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能和那房仙的相识很偶然。
那公寓有只折耳猫,名字嘟嘟噜噜一大串,叫什么骠骑还是司马的,在那公寓里很吃得开,谁都宠他。有一次那猫在谢能店前闲晃,不小心抓了谢能的符,当场被烧了一撮毛。那时谢能才发现,原来这条街上,有不少妖魔鬼怪。
那猫很不要脸,明明都好几百岁了,变成人型也是个中年大叔,非得天天腻味在公寓房东大腿上,蹭人家裤裆,舔人家脖子。房东是个猫控,不光让猫蹭裤裆,还抱着猫一起洗澡,一人一猫在浴室里玩的热闹。晚上睡觉时还让猫睡床上,任猫舔他咪咪;一到晚上就听见房东在那娇喘(?)。一来二去的,那公寓的房仙大人忍不住了(?)。
房仙大人是一死宅,半仙半妖,明明可以去当个仙官,非不出世,这么多年都窝在公寓,天天就爱打游戏。不过死宅很有能耐,偶尔也帮天上地下的神仙鬼差收妖怪。但这猫咪什么都没干,就舔了舔房东的小咪咪,你总不能为了这事把人收了吧?胡乱收妖,上面也是不准许的。房仙大人几次都没下得了手把这猫掐死,就提着猫来找谢能。
谢能一开始不知道这人是谁,直到那猫撕心裂肺喊:「老子不就摸他几把么!你犯得着么!老子以后不摸了还不成么!」谢能这才知道,这人就是折耳猫的情敌——这猫整天念念叨叨说什么「公寓有个老不死的偏执狂,把澎湃的爱意压抑在心低终于成为了一个大变态」,谢能想不知道房仙大人的存在都难。
然后谢能听见房仙大人说:「把这猫定住,送去阉了。一千块。」
谢能觉得一千块的报酬还是很划算的,当即画了个符把猫一定,抱着猫去了宠物医院。那猫哭着说:「我什么都没干啊……我都没在他面前化成人形……爱一个人有错么!有错么!」
谢能说:「是是是,是没错。问题是你也不能随便爱啊,那大仙没弄死你就算好了。反正你迟早都得割,早割早完事。」
猫特悲愤说:「我都没有让房东小宝贝见识到我的威猛一柱擎天大棒棒!我不甘心!我的大棒棒上面可以挂哑铃!我要去给小宝贝看我的大棒棒!」
谢能一把把猫丢给护士,恶狠狠说:「割了割了,最好连蛋蛋都不要剩!」
把那只不要脸的猫收拾完毕,谢能去公寓找房仙大人拿报酬。谢能看着房仙大人从柜台里掏出一千块钱,冷静说:「不要声张。」
……谢能至今都不清楚,那房东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丢了一千块钱,以及,自己的爱猫,其实已经变成了太监。
谢能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去找房仙大人求助。去的时候,公寓那一伙人正在结伴玩体感游戏机。房东和房仙大人正在推牌九——两个人的牌九,赌注是晚饭是什么,有够无聊的。
房东和谢能挺熟,是个鬼神论者,和这种人交流就很舒心,不要遮三掩四的。谢能小声问这俩人,认不认识什么单身炮王。
「俗家弟子也好这口啊……」房东露出个=口=的表情,「佛祖不怪罪你么?……哦对对,你是道士,不用戒色,尹志平不就是个淫棍嘛。不过要是按照剧情来的话,你不是应该勾搭上个小妖精么?找什么炮王啊。」
「……你不要提尹志平!!」谢能最恶心的男人就是尹志平了!而且他一点都不想理这个八卦房东,脑洞又大,背后还有房仙大人撑腰,简直无法无天,「是这样……我还真的,认识一个狐狸精,是个受,现在在帮他找对象……咳,其实就是干那个,主要就是帮他修炼的。」
「那你自己上不就好啦?这种好事,还要用得着别人?」房东说,「当道士这么有艳福啊?随随便便就来了个狐狸受给你暖床。」
