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说没见过,想了想,我又说我见过照片。
老头兴爷说对过荒地的厂路叫阴阳路,就晚上站那里往坟这边儿看,能看到两个红脸蛋的纸人立在墓碑前,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刮风的时候偶尔会来回晃一晃。
我脸色刷的白了。
“我想来了,明天还有事,我先走了。”我掉头就要走。
“小子,你还真能自己吓唬自己。”
我手电来回晃了晃。
看我不停按手机打字,白睫琼问了一句。
晚上守夜,我搬来石头坐在火堆旁,和白睫琼闲聊。
我笑了笑,同时心里在想,要用什么办法把她弄回去。
老头兜了兜秋裤,点着一根烟吸了口。
她看着墓碑,说了很多老人生前事迹,说他怎么白手起家的,98年洪水又怎么救人的等等。
就在这时候,我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田三久发来的。
隔辈亲,我不敢想,如果有一天我奶奶走了,我要怎么样面对自己,如果奶奶走了,我在这世人就没什么亲人了。
这时,老头笑道:“你看你那怂包样,是不是带把儿的?现在拿上棍子跟我走。”
“今晚一点半?你等的什么东西到了?干什么活?”
“你不走?坐我车回去。”
突然
纸人的头扭了下。
“纸人.纸人动了”
我就这么用手电打着,绝对没眼花。
看白睫琼正在专心烧纸,我忙打字回了短信。
就这么坐到十点多,我忍不住站起来,搓手道:“白老板,这天儿实在太冷了,你也别守着了,早点回去吧,要是冻着你了,你爷爷知道了肯定不高兴。”
白睫琼走后,我用手电照着亮捡起一块石头,朝坟头那儿立着的纸人砸了过去。
白睫琼脸色煞白,犹豫了片刻她选择回去,毕竟是个女孩子。
“你见过王小琴?”老头表情有些惊讶。
屋里亮了灯,几分钟后开了门。
“有些事别乱说,你现在快回去睡觉,回去什么都不要想。”
“你要有事情可以走的,不用特意留下来陪我。”
我脚下越走越快,头也不敢回。
走到厂区小路上,白睫琼轻喘着气跑来说:“我我刚才是不是眼花了,那个纸人好像脖子转了一下。”
“王小琴都死了几十年了,我在二棉这儿也住了几十年了,我咋一次没看到过王小琴,我都要忘了她长什么样了。”
我吓得连连后退,打着手电掉头就跑。
“去哪?”
“谁啊?”
“一点半,北厂装修工人睡了,根据我调查的结果看,当初在棉花车上的铁佛没有出二厂,只有科普委员会唐信和王小琴知道在哪,我算了,应该就是这两个地方。”
老头站屋外左右看了看,随后裹紧大衣,进屋关上了门。
我直接闪身钻到了屋里。
白睫琼摇头:“那是树的影子,冬天梨树上没叶子,树枝影子就是那样,看着也不像是人影。”
田三久回了话。
我见过不少死人,对几十年前王小琴在梨树上上吊这事,没什么大的感觉,如果真有事,二棉宿舍这边应该早没人住了,估计都是风言风语的乱传。
“没问题,我晚上在这儿陪你,老爷子刚上路,你守坟尽孝是应该的。”
“我草!”
我又回过去。
老头打了个哈欠,“你说的是纸扎吧?”
“我!快给开门!”
我跑到宿舍楼下,砰砰敲门。
老头叼着烟,他把大衣扣子挨个系上,说:“你说去哪?”
“去看纸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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