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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满满僵直着后背,见他将头扭转到这边,她知道一切就要按照她最不愿意面对的局势发展,趁着还有一丝力气和理智,她必须离开这里。此刻大家的心思都聚焦在台上的人,她可以利用机会迅速起身走出会场。她完全忘记了身边还有个男人时刻关注她的举动,只身站起,离开座位。
就在她才踏出两步,台上响起噩梦般的声音:“亲爱的小满妹妹,我就要介绍你了,你怎么可以急着离开呢?”
瞬时,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闻子梧的视线方向,而这一刻只有她是站着的,而她脸上惊恐万分的表情更让人确信闻子梧口中的妹妹非她莫属。记者转移目标,锁定她正要进行狂轰滥炸,一直沉默的阎毅唰地起身,将她死死搂在怀里,不让乐满满的脸部暴露一丝在聚光灯下,而自己却成了众人相机里的主角。
项烨也站起身,尚不知任何情况,但直觉告诉他,台上的男人接下来所说的话语对满满十分不利,否则,表哥也不会怒目瞪视那人。这种怒气很少见他在公众场合显露,狂猛地席卷一团焰火,像似要烧掉整个会场,直至那人化为灰烬。
“有什么好拍的!立马把相机收起来!今晚的主角是台上那个GAY,没必要牵扯无辜的人,要是敢乱报一条新闻,就拎着你们新闻社的牌子一块进牢房!”项烨拍下木桌,朝前面依旧不停按着快门的人警告。
阎毅搂着乐满满朝门口走去。她的身子僵硬得几乎挪不开步子,还不停在抖动,他只能用点劲将她拖着走。
“哈哈???”闻子梧突然笑出声来,听起来却让人寒颤,他嘲讽着他们:“这是扮演落荒而逃吗?大家知道我的妹妹可是我继母的女儿,我可是十分疼爱她,你们知道我疼爱她到什么地步吗?”
“你要是敢再多说一句话,我就让你永远堕入地狱!!”阎毅打断他的陈述,朝他怒吼,若不是顾及到满满,他绝对会如同一匹脱缰的驯兽朝闻子梧撕咬。说完更是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哈哈,我早就是堕入地狱的人。”他不顾他们的离开,依旧按照自己的节拍说:“大家看到那个被人搂着正朝门口走去的女人了吗,就是我又爱又恨的继妹,我爱她爱到了骨子里,不然??也不会等不及她长大,在她满14岁不久实施我的□计划。可惜了,只有两天而已。”
台下顿时沸腾了一片,谁也不会料到一场具有高雅艺术价值的庆功宴竟然如此别开生面,出其不意。
李丽完全懵了,怔怔望着继子,又转身望向快要走到门口的两人,她的女儿正被那个高大的男人牢牢护在怀里,今天发生的事措手不及,她开始恨自己,因为自己的改嫁,将女儿断送进永无止尽的黑暗。
闻琛则更是疯了般朝台上挤过去,还没走上去,闻子梧则对着话筒来了一段告别:“两个人我也介绍完毕了,相信大家更了解我了,接下来估计我得被压入监狱,在此之前,我就先失踪一段时间吧!各位再见。”说完便朝后台走去,闻琛则紧追着他的脚步过去。
宴会的主角都不在了,一场闹剧却远没有停止,乐满满便成了这场闹剧的延续,记者们蜂拥而至将他两围堵,项烨赶忙过去帮他们挡开路,与他随行的女伴也加入其中帮忙。终于将他们成功护出了宴会大门,项烨迅速将门关上,然后扭上锁,冷眼面对急切的记者:“有经验的记者应该知道我做事的风格,还请你们暂时稍安勿躁。”
··········································乐满满气力几乎掏空,完全是个软瘫状态,靠在阎毅怀里任他拖抱着走。
突然他停了下来,拦腰将她横抱起,“别想那么多,你只要依赖我就行,承受不住就躲在我的身后。”说完便大踏步朝电梯走去。
空洞的心这时才有空余想着他,望向他略显焦急的神情,刚毅的脸上满是凌厉与萧肃。这一切担忧都是为了她,而就在刚刚,自己一直以来伪装的躯壳被人剥了个干净,露出鲜血淋漓的肉身,肮脏且不堪。他却还安抚自己,给她包容,这才是她无法承受的。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她是个被人践踏过的女人,那两个充满耻辱的夜晚,就像烙印,生生刻在她脑门上,每个人都能看到,而他拥有自己的辉煌事业。
