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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1 / 2)

>吃多了身体无法消化。活受罪。”

此时的杨树只是想找个借口分些蛋给妻子吃,好让妻子也尝尝荷包蛋的味道。平时夫妻两个难得煮一个蛋吃,就更不要说是荷包蛋了。一个壮实的男人,才八个蛋,他哪有吃不下的道理。小月也懂杨树的心意。但不管咋个说,她都得让给即将出远门的丈夫吃。所以,她故意生气的说:“别再啰嗦了,快点吃,吃完好出发了。”小月见杨树还在犹豫,继续说道:“出门求财,图个吉利。我是特意给你煮八个蛋的,八个数子,很吉利,八八发嘛。”听妻子的话,杨树的眼眶盈满了泪花。杨树今年满四十二了。已步入中年的他,生活很拮据。膝下有一双儿女,大的已满二十岁,在省城念大四,还有一学期就毕业。小的才十岁,在镇上念小学四年级。他们一家四口人只有一亩二分田,两亩多点地。其中,田有一半是地变的梯田,离家很远。地又是山坡地,多数的地只是在石滩上粘了一层薄薄的泥土。土层薄,土质又差。田头地里的粮食产量都不高。他们家田头地里所有产量加起来还不及平坝上一亩田所产的粮食还多。这说的还是风调雨顺,收成比较好的年头。若遇到天干地旱的年头,那就更不用说了。只要你一走到田边地坎,看到田头地里的庄稼,心里冰凉冰凉的。一年的辛苦换来的是一幅目不忍睹的惨状。大奔小裂的农田随处可见,田里稀稀拉拉长着一些枯黄矮小的稻子,稻子的稻穗是那么的短小,还没有狗尾巴花长吊。农民种田是折力不讨好的事。照当地农民的说法,种土地是磨骨头养肠子。

吃着蛋,泪水像雨点一样,嗒嗒地掉进了碗里。糖水和泪水一同搅进了嘴里。此时,杨树的心里就不再是咸甜两种单一的味道了。像打翻了的调料盘,酸甜苦辣,五味俱全。他家养了几只大母鸡,平时家里的油盐酱醋全是这几只鸡下蛋换的。今天早上,他吃掉的不单是八个蛋,而是吃掉了一个月的油盐酱醋。

杨树哽咽着说:“小月,我买车票已经把家里的钱全部花光了,现在我又把家里仅有的几个蛋吃了。你拿什么去买这个月的油盐酱醋?么非你娘儿两在家里连盐都不吃了?”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的。在家里什么事都好办。只是你在外面,就没那么简单了。俗话说:‘在家千般好,出门事事难。’没有我在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说实话,你一人在外边,我还真有点不放心。”杨树为了不辜负妻子的一片苦心,痛痛快快地把和着泪和汤的蛋一同倒进口里。吃完后,把碗放在柜子上,走下床找毛衣穿。屋子里排放着小月出嫁时陪嫁的家具。靠左边墙壁是一只两米高的双开门大衣橱;靠大衣橱站着的是一只一米高的小立柜;紧挨着立柜的是一张四尺宽的架子床;床的另一端是一张三抽桌。虽然有点年头了。但由于主人的爱护,再加上是土漆漆的,这些家具在灯光下都熠熠生辉。他找遍了这些家具,没找着毛衣:“小月,你见过我的毛衣吗?我怎么找不着。”

“毛衣在外面晾着,我马上给你拿来。”

“难怪我找高了都找不着。”杨树嘟嚷着,话音刚停,小月手里拿着一件驼色的旧毛衣走进来。见她来了,杨树双手伸向她。小月把毛衣套在他的身上,使劲往下拉。这件毛衣是杨树和小月定亲时的聘礼。婚后,善良的妻子心疼丈夫,自己舍不得穿,织给丈夫穿,可是由于线少,织得很短小。穿在身上,仿佛裹了一件紧揠咒。但他还是笑着安慰妻子:“没事,小点暖和。一件顶两件穿,划算。”于是,这件毛衣就成了杨树这二十多年冬天御寒的当家衣服,很少离身。说句让人见笑的话,这件衣服很少洗,这次要出远门了,不得不脱下来洗洗。由于时间急,还没有晾干,小月昨晚上在火炉边用手托着毛衣烤了几个小时,才把它烘干。收拾完后,小月背着包,手提干粮。送杨树出发。

