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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2 / 2)

荆掠痛苦的叹气,背过身子。「难道……我一生都得活在痛苦中?江湖路一步错步步错……」

对于义父千篇一律的忏悔,荆无痕只是冷漠以对。

他望着义父狼狈而丑陋的背影。

「无痕,昨夜她说的你全听见了,为什么我没有早些听见那样的话?为什么?」

荆无痕没有回话,他一向不多言。

他望着义父静静看他被病痛折磨痛苦的呻吟,无痕知道义父时日无多,但是他并没有太多悲伤的感觉,也许是他自小生长环境就不同,早早习惯用冷漠来面对人情反复世态炎凉。

七岁前,荆无痕本性聂,原是富贵官人之后,由于他特异的发色之故,他的生父竟听信道士之说,认定银发之子将碍及仕途?于是愚蠢自私地将他遗弃。

荆无痕一夕之间,由得宠的骄子沦为鄙夫之子,在乡野里其发色又受尽同侪歧视排斥,因而造就出他孤僻阴冷的性子。

然而命运之轮总是如此的玄妙,同样长相异常,江湖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三大恶人在一次意外的邂逅下,瞧见了正被一群少年欺负的荆无痕。

容貌同为异常,命运同样曲折,于是三大恶人带走他收为义子,从此改变了荆无痕的人生。

是一种同病相怜的心态让三大恶人将无痕视如己出,抚养至大;亦是一种矛盾的情感让生性淡薄冷漠的荆无痕愿为恶人效命,至死不渝。

荆无痕让杀人如麻的三大恶人有了感情的依归,然而三大恶人却没能改变荆无痕,他的依归在哪?他的感情没有靠岸……

下山的小径上,落英缤纷。

牙儿犹担心地叨念不停。

「劝妳别老往外头闯,妳老不听,现下闯出祸了吧?」牙儿气呼呼地。

「我看得跟师父说,师父那么厉害见多识广,认识的门派又多,一定有方法可以解妳的毒。」

香思听了急道:「不准跟师父说。」她瞪师妹-眼。

不行?「好好好,那跟大师兄说也是一样,大师兄人脉广,又那么喜欢妳,一定会找到解药。」

「更不准告诉他!」香思斥道。

「这也不行?」

「樊烈的性子妳是知道的,难保他不会杀上嵩山。」

「哼哼!」牙儿笑得眼玻Р'。「那更好,师兄的焚宵剑和妳的潋水剑一般厉害,一定可以把那个叫什么痕的砍得惨兮兮。」想到那冷傲的男人跪地求饶的模样,真是爽啊!

香思皱起眉头。「牙儿,怪不得师父不让妳习武,妳满脑子暴戾念头,心浮气躁,让妳习了武功还得了。」

「唉哟-」牙儿委屈地瞪师姊。「妳说这是什么话?师妹可都是为妳担心为妳愁哩,真没良心!」

香思了然回瞪她一眼。「我看妳是恨不得见人开打。武功是用来防身,不是拿来闹事的。」

牙儿哼了一声颇不以为然。「妳真奇怪,一身武艺不找人较量较量,哪会痛快?」牙儿打量着师姊。

「嘿,我现在一和妳说话就闻到好浓的香味,看来那毒可是挺厉害的,三十天后妳真的要再来?」

香思没有回话,即使她不回话牙儿也知道答案。

「师姊,那个冷血的荆无痕,还有那个怪老头恁地恐怖,那地方阴森森地,真不知妳再来会不会出事,妳真不让师父知道?」

「牙儿」香思淡淡地道。「要让师父或师兄知道这事,我会很生气的,」蔚香思笑玻Р'地望住师妹。「我很少生气。」

「是啊!」牙儿点头。「几乎没生气过。」她望着师姊笑玻Р'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一些些胆寒。

「有句话说,会叫的狗不会咬人,会咬人的狗不叫」

这意思很明显,牙儿如果说出去,可能会很惨很惨,师姊聪明绝顶武功高强,她才不敢挑战她哩,「我知道我知道啦,我不说行吧!」旋即她搔搔头。「不过妳这次又溜出去旅游,回去一定会被师父骂,连我也要跟着挨骂,唉……」

「放心吧」香思微笑。「我已经知会过师父。」

「哈?」牙儿横师姊一眼。「知会?这次是派谁去通知他老人家?」师姊哪次不是先斩后奏的?