「……这个,」谢能还真考虑了一下房东的建议,但一想到狐狸那一身肌肉,就泄了气,「你见没见过,金刚芭比?」谢能做了个劲霸男装的姿势,「就是这种款型的,还会说么么哒的……受。」其实狐狸没有说过么么哒,这个是谢能为了能更形象点,才加上去的。
「极品啊这是!」房东瞬间来了兴致,「这种款型多不常见呐,别人想碰还碰不着呢。金刚芭比玻璃心,还能变成狐狸供你玩,买一赠一,多划算呐。我们这前阵子住了一个男律师,就喜欢这种款型,天天去健身房搜罗,可惜就是遇不到。」
谢能吸了口气,实在不能理解那种非一般的品位,他想了想,又问:「你现在还有那男的联系方式没?」
「你还来真的啊?」
「是啊…」谢能说,「早送出去早了事,总不能一直让只狐狸精住我家吧。」
房东有些泄气,戳了戳对面一直不说话的房仙大人:「死宅!」
房仙大人停止放空,对谢能说:「你真这么想?」
「……什么啊…」谢能哭笑不得,「你们俩这会特像搞传销的。我有什么舍不得。」
房仙大人抓着谢能的手腕,提起来看了看,对房东说:「能看见么?」
房东摇摇头。
然后房仙大人伸出手指点了下房东的眉心。房东再一睁眼,抓过谢能的手惊奇道:「诶?诶诶诶?这是什么?」
房仙大人弯起嘴角笑了笑。
「哦~~~」房东这立马就得瑟起来,冲着谢能「嘿嘿」直笑,「你真准备给那狐狸精介绍对象?」
「不然呢?」谢能觉得这俩人都有点不正常了,「有没有号码啊?」
房东看起来特纠结的样子,又问房仙大人:「我能不能告诉他呀?」
「天机。」房仙大人说。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房东叹了口气,「那能不能帮狐狸精介绍对象啊?找人类可以么?万一出事,吓到人,不好吧。」
「可以。」房仙大人耐心说,「这狐狸不做坏事,他们命中有这情劫。」
「哦。怪不得上面打了个结呢。」房东恍然大悟,对谢能说,「你等等啊,我给你找去。」
房东翻出来登记本,哗啦啦找了好几页才翻到,指了指号码:「就这个。」
「呃……」谢能很厚脸皮,「我有点不好意思说……」
房东看谢能的眼神很是同情:「算了,我去说吧。」说着还自言自语,「竟然堕落到拉皮条了…拆散小情人…真是可恨啊……」
「喂!你够了啊!」谢能脑门直疼,怎么看这俩人怎么奇怪。
「你……还没表白?」房东去外面打电话,谢能悄悄问一旁的房仙大人。整个公寓的人都知道这人喜欢房东,偏偏房东无知无觉。
房东大人摸着手中的骨牌,不搭理谢能。
「我们这些凡人,能有几个十年啊…经不起等的。」太监折耳猫给谢能说过不少八卦,因此谢能也知道房仙这漫长的等待史,「总归是要说一说。别人玩过的骨牌都能当成宝贝……真是没救了。」
谢能这边说完,那边房东进来了:「已经约好了。我给他说,最近公寓来了位新客人,两个人应该还挺合拍,他这几天在出差,很快就回来,让你家的狐狸等联系,觉得合适再看下一步。」
「搞这么正经…那狐狸也就是吸阳气罢了,说得像谈恋爱一样。」谢能发笑。
不过房东没有反驳他。
房东站在原地,很疑惑看着自己的左手尾指,目光仿佛沿着某个轨迹一直走,最后的目光,落在房仙大人左手上。
「诶?」房东举起自己的尾指,勾了勾,目光从茫然到不可置信,半响吐出一句,「我擦……」
作者有话要说:
☆、假道士和真狐狸(四)
谢能开始了短暂的同居生活。这对谢能来说是个非常新奇的体验,他大学期间一直没住校,不然整天画符一定会被人当成神经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