,一两句话竟就想抹杀掉她为了他而精心准备、期待的一切。

若非如此,她又何至于被逼急了,不管不顾闹那么大的事呢?

一念至此,阮阮才想起来昨天宫里有人图谋不轨那茬儿,先前因为误会了霍修而太过伤心,险些都把这重要的事给忘了。

“对了,昨日那个劫持我的人,你后来问出他是干什么来的了吗?”

霍修抬手在她肩上拍了拍,旁的话并没有多说,“昨儿的事已处理完了,你不用操心,往后再逢宴席,离上回为难你的人远些。”

他这么说,那总归就是万事皆休,阮阮便觉没什么追究的必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应了声,目送霍修翻身上马,直瞧着人转进了街道拐角处瞧不见了,才回身进府。

今儿房里候着的人,除了兰心和画春,又多出一个稍微上了年纪的婢女,名唤金翠。

这也是霍修挑到她身边的。

人原先在前镇国公府伺候过国公夫人,应付后宅以及镐京一群女人间的人和事可谓得心应手,此后和兰心一道陪着阮阮,宫里宫外都要稳妥许多。

回房换衣裳时,画春出门教小厮备好了马车,阮阮拾掇好,便带着画春和金翠一道出了门。

街市上有摊贩在卖镐京的坊市游览图,阮阮瞧着新奇,教画春买来一份,打开来却也看不太懂。

金翠是个有眼色的,自觉上前来圆滑将话接了过去,指着游览图给她讲每个坊市的特色与趣闻,果然很快得了她的欢心。

阮阮多得是时间,也不着急,今儿便打算先去城中最热闹的东市瞧瞧。

谁知马车路过正阳主街道时,教前头街道两侧的禁卫堪堪拦住了前路,这地方人多车多,不好绕路,只能停下来等。

不多时,才见前头街道上行过一众禁卫护送的车队,中间的马车不算华贵,但里头的人算是贵重。

一阵风将马车一侧的车帘掀开,阮阮不经意瞧着,正见那里头的人便是昨日见过的令仪长公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车队去的是出城的方向,稍走远些才听四下围观人群中有说,王上今晨才下的旨意,令仪长公主与先王兄妹情深,自请前往皇陵,愿意余生都为王室守陵。

这一茬儿但凡教阮阮早一天听到,她都不会有心思注意,可昨儿的事出来,再听这由头,她约莫也能想明白霍修说得处理完了是指什么。

堂堂的长公主,在王上心里也抵不过心腹重臣,行差踏错一步就得一辈子与坟墓为伍,公正是一回事,得与失又是一回事。

阮阮这会子想着才渐渐有些后怕。

镐京真不是邺城了,霍修的权势得来不易,她往后可绝不能再给他闯祸。

前方道路通行后,马车继续往东市去,最先停在了一间珍宝斋门前。

阮阮今儿出来不为别的,从前她时常在书房陪着霍修,伺候他笔墨,那时见他总是只偏好“黄石墨”。

但如今方才入主相府,底下人还没准备齐全,她刚好前日看见了,这便顺带出来瞧瞧能不能买到。

只是今日似是不巧,方进了门,才见大堂左侧的柜台前立着两名贵妇人,阮阮不认识她们,她们却都认得阮阮。

二人想必都在昨日的丰和殿,余光瞧见她便古怪地相识一笑,随即双双朝她点了点头,“霍夫人有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翠适时给阮阮低声提醒了声,“左边是左都御史府上王夫人,右边是吏部尚书府上赵夫人。”

阮阮不知她们那笑是什么意思,不想多余兜搭,点头回了礼便转过身继续问掌柜的“黄石墨”之事。

却不料话才开了个头,便听头顶又传来一女子的声音,“霍夫人?昨儿把禁庭闹了个天翻地覆的就是你了?”

阮阮闻声扬起头去寻,才在二楼栏杆处,瞧见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妇人,相貌明艳,笑起来倒有些爽快。

她抬起头有了回应,那妇人又瞧着她一弯嘴角,“这店里不巧就只有两块儿黄石墨了,现下都在我这儿,霍夫人想要便上来找我吧。”

说罢一扭腰,袅袅离了栏杆,阮阮便看不见对方了。

阮阮只听她言语,想来昨日她应该不在丰和殿,遂问金翠这又是哪家夫人?

