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在空洞中，空洞迹非迹，遍体皆虚空。
她见贯死亡，死亡救一切罪，度一切厄为何会难过？
为何会生不忍，为何会生怨恨，为何有不甘，为何要流泪？
李云照睡得很不安稳。
她梦魇得厉害，梦境如同走马灯一般，不停地将她扯来扯去。
一会儿，她梦见自己变成一个垂死的老人，被家人按在床上等死。
一会儿，她梦见自己变成王天保，带人砸了何文惠的玉人楼，吆喝着随扈把虫娘拖进坟里活埋。
一会儿，她梦见幺奴满身是火，绝望地朝她爬过来，要与她同归于尽，她一路狂奔，连忙跳进水里。
正当她以为逃过一劫，突然出现一只手死死按住她的脑袋，要把她淹死在水里，她用尽全力挣扎往上爬，却发现自己站在悬崖之上，被一把匕首贯穿心脏。
“仙姑，对不起。”刘小丁笑了笑，将她推下悬崖。
再回神，她已是十岁孩童模样。
扬州城内张灯结彩，上元节晚灯火通明，她站在原地痛哭流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她迷路了，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要去何方。
这时四面八方涌来人潮，她被夹杂包裹着，那些男男女女没有脸，那些人像是要把她吞噬。
她害怕极了，想要逃离，但人群黑压压地扑上来，遮蔽了她眼前的光。
突然手腕被一只手握住，她急忙回头一看，戴着银翼面具的少年看着她，唇带微笑，如阳光驱散黑暗。
“我终于找到你了，娇娘。”
她泣不成声，趴在少年背后，环住他的脖子，少年拖住她的双腿，带着她一步一步走向家。
泪眼朦胧中，她听见自己喊了一声：“邵哥哥。”
“阿照，你终于醒了！”
杨氏激动地握住李云照的手，扶她起身，递给她一碗水，“你烧了一天一夜，可把我和你舅舅吓坏了！”
李云照缓了缓干渴的嗓子，问：“我怎么回来的？”
“有人上门来传话，说你被人送到医馆，昏迷不醒，你舅舅去接你回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杨氏并不知晓外头发生了什么，见侄女儿醒来，松了一口气，便让她再接着休息，起身离开屋子。
傍晚，贺兰拓来看望她，她正躺在床上发呆。
“好些了吗？”
李云照点点头，望向他，喊了声：“舅舅。”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贺兰拓在她床边的圆凳上坐下，“刘小丁死了，刘常尚在昏迷中，暂时没有性命危险。阿照，这就是你们太过冒进的下场。”
她的眼神冷了下来，“便宜他了。”
贺兰拓叹道：“你以为，刘常在大庭广众之下画押认罪，上报公堂，此事便可盖棺定论了吗？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这个人背景很深，没有一击即中的把握，贸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
“当着上千人的面招供求饶，还不够定他的罪？”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即便不够定罪，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杀死无辜之人，证据确凿，难道您还能装作看不见？舅舅，你到底在怕什么？”
贺兰拓道：“衙内诉状还没写完，今天早上就有人快马从长安赶到，有人把他保下来了。”
李云照死死盯着他，“是谁？”
“我不会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是不是姜家？”
这件事的源头是姜焕，但一个监察副使而已，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权利？
贺兰拓没有回答，“你们动静闹得太大，手段不够高明，又留有不少痕迹。已经有人顺藤摸瓜，在查你我的底细，好在你舅舅我知道要出乱子，提前做了准备。”
\"谁在查我？\"
“这事儿你就别再多管了，否则你舅舅我也保不了你！”贺兰拓瞪她，“关于你的身份，说来也巧，你舅娘家里在闵州有一个三服内的亲戚，五年前一家三口出海遭难，女儿年岁跟你相仿，你以后就以她的身份，做我贺兰家的养女，改作贺兰零。”
“三份假，七分真，才能叫别人信以为真。”
贺兰拓见她不说话，不再多言，准备起身出门，而后听见背后传来声音：
“舅舅，当真有人天生活该命贱如此吗？”
贺兰拓没有回头，无声地笑笑，“在权利和欲望面前，你表哥的性命，贺家五十多条人命，又值当什么？”
她紧紧攥住背下的手指，再睁眼时，轻轻道：“我一定会杀了他。”
长安城，大明宫，紫宸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