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她,你男朋友这么放心你一个人在北京,难道不怕你出轨吗?
她说,都是成年人了,要懂得对自己的未来负责,他告诉我,会给我时间让我来看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我承认在这一点上我确实没她男朋友那么成熟,又问她,如果你男朋友他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会怎样?
她犹豫了一下,说,为什么要让他知道呢?
我说,假设而已。
她断然地说,不用假设,不可能让他知道。
有的时候,我知道我的一些问题和困惑,其实是因为我太在意跟她的未来会怎样才出现的,但更多的时候,是我对自己的不自信,我不知道我可以把她留在身边多久。
有时候,她跟她的男朋友在电话里聊天,说着轻轻柔柔的上海话,我一句也听不懂,在旁边静静地看书,看着看着就烦了,就把一只手不老实地伸进她的睡衣到处乱摸,她也不阻止,只是用手指在嘴边比画着让我不要出声的姿势,却还继续保持着平静的语调对话筒说着轻轻柔柔的上海话,任由我在旁边为所欲为,场面暧昧而又色情。
这个世界真的是太疯狂了,我不止一次地想。
而爱情呢,在我跟夏萌之间,存在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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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萌喜欢夜晚的生活,典型的夜间活跃型动物,我正好相反,我更愿意晚上在家里看看电影看看书。可我晚上又不能不出去,因为如果我不去找她,她说不定就会跑到哪里去撒野。
夏萌看着窗外,说,你看那都市夜晚闪烁的霓虹灯,比白天漂亮多了,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我窝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书,头都不抬,淡淡地说,我就不喜欢。
第三章 初生牛犊(5)
夏萌不死心,又问,那喧嚣的酒吧,热闹的人群,穿梭的美女,对你真的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吗?
我仍窝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书,头都不抬,淡淡地说,没有。
夏萌扑过来轻轻地掐我,你就不能换个表情吗?
我笑了,扔了书把她抱过来,说,这叫以不变应万变,是对付你这种刁蛮小女子的绝招。
她板着脸撅着嘴装不高兴,我轻轻哈她的痒,她边笑边躲着说,你就依我一次,带我出去玩好不好?
我看了看表,8点多,还不算晚,于是说,好吧,走,我带你出去玩。
她立刻开心起来,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地跳起来去穿衣服,我看着她的样子,无可奈何地苦笑。
40分钟后,我们来到了王府井,夏萌好奇地问我,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我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当夜晚的王府井教堂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夏萌吃惊得嘴都合不上了。
一直都是在照片里看到王府井的这个教堂,知道夜晚的灯光会让它非常漂亮,没想到真的亲眼看到了,比照片上还要漂亮。
夜晚的王府井教堂,笼罩在淡黄色灯光下,呈现出一种神圣的透明感,远远望过去,就像一尊巨大的琉璃制品。夏萌由衷地感叹。
夏萌依偎在我怀里,问我,你有信仰吗?
我反问她,有怎样,没有又怎样?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没有信仰,下辈子,你要如何去寻找今生错过的爱人呢?
我有点不理解地问她,下辈子能不能找到今生错过的爱人,跟信仰有关系吗?
她点点头,说,当然,因为有了信仰,来生才会有轮回。
那你有信仰吗?我问她。
她没有回答我,呆呆地看着夜晚的王府井教堂,眼神中有些迷茫,让我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我们回去吧,她突然说。
我奇怪地问,为什么,你不是觉得很漂亮吗?多待一会儿好了。
不了,回去吧,我有点累了。她淡淡地说,我没有说什么,知道一定是刚才的话令她想起了什么。
一路无言。
信仰,信仰真的跟来生有关系吗?真的跟爱情有关系吗?我不敢肯定,但也无从怀疑,对于没有接触过的事物,我还是保持中立的好。不过我常想,也许前生,我们都是没有信仰的人吧,要不怎么今生,我们会那么费力却都找不到自己的爱人呢?
李明知道了我跟夏萌的事情,是一次酒后我跟他说的,本来不想告诉他,但心中总有一些抑郁排遣不开,需要向人倾诉,酒是一种很好的调剂品,喝多了就可以畅所欲言。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我怎么就沦落到跟个有夫之妇偷情的地步了呢。我一边郁闷地跟他发着牢骚,一边干掉了杯子里的芝华士,然后招呼服务生再给我倒一杯。
李明拦着不让我继续喝,说,借酒消愁愁更愁,别再喝了,你喝了不少了,一会儿怎么开车回去啊?其实要我说你啊,这种事情你就得往开了想,反正你也不吃亏,本来就是两相情愿的事情,搁别人想找还找不着呢,不过我得劝你,悠着点,别把自己折进去,上上床行,动真感情还是多考虑考虑吧。
我迷迷糊糊,舌头都捋不直了,问他,你有信仰吗?
他愣了一下:什么信仰?
我嘿嘿笑着说,信仰就是信仰。算了,不跟你说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这个可怜的没有信仰的家伙,我可真同情你。
李明愣愣地看了我一会儿,骂了我一句:你丫没事吧,操,搞什么不好,搞封建迷信。
第四章 杀人游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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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随着第一批木地板的下线,市场推广部的品牌战略也已经初现效果,大小电视台铺天盖地的广告,让所有想要装修房子的人,几乎都知道了这个新创立的高端品牌。
公司的业务开始进入一个高速增长期,已经从一开始我跟李明上门去找装修公司合作,到了现在只需要坐在办公室里,就有无数本地或外地的装修公司和代理商上门来寻求合作。
我拥有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公司还给我配了专车,虽然只是一辆二手的捷达,但好歹也是个机动车,以后想去哪儿再也不用挤公交车了。我常常开着它去接夏萌,让我恼火的是夏萌从来不让我停在她们公司方圆200米以内,开始我以为是嫌我车破,后来明白了是她怕同事看见了不好,因为她同事都知道她在上海有男朋友,万一要传到她男朋友那里,说老有个男人来接她,就麻烦了。
这些事儿我都不跟她计较,谁叫咱们名不正言不顺呢。但我心里说,总有一天,我要名正言顺地进她们公司找她一回,再当着她们公司所有人的面叫她老婆,还得当众狠狠地亲她。每每有这种念头的时候,我的脸都笑得像朵花似的,夏萌第一次看见我这个表情,就问我,你那么淫荡地笑,琢磨什么呢?我如实告诉了她,却换来了她的一顿暴打,说我没安好心。
我就不明白了,我这么想,怎么能跟没安好心联系到一块儿呢,这女人的心思,还真是难猜。不过这以后,只要我再这么想的时候,夏萌要是凑巧坐在副驾驶座上,一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的想法,就会死劲掐我的胳膊内侧,要知道那里的肌肤比胳膊其他地方娇嫩多了。
女人真恶毒,天生就是做杀手的材料,要不怎么说最毒妇人心呢?好些电影里面,男主角英勇盖世,无人能敌,但最后总是要栽在美人手里,连金刚那么强大的动物,都逃不过美人关,别说人了。不过也赖我自己,有什么心事都藏不住,全写在脸上了,好的坏的,一看表情就知道,夏萌那么聪明,当然对我了如指掌,可我呢,却总觉得她像那雾里的花一样,朦胧无比。虽然歌儿唱得好,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好像很美丽的景象,其实真搁你身上,你得比我还郁闷。也亏了我还算是个比较豁达的人,要不早得抑郁症了。总听说有人因为抑郁症跳楼了,要不就是上吊了,每每看着北京那一个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夜晚,我都想不明白,这不是都挺会玩的吗,怎么就都那么想不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