金翠回说:“这位是李国公世子妃,孙老太傅的嫡亲孙女,听说先前随世子南下一趟才回来,是个有头有脸的,夫人同她打交道需得多留些心。”

阮阮听着轻呼一口气,这镐京还真是随处是权贵,一边提步上楼梯,一边在心中默念:可千万别再来个“令仪长公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五十七章

上了楼,右手边儿的雅间儿门前有婢女在等,见着阮阮上来,便推开门,立在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阮阮踏进门里,便见那世子妃正独自倚在临窗的茶座上,明艳的脸教窗外的日光照得有些透明。

她身边没带一个婢女伺候,阮阮便也不好带人进去,遂将金翠与画春都留在了门外。

世子妃手里轻摇着团扇,只露出一双妩媚的眼睛,瞧着她便招了招手:“霍夫人别拘着,来坐吧。”

那李国公世子身份虽贵重但并未有实在功名在身,阮阮身为相府夫人,也不好自降身份,遂只同这位世子妃见了平礼。

落座后,才温声道:“我是初来乍到,从前没见过世子妃,故而先头未认出来,还望世子妃见谅。”

世子妃将手中团扇放下了,她生就一副笑脸,眉眼弯弯,话音儿婉转得不经意间能酥倒人那种。

“我昨儿已听过你的传闻了,”她说着话,斜斜靠在软垫上,姿态颇为闲适,“昨儿禁庭里那一遭闹得沸沸扬扬,令仪长公主都教王上撵去跟死人作伴了,这可全都是你的功劳。”

两个人头回见面,阮阮不是很适应她这种直白的说话方式,面上微微有些僵,牵强扯了扯嘴角,

“昨日原是我不懂规矩,在宫中迷了路才已至那般兴师动众,方才听说令仪长公主守陵之事,倒不知是为何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就不知吧,总之我得多谢你。”

世子妃语焉不详,说着掩嘴轻笑了声。

阮阮只猜想她从前怕是也与令仪长公主有过节吧!

这厢思绪才起,果然又听她微微感叹道:“实不相瞒,你昨儿在丰和殿遭遇的一切,我从前初次随母亲前来镐京,也一样经历过。”

这是说二人曾经同病相怜,所以也或许该惺惺相惜?

世子妃单手撑在额角,话音漫不经心,“镐京这地方的人生来就有优越感,但其实呢,燕国以武打天下至今也才一百年不到,现今的王侯将相往上数几代,谁还不是泥腿子出身吗?”

这话说出来,教两个人霎时都止不住一笑。

下半晌阮阮自珍宝斋出门时,世子妃也与她并肩一道谈笑着,临上马车前,世子妃又想起件事,招呼了句:“明儿你可得空,我再带你去见见其他人。”

阮阮听着有些犹疑,先问道:“明日何时?”

“仍是下半晌未时末吧,你若是能来,便乘马车去城里的春意浓,提我的名号即可。”

世子妃说罢朝她笑了笑,转身掀帘子进了软轿里。阮阮便也不再逗留,领着画春金翠上了马车,吩咐侍卫往相府回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路上金翠问:“夫人像是同世子妃相谈甚欢,明儿是打算去赴宴吗?”

阮阮其实还没有贸然决定,靠在车壁上看一眼那两块儿黄石墨,说:“我回去同夫君说说,先看看他的意思吧。”

语毕又问:“你先前听说过世子妃的事吗?她今日倒同我说了不少往日经历,听着不像是假的。”

金翠想了下,说:“奴婢先前倒听原来的主子提过,这位世子妃十三岁入镐京,十六岁嫁给李国公世子,成婚五年一直没有子嗣,但同世子恩爱府中并未纳妾,城中谈及她最多的便是善妒、霸道。”

阮阮听了个来回,深觉果然不能苟同城里诸多贵妇的观点,女子不给丈夫纳妾就是善妒霸道了?

