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拾二抬出白烨,萧然抿了抿嘴,也说不出什么。
不过与其说是觉得这件事情没有了辩解的意义,倒不如说,他对白烨的思念让他无暇再考虑其他事情。
白烨离开这么多天,那如影随形的影子不见了,可他的存在并没有一点的消失。人人似乎都喜欢在萧然面前提到他,拾二,刘总管,刘掌柜,冷风吟,灿星,宝庆楼的掌柜伙计,张廷……
好像谁都已经觉得他和白烨两个就该站在一起一般,萧然甚至对这份理所当然感到惶恐,难道真的没有人觉得,两个男子如此……是那么不协调?
是因为,他和白烨实在相差得无法让人往那方面去联想,还是,他其实已经跟着白烨走上了那条离经叛道不理世俗的江湖路?
听说江湖人任性妄为,做事非常人所能理解。或许对于江湖人而言,两个男子在一起也不是那么非常突兀的事情。可是萧然想,他终究不是江湖人,他终究不会不去在意别人的眼光。
所以他会觉得羞耻,觉得害怕,觉得无法正视别人的目光。他或许永远都学不会白烨那种肆无忌惮……
可是,他喜欢看见白烨的这种理所当然。虽然每一次白烨想要在街上牵他的手时总会被他推开,但,其实他是羡慕白烨的这种肆无忌惮的,能那样理直气壮,能那样随心所欲,想要和心爱的人十指相牵便付诸行动,多幸福?不用像他这样畏畏缩缩瞻前顾后总害怕了太多……
白烨,白烨……
萧然想,他甚至连思念都不敢在人前表现,即使面对的是拾二,他也不敢说,我想他。
刚睡了午觉起来,拾二进屋子说,张府送来了请帖,请先生明天若没有事情就过去聚聚。又说,送帖子来的下人还在门房那儿等着您回复呢,三爷您看,若是真太累了,就别去了吧?到时候让刘总管备了礼替您送过去还礼便是。
也说不出口,其实他们还真不想三爷在二爷不在的这段日子和那张大人走得太近,若是给二爷晓得,或许不会和三爷不快,但给他们这些下人脸色那就是肯定的事情了。
便又在心里头咒骂着张廷,没事老来对他们三爷献什么殷勤——却也不好说,三爷怎么就看不清那张大人的别有所图呢?
可连为了这事都和三爷闹过别扭的二爷都不干涉,只在临走前说注意个分寸,他们这些揣测主子心思的下人敢逾越了直接阻止三爷去见那姓张的?
不过又要反过来说,三爷的性子的确太好,又善良,凡是都先考虑着别人。你见过大小事情连着他们这些伺候的人都考虑进去的主子嘛?你见过虽然总算是应了他们这声“三爷”但从不拿自己当主子自居的主子嘛?你见过他们这些伺候的说句什么都会考虑一番的认真人么?这样老实的三爷,若说看不出张大人的那些花花心思也不算意外……二爷不在,也只能辛苦了他们。
萧然接过了请帖,一看,落款是张老爷。
如果是张廷,萧然或许还会因为太过疲乏而婉拒,可来送请帖的是张老爷,是萧然怎么也碍于种种缘故不能说“不”的长辈,只能和拾二说,去替他回复一下,就说明天萧然会上门给张老爷拜年。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看我文的都比较内敛,有点击没评语……倒是好还是不好还是哪儿要改进都吱两声啊……这么写得真寂寞=3=
再说一下,各位亲,逢人就咬的疯子别去理,小心狂犬病。三戒已经投诉去了,这两天应该就有结果,其实视而不见才是回敬TA的最好法子……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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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第八十九章 。。。
第二天用过了午膳,拾二让两个下仆抬着刘总管准备下的礼物,自己也跟着萧然一起去了张家。
张老爷热情接待了萧然,嘘寒问暖一番后又拉着一起去了后花园,在那里“巧遇”那位张老爷想要许配给萧然的表小姐,倩如。
看着含羞带怯的小姐,生性温和又不会拒绝的萧然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得也僵硬着笑容消磨了半天的时间。
张老爷倒似乎对这两个拘谨到生硬的男女非常看好,游园到一半就找了个借口离开,只剩下萧然和那位小姐两人相对无言。
正无措,幸好张廷恰好赶回过来见萧然,才解了萧然的窘境。不过那小姐似乎对清隽有礼温和的萧然印象也是不错,一路默默跟着两人,即使半天或许也没有一句能接上话的,也宁愿低垂着头静静听着张廷和萧然的对话。
她虽一声不吭,但萧然和张廷总也无法把这么大一个人当了透明。萧然从来没有被个女子这么跟进跟出过,怎么都觉得别扭,张廷更是不用说了,几乎一直都暗沉着张脸。
当太阳开始西斜时候,有些起风了。张廷便请萧然回到花厅里头用茶。不料那倩如小姐也一起跟了过来,一起在花厅没有多久张老爷也来了,眉目言谈间满是带了些满足的笑意,还不时将话题转到女子品荣德行上,明言暗示着倩如的出色。
张廷静静坐了半天后,突然站起说,有公务上的事情想和先生聊聊,就拉着萧然去了书房。公务事,便是女子不好过问的公事,张老爷虽想给萧然和那表小姐创造些机会,可听见张廷这话也只得作罢。
张廷请了萧然进书房,反身关上房门,看萧然环顾着书房四周就笑道:“先生,该是没什么变化吧?”
“是啊,虽是有段时日没有来过,但,还是和记忆中的差不多……呵呵,你弱冠那年我给你题的那副字,你还挂在墙上呢。”一边说,边走到那字下头,眼里满是回忆和感慨。
还记得当时,张廷还矮了他半个脑袋,一脸青涩,总是低着个头,难得两眼相对便容易脸红,好像个大姑娘一般……一转眼,人都比他高了,稳重成熟了,感觉……都有些陌生了。
回忆中的萧然没有注意到张廷站到了他的身后,凝视着他背影的双眼中充满着爱慕和焦灼。“那是您给翰文的,翰文怎么会随意丢弃?”
萧然被近在耳边的声音吓得一跳,一回头几乎就贴上了张廷靠得极近的脸。“翰、翰文,你把我吓着了……”
他勉强笑着,一边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几乎贴墙而立。
萧然带些惊讶和戒备的模样张廷都看在眼中,眼中泛起一丝苦涩,垂了眸轻声问道:“先生,关于家父提议您和倩如的婚事,您还是不答应的,是不?”
“……萧然实在不适合再成亲了。萧然心中早已有人,再娶他人不管对逝者还是对新妇都是不公平。倩如小姐才貌兼备,何必委屈在萧然这么一介草民身上。”萧然苦笑答道,心里虽然疑惑怎么张廷明明也不是很赞同这门婚事的感觉,这会还特意来询问,但想到或许是张老爷托他来探自己口风,如此一想,也不算非常意外了。
“先生,您心里还记着师娘吗?”张廷缓缓慢慢逼近一步,不动声色得将萧然困在了自己面前一方天地内。“还是说,您的心里有了比师娘更重要的人?”
萧然一愣,带了些狼狈和害怕地别开眼。“别、别瞎说,我哪儿心里还会有什么别人。”
张廷轻笑,身子越发往前凑了近些,唇贴上萧然因侧头而正对着他的耳廓。“先生,您这么说,那位白公子怕是会要不快了吧?”
萧然正因张廷突然的亲近而怔愣僵硬在原地,听见他的这句话心头更是大震,一把将已经抱住他腰际的张廷狠狠推开,涨红着脸急声道:“不得胡说!我和他……我和他只是连襟的关系,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