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轻轻别这么悲观,对哦,你干哪行的?”
“杀人越货。”
相思发了好大一个笑的图象过去,“那我还江洋大盗,一盗墓的呢!”
“你把我的心给盗走了,小坏蛋。”那边又发了一个大哭特哭的表情过来,接着说:“可是你却把心给了别人。”
“你知道?”
“小姐,十年前的白马王子你都说了N的平方次了。”
“呵呵那都是老陈醋了,谁知道他是不是早忘了那个约定啊?!”
“怕的话你改跟我约啊?不用十年,十个小时就好!”
“我跟你说正经的!”
“我也说正经的啊!”那边坏坏的笑着,“你是双鱼座的鱼儿,我也是,咱们可能是天仙配呢!”
“美死吧你!”
相思啪嗒一下关了QQ,此时此刻她已经决定了去洛阳花城。
等待是个压在心里沉重的包袱。在准备去洛阳的过程里,为了凑起一笔钱她出卖了所有心爱的画,心里像被凌迟一样难过着,可是却乐坏了她爸爸,爸爸最反对她画画,她一拿笔杆子他就拿烟杆子,一个乐在其中一个苦不堪言。如今当了那些画以后爸爸跟割了块赘肉似的别提多轻松。
那天,相思终于抖开抽屉,从里面掏出一个笨拙的铁皮罐子,把塞罐子里的钱一张一张的叠起来装进包包里。
她跑到房门口又折了回来,从枕头底下抽出一面镜子,那是一面带柄的镜子,圆形,半径都有5厘米,用雕着精致花纹的黄铜镶起来的。她觉得这面镜子很古典,像古时候的妙龄少女们窗前对镜理云鬓的铜镜,窗外一群唧唧喳喳的云雀,和缤纷的梨花,一团团清晨里的白雾被微熹的阳光探破,渐渐稀薄,最后露出一张一枝梨花春带雨的俏脸。呵呵,她常常把自己想象成那种风华绝代,此物只应天上有的模样。可是镜子里照出来的,却是一个大眼睛,脸颊胖嘟嘟的姑娘,当然她算不上胖,却惟独两张脸那儿有两团小肉,说是婴儿肥,也令她格外沮丧,瞧瞧人家张柏芝那张脸,尖尖的,一捏就是一把骨头。她捏捏自己脸上的肉,眨眨眼睛。其实,镜子里的这个人,除了比张柏芝胖一点,不过也绝对比不上韩红那吨位。于是,把镜子也塞进了挎包里。这面铜镜可是她从来都不离身的东西,走哪儿带哪儿。
乘着天黑,她跑到姐姐祝乐乐的窗户前面敲了一敲,压低声音喊:“准备好了吗?”
乐乐打开窗户,一副慌张的样子,额头上沁满薄薄的一层汗,“别叫别叫,这么大声,小心爸爸给听到。”
“他不是出门斗地主去了吗?”
“可是,可是我还是好害怕啊!”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你害怕也没用了!”
说着,相思已经破门而入,把乐乐大包小包的东西全扛到背上,拖着她的手就没入了星光灿烂的夜空里。
穿过漆黑的夜,天空破晓。
由远而近的,是北方天空的宽阔,宽,宽到没有边儿。红彤彤的土壤被早晨的大雾弥漫过了,显得异常干净明媚。是个晴和的日子,天空偏紫色,淡得很薄的那种紫。车子从平原上穿过,在紫色的背景里,像一个年迈的老人佝偻着前行。渐渐的,它消失到苍茫的原野边沿,那个边沿的另一边,是一层若隐若现的灰白。
这是她们第一次进洛阳城,以前爸爸带她们到南方姑母家住过一阵子,那是个有水有桥巷子很深的小城,雨水总是太丰沛了,粘粘糊糊的天气特别折腾人。
车子开得十分卖力,平原上的风畅通无阻,从路两旁的苹果园里卷过来,撞上它,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它就很不小心的摇晃了一下,客车里的人哇哇的很没素质的大叫起来。
“找死呢?驾照拿去擦屁股了啊?开不会开车的?”