她倒觉着世子妃人还不错。

况且人家已嫁人感情也好,就理应不存在打霍修的主意,回头再问问霍修,他和李国公府有没有过节,如果没有,那大抵上就能安心同人家结识了。

这厢打定了主意,待傍晚霍修回来,二人一同用过晚膳,他要往书房去查看文牍,阮阮也一道跟了过去。

坐定后,她先不着痕迹地拿出了备好的黄石墨,没言语,缓缓在砚台中打圈儿。

霍修起初没发现,直到沾墨写字时才察觉,眉尖稍稍挑了下,余光瞥一眼她,闲话似得问:“今儿都去哪里逛了?”

阮阮听着抿嘴一笑,假模假式地,“也没去哪儿,就去了东市。路过珍宝斋,顺道进去逛了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说得半含半露,霍修哪儿能听不明白,这是刚献了宝,就等他发现呢。

他噢了声,故意没了下文,想瞧瞧她还有没有别的宝贝要拿出来。

结果似乎没有了,却见阮阮思忖了下,放下墨石,手肘撑在书案上靠过来些,甜甜喊他,“夫君……”

霍修耳根子都软了,但面上装得心无旁骛,简短应了声,“什么事?”

“就是……”阮阮酝酿了下,说:“我今日遇到了一个人,她主动来同我示好,我也不知人家是好是坏,想教你帮我掌掌眼。”

霍修闻言倒没问是谁,第一反应却是问:“男的女的?”

阮阮见他微蹙着眉,忙说女的,“是李国公府的世子妃,她似乎和我有些投缘,还邀我明日一同去赴她们的小宴呢,你觉得我去吗?”

李国公府,霍修倒有些印象。

这家身份贵重,一时半会儿败落不了,但在如今的朝堂上没什么太大起色了,世子没有实权只能等将来袭爵坐吃山空,对方要说攀附谈不上,情势也不允许他家兜搭相府谋权……

这样想,对方同阮阮交好,或许就是普通夫人间相互投缘罢了。

霍修一念及此,便点了头,“你想去就去吧,多出去走走也好,届时再有宴会,有人相识总比你一人摸黑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这头发了话,阮阮顿时安心许多,万事开头难,只要在镐京交上第一个朋友,往后的路就会好走许多了。

她在书房待了会儿,有些打瞌睡,霍修便不教陪着了,催她进房洗漱去。

这晚上天黑,夜空中无月。

阮阮真正躺在床上倒睡不着了,不知怎的,总想起今日白天听金翠说起的世子妃之事——

若成婚久了没有子嗣,周遭人就会强压着要女人给丈夫纳妾。

她可不想给霍修纳妾。

两个人现在成婚才半年多,但实际上背地里的肌肤之亲都两年多了,常时多半都腻歪在一起贪欢,但始终都没有音讯也是奇了。

原先阮阮还说他不行,但后来事实证明人家非常行,那是哪里的问题?

难不成真是她不行?

阮阮不愿意承认,躺在床上睡不着,百思不得其解间,书房那边有了点动静,该是霍修要过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没过屏风,径直去了隔间洗漱。

阮阮在这边听着声响,心念一起,人在被窝里顿时扭得像条麻花儿,半会儿,手再伸出来,提拎着一把寝衣精准扔在了衣架上。

屏风后人影闪动,她忙又躺好闭上眼,锦被盖到脖颈上,只露出个脑袋乖巧等他来。

霍修今儿大半天没停歇,这会子已有些乏了,行走时微垂着头,指腹轻轻按压在眉间,逐一将屋里的几盏烛台熄灭了,才到床边。

屋里昏暗,掀开被子他也没注意,以为她该早睡着了。

谁知道这厢人才躺下,旁边一霎扑过来个香香软软的身子,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片甜腻中。

阮阮已经将自己扒拉干净了,这会儿又来扒拉他,两手掀起他宽大的寝衣下摆,毫不费功夫就钻了进去又从领口处钻出来,教他的衣裳将两个人缠得紧紧的。

“夫君……”她的细胳膊就在衣裳底下环着他,一双眼睛里全是亮晶晶的笑意,“咱们来生孩子呀!”

