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东杰搔搔脑袋,嘟哝道:“地铺就地铺吧。可我怎么感觉好像是我到了你的卧舱里,在请求你保护一样。”
玉玲珑扑哧一笑,脸色又缓和了下来道:“好啦,别像个委屈的小孩子似的。人家以后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放心吧。”
她撑起身子,柔软的香脣在任东杰脸上亲了一口,轻笑道:“乖乖去睡吧,晚安。”
然后就拥着被子侧过身去,静静的阖上了眼皮。
任东杰被她一时娇媚,一时冷漠,一时又柔情无限的样子搞的不知所措,只能悻悻的走开了。
这一夜,他就在睡着冰冷的凉蓆﹑拥着薄啊的被单﹑想念着近在咫尺的美女中,度过了一个悽凉的不眠之夜……
第二天中午,在航船一层最大的会客舱里,摆下了一桌丰盛之极的宴席。桌子是椭圆形的,上面堆满了珍馐佳餚,香气扑鼻。
船上的十八名客人团团围坐在桌边,一个都不少。就连平日不出舱门一步的静慧师太也来了,并带着女徒弟妙音静坐其间。
她原本是不想来的,但谢宗廷却委婉坚持说,这是名捕江松林的意思,要在这顿酒席上,当众揭露凶手的真面目。
所以每个人都来了。今天这会客舱里可说是前所未有的热闹,不但客人到齐了,连仆役都来了不少,必恭必敬的服侍他们吃喝。
任东杰目光发亮的扫视着四周。他老早就数过,船上一共有七个美女,今天还是头一次见到她们一起出现。
只见有的清纯,有的娇媚,有的冷艳,有的灵秀,真是争奇斗艳﹑各擅胜场,这么多的美女聚在一起,简直令人目不暇接。
几个男人都忍不住露出色魂与授的表情,色迷迷的视线在这些美女的脸庞娇躯上转来转去,饱餐秀色。
而这些美女的反应却各自不同。胡仙儿依旧媚眼乱抛,和每个男人都眉来眼去几下。女尼妙音却宝相庄严,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远离了俗世红尘的模样。
柳如枫和往常一样,人多的时候总是很害羞的,别人一看她就腆的垂下头。欧阳青虹正好相反,眼睛里带着挑舋的神色,毫不退让的回瞪着一众男人。
铁木兰最是落落大方的,昂首挺胸,对他人的目光毫不在乎,洋溢着火一般的活力热情。银鹭夫人却是冷冰冰的,俏脸就似罩着寒霜般,令人不敢去亲近。
但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玉玲珑。她风姿优雅的坐在那里,无论是衣着还是气质都完美的无可挑剔,除了那修长匀称的身段,仪态万千的举止外,更动人的是她那对能勾魂摄魄的剪水双瞳,带着浅浅的笑意瞟过来的时候,仿彿能看进内心深处去,确是没有任何男人能抵挡得住的。
酒过三巡,谢宗廷呵呵微笑,拍了两下手掌。一名厨师应声出现在舱门口,推着辆小车走了过来。车上不知放着什么,热气腾腾的散发出香味。
谢宗廷展颜道:“这是老夫特意准备的名菜,京城‘全聚德’的烤鸭。烤好之后要现割现吃才有味道,诸位可以多尝尝。”
众人忙齐声称谢,礼貌的客气了几句。厨师熟练的割下了几碟油光发亮的片皮鸭,盛在银质的餐具里,由仆役分送到每个人的面前。
谢宗廷又对静慧师太举起酒杯,抱歉的道:“师太见谅。您是出家人,荤腥是不能入口的,不过老夫已经吩咐下去,会另行准备精美素席来代替。”
静慧师太冷着脸道:“将军大人言重了。本座并不看重口腹之欲,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今天真是来聚餐的吗?怎么到现在还不进入正题?”
谢宗廷哈哈大笑,状甚豪迈,洒然道:“好!师太虽然身在空门,但却是个说话痛快的人。老实说吧,这一餐虽然是老夫召集的,但真正有话想说的却是江神捕,就看他愿意什么时候开始了。”
静慧师太转向江松林,淡淡道:“昨夜江施主曾当众许诺,说是今天之内就能破案,现在可是准备告诉大家凶手是谁了吗?”
