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她吧,娘,孩儿愿意尝试苏妃娘娘亲手拿来的药。
“不能啊,娘娘,不能一错再错了。”
“要不,再等一下,等钟大夫来了再说。”
“或者问一下郡主。”
“郡主怎么问,难道她会点头吗?”
众人的眼光不自觉的望望闭目不动的郡主。
令人不能相信的奇迹出现了:紧闭眼睛的小郡主的头,竟然真的点了一点!虽然幅度极其轻微,但所有的人都看见了,那的确是一个可以肯定的点头。
就算耗尽全身的真气,就算以后再不能起来,覃小贝也要完成这一个点头。这不仅是对苏妃天然的亲近好感,也是对朱贝儿过去对苏妃的无理迫害的一点补偿。
因为我是覃小贝,……也是朱贝儿。
她做到了,随后是无力无边的虚脱。
王妃沈蓉的眼泪流了下来,她再说不出话语,挥手示意苏妃可以用药,然后背过身后,再不忍看覃小贝一眼。
苏妃的手只不为察觉地轻微抖了一下,随后镇定从容地将拨去塞子的小瓶放到覃小贝口边,轻轻对覃小贝说道:“贝儿,我知道你听到见,请你配合将药喝下。”
瓶口轻轻分开覃小贝的嘴唇,苏妃缓缓倾斜瓷瓶,黑红的药水汩汩流进覃小贝的口中。
覃小贝感到冰冷的瓶口,流出一道细细的热线,顺着喉咙柔柔地流下,仿佛温暖的阳光无微不至的烘晒着体内,寒冷如冰的身体慢慢地升温,慢慢的柔软,慢慢地有力……覃小贝缓缓睁开了眼睛。
果果带头发出欢呼的尖叫。
“苏妃娘娘,你真的好美。”覃小贝看见苏妃娘娘,说出第一句话。
伴随彻底的放松,苏妃好象骤然消失了气力,拿瓷瓶的手软软地垂了下去。一直近似面无表情的镇定再不复见,象百合花轻轻绽放在春风里,苏妃缓缓而舒展地笑了。
“天啊,苏妃笑了,我有十年没见到她笑了!”韩妃不可思议地叫。
苏妃笑着面对覃小贝,“你也长大了,长成了美少女。”
“那你天天来看我,好不好?”覃小贝握住了苏妃的手,冰凉而又温暖。
“好。”苏妃点点头,回握住覃小贝的手,温暖而又柔软。
两人目光交合,心灵交会。在这一刻,覃小贝坚定地执信,苏妃一定感知到了:将她锁在寄情苑的朱贝儿已经永远消失了,与她握手的,是对她充满善意的覃小贝的朱贝儿。
南京卷 15 请柬
王府如一个巨大的湖塘,“和合散”事件揭起了一场意外的风波,涟漪过后,王府湖塘又重新回复平静。
但是相关的一些人和事,还是悄悄地发生了些微的变化,就象枝头的嫩芽,不经意间长成细小的绿叶。
杏铃做了一个计划,计划用三年时间,将苏妃娘娘屋中收藏的医书全部通读一遍。苏妃娘娘答应杏铃,将给她更多的出诊实践机会,当然,开始一定要有苏妃的指导。
刘总管追究罪魁祸首,发现一切源自果果自作主动的偷药行动。果果受到停发三月月钱的惩罚,悲伤得痛心疾首,食不知味。直到两天后不知从什么地方,果果给覃小贝抱回十几本大鸣朝当红小 说'炫&书&网',覃小贝欢喜异常,特别打赏给果果三两碎银。果果喜出望外,小脸上又重显笑容,并指天跺地地发誓,从今后她不再偷任何人的任何东西——除非是郡主指使。郡主就是指使她偷月亮,她也会立马搬梯子上树去摘。
覃小贝多了一个常去的落脚处:苏妃的寄情苑。常常在里面一呆就是一天,从最大的冤家到最好的朋友,这个梦幻般的转换让全府上下的人大跌眼镜。
覃小贝和王子默的关系变得比较微妙。这主要缘于那日覃小贝苏醒后,王妃号令大家在拾贝苑聚餐。众妃先集体观赏了覃小贝制作的大鸣朝独一无二的柠檬树,后交头结耳品议了这棵柠檬树的新主人——住进欢喜苑的王公子。其间最振暴的语录是韩妃一句能让苑中所有人听到的“小声私议”:“还是王爷有眼光,寻得这样的玉人做准郡马。”
韩妃讲这句话时,覃小贝和王子默的目光刚巧在空中对撞,虽然没有撞出滋啦啦的火花,但两人心头皆是一颤。
准郡马,这个名号其实相当一个马嚼子,可以将王子默这匹冷马先给套住。覃小贝心想,驯得服,表现好,自然可以考虑去掉准字,予以转正;但若实在不来电,或者对方电压上不了220伏,那就让他永远处于实习期。
准郡马,这个名号让王子默浑身不自在,就象一件充满绒刺的毛衣被人硬套到自己身上。王子默有些冒汗。但是从进府来,自己亲眼所见到的小郡主,清丽绝俗,大方多智,除了偶尔某些言辞举动出乎意料让人摸不着头脑之外,基本可算是一个机敏可人的绝色佳人,一点都不象传说中面目狰狞的小魔头!但大家为什么要那么说呢,包括小王爷兄弟?他实在想不明白。若能娶得眼前这样的女子做妻子……他不愿再设想下去。
总而言之,从这一没有撞出火花的对视中,两人对对方的感觉,都各自深了一层。
和风漫过大地,催开满城新花。昔年谁植杨柳,缤纷落入谁家?
