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就不会啊。”叶语反驳。
“呵呵,说了你别生气,如果不是有这餐免费的豪华晚餐,你大概也不会太这里鸟我的好奇心。”
叶语开始有些生气,不过稍稍一想便泄了气。说的一点没错,有人爱吃,有人爱喝,有人爱玩,有人爱点钞票。不管以何种方式呈现,最后归根到底就是钱的问题。人是个意志力脆弱的动物,可以拒绝一次,两次,但能拒绝一辈子吗?也许真的像桃花眼说的,不是不动心,只是得到的还不足够多到让你动心。
“被你一说,这人性还真是悲哀。”叶语突然觉得失去了胃口,美酒佳肴在嘴里不是滋味。
桃花眼一笑,“也许还没有到那地步,不过炎凉无义的事情不是看过太多了么。这几个小混混倒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他们一口咬定就是看有钱人不顺眼而已。不过他们也必须咬死了,毕竟比起蓄意谋杀,现在这个罪名可是轻太多了。”
叶语摆摆手,“你的意思是他们没有招认?那警察吃干饭啊,这样就相信啦?”
“没有证据不是么?路上没有其他人,而作为唯一目击证人的你出现得太晚,没有摄像头,没有旁证,一切只能以治安案件了解。如果要不是被袭击的人是MH集团的总裁,这个案子可能早就结束了。”
叶语看见裴孜眼里一闪而过的凉意。
“那你刚才的话好像并不是这个意思。”叶语觉得他们肯定是有了怀疑对象。
她突然想到一事,“难道那个人是兰董事?”这样似乎可以解释为什么兰董事会牵涉进商业犯罪。裴孜说没有证据,那么就以其他罪名搞倒他,异曲同工。
裴孜笑了笑,没有接口。看着他暧昧不明的表情,叶语心里嘀咕,难道猜错了?
“对,也不对。”在叶语再三的催促下,裴孜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别给我写悬疑小说,痛快点,我的脑细胞可没有你们这些一辈子要么在阴谋中要么在阴谋的路上那么发达。”叶语对桃花眼那种说书人时刻卖关子的习惯不予余力地给予打击。
“这句话是这么说的么?”裴孜对那句咖啡名言被她更改为贬损他的话表示不满。
“对你们这些人来说,搞阴谋不就和喝咖啡一样容易?别打岔,接下去说。”
“说对,因为他的确是有参加的份,说不对,因为他只是一个小角色。”
“小角色?三奶奶是小角色,兰董事也是小角色,那谁才是大角色?”
“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怀疑,不过事情总归会水落石出。”裴孜握着茶杯的手一紧。
他们的确有怀疑对象,但事情远远比想象的复杂,而且没有任何破绽和把柄。还有更关键的一点,让他们犹疑不决,始终没有办法下定决心。
“那么三奶奶这个小角色在里面做了什么?她是不是被牵连或者陷害了?”这个三奶奶不会那么大胆子参与到整个阴谋里吧。
“她只是当中一环而已,但如果没有这环的话可能事情就不会如他们意料发展,裴绍也不用受这些皮肉之苦。”
到底这三奶奶做了什么?叶语好奇死了。
“她把录有裴管家声音的磁带交给了兰董事。”
什么意思?
“当晚,裴绍就是接到来自裴管家的急电回的裴园。”
原来是这样!那就足以解释为什么那么晚了,不住裴园的裴绍还要往那里赶。作为最信任的,与裴家有三代主仆之谊的裴管家来的急电,裴绍当然信以为真,结果落入圈套。
难怪在裴三爷发生家暴时裴管家脸色很怪,可能就是那天晚上他知道了事件的真相,对那个让自己差点成为害死少爷的罪魁祸首之一的三奶奶,他即使再痛恨和无法谅解,也无可奈何吧。这也可以进一步解释为什么三奶奶突然搬回裴园,当然是为了方便取得裴管家的录音。
“三奶奶那么大胆?”叶语不可置信。
裴孜一笑,“她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现在光裴政要和她离婚就吓破了胆,她哪里能做这么疯狂的事?”
