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哭泣
父母总是需要些长辈的面子,被如此反驳,岑母骂上一句,“我看你是陷里头去了!”
岑溪抠着手机,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沉默,却没忍住,“我已经不是小孩,也不是笨蛋。”
催婚时说她已经三十岁,教育时又把她当小孩。
“你确实长大了,没上班这么大的事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岑父也开口。
她没早早告诉家里自己选择做全职画手这件事就是知道父母不会同意,在老一辈眼里,工作要稳定才靠谱,最好是铁饭碗。
“我现在画画比在公司当会计赚得多。”她努力告诉自己不要争吵,选了一个父母比较能接受的理由,工作追根究底就是赚钱。
岑母却还是拧巴地说:“你自己在家干,五险一金这些怎么办?”
“我自己交着走的。”她不管每个月赚多赚少,都会给自己交社保医保,还嘟囔一句,“你们不也是嘛。”
父母开着火锅店,只买了城乡医疗保险和商业险。
“你拿自己和我们比,我和你爸相亲结婚的,你怎么不去相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岑溪被噎住,好在这时已经进车库,车停好就逃似地下车去后备箱拿行李箱。父母也从车上下来,三人一起去等电梯。
电梯进了外人,解救已经被念叨一路的岑溪,不过进了家门依旧逃不了。
岑溪站在门边等父亲开门,不由得好奇夏昀到底是怎么说服自己父母的,怎么到她就办不好,分明她才是年长那个,应该更游刃有余才对。
不管何时,岑溪都习惯回家后先喝点水。此刻为了逃避,她进家门就立即去接水,便发现自己在家时用的水杯已经洗干净放在茶几上。
父母换好鞋子,像平时一样坐到自己常坐的位置。她忽就心酸,明白父母爱自己,只是两辈人在思想与理念上存在分歧。
她给父母接水,又给自己接了一杯,坐到沙发上小口地喝着。
从下车就没怎么说过话的母亲叫她一声,她立即挺起脊背。
“一路上和你说这么多,你听进去几句?”可能是因为路上不算激烈的争辩,也可能是因为那封信,母亲终是缓和了些许态度。
当然不能说一句都没听进去,她道:“我都明白,我也没把这些事当儿戏,这两件事我都好好想过。”
她停顿片刻,似无奈又似自嘲地小声道:“爸妈,你们知道我从小胆子都不大,小时候怕危险,长大后怕吃亏,所以很多事干脆不去做。现在这些事,肯定也是我想了又想才去做的。”
岑母当即就想骂她两句,张了张嘴却没骂出来,岑父就问:“你说你们去年认识的,这才多长时间,你就这么相信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会看啊,而且我三年前就看他比赛了解他了!”岑溪立即为夏昀说好话,“我知道我这么说让你们很难相信,但他真的是很好的人,李骥肯定和你们说了他的一些成绩,如果不是足够努力、能够吃苦,怎么可能取得这些成就?”
“他现在出国比赛,会多很多经常有采访,你们也可以看一眼了解一下。反正我这段时间都在家,你们要是不信就和我一起看嘛。”
她本来就不会什么话术,和长辈交谈时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也就管不得父母能不能听进去,把想到的一股脑往外倒。
临了她也有些急,“你们至少要见见他啊,见过才知道他好不好。”
岑母道:“行,我们现在不和你说这个,就说你工作的事,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岑溪愣了一下。
“你现在不是在网上接稿么,回来画也一样。”
岑父也道:“回家也方便,不用在外面租房住,你看向先前隔离,你一个人在外面多麻烦。”
“我在那边报了几个线下的绘画进阶班,每周需要去上课。”怕父母不信,她还解释说,“这次回来还是调的课,钱都交了,又不给退。”
岑母睨她,都是过来人,怎么可能不懂她的意思。
为了不显得心虚,她还特意看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这是什么都想好了!”岑父声音大了些,显然是生气了。
岑溪抿唇,听父亲又说:“你说我们不了解你,那你又和我们说多少?”
本就是眼眶浅的人,父亲的话瞬间就让她红了眼眶,“因为我知道说了你们也不会支持啊!”
一再说不能争吵,最后还是变成这样,岑溪委屈又自责,“我现在不是说了么。”
“我也想告诉你们,可我每次只要想到说出来的想法决定并不会得到支持,就会很难过。”她第一次和父母说这些,已经带上哭腔。
她会有这些想法当然不是空穴来风。
一上高中,父母就总是见缝插针地和她说学文不好,在她提过自己想读文科以后依旧不停告诉她应该选理科。直到发现她的理化成绩确实很差,才答应她读文。
高考填报志愿,她想读的专业父母都不看好,不停进行劝说,最后她在他们给出的专业里选择了会计。
大学毕业,父母希望没有考公考编意愿的她进体制,就算她已经找到稳定的工作依旧不停游说,不分时间地点给她发各种招考信息。
他们好像不会硬逼她一定要做什么,但会软刀子一点点地磨,久了她便知道什么是父母希望她做的,什么是父母不希望看见的。她憋得住,觉得父母不理解,就干脆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她也不想翻旧账把所有事拉出来一件件的掰扯,这会让她难受,也会让父母难受。
“现在我说了,你们会支持吗?”
