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出来,夏夜凉风一听到这个消息,也吓得够呛,在电话那边慌张地说,当初我就说不让他弄,他还非说没事,现在出事了吧……
我忙打断他的话:现在别说这些了,说这个已经晚了!
他忙问,那现在怎么办?你在哪儿呢?
我说,我已经从家里出来了,在外面呢,李明也回家收拾东西去了,我们打算先避几天看看情况再说,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他连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说,我怎么做准备啊,你们是一撒腿就跑了,我这里可是有个俱乐部呢。
我烦着呢,就说,这个我就没什么办法了,你看着弄吧,我得先走了。说完我没等他说什么,直接就挂了电话。我电话刚挂断,潘总的电话就进来了:王东,你在哪儿呢?
我愣了一下,觉得他的声音跟往常有点不太一样,犹豫了一下,说,在去公司的路上呢,有什么事吗?
第二十章 致命的650万(7)
潘总说,没什么事,行,先这样,你到了公司再说吧。
第二十一章 陪她们开放(1)
1
挂了潘总的电话以后,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以潘总的性格和以往的经验来看,不管公司有多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他也从来没这么急的来电话找过我,再急的事情也是通过我的助理来找我,今天这种情况估计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此刻应该有警方的人正在公司。估计他们是录完方晓雪的口供后,找不到李明了,所以打算通过我来找他。
我越想心越慌,开着车在路上漫无目的地到处乱转,忽然又想到,这个车说不定现在也已经成了警方监控的目标。想到这里,我急忙把车就近停到了一个小区里,然后拎着包走了出来。
快10点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还是潘总,估计是看我没到公司,又来问我下落呢。我没敢按挂断,也没敢接,听任着铃声响个没完。只觉得那一声声的铃声,都仿佛重锤一样地声声敲在我胸间,令我心惊胆战。
好一会儿,铃声才停,但我也不敢就此关机,怕回头李明找不到我。
我找了个公园,找了块干净的草地,躺着晒太阳。快中午的时候,终于等到了李明的电话,他问清了我的地址,没一会儿就找到了我。
我刚跟他一碰头,他就让我把手机先关掉,然后上了一辆不知他从哪儿弄来的车,离开了公园,往郊区开去。
我把早上潘总给我打电话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听了点点头,说,公司已经有人告诉我了,警察去公司找过我。
我拿出存折,问,这个怎么办?上面还有钱呢。
李明看了一眼,说,估计你现在跟着我一起消失,这个账户立刻就会被潘总冻结,别想取现了。
我失望地说,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早点把钱转移掉呢。
李明抿着嘴,没说话。我看了他一眼,问,现在我们去哪儿?
李明说,先去郊区找个地方躲几天再说,不行就离开北京!
我脑袋嗡的一下,如果说只是避几天风头,躲一下警察的调查还行,要是离开北京,甚至偷渡出国,那不就等同于逃犯了吗?我吃惊地说,没那么严重吧?!
李明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说,你没事吧,我是倒卖毒品,进去以后不定是什么罪过呢,掉脑袋都有可能!
我急忙问,那我离开北京干什么,我躲几天不就完了吗?
他头都没回,说,如果CBD那个事情调查起来,公司这边的流动资金账户的钱都在你那里,你丫最次也得背个职务侵吞、挪用公款的罪过,你自己琢磨去吧。
我又急又恼,几乎喊了出来:你丫坑我哪,我操,当初是你丫擅自把钱存进我账户的,我根本就不知道!
李明咣地一脚踩死了刹车,转头看着我,激动地说,你丫要是后悔跟我一起干,现在就去自首吧,把我供出来,估计能少判好几年,说不定还功大于过,不判你了呢!
我看着他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是有点过了,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不管是正当手段还是非正当手段,似乎从来没有哪一件是他逼着我干的。
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由得有些愧疚,就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如果那钱……你看潘总……我是说……
我越说越乱,索性心一横,说,算了,走吧,是兄弟的话,要死一起死!
李明看着我,感动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兄弟!
我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他别说了,又指了指前面,让他快开车。
一路上,我可以感觉到李明的心情一直都不平静,因为他扶在挡把上的右手一直在颤抖。奇怪的是,我反而有点平静,似乎完全体会不到他那种激动的心情,只是两眼茫然地望着车窗外面,看着路边的景色飞快地向后退去,离城市越来越远,渐渐驶进不那么繁华的郊区。
2
我跟李明暂时租住在郊区的一间两居室里,他好几天都没回来了,我终日躺在沙发上,除了睡觉就是发呆,偶尔会踱到阳台边,绝望地望着远处的城市,感觉前途一片茫然,不知道未来在哪里。
第二十一章 陪她们开放(2)
这几天一直没有李明的消息,几天前他跟公司的内线联系后,告诉我说公司目前已经被停业整顿了,公安局已经正式下发了对我们两人的通缉令。他跟我说完这些话后,告诉我说他要去弄点够我们跑路的钱,然后就离开了,一走就是好几天杳无音信,我甚至以为他已经自己跑路去了外地或者已经被警方抓捕了,但他昨晚半夜突然出现了。
他回来的时候,我刚喝掉了一瓶老白干,醉醺醺地倒在沙发上半梦半醒。他摇了摇我,告诉我夏萌明天就回上海了,我努力睁开蒙眬的睡眼,努力地想对他笑笑,但发现这很困难,我似乎还对他说了些什么,然后他也说了些什么,但都模糊了,我只记得最后一个镜头是李明把一些东西放在桌子上,转身走了,然后我就继续睡了,睡得比他来之前投入多了。
今天早上当我从沙发上爬起来的时候,李明已经走了,留下了一些钱、一张下个星期的机票和一张假身份证。我晃了晃疼痛无比的脑袋,努力回忆昨天晚上他跟我说过的话,以及我跟他说过的话,但只记得他说今天夏萌回上海,其他的都没印象了。
李小东。我念着李明给我留下的那张假身份证上的名字,在这个陌生名字的旁边,是我傻乎乎像个通缉犯一样的大头相片。而这张相片,此刻也许也正发布在公安机关的通缉令上。
我不知道李明去了哪里,也没有给他打电话,我知道打了也一定已经联系不到他了。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见到他,如果能够再见,会是在哪里,在什么情况下呢?
我想,从这一刻开始,我失去了所有的一切,我的事业,我的爱情,我的友情,甚至连家都不敢回,我只剩下一点逃亡的自由。
我并不认为李明告诉我夏萌的航班时间,是他好心为了让我见她最后一面,我宁愿相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