江松林缓慢的点了点头,低沉的嗓音送出两个字:“不错!”
会客舱内顿时静了下来,每个人都把目光投向这位威名远震的名捕,一时间鸦雀无声。
江松林却在望着任东杰,开口道:“其实除了我之外,任公子也已猜出真相了,不如代替小弟说给大家听如何?”
任东杰打了个哈哈,调侃道:“在你这位大名捕面前,我怎么敢班门弄斧呢?”
江松林道:“不必过谦。我若没有上船,此刻揭露真相的也将会是任兄你。这样吧,就由我们俩一起说好了。”
任东杰抚掌道:“妙极。有搭档总比单口说的好听得多。”
江松林一笑,随即正容道:“就从最早说起,刚开始那八人被杀时,我就感到奇怪,为什么要杀害这八个根本无足轻重的人呢?”
任东杰接口道:“其中四个是胡夫人的面首,四个是欧阳寨主的属下,这些人不过是随从而已,凶手为什么要杀他们呢?这是第一个疑点。”
江松林道:“看到刘周二人陈尸甲板上时,我又想,凶手为什么要把他们约到甲板上来杀害呢?这不符合情理呀。”
任东杰道:“凶手明知我和铁捕头前一晚有巡夜的,照理说不该这样大胆的,在卧舱内下手不是安全的多吗?这是第二个疑点。”
江松林道:“凶手偷袭胡夫人失手后,竟能在转瞬间逃逸无踪,胡夫人在他身上抓出来的指甲痕,居然跑到了刘大全的尸身上,简直是匪夷所思。”
“这是第三个疑点。”
任东杰说着停顿了一下,环视着众人道,“我苦苦思索了很久,却一直想不出答案,直到昨夜我去货舱里等待江兄现身时,无意中又碰到了一件怪事。”
众人听的入神,纷纷询问道:“什么事?”
任东杰平静的道:“有个年轻女子事先躲在货舱里,看情形她是约好跟凶手在那里碰面的,却因为黑暗而将我错认为是她等待的人。”
赵黑虎勃然大怒,咆哮道:“竟有这种事?这个跟凶手共谋的无耻婆娘是谁?”
任东杰摇头道:“我也认不出她是谁。不过我相信她并非是共犯,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包庇着凶手,谁知道呢?也许凶手是她喜欢的男人,因此才约他出来私会吧。”
江松林道:“这就带来了第四个疑点:男女私会,选什么地方不好,为什么要到放置尸体的货舱里去?应该是去男方或者女方的卧舱才正常呀。”
铁木兰忽然两眼发光,兴奋的叫道:“我知道为什么不去女方的卧舱!因为她是跟别人共处一室的,不方便偷情私会!”
任东杰和江松林都笑了,赞许的冲她翘起了拇指。
其余人的眼光却都刷的落到了三个女子的身上──妙音女尼,玉玲珑和银鹭夫人!只有她们三个是跟别人共处一室的。
三个人的脸色都很平静,至少表面上看不出半点端倪。
静慧师太霍然立起,铁青着脸道:“本座敢指着先师的法名发誓,我恆山派数百年来最重清誉,贫尼的这个小弟子又一向戒律严谨,绝不会做出那种伤风败俗的恶行!”
金鹰先生额头青筋暴起,拍桌吼道:“你们看着我老婆干什么?我和她一向恩爱的形影不离,绝不可能是她!而且我们昨夜还睡在一个被窝里……”
话还没说完,银鹭夫人已夹起一个肉丸,眼明手快的塞到了他的嘴里,沉下俏脸嗔道:“口没遮拦的多说什么?只要你相信我就行了,何必要对他人辨白?”
金鹰先生胀红着脖子,果真不再说话了,咬牙切齿的咀嚼着肉丸。
众人的眼光于是望向玉玲珑。她还是那副若无其事,闲适恬淡的样子,美眸瞟着任东杰道:“你出去的时候我还在卧舱里呆着,怎么可能赶在你的前面,到货舱去等你呢?”
铁木兰哼了一声,瞪大眼睛道:“怎么不可能?他先到我卧舱里商量了一阵,我们才一起出发的。那段时间足够你赶到卧舱了。”
任东杰挥手道:“不用再争辩了,其实这个女人是谁并不很重要,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