走到电梯,由于反手,阎毅暂时先将她放下来,伸手按住下降键。乐满满趁机使出全身力气推开他,转身跌跌撞撞跑开,像个没有方向感的迷路羔羊,盲目奔跑,身上披着的羽绒服也因大力而滑落,身上只着了一件短袖的晚礼服,冬日的夜晚,她却感觉不到寒冷,只知道要一直跑,远离这里远离他。
阎毅显然没防备,愣了足足两三秒才迈开步子追过去。眼看她就要走到酒楼大门口出,那里有个通向地平面的十多层阶梯,整颗心揪起,慌乱地边跑边朝她喊道:“满满,给我停下来,不许再跑了!!停下来!!”
乐满满充耳未闻,踩着高跟鞋踢踢踏踏冲下楼梯,还没走下几个阶梯,后跟踩住了快要拖地的裙摆,本能地想要抓住扶手,可这不是室内楼梯,根本没有扶手,失去重心的她先是向后仰,接着侧身摔倒在水泥梯上,由于力气不足,来不及稳住身子,就这么直接滚下来十多层的阶梯。
“满满!!”阎毅脑海顿然一片空白,眼见她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坠入地下,恐惧像毒素侵蚀他全身,疾速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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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俺不素后妈啊!!可怜的满满娃儿
60、第六十章 重伤·告白 。。。
当阎毅跑近乐满满身边抱起她时,她已经失去了知觉,脸上有几处明显的擦痕,血丝正从伤口渗出,最明显的是额头两处伤口,鲜血早已流出,在她嫩小的脸庞划过几道红色溪流,给他的却只有惊心动魄的视觉体验,至少虚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阎毅将她抱起后站直身,略微低头颤抖着嘴唇吻上她的鼻头,沙哑的嗓音吐出信服的话语:“满满,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别怕。”像是安慰没有意识的人儿,更像是安抚他自己害怕、恐慌的心。
来不及回到酒店地下室开车,他抱着乐满满冲到道路边拦住了过路的的士,直奔最近的市级医院。一路上,把她紧实地呵护在怀里,只有自己知道,胸口的惊颤一直未平息,只有贴近她心跳的位置,才能稍缓自己近乎要癫狂的状态。
··········································“哥。”项烨一路跑到医院,找到表哥,立马奔过去气喘吁吁问道:“满满怎么样了,还没出来吗?”
阎毅背靠墙站着摇摇头,两手插在裤袋里,眼睛盯着手术中三个亮眼的红字,表情异常凝重,紧抿的嘴唇显露他正刻意压制情绪。
项烨此时也不好多问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状似轻松说道:“哥,别担心,人们不是常说吉人自有天象嘛!满满那么可爱善良的娃,没事的。”即使自己内心忐忑,可他仍尽力安慰表哥,他从未在这个一向自负高大的男人脸上看到如此颓然、黯淡的神情,有着事业巅峰的男人魅力在他身上突然消失,剩下的只是个因为爱而焦灼不安的血肉男儿。
煎熬的两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亮起了绿灯,两个大男人急忙走到手术室的门口,翘首企盼。终于门从内推开,随着手术车被推出来,让他们在这90分钟内担忧了无数次的女人出现在眼前,脸上、手臂、胸口、腿部,都缠上了白白的纱布,这样的她让阎毅心疼不已,手轻轻抚上她只露出三分之一的苍白脸颊,眉头都要扭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