“只不过兰董事承诺她,只要她弄到裴管家的录音,他就联合董事局里的董事帮裴政争取一席之地。”
叶语摇摇头,这位三奶奶既可恨,也可怜。她只不过一心一意想帮自己的老公争取点权益,但没想到却落入他人彀中。MH集团好歹还在裴家掌控之下,这样明显的空头支票,难道她竟然会信以为真?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三奶奶那几天令人意外的嚣张。因为她认为裴政当上了董事,她在裴园就足以扬眉吐气,当人有大贪欲的时候,一叶足以障目。
“那为什么不让三奶奶指证兰董事,这个不是证据么?”叶语突然发现三奶奶不就是人证么?
裴孜一摇头,“裴绍没有同意。”
没有同意?为什么?
“老头子在身前就说过,裴绍这个家伙看上去冷面心黑,但太过讲求大义,这个世间哪里有那么多道理可讲。”裴孜没有回答叶语的话,突然话锋一转,“所以,他很可能最后死在这个弱点上。”
有那么严重么?叶语腹诽,又不是沙场杀敌,非要斩草除根,斩尽杀绝。
“其实,就拿你做例子。你不过是集团下属公司的小职员,要开除不是很容易么?虽然你是我送进去的,但只要他一个电话打给宏林的总经理,他敢留你么?你一句话都没得讲,卷铺盖走人。但他非要等你出错,绞尽脑汁地找你麻烦逼你出错,这样才能名正言顺地开除你。你说他是不是太可笑了。”
叶语歪着脑袋,但不得不承认桃花眼说的的确是事实。
“他一直认为只有在明面上有过错,才能动手。可惜,别人不会这样想,只要能拿下他,管他明的还是暗的。”
正文 六十五、情报是用来交换的
叶语不是商人,不过还是听说过商场如战场的话语,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可是,是不是有时候也可以给别人最后一条退路走呢?
“那裴三爷真的是要和三奶奶离婚么?她,应该也算是被利用的吧。”叶语犹疑道,如果他们真的要离婚,两个孩子就是最无辜的可怜人。
“你也说过裴三爷是自由恋爱啊,我想他不会那么绝情吧。”
“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了,这个牵涉到裴家的根本。如果这件事情被我大姐知道,我估计他们不离也得离了。”
“三奶奶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松口吧,那么多年夫妻了。”
“华清遐去哀求过裴绍,主动承认是鬼迷心窍,被兰董利用了。”裴孜慢悠悠说,“可我没有想到裴绍不仅答应不予追究,而且还找了裴政。”
叶语看看裴孜脸上的表情,看样子裴孜是不赞同的。如果没有三奶奶的证词,就不能直接告兰董事谋杀的罪名,把那躲在很深处的黑手给揪出来更是无从谈起。
“这家伙说什么欣然和浩然会受到无辜波及,他想到的还真是宽啊。”
叶语有些吃惊地听到这句话从裴孜嘴里冒出来,裴绍他竟然也想到了。要三奶奶做证虽然可以让案子彻底明朗,同时也意味着她可能被同谋罪名起诉,那么不仅她的婚姻难保,更是会身败名裂。就算是裴三爷不想离婚,裴家估计也没有她的位置了吧。对于没有母亲的孩子,就算他们都是裴氏金窝里的仔,估计也得受尽裴家人的白眼和转嫁的恨意吧。
“可是,这次我那软趴趴的三哥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秤砣,铁了心要离婚。他说不能看着自己老婆伤害裴家的任何一个人。”
叶语抿抿嘴,隔了半响才说:“可能他是你们裴家里最有人味的了吧。我记得你说过不要相信你们裴家任何一个人的,也许还没有那么糟糕。”
裴孜没有做声。
叶语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决定咽下她接下去想说的话。她想说让裴孜也劝一劝裴政,但那是裴家的家务事,她这个外姓人说话谁会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