走时经过女儿的房门口,杨树停顿了一下,似乎不想吵醒女儿,但最终还是忍不着迈进了房间,情不自禁地在女儿的脸上亲了几下。鼻子酸酸的,转身想走,又觉依依不舍,一步一回头。

此时,天刚蒙蒙亮,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初春的早晨,薄雾飘绕,寒气还侵蚀着人们的身体,身上稍稍感觉到一丝凉意。

两人默默地走着,谁都不说话,仿佛地球上的一切都停此了转动。那脚下深一脚,浅一脚的四肢所发出的沉重的、咚咚的脚步声是那么的椎心刺耳。与黎明前的宁静的氛围及不协调。但是,为了儿女,万般无奈,再沉重的脚都得往外抬。

临进车站时,妻子再以难以忍受这死气沉沉的气氛,嗯咽着说:“杨树,在外面要爱惜自己的身子,不要太节省了。该花钱的还得要花。身体是本钱,没有了本钱,什么都没有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带什么样的身体出去,就得给我带什么样的身体回来,否则,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另外还有一点我要提醒你,现在外面有很多出卖身子挣钱的女人,这些女人很不干净,不要去惹,小心染上病,人财两折,到时后悔就来不及了。我只是给你提个醒,听不听由你。如果你心里有孩子和我,我想你应该听。”

听了妻子的话,杨树忍不着哈哈大笑。笑过之后才说:“唉呀,你说啥子阿,我的老婆。我做你老公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看起来,你对我还不太了解和信任。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应该改变对你老公的看法。相信你老公,他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请你相信,好吗?”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但是,环境会改变一切,也会改造一个人,或许它会迫使你无法作出选择,你会身不由己。别老笑,正经点,我是为你,为这个家才这么唠叨的。”

“我知道,我会记着的,老婆大人。倒是你,一个妇道人家在农村独挡一面,我还真有点不放心。以后,实在太重的活省着点,种田的时候请人种。听着:‘我说是请人种农田,没有说种我的女儿田。我的那一块特别的田任何人都不准给我碰。听清楚没有?”最后这句话,他把语气放得特别重。

杨树说话的语气吓着了小月。觉得很委曲,委曲的泪水挂在脸上,不停地往下掉。在路灯的照耀下,折射出缕缕光芒,像无数颗闪闪发光的夜明珠。小月怒不可遏地捶打着杨树,哭诉着:“你这没肝没肺的东西,这么多年来,我辛辛苦苦地操持着这个家,倒头来只落得你这么两句话。你要是对我不放心,就别走了,跟我回去。”说着就拉着杨树的手往来的方向走。她这是头一次顶撞杨树。有点撒泼的顶撞。车上的人都把头伸出车窗外看热闹。嚷嚷着说:“杨树,要开车了,你还走不走?你要是舍不得小月,你就不要去了。和她一道回去吧。”

“马上就来。”回答完他们以后,觉得自己刚才把话说过头了。安慰小月说:“小月,不要哭了。是我不对,就算我刚才没有说好吗?要不,我不走了,和你一同回去。”

“回去干啥?回去拿什么来给娃儿交学费?没出息的家伙。叫你回去你就回去。”

“好,不回去了。我走啦。我说,干脆把那些远一点的田丢了算了。这样你会轻松很多。否则,把你累垮了,我们这个家就垮了。听见没?”

“听见了。”

听着丈夫的关心,小月收敛了刚才的放肆。脸上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回答着:“你走你的,别管我,我晓得安排。快走吧。车上的人都在等你,去吧。”边说边把杨树朝车上推。

望着渐渐远去的车子和人,小月的心里泛起了一阵空落落的感觉。鼻子一酸,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她在脸上抹了一把,抹掉脸上的鼻涕和眼泪。摇摇晃晃地往回走。双脚是那么的重沉,仿佛有人在把她的双脚向后拖似的。心酸之余又开始为刚才的事后悔。后悔自己大清早就哭丧着脸为丈夫送行。这是不是不吉利的象征。殊不知她的预感很灵验,为以后的不幸打下了埋伏。

第二章1

丈夫走后已有好长一段时间了,小月基本上习惯了一个人在家的日子。无数个一天又一天被劳累和繁忙抛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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