小学四五年级开始她就没怎么在父母面前哭过,在家人面前她有眼泪羞耻,现在却忍不住。
“你们不会。”
说完这句话,她彻底哭出来。
看见流泪的女儿,父母竟不知所措,更是说不出安慰的话。
她一手紧紧抓着玻璃杯,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一手擦眼泪,可以根本没用,反而越擦越多。
哭出来以后曾经对眼泪的顾虑好似就消散无踪,她越哭越伤心,兴许是想把曾经压抑过的心情都爆发出来。
偌大的客厅只有她的哭声,直至母亲递过来一张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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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不会安慰人,尤其这个人是自己女儿时。母亲姑且还能说两句让她不要哭的话,父亲则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岑溪一哭鼻子就堵着,憋得只能张嘴喘气,纸擦了一张又一张,惨兮兮的狼狈又可怜。
岑母放软声音,干巴巴地关切,“你要哭到什么时候?”
她用力擦掉眼泪,抽噎着不说话。
岑父叹气,道一句:“别哭了,这么大个人。”
眼泪一时止不住,她埋头吸鼻子,父母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兴许是屋里怪异的气氛让人焦灼,父亲没有继续待下去,表示要去店里。
岑母看看女儿,也跟了上去,离开前提醒岑溪自己吃晚饭,不然就到店里吃。
岑溪明白父母是没办法继续面对自己,她其实也没办法平静地面对父母。她把手里的玻璃杯放回桌上,无力倒进沙发里。
渐渐冷静下来,她又开始愧疚自责,自己这么做一定会让父母伤心,可让她妥协也不可能,不由得责怪自己的蠢笨。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很久,直至夏昀又发消息来,说自己在飞机上睡不着。
和父母碰面后岑溪就没再发消息,此刻眼眶瞬间又湿了。她让夏昀把下好的番剧拿出来看,也告诉他自己已经到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岑溪没有告诉他发生的事,却也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渐渐冷静下来,开始去整理行礼。
晚饭点,夏昀发来自己拍的飞机餐,挑挑拣拣地和她讲什么好吃,什么不难吃。岑溪找了几家外卖,截图问他选哪一家,在夏昀选择黄焖鸡米饭后给自己点了一份牛和炒河粉。
夏昀问她是不是故意诱惑自己,她哈哈笑着说等他回来给他做,再哄他在飞机上多休息,以免倒时差引起身体不适。
父母没有来过电话,吃了外卖后她在客厅一个人投屏看综艺,偶尔看一眼家人群,里面正说着她回来要一起吃饭的事。知道她回来的朋友也发来邀约,周末一起吃饭聚聚,她答应下来。
夏昀下飞机是当地傍晚,国内已经凌晨,他醒来告诉岑溪自己马上要到了,得到回复才知道她还没休息,立马催她去睡觉。
岑溪答应,躺在床上却睡不着,直到听见开门声,知道父母回来了。她一时又有些心酸,想着自己明天是不是应该去道歉,又忍不住埋怨为什么事情会这样。
她在这些想法里睡过去,再醒来时听见客厅的声响,知道是父亲在准备早饭。
她犹豫了一会儿,出去看见忙碌的父亲,呐呐地叫一声。
“起来了?”父亲好似已经没有生气,平静地让她去叫岑母起来吃早饭。
岑溪去叫母亲,再去厕所刷牙洗脸,习惯性的在刷牙后喝水,父亲已经端着一碗馄饨从厨房出来。
“只放了油盐,其他自己去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嗯一声,钻进厨房选一碗加作料,端到饭厅坐自己的老位置。母亲这时才起床,到厕所刷牙,她埋头吃东西,不敢看人。
岑母端出自己那碗,嫌太多,夹了两个给岑溪,又夹两个给岑父,念叨着下次给她少煮一点,早上吃不下。
这样的场景和他们以前一样,没有人提昨天的事,好像没有发生一样。
大多时候午饭前父母不急着去店里,需要的菜品直接发给供货商,店里会有负责收货的师傅。
岑溪陪着看了会儿电视就回房画画,好巧不巧现在排到季云程了。他提供了里的一个场景,其他的没有任何要求,搞得岑溪想去问希声对这个场景有没有什么需要展示的细节。
她知道希声和季云程在尚算和谐的一次谈话后关系缓和了很多,果真硬着头皮去问。
发现季云程选了男女主分别的场景,希声有些吃惊,等了一会儿才回复了一句:画热闹一点吧。
这是一场在春末夏初的分别,确实是热闹的季节。
就在构思起稿时岑溪听见母亲接电话,她本来没在意,忽然听见自己的名字。
她仔细听了听,又是介绍对象的电话。
母亲和对面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岑溪怔愣,随即听见母亲出于礼貌和对面闲聊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接受自己和夏昀的事了吗?