“妈妈的,有本事往黄河里开!”
司机一看就是个老实人,被那些乡里乡亲的同志们一叫嚷整张脸都红了,握着方向盘的手抖得更厉害,车子颠颠簸簸害了哮喘似的。
这就引来更大声的叫喊,有个滚圆的站都站不稳的妇女黑着脸孔一手拎着包包一手操起皮鞋发狠的说:“怎么不早把这破车叼去熔了?”
相思就站在她旁边,被她的肥肉一块一块蹭着胳膊。把头调开去,眼不见为净。她的左边站的是个文静的小女孩,背着大大的书包。相思很不幸的发现她身后的一瘦高个男生乘乱把手探向她的蓝格子小布裙,小女孩应该是感觉到什么,可是却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相思看到她把粉嘟嘟的嘴唇抿紧了,小脸也苍白起来。
火烧眉毛火烧眉毛了,相思忽然一把抓起那个男生的手来,大喊:“哇这位兄台,我看你手相不太乐观,今天是你的黑梅日啊!”
男生看到相思抓住自己的手,眼睛眯成一条缝,一看就是觊觎女色的登徒子,相思继续陪着笑脸说:“不过不用太绝望,我算过了,今天你只要戒胆、戒色就可以免除血光之灾。”
男生的手在相思的手掌里蠢蠢欲动,饶富兴趣的问:“是借胆和劫色吧?”
不见棺材不掉泪。
“兄台,适可而止啊!”
他眉毛一掀,轻佻的说:“小孩,你妈妈没教你别管闲事吗?”
“我妈妈教了我喊警察叔叔。”
“是吗?还教你什么了?”他的手又绕上来,干脆耍起了流氓。相思把手抽出来,笑得跟枚月亮一样。
“还教了我周杰伦的龙拳。”她说完就往他脸上挥去一拳。
那男的刷刷往后倒进人群里,所有人都跟看戏一样,相思抓了乐乐的手就喊司机停车,飞快的跳了下去。
司机这次很勇敢,死也不停。那男的把头伸出来嗷嗷的喊,喊什么相思根本听不见。
乐乐穿着素白的棉布衫子弄得皱皱巴巴,在车上挤了一夜,绑着的两条长辫子松的松,散的散,模样好不狼狈。
“都怪你,逞什么能嘛,这下好,大半路的怎么办?”
相思鼓着腮帮子一阵红一阵白的,理理弄乱的头发无所谓的说:“那小子就那点儿操行还敢出来耍,就要给他点colortoseesee!”
“可你也不用和他动手啊,要是他也和你动手吃亏的还是自己。”
“笑话!”相思仰仰下巴说:“我打遍春竹小镇无敌手的时候那小子还穿尿不湿呢!”
相思擦干净脸上的污渍,得意的说着,可是她的手陡然停在胸前,愣住了,眼睛睁大了,。她低头一看,吓得脸都白了。
“坏了坏了,我的项链不见了。”
“是不是掉在车上了?”
相思一跺脚,眼睛亮了,说:“一定是一定是,刚才在车里挤来挤去,一定是挤掉了。”
相思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拦了辆摩托车坐上去,骑摩托车的被她开出的高价吸引了,当下载着相思去追前面的那辆巴士。摩托车只能坐相思一个人,她决定自己先进城,让乐乐再拦辆不管什么车的再去找她。
“先生你快帮忙把摩托车当飞机使啊!”
那摩托车噌得开得跟民航似的,相思顿觉腾云驾雾,不过架的是暴风雨前那会儿的乌云。
相思回头喊:“乐乐,我先进城等你,你记得到花市找我,最大的花市,洛阳最大的花市,他说过的!听到了吗乐乐,乐乐——”
乐乐跑了几步喘息着停下步子,杂乱的头发被风吹散了,她站在白花花的太阳底下,身子伶仃宛若一支斜斜的柳枝插在辽阔的原野上,在那庞大的光辉里她轻轻抬起手臂,又软软的垂了下去。她的眼角有一片淡淡的小影子,是白的,好像是泪光,又好像是她那隐隐浮上来的茫然。
“我会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