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音调毫无起伏,但这个男人狂妄的警告如同真会让他体验那种下场般。主角都被抱走了,而主持人又愣在那里不动,热闹也就到了尾声,大家拎着菜各自回家。
车内开着空调,凉爽了一身。可还来不及享受这清凉的环境,腰部不住传来阵阵撕痛。别过头咬住嘴唇忍着,被他解救反倒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虚弱的样子,即使她心里真的很感动,但此时她希望能赶紧回家,在他面前她哭不出声。
“小三?”一句带着嘲笑意味的询问打破了小空间暂时的安静。
乐满满觉得心就像被刀口划过般,转头瞪视他,又一次,她看到了同样的鄙夷目光。上次她可以无视,这次她乐观不起来,这目光代表他正怀疑她是一个招人唾弃的女人。
看着她倔强地咬住嘴唇,隐忍着泪水,似乎轻轻摇晃下,这泪就要夺眶而出。他却装作没看见,依然冷眼嘲讽道:“打架?然后被揍了?”
“停车,我要下车。”这句话她说得很低,足够三个人都听得到,怕自己情绪稍微一激动,泪就要涌出,她就是咬破嘴巴也不能哭出来。
“怎么?觉得委屈?”阎毅还不死心的句句紧逼。
沉默了两秒,乐满满继续咬着牙说道:“大叔,请停车。”
“一直开到医院去,不许停。”男人这才泄露些怒气,扶住她两边肩膀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这才发现她的下唇以被咬破,一丝血正从伤处溢出,瞪大的双眼似乎受尽了万般委屈却仍然不让泪水留下。
“快松口。”阎毅把拇指放到她嘴边,想掰开她紧咬的牙齿。谁知刚用拇指顶开她牙关,又被她发狠地咬住。
乐满满紧紧咬着他拇指不放,泪水竟也在此刻像开了闸的洪不断涌出,眼睛却仍旧瞪视他,仿佛这样才能发泄今天所受的所有罪。阎毅也不收起拇指,直直盯着她这副满腹冤屈的表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乐满满紧咬的门牙开始泛酸。她知道他的拇指肯定不像他脸色表现得那般镇定,她甚至发觉牙齿都陷进了他的肉里,可是他却丝毫未见挣扎,反而让她觉得自己很狠心,毕竟是他解救自己于水深火热的场合,不论他如何看待自己,也得感激这个男人。
乐满满渐渐松开牙关,眼泪也适时止住了,垂下眼皮,她发现自己第一次遇到如此矛盾的心理问题。
“发泄完了?”阎毅低沉的嗓音打破了车内一阵的安静。
抬头奇怪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他知道她咬手指是在发泄情绪?却由着她咬疼自己却不皱半分眉头?她困惑了,他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
“难道你还打算咬我这张脸吗?”阎毅望着车前方吐出这句话。
不可思议的,这句冷调侃舒缓了她心里的郁闷,清了下喉咙说道:“我可不打算咬坏了自己的牙齿。”
男人缓缓转头睇着她残留泪光的清丽眼眸:“吵架打架,乐小姐是样样不缺。”
“我才不是打架,不清楚实情就不能给我妄下定断。他那种不孝的逆孙活该被我甩耳刮子,哪怕我把他脸甩烂了也不为过。”委屈的泪流走,现在的她又恢复了初始的活力,想起那个可耻的人,恨极。
“他是对你不孝,需要你去管?然后把自己糟蹋成这副模样?社会上不公平的事不计其数,你难道打算个个以身试法。”想到她当时的状况,阎毅的口气变得恶劣了些,继续讽刺她,“凭你的能力又帮到了多少,还是说你其实帮倒忙。”
看到他又是那个神情,心被抽了一下,正声道:“难道他对自己的爷爷奶奶那么恶劣,我们作为这个社会的一份子不能帮助一下吗?不能去教训他们那些社会残渣吗?你可以鄙夷我的工作,鄙夷我社会地位不如你那般高,但你没资格蔑视我的所作所为。”
她眸中闪现一丝不可察觉的受伤让他有些疑惑,鄙夷她的工作?这时前方一辆银色轿车从边上拐过来,司机立马一个急刹车。
“啊!嘶……”乐满满因毫无准备直接撞上前座,身子滑下又一次牵痛了刚忍下去的伤。整个人蹲在那动也动不了。
阎毅将手放在驾驶座的靠椅稳住了身子,发现身边的女人蹲在座椅下不住呻吟,忙弯身想扶起她。
“嗯……”乐满满疼得脸都扭在一块:“好痛,别动我。”
“阎总,乐小姐怎么样?”司机也紧张回头询问。
“医院还没到吗?!”
“下一个路口拐弯就到了。”司机重新打火将车子开起,现在可是十万火急的时刻。
阎毅又把心思转回女人身上:“哪里痛。”
“呃……胯部的骨头,嗯……”紧紧咬着牙齿忍着,无耐太疼,呻吟声不断从口中传出,大力呼吸着,冷汗直冒。
男人眼里心里满是焦急,不敢搬动她身子,只能温柔安抚:“快到医院,忍着点。”
一到医院门口,阎毅下车绕到另一边,顾不得是否牵扯她的伤口,赶忙将她抱出,径直往医院走去。经过一系列医疗程序的折腾,乐满满终于躺在了医院的单间VIP病床上,现在她担心的不是伤何时能好,何时能恢复去上班。而是这间高级病房会要她多少红色票子。
病房门开了,阎毅走进来,似乎带着黑色气焰迎面扑向她。也把她满脑海的高筑的债台吹散开。
拉开床边的椅子坐下,男人翘起腿将手叠放在上面说道:“看来你身子挺结实,至少那一摔没把你骨头摔裂。”
“那是,我身体一向很健康,他那一拳能把我怎么样。”乐满满倒是忍不住的自豪。
“是吗?”他反问道,一针见血指出:“刚才在车里哼哼唧唧的又是谁。”
“呃……嘿嘿!”她有些尴尬吐舌头:“那不是刹车一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嘛!所谓的扭伤就是刚开始很疼,休息两天擦个药就好了。”
“那就不用打止疼针,也不用吊消炎药水了?真是好体质,那现在我去护士将点滴停止,顺便去办理出院手续送你回家吧!”阎毅状作起身要出门。
“等等。”忙叫住他:“这个……反正药水费和病房费用都缴了,不用太浪费了。是吧。”
看着她一副惜金如命的模样有些失笑,顺着她的话又坐下,没有说话。
一下的安静让她有些不适,别扭咳了一声说道:“那个……阎先生。”
“阎毅。”打断她的话语,纠正道:“我记得上次分别后就说过希望你能称呼我的名字。阎先生听起来很生疏,莫非在你看来,我其实和陌生人无两样。”
“呃,当然不是。阎先……呃,阎……阎毅。”叫完还偷偷瞄了他一眼,看到他满意点头示意她继续,才复又说道:“这个VIP房很贵吧,能不能跟医院申请换个普通病房吗?”
“然后呢?”男人挑眉问道,只是眉深浓太粗狂,察觉不出他的动作。
“然后,能不能将差额退回来啊。”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