霍修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但人又犯懒,遂抬起一臂枕在脑袋下,一手按着她后脑勺凑近些,唇角含笑,细细亲着哄她,“为夫今儿晚上全凭你安排,只等夫人来将我吃干抹净了。”

黑灯瞎火的,阮阮也不害臊,他这么说,她也就不客气了,咧着嘴笑笑,便毫不犹豫兴冲冲朝他上下其手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日霍修得卯时起身上朝了,屋子里亮起烛火时,他精神抖擞,阮阮累得睁不开眼。

但她对今日有些莫名的期待感,非要披着衣裳起身,亲手给他穿上那身崭新的官服。

浓重的紫,看着就贵重的很,他长相又好,白玉面庞星子眸还有宽肩窄腰身量修长,不穿衣裳赏心悦目,穿上衣裳更教人越瞧越爱得紧。

“啧啧……”

阮阮瞧着两眼含情脉脉,忍不住了,伸手抱着他脖颈凑上去对着他脸颊亲了下,夸奖的话毫不吝啬。

“我夫君可太得人意了!”

霍修这会子内心膨胀得厉害,骄矜挑了挑眉,明明眼角眉梢都写满了对她眼光的肯定,偏面上装模作样地不动声色,最多不过微微扬起了嘴角。

这会儿外头雾气重,他只教她送到了廊檐下,免得身子浸了湿冷。

等瞧着前头小厮提着的灯火都看不见了,阮阮便又回去睡了个回笼觉,直等着同世子妃约定的时辰,便去赴会。

春意浓是城中康德坊中的一处雅致茶苑,地方僻静,但四下瞧着各处布置皆不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阮阮到的稍晚,到了门前报上世子妃的名号,里头侍立的小厮果然明白,直领着去了后院一处小花园。

待迈过一道圆石门才见那边亭子水榭上,三三两两坐了好几个贵妇人。

世子妃待她有几分热络,一一引荐了,诸如孙夫人陈小姐……等等,夫家或是本家的官阶阮阮没太记得住,光到最后记住了一个人。

那姑娘叫世子妃表姐,瞧着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瓜子脸丹凤眼,举止沉静雅致,瞧着就是个典型的大家闺秀。

“这是我本家姑姑的女儿,姓周名宁安,也是前些时候才来的镐京,霍夫人同她若投缘,想必有许多话可以聊。”

周宁安,阮乐安,巧了,名字还都差不多……

第五十八章

世子妃说得果然不错,周宁安的确同很阮阮投缘。

二人年龄相仿,阮阮长在邺城,周宁安是禹州汉城人,从小都没出过远门,聊起各自家乡的风俗也能有许多话说。

周宁安身为世子妃的表妹,家中虽不显赫但也算书香门第,饱读诗书十几年,不论阮阮说什么,她竟都能接下茬儿,教人深觉学识渊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亦是如此,阮阮自然十分愿意同她亲近,此后隔三差五就要往春意浓去一趟。

偶尔世子妃不得空,通常便只有阮阮与她两个人,却也能一待大半天。

但世子妃得空时,就会邀上几个贵妇人或官家小姐一同品茶闲聊,兴致来了,还会三三两两凑一起推几局牌,赏几件古玩珍宝,总归尽是些女人间的把戏。

时日久了,阮阮终于学会了入乡随俗。

她也成了镐京绸缎庄、裁缝铺、珠宝店的贵客,每日华服珠翠不重样,每日晃悠在霍修眼前,越发像是朵妖娆盛放到极致的牡丹花。

游走在那些妇人圈子里,她也能得心应手地与人家谈笑风生,再也没人会当众嘲讽她是个乡野间陡然飞上枝头的山鸡了。

日子入了冬后,天气渐冷,镐京街道上的风吹得呼呼作响,春意浓小院儿便不适合再去了。

这天世子妃派人到相府递了信儿,说两日后是她生辰,请阮阮至李国公府赴宴。

霍修正好休沐在家,信儿送来他先看过了,遂想起来问阮阮,“你同那世子妃如今果真是玩儿到一起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阮阮坐在妆台前摆弄自己的发钗,听着漫不经心嗯了声,“要不是她我哪有那么容易在她们的圈子里站稳脚跟。”

说着又问:“对了,夫君你帮我想想,她生辰我应该送个什么礼才好?”

