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员做起的。就这,还是自己当初高血压病发晕倒在公司后求来的。老二对程序的兴趣似乎比对人大,除了当年那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秦武几乎没见过他跟女人拉过手,更别说是拥抱了。“你能解决最好……”
秦武知道,孩子们都像他,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回头,算了,年轻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自己这个当爸爸的,该说的话,说到了就好。点点头,站起来,找了睡衣想去洗澡,看到了床头的药,忍不住看了看涵墨,“胃又疼了?”
“恩”秦涵墨并不多语,他知道秦武是个好父亲,可是,很多时候,他并不晓得,该如何跟父亲沟通。
秦武走过去,拍拍秦涵墨的肩膀,“年纪轻轻的,身体可不能输给我这把老骨头……”说罢,走向浴室,开了门,又停住脚步,“冬冬的事情……”韩思络去年大学毕业,23岁吧?她承受得了吗?
“恩……”秦涵墨当然知道,要开始一段新的,就必须跟旧的做个了断,只是,自己该如何跟韩思络这个像露珠般清澈的小女生解释自己的过去呢?“我……有机会会跟她说的……”
秦武不再开口,进了浴室。秦涵墨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秦武谨守着跟秦涵墨的承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接下来的是成都市内和峨眉山,每天早饭后,韩思络还是照例来给自己量血压,再看她的时候,目光里多了份怜爱。多乖的孩子啊,儿媳妇,要得就是这样的。
夜宿峨嵋金顶,跟妈妈通过电话,董萧的外婆仍在观察病房。韩思络一个人站在窗口,望着窗外的星空发呆。平时董萧在身边不觉得多好,昨天早上接到外婆病危的通知,董萧立刻从成都飞回杭州了,昨晚一个人睡,才觉得有些孤独。这些天的旅程,一直都是两人一起的,昨天和今天,虽说也跟同部门的几个同事有说有笑,可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手机,滴滴地响了两声,“睡了吗?出去走走好不好?”
反正睡不着,韩思络拿起外套,走出门口,秦涵墨已经等在拐角处了。“等了多久?”韩思络拉过秦涵墨的手,冰凉。
“没多久。”秦涵墨笑笑,“董萧不在,一个人睡得着吗?”
“没事儿,别说得我俩跟什么似的。”韩思络摇摇头。
“唉~”秦涵墨叹气,“其实,我还真挺嫉妒董萧的。至少,她不在,你会想她……”
“瞎说什么呢……”
“络络,明天,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恩?”不怕被人看到?
“最后一天了,后天一早就回去了,我们找条大家都不去的线路,我想拉着你的手在山上走走,好不好?”秦涵墨说得极为诚恳。
“恩……”韩思络点点头。秦涵墨才松了口气,昨天,今天,看着她一直有些孤寂哀伤的眼神,无比心痛。所以,顾不得隐隐作痛的胃,拉着她出来吹风,就是为了这个。
“流星!”韩思络闭上眼睛,低下头默默地许愿。
“许了什么愿?”秦涵墨问道。
“希望董萧的外婆平安度过难关。”韩思络笑笑。
“络络真是个善良的孩子。”秦涵墨轻轻地揽着韩思络的肩膀。“董萧的外婆是什么病啊?”
“心脏病”韩思络明显地感觉到秦涵墨猛地一抖,“怎么了?”
“没……没什么”
“冷吗?”
秦涵墨连忙摇摇头。
“还有……”韩思络小声地补充道。
“还有?”
“恩……我比较贪心,许了两个愿望……”
“哦?还有一个是什么?”