覃小贝再也禁不住,离身起座,跳下台阶,于阔阔青砖大院中,仰天闭目,伸手接迎从天飘落的片片花叶,俯拾作歌,婆娑起舞,任春风扑满怀抱,任花瓣滑落面容。
春天啊,生命啊
我来过,我有过
面睹此情此景,不知今夕何夕。上院落座诸妃,数人幽然落泪,几人举杯痛饮,云鬓华衣,并韶光年华,共醉舞影春风之中。
王子默坚硬似铁的男儿心,似被东君之手裁成七弦之琴,伴随覃小贝的率情天然的曼妙之舞,泠然作响,应节和奏。
这是他迄今二十年里最华美的一次记忆,这也将是他终身磨灭不掉的最清晰的一幕场景。
“郡主,您的信!”果果高举着一个双鱼形木匣,从外面叫着跑来。
覃小贝打开鱼形木匣,从两块木板中间,取出折成鲤鱼状的薛涛笺信纸,粉色的信纸上散发着淡淡的茉莉香气。这是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打开纸笺,与其说是一封信,不如说是一封请柬。暗花纹纸上只有聊聊数行,覃小贝轻轻念道:“吁请郡主于四月初一巳时,至宝月楼,参加本年踏青会。”
属名:徐筝。
这意外的邀请使得覃小贝心情大好。初春三月,草长莺飞,邀请三五好友,带上小酒点心,爬爬南山,采采野花,就着溪水边铺张野餐,聊聊过去与现在,八八熟人的小道八卦,身边还带着很拉风的王子默护卫。有危险让他保护一下,没有危险制造危险也要让他保护一下。
“哇,太棒了!盼了一年,终于等到了今年的踏青会。到时郡主去,一定要带上王公子,这次一定会在踏青会上扬眉吐气!”奇 怪{炫;书;网,怎么果果也想到一定要带王公子,难道果果成了自己肚里的蛔虫。覃小贝瞟了果果一眼。
“果果,你还记得徐筝什么来头和哪些故事吗?”
“郡主,徐筝是当朝徐太师家的大小姐,是咱南京城内数一数二的爱热闹之人!每年的踏青会都由她召集发起,已经连续举办了四次,每次都是轰动一时呀。徐小姐最轰动的故事,就是三年休了三个相公,大家风传,就在今年踏青会上,她要找定第四个相公呢。”
三年三相公,也是奇人,见见无妨。真不知她会不会看上王子默这样的男人,哈哈哈。
“那么,果果,我们去了几次了?”
“踏青会,必须是官职四品以上富贵之家小姐才能参加,而且要过及笄之年。小姐您去年此时将满十五,所以是以观察员资格参加的。今年郡主年龄已够,就可以带自家的公子了。果果全都给您记着呢。”果果摇头晃脑得意地说。
一个踏青会还有这几多设置,覃小贝的好奇心被牵引起来。
“好的,果果,多备水果、饮料、吃食,还有坐榻围棋玩具,让下人一齐带上。”覃小贝盘算着赏花饮酒,迎风对弈的美景。
哪知果果叫道:“郡主,什么都不用的带的,只需带二百两会费银票。其余的吃喝玩物,徐小姐自会准备齐全。”
原来如此,倒也费事,只是每人二百两的会费,未免太贵了一点。
通过和刘总管聊天和在库府转悠,覃小贝大致了解了一两银子,在大鸣朝可以买到380斤大米或者50斤上好猪肉。寻常百姓一人一年的生活费,一两半银子也就足够了。
两百两银子,相当于现代社会人的十几万人民币。不过想想一个高尔夫金牌会中卡动辄要几十万,覃小贝也就释然了。牛逼是牛逼者的通行证,卑微是卑微者的墓志铭,古今中外,大抵如此,也一向如此。
前些日子,由果果、八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