霍修这可帮不了她,笑了声,一边站起身往窗口边看了眼,一边打趣她,“你们女人的东西我可不知道,你自己琢磨琢磨吧。”

阮阮指望不上他便也算了,一双手在妆奁里翻了半天,终于在琳琅满目的钗环中找到了一副称心的珠钗,戴好了才起身去挽霍修的胳膊。

“咱们走吧,今儿天有些冷,早去早回。”

阮阮前些时候无意中听齐夫人说起,镐京城外约莫二十里有座观音庙,那里头供的观音娘娘是个有灵的,远近不少人求孩子都去哪儿拜。

霍修其实不信神佛,他只觉得有功夫去庙里拜,都不如两个人在家里多腻歪几个来回有效用呢。

但拦不住阮阮有些替他着急了,想求个心理安慰。

毕竟他眼瞧着要到而立之年,朝中成婚稍早一些的同僚,孩子都要到议亲的年纪了。

最近有一回晚上二人正云雨时,她抱着他,忽然说起李国公世子妃,说着说着黯然问,“如果换了你,你会不会纳妾啊?”

霍修都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些傻问题,只能越发用力地疼爱她,凑在她耳边字字笃定说不会,“当初成婚时我便说过了,你怎会不记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阮阮教那愈发汹涌的浪头冲得神思都有些恍惚,但心里舒坦多了。

后来霍修以为她喜欢孩子,便又说:“孩子没有便没有,你若实在喜欢,届时在族中抱一个也无妨。”

其实孩子没生出来之前,阮阮哪儿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听他这样说,心底里肯定还是希望能有个自己的孩子。

夫妻俩乘马车一路到观音庙所在的山脚下,从这儿上去要走路了。

路上风冷,两个人披上大氅,霍修便将她的手包在掌心里,一路牵着她沿着那青石道上了山。

不料在半道上,却偶然遇见了正要下山的世子妃与周宁安,她们也是两个人,身后还跟着两个婢女,但世子并未曾来。

世子妃没料到会在这儿见着新婚的阮阮,更没料到霍修居然会陪着她一道来。

甫一碰面,世子妃面上顿了下,很快又恢复如常,领着周宁安给霍修先见了礼,“见过相爷。”

霍修只略微颔首,并未有其他表示,话便还是由阮阮来说,三个女人站在石道上续了半会儿的旧,霍修在一旁听着。

他是个心思深的,越听那世子妃言谈,越觉这人待阮阮,有些不同寻常。

但镐京的女人们阴阳怪气惯了,就连阮阮跟她们待久了,说话都难免沾染上了这儿的习气,他也不好只凭一面之缘便一棒子将人打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遂只是手掌握着阮阮暗暗捏了捏,示意她差不多够了。

阮阮也听话,当即同世子妃周宁安告了辞,待走出一段儿了,才睁着一双大眼睛问他:“你方才捏我做什么?”

霍修抬手屈指就在她脑门儿上崩了下,嘴角含笑,“你夫君都要冻坏了,糊涂蛋!”

“胡说!”阮阮捂着额头瞪他一眼,又没忍住乐,指尖在他掌心挠了挠,咧着嘴一笑,“你明明比谁都像个暖炉,哪里冷了?”

这厢两个人并肩而行的身影很快教树影彻底挡住了,下首石道上的世子妃才幽幽收回目光。

她与周宁安相携下台阶,忽地问:“方才看到霍相了吧,你心里怎么想?”

周宁安闻言,脑海中又细细回想了下方才瞧见的男人,垂眸道:“表姐亲自挑选的,自然无可指摘,只是……”

她言语稍顿,见世子妃侧眼望过来了下,才又接着说:“只是方才见他们夫妻二人感情甚好,似乎并不如当初传闻中说的,相爷只图阮阮的美貌才娶她。”

这一遭世子妃也未曾料到。

当初阮阮在宫中走丢,传言所说便是霍相不愿惯着小夫人的脾气才致,后来她见阮阮,果然典型的小家碧玉,心思简单,似乎真的除了貌美一无是处……

“新婚夫妇那一对儿不是如胶似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世子妃回头似是而非地瞥了眼,“无妨,你哪一处不必阮阮强上百倍,但凡能得了机会到霍相跟前,还担心他能管得住自己坐怀不乱?”