心底涌出这个念头,她琢磨几番,却不敢问出来。
后来岑母没有提这通电话,她也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午睡后父母去店里,问她是一起还是等晚一些自己过去。她想了想,拿上背包跟上去。
夏昀起床发来消息时她正在柜台后面应付咨询的客人,他发了自己拍的清晨,是属于遥远国度的气息。
看见萧索的枝干,她发消息问:Cardea是不是已经很冷了?
[男朋友:我都打算穿羽绒服了。]
“会下雪吗?”
她埋头敲字,忽被一声近距离的喊声吓到,抬头便见李骥挂着恶作剧得逞的笑站在外面。
“你吓死我了。”岑溪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低头把打好的话发了过去。
李骥觑她手机,没看清内容,笑问:“和昀子哥甜蜜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岑溪不理他的打趣,只道:“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吃饭时间定的六点,其他人肯定要五点多才陆陆续续过来。
“当然是来看我终于出息了的老姐啊。”他玩笑,在发现岑溪瞪自己后立马改口说实话,“来店里盘账呢。”
他其中一家奶茶店就在旁边。
岑溪便道:“你差我的红包还没给。”
“等你结婚。”李骥嘿嘿笑着,“我去店里看看,你要喝啥,我亲手给你做。”
“草莓啵啵,谢谢李总。”
李骥嘁一声,让她多喊两次。
果真一过五点就陆陆续续有长辈过来,见到她或多或少都要过问两句。同辈的兄弟姐妹们也来了几个,才上初中的侄女儿放学直接从学校过来,黏着问她有没有看最近很火的。
是她没听过的名字,仔细一打听才知道是耽美。她一边感叹现在网络的发达,一边告诉小孩不管看什么都要有自己的想法,不要将现实代入,更不能把代入现实。
等人到齐,大间包厢里围两桌,她偷摸给夏昀拍火锅,惹得那边的人羡慕不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间又有人催婚,岑溪下意识去瞧父母,见他们没说话,笑嘻嘻地连连应好,是常用的敷衍方式。
二表哥玩笑着帮忙解围,“你们别催,她这是男朋友找太多,不知道带哪个回来给你们看。”
她似真似假地接话,“对,下次就把最好那个带回来你们瞧瞧。”
这话听着不靠谱,长辈们没往心里去,倒是小姨说了一句:“你妈不是说你谈了?”
岑溪觑岑母一眼,朝小姨抿唇笑着点头。
一时桌上炸了锅,纷纷问起情况,工作家庭年龄身高脾气秉性,没一个落下。
也庆幸大家都在问,她可以装作顾不上就含糊应付不细说。
岑母这时替她解围,“藏得深着,等什么时候叫她把人带回来瞧瞧。”
听母亲这话,岑溪心头一软,彻底明白父母算是同意她与夏昀交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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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没再对工作和恋爱的事多发表意见,在岑溪委婉说出希望他们对夏昀的个人情况保密时母亲瞪了她两眼,但还是答应下来。
她欢喜于这样的结果,也尝试着多和父母说一些自己的想法。
有次岑母出门前来敲她门,看见她电脑里正在上色的图,惊讶地问:“这是你画的?”
她忽就不好意思,避开母亲的视线装作若无其事地嗯一声。岑母应该是想说两句夸奖的话,到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句:“还挺好的看,好好画。”
父母也都不是善于表达的人,能听见母亲这样说,她已足够开心。本就是感性的人,她藏起发酸的眼眶,轻声答应。
直至母亲离开,她才对着屏幕傻笑出来。
等有着时差的夏昀起床,她说起这件事。
夏昀聪明,立马知道岑溪不爱表达的性子是怎么来的,他顺着夸:姐姐本来就画得很好啊,咱妈好眼光。
岑溪又羞又好笑,反驳他这个称呼,让他少套近乎。
他已经知道岑溪和家里说了恋爱和工作的事,说笑几句以后拨了视频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差加上赛前各种准备与练习,他们每天顶多能在夏昀空闲时发上几条消息,这还是第一次视频。
夏昀精神状态不错,就是下巴上长了两颗痘痘。
两人絮絮叨叨聊天,夏昀和她讲宣传片拍摄遇到的趣事。后天就要开始小组赛,岑溪不忘给他加油打气。
没多久就听见经理叫夏昀去打训练赛,他应着,岑溪赶忙和他道别。
他却回头看着屏幕笑说:“姐姐,等比赛结束,你和我回去见我爸妈吧。”
岑溪愣了一下,没能及时回答,他就又说:“夏晴回去天天夸你,我爸妈现在可想见你了。”
岑溪红了脸,经理的催促又传来,她也急了,“你快去打训练赛呀。”
“你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