“不告诉你……”韩思络笑着跑开。秦涵墨在后面追了两步,突然停下,左手按在上腹。韩思络回头,见状,立刻跑回去,“韩墨……”
“没事儿……”秦涵墨有些责怪自己了,跑了两步而已,就这样……
“回去吧……”韩思络意识到是自己有些任性了,夜里,山顶的风,吹在自己身上都觉得凉,更何况他这几天胃一直在疼呢。
“恩……”为了不至于出更大的状况,秦涵墨也同意了韩思络的话,反正,要说的也都说了。
“去我房间坐会儿好不好?”韩思络想给秦涵墨烧点热水暖暖胃,可是考虑到十点多了,去他那里的话,同一房间的人……不太方便,董萧不在,自己一个人,还是自己房间方便些。
秦涵墨点点头,这个傻丫头啊,心里对人竟是没有半点儿防备。
回到房间,让秦涵墨躺在没人睡的那张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则去烧水。金顶宾馆虽说是山顶条件最好的宾馆了,可是煮水的电水壶就差点儿,跟前几天九寨天堂和成都市内的宾馆没法儿比,一壶水,烧了近十分钟,等水烧开,兑到合适的温度,床上的秦涵墨居然睡着了。白天太累了吧?韩思络摇摇头,轻轻把他搭在被子外面的手放进被子里,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拧暗了靠近他一侧的台灯,刚要离开,听到床上的人喃喃自语,“思思……别离开我……”
思思?是在叫我吗?韩思络笑笑,还从来没人这样叫过自己呢。轻轻在他的被子上拍了几下,“不怕不怕,我不离开……”秦涵墨翻了个身,继续睡去。韩思络摘了隐形眼镜,洗了个脸,换上框架眼镜,从行李里拿出张小娴的,走回自己的床边,看了起来。等秦涵墨醒来,已经夜里12点多了,韩思络捧着书靠在床头睡着了。秦涵墨翻了个身,想起来,却惹得胃里又是一阵揪痛,不由地唉出了声。听到声音,韩思络惊醒,“怎么了?”
“吵醒你了……”秦涵墨在被子里紧紧地攥着衣角,等着这阵痛楚平息。
“没有……”韩思络笑笑,“起来喝点儿水好不好?”说着,把杯子里的水倒掉,从水壶里倒出大半杯水来,还好,水壶是保温的。
“恩……”胃里的疼痛稍缓,秦涵墨撑着床坐起来,靠在床头。喝了点儿水,胃里有些暖意,'炫'舒'书'服'网'了许多。“这么晚……打扰你休息了……我上去了。”
“恩”韩思络没有在挽留,的确不早了,孤男寡女的,的确有些不像话。
第二天,早上看日出,韩思络并没有在人群里看到秦涵墨的身影。吃了早饭,按照昨晚秦涵墨的安排,跟去万年寺的同事道别,有跟去看猴子的同事道别,韩思络坐在宾馆一楼的大堂,终于等到了脸色有些苍白的秦涵墨。昨晚又疼了大半夜,临近天亮才睡着,想起今天跟韩思络的约定,挣扎着爬起来,连早饭也没吃。
“吃两片吧”坐在开往景点的车上,韩思络递了包疏打饼干给秦涵墨,“我第一批吃早饭的,在一楼坐到大家离开,也没看到你,没吃早饭吧?”
“恩”秦涵墨诚实地点点头,老老实实接过饼干。
“再被我抓到你不吃早饭,你试试看。”韩思络在一旁威胁到,秦涵墨却听出了浪漫。
韩思络其实是个地理盲,更是地图盲,直到秦涵墨拉着她下了车,她还没搞清楚自己在哪儿。反正,就是被秦涵墨拉着手,顺着蜿蜒的山路,往山上走了就是。越走越像金庸先生笔下的绿竹翁宅,都是竹子,就是没人。终于听到了人声,是下山拉货的马队(或是骡队?),韩思络第一次看到这场面,不足一米宽的山路,自己紧紧地靠在内侧,山上的村人唱着歌赶着马走在外侧,突然觉得,所谓苦中作乐,就是这样吧?
“小丫头,累不累?”
“干嘛老叫我小丫头?”这个不满,搁在心里已经很久了。
“你是比我小嘛……”
“小很多吗?”韩思络看看秦涵墨,不过二十七八的样子吧,比董萧大不了多少才是。
“我来算算啊……你去年毕业的,今年23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