“男人啊,不都是喜新厌旧,等过了那个新鲜劲儿,家里的如何能比得过外头的。”

世子妃的话音被风吹得有些散乱,周宁安听着抬眸往她侧脸上看了看,没再多言,只点了点头,“我都听表姐的安排。”

家中送她前来镐京,原就是做妾的。

在表姐之下做妾定然一辈子都不可能出头,但若是换成阮阮,或许会有机会拉下她,做成霍相的正妻。

两日后国公府后宅有小宴,来往的都是城中交好的贵妇人与官家小姐。

阮阮出门时天放了晴,厚重的云翳中还透出些淡金色的光芒,她待此事上心,早早备好了礼,拾掇罢便领着金翠兰心一道去了国公府。

在门前下马车时碰上了齐夫人,对方与她熟络,上前来携她,问:“听说你前两日去了观音庙?”

说着打趣她,“你同霍相这新婚燕尔的,还怕怀不上?急那个做什么?”

阮阮听着只是笑,“瞧着人家都去,我便也想去热闹罢了。”

二人一同遂小厮进后宅,那里头戏台子已搭好了,世子妃在主位上坐着,抬眼瞧着阮阮,便招呼着她到身边去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待阮阮落座,周宁安随手将怀里抱着的暖炉递给了她,“来,抱着暖暖手。”

“我还当你今儿不来了呢,昨儿我新谱了首曲子,回头给你听听。”

阮阮欣然应了声,这厢才同她说了几句话,那头门口忽地走进来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后头跟着一行婢女,个个手捧着珍宝古玩。

那男人径直到世子妃跟前,躬身道:“今儿是您生辰,世子看重得很,遂早早教老奴搜寻了这些宝贝送来给您,嘱咐说教您今儿敞开了和众位夫人玩儿,不必拘着。”

世子妃面上笑语晏晏,送走了管家,屋里众人无不赞一句二人夫妻恩爱,正称那戏台子上唱的情深似海。

阮阮嘴上也附和了两句,但不羡慕,脑海中只想起了霍修的好。

她这两年生辰,他从来都会亲自陪着她的,有一年给她画了像,有一年亲手做了长寿面给她,比世子光送东西来,不知有心了多少倍呢。

一场宴席尽都是欢声笑语,阮阮也高兴,还浅酌了几杯,临到傍晚散场时,脸颊都有些烧红了,头也有点晕。

周宁安来扶她,阮阮忙说不用,“我有金翠和兰心呢,她们会照顾我的,你快坐着吧!”

“我也正是要走呢。”

周宁安手中捏着她的胳膊未松手,“你在表姐这里喝醉了,现在天这么晚,我与表姐哪里放心你一个人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着便从金翠手中拿过大氅披在了阮阮背上,“我如今住慧心客栈,与你算是同路,送你一程也不麻烦,走吧。”

阮阮才觉得她力气挺大的,教她抓着胳膊怎么还有点抽不回来,听着那话只是有点疑惑:宁安来镐京作客,怎么没住世子妃府中,亲戚之间还分得蛮清楚的啊……

她想:若是方葶蕴来镐京,她就一定会留人在相府住的。

这厢周宁安扶着阮阮出了门,世子妃也有些醉酒,遂一场小宴也很快尽散了,一众夫人们都三三两两起身告辞。

齐夫人同张夫人一道走,到大门口时正瞧着周宁安扶着阮阮一起上了相府的马车。

张夫人瞧好戏似得轻叹了声,“看来今儿晚上有人要做冤大头了……”

齐夫人与阮阮相处了一阵子,对她很有些好感,这会子脸色不算好。

“真够缺德的,说白了这不就是欺负人家初来镐京,不懂名利场上那点儿事儿?”

她说着朝门里虚虚望了眼,“要不是她自己生不出孩子,那家里至于再送个表妹过来吗?她倒好,自己眼里不揉沙子,就给别人找恶心。”

这话声音有些大了,张夫人忙拿手拽了她一下,“你悠着点儿,再传到她耳朵里,又有得闹了。”

“闹就闹啊,瞧她有那个脸面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齐夫人越说越气,“她本家早就不行了,不然何至于紧扒着国公府不放,这会子又瞧着相府眼红,真要教她得逞了,我都替阮阮不服气!”