「呵呵……」香思揽住牙儿臂弯。「没,师姊这回什么人也没派。」

「敢情大伙儿都学聪明了,不帮妳送口讯了?」每次都被师姊耍得团团转。「敢问妳是如何「知会」师父的?」

香思笑意漾深。「极普通极平常的知会法。」

「啥?」牙儿好奇极了。「快说给我听啊」

龙虎门门主书房内,樊烈震怒而不耐的表情显而易见,面对着捻香的师父,他爆出这些日子以来数不清第几次的怒吼。

「还没回来?她到底玩够了没有?!」

樊烈暴躁的咆哮声令龙虎门门主萧凡,耳朵痛了起来,他叹气,扬起眉头,看着香烟冉冉升起。

「吾徒勿躁,香思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她若是想做什么,谁也拦不住她,即便是你我都不行。那丫头看起来温温顺顺地,其实骨子里反叛得紧,她不让人管的,所以师父也……」

樊烈急躁地挥挥手,打断师父温温吞吞的解释。

「未出阁的女孩子家,随便地在房间留封家书,连知会一声也没有,就擅自地出门游山玩水,成什么体统?万一路途上遇着了危险呢?万一结识了坏朋友呢?万一让人给拐跑了呢?」

萧凡听了竟笑出声。「万一路途上过着了危险,凭她的本事只有她砍人没人砍她的分;万一结识了坏朋友,凭她的性子,只会将坏朋友变好,她是绝不会变坏的;至于让人拐跑?呵呵……那更是不可能,香思那么漂亮,她别把人和拐回来就阿弥陀佛了。」

「师父!」樊烈动怒了,俊朗的五官骇然地凛住。「你太宠她了,从前她还会告知去向,亲自请示过后再走;后来变成了随便找人通知一声人就先跑了;这次,她甚至连派人知会都没有,只留了一封信帖。」樊烈恼怒。「什么是循序渐进?这就是循序渐进。您宠坏了她!」

「香思会变成连知会都不肯就跑了,该怪的是你,吾徒。」

「我?」樊烈不解,但见师父一副了然的模样,顺了顺苍苒胡须。

「没错。」萧凡凝起眉。「香思不爱人管,你偏要管她,她是你师妹,辈分比你小,自然不好令你难堪;她怕你阻止她出门,又不想听你教训,自然只有逃避与你正面冲突。如果出门前她先请示过我的意思;她明白你事后一定要怪师父了,为了不让为师难做人,所以现在她连预先告知都不肯了,情愿先斩后奏;甚至为了怕你找她,连去向都不肯透露。什么是循序渐进?这就是循序渐进。堂下之阴,见果而知其因。樊烈,你说,香思变成这样不是你造成的吗?」

这一番话说得樊烈无从反驳,他又恼又急又气。「我是关心她、爱护她、珍惜她,否则怎么会」

「唉,难道为师的叮咛,你全忘了?」

他没忘,只是……樊烈苦恼极了,他捉不住师妹的心思。

「唉!」萧凡见徒儿为情所困,担心之情溢于言表。「樊烈,为师一再告诫你,你命属火,火旺于夏;香思命里带水,水旺于冬。水与火天生相克,如果香思属木,或者你属金,你们便是相生兼容;偏偏你们命定相克,偏偏你为她痴迷。」萧凡敛容忧心忡仲。「你也知道,按五行之法,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然后火克金。天生注定了香思克你,你惹恼了她,便注定了要受苦受难,这都是天意,半点不由人。」

「哼!」樊烈倔强顽固地道。「如果这是天意,那我樊烈便不信这个天!」他狂狂的口吻令萧凡的担忧更添几分。

「逆天不可为也,听师父的话若你真要师妹爱你,如同你爱她那般深,除了温柔,还是温柔。强硬霸气的态度,香思不吃那套,只会让她讨厌你,只会加深你们的宿命。」

「有一个办法可以破解这可笑的天意。」

「哦?」

「只要师父你命香思立即嫁给我,你对她如再生之父,养育之恩浩瀚如天如海,你逼她,她不会忤逆。」樊烈顽执地道。「师父,你帮我。」

萧凡有些愕然,他凝视樊烈那志在必得的模样,忽然被他黝黑双瞳里进出的烈焰给怔住了。

「樊烈……」他重重叹息。「我说了,谁都不能勉强香思,即便是你我。」

樊烈陡然提高音量。「是师父不肯帮我。」

「不是不肯,是无能为力。」香思是他最爱的徒弟,就似亲身女儿一般,凭着那份根深抵固的感情,他怎可能舍得以这份感情去强逼香思答应她不肯的事?这样做未免太自私太卑鄙,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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