第五十九章

上了马车,阮阮好像越发头晕了,眼前瞧人都出现了重影儿,看不清了。

周宁安将她扶到坐榻上安置好,人未下车,屈指在车壁上敲了下,示意车夫催马。

画春不在,兰心金翠也不好擅作主张上车同行,便只能跟在一边,面面相觑片刻,还是朝驾车的侍卫给了个眼色,示意走吧。

马车里燃着香,紧闭太久有些闷,阮阮有点难受,蹙着眉头直拉衣领,“夫君……我热……”

这瞧着是神志都有些不清了,周宁安也不知世子妃在阮阮的酒杯里加了多少手脚,二人本意只是想教她瞧着像大醉而已。

但阮阮的反应太大了,教她有些害怕那药劲儿太大露了马脚,忙将两侧的车窗打开些。

“阮阮,现在好点儿了吗?”

周宁安扶着她到窗口边上,吹上风了,阮阮靠在车壁上含糊嗯了声,但仍然闭着眼,像是听着她的声音才反应过来,问:“宁安,你怎么没回去?”

“我送你回家才能安心。”周宁安说着又不经意问了声,“相爷此时应该已在府中等你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肯定在的!”阮阮点点头,忽又春风得意一笑,低声说:“你不知道,我跟他说了,若是过了傍晚戌时还不回家,他就得一个人睡书房去!”

“相爷不生气吗?”周宁安几乎脱口而出。

阮阮晕乎着,也没觉得哪里不对,理所当然摆摆手,说:“不啊!他怎么会生我的气,他心疼我都来不及呢!”

周宁安闻言眉尖狠狠抽了下,顿了片刻,才又问:“你同相爷感情一直这么好吗?你们相识多长时间了?”

话头起开了,阮阮好像顿时冒起了诸多倾诉欲,心里有股特想显摆的劲儿,简直如洪水决堤拦不住。

正好这会子还有贴心小姐妹愿意听,她也不客气,拉着周宁安的手,开始细细从与霍修的第一面讲起。

“我俩啊,认识快三年了,当初是一见钟情。”

阮阮言语有些回忆往昔的况味,“那时候我家遇上点儿困难,我四处求人,最后找到了他那,你猜怎么着?”

周宁安微蹙着眉,狐疑问:“……怎么着?”

阮阮忽而笑得有些羞涩,“他见我第一眼就喜欢我,所以义不容辞就答应了帮我,而后又总是想方设法地教我去见他,这一来二去的,我俩就……就两情相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说着打了个酒嗝,缓了缓接着说:“但我们成婚还挺有波折的……”

周宁安原以为二人之间终于该有裂缝了吧?

谁料阮阮调整了下睡姿,娓娓道来,“男人嘛总有自己的事业要忙,一时没顾得上我,我就去云和老家走了个亲戚,结果把他吓坏了,以为我要和旁人私奔!”

“你没看见,他顶风冒雪骑马追了我几十里地,找到我的时候搂着我怎么都不撒手,说教我别离开他。”

她说着嗐一声,“起先我是有些生气的,但后来我俩路上遇见了雪崩,是他拼了一条命才护住我的,这样的男人,你说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对吧?”

周宁安面上有些僵了,牵强嗯了声,但心底里实在很难想象,沉肃的相爷真的会有她口中说得那副模样?

遂试探着问了句:“相爷除了你,再没别的女人了吗?”

阮阮春风满面,闻言手卷喇叭凑近周宁安,悄悄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不光是他最后一个女人,我还是他第一个女人呢!”

她当周宁安是好朋友,又贴心劝诫人家一句,“你以后找夫君要擦亮眼睛,花心风流的男人白送给你都别要,要找就要找一个像我夫君这么好的,能干又有担当,长得好看又专一,还特别心疼我,我每天和他在一起都觉得很开心,很幸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周宁安这会儿脑子里一阵阵嗡嗡作响,打心底里不想再听她讲话了!

一路到相府门前,周宁安原本打算借搀扶她之名进府中一趟,以此教霍修看到自己。

但谁料马车才停稳,便听台阶上有人步伐匆匆而来。

车门被人从外头打开,霍修躬身立在车辕上,瞧着马车中有两个人,倒是顿了下。

周宁安先出声解释了句:“见过相爷,阮阮方才一时高兴有些贪杯,表姐不放心,便教我送她回来。”

霍修躬着腰进来,原本就因阮阮归家时辰晚了而不悦,现下见她还在国公府醉酒,更对世子妃一众无甚好感。

当下沉声道了声“多谢”,便拉过阮阮的胳膊将人揽到怀里抱了出去。

周宁安正要跟出去,但那厢霍修落地站稳,便又回身冲驾车的侍卫吩咐了句:“再将周小姐平安送回国公府。”

侍卫得令,伸手来关车门。

周宁安在马车中欲言又止,但还是没法儿,只能眼睁睁看霍修抱着阮阮大步迈进了门里。

朱红的大门徐徐关上,表姐妹二人今晚一应打算,顷刻间全都打了水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厢霍修将阮阮抱回了房,画春接过去伺候洗漱,还忍不住喃喃说:“怎么能醉成这样,从前也不是个贪杯的性子呀?”

霍修也觉不对劲,以前见过阮阮装醉,那时候身上都带着淡淡的酒味儿了,但人是装的,他一眼就能瞧出来。

现下这明明没酒味儿,但瘫软恍惚的样子却是实打实的。

他得了空,出门召来兰心与金翠,教二人细细将下半晌小宴经过描述了一遍,听完,心里便有数了。

再进屋时,阮阮已拾掇好躺在床上了,过了一遍水,这会子清醒多了,至少瞧着他的眼神儿是直勾勾的,一点儿都不散。

“夫君……”

她从被窝儿里伸出一条细胳膊朝他招了招,要他过去。

霍修瞧着轻叹一口气,走到床边坐下,有些无奈,“那宴会就那么有意思,回来得这么晚,我都差点儿要去国公府寻你了。”

“好嘛,我错了,下回不敢了……”

阮阮态度总是诚恳的,说着话便往里侧挪了挪,拍一拍外边的枕头,邀他一起躺下。

“你别生气,我今儿光在人前说你的好话去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霍修脱了外袍进被窝,打趣问:“什么时候?合着这小宴就是你们聚在一起夸自家相公的?”

阮阮咂咂嘴说没有,“不是宴会上,是那会儿在马车里,只有我和宁安两个人。”

她依偎过来抱住他,说:“我说出了你好多的好处,夸着夸着,才发现原来你那么好,我那么喜欢你。”

霍修听着就笑了,“你都夸我什么了?”

阮阮想了想,不想说出来教他太膨胀,于是卖了个关子说:“保密!你要是想听,往后每天哄得我高兴了,我就每天都夸你一点。”

她总有可多小条件,霍修早都习惯了,闻言勾唇应了声,片刻,却又挑眉问了句:“意思我今儿没叫你高兴?”

“从明天开始的嘛,今天先不算!”

他逗她,偏说不行,就要现在听。

阮阮也跟着他学坏了,赖不过撑起身子凑近他耳边,想了想,低低说了声:“夫君你……功夫了得!”

霍修:……

那厢相府的马车载着周宁安重又回到国公府时,世子妃应付了大半天,也十分累了,洗漱完正要躺下休息,门外便有婢女领着周宁安进了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怎么这会子回来了?”

话问出去有些多余,为何会回来,那自然是计划未成功呗。

周宁安微微低垂着头到世子妃床前,一一将方才阮阮所言与她自己所见说与了世子妃听。

语毕才微叹着问了句:“表姐,看来相府真的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容易进。”

“那你想放弃了?”世子妃闻言面上陡然冷下来,“进不了相府,你难不成真想进国公府同我抢男人?”

周宁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表姐,只是镐京权贵不只相府一家……”

世子妃听着她这话便是一身嗤笑,“是不止这一家,但你可以自己去看看,别家哪个不是妻妾通房一大堆,你要是个有本事的也就罢了,去了能占一席之地也算对族中有助益,不枉费你生了这一张脸,但你实际上呢?”

实际上周宁安性子略有些怯懦,寻常不太爱说话,诗书读得多却不一定用得活,就连同阮阮兜搭,也大多靠世子妃的多番提点,以及阮阮天生就容易与人亲近。

这样的美人是木头做的,第一眼吸引人,但离得越近,越会教人觉得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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