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公子,好些时日不见了。」涂荣丹笑看著他,邪魅的俊颜上有著不容忽视的气势。
任如夏目光淡然地扫过他的脸,再拉回目光看著手上的帐本。「有事?」
「当然了。」他再笑了笑,配合著他天生邪魅的神情,顿时让四周的人看得有些目不转睛。
再次把视线落回到他身上,任如夏不苟言笑的神情显得有些不悦与不耐。
对於他想对自己说些什麽,他可是没太大的兴趣,只想早早摆脱他。
涂荣丹再看了他一眼,突地,拿起手上的本子,直接放置在他面前。「这是轩香书坊的新书,我想你应该很有兴趣才对。」
闻言,他一怔,抬眸看著被放置在柜台上的书本。
轩香书坊的心书?怎麽他没接获到半点印制新书的消息?
「你不打开看看吗?」伫立在他面前,涂荣丹笑著再道,把桌上的书再往他的方向推。「书的内容可有趣了,我想你会很有兴趣知道的。」
任如夏双眼一转,冷冷地再扫过他面容一眼,才把视线落在眼前的新书上。
有兴趣……他对轩香书坊的书兴致都不大,怎可能再激起半点情绪?
他暗忖著。看著就放在眼前的本子,拿起後动作迅速地翻阅了下,瞬间,他面色一变,瞪大双眼看著不该出现在书内的三色印图。
这图他看过不只一次,很肯定是苏若白用来研究多色图时的小插图,可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他略为激动地在翻了好几页,几乎每一页都有色彩鲜艳的多色图,顿时间,他再让这景象给愣住。
「怎麽会……」
涂荣丹静默地看著他惊讶的神情好一会儿,道:「你很讶异这图怎会出现在轩香书坊的新书里,对吧?」
他愣愣地看著他,语塞地答不出任何话来。
见状,他轻笑出声,再道:「若我说,这分色图是由苏若白亲自拿给丁逸,你会信吗?」
相夫诱子【五十】
「不可能!」他坚决否认,且毫不思考下。
与丁逸为敌的话两人虽没时常放在嘴边,但所做的每件事,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抢回书坊,在这默契下,他绝不可能把自己苦心研究的东西交给他。
他的反应全在涂荣丹的预料之中,望著他近乎气愤的情绪,他先是掩嘴一笑後,再道:「若没十足的把握,我不会说出这种肯定的话。你日夜与苏若白相处,他在做的事你肯定比谁都还来得清楚,同样的,书里的图你肯定一样熟悉,不需旁人刻意说些什麽,就凭这就足以让人起疑心了。」
任如夏咬牙怒瞪他,紧握住手上的书本,再斥道:「若白绝不可能把分色版交给他,这一定是丁逸暗地把版子给偷走,拿来印制在他的书上。」
「若被偷走,那他怎没告诉你这件事?」
「……」
「你心向著他,替他说话无可厚非,外加上你俩的合作关系,自是要帮她说话了,只是,你确定他值得让你为他这麽做吗?」
「涂荣丹,你究竟想说什麽?」怒吼声一出,另一只紧握成拳的手同时用力槌向眼前的柜台,瞪视的双眼已不是愤怒二字就能形容,眼底还带著明显的杀气。
涂荣丹嘴角再上扬了些,邪魅的丹凤眼直勾勾地看著他,丝毫不畏惧他的愤怒。
「我想说的,你该清楚才对,就看你愿不愿意接受这事实。」这情绪、这反应全在他的预料之中,若他算得没错,只需再一些话就能崩解他对苏若白的信任,且永远都无法再复原。
「我不相信这就是事实!」任如夏愤怒地扯开手上的书,本欲用力撕毁,但眼角馀光再瞥见位在角落的三色图,动作顿时止住,神情错愕,且难以置信地缓慢翻著书页。
他说的没错,这图,他的确再孰悉不过,虽只是简单的竹林图,几根用来衬托的竹子,却也是被用来研究分色的图。
这图怎会出现在丁逸的手上?不会是真由苏若白送给他的吧?但他没道理送他这图啊。
怎麽也无法厘清这一切的他,突然间,他想起庆轩书坊的第一本书同样有分了三色的图,同时再想起有不少人特地前来找自己问这三色图的事,只是都让他草草应付过。
再想著,他蓦地抬头看向涂荣丹,道:「你怎知这不是丁逸动手偷取?我知道若白的性子,若雕版不见,他著急是必然,但可不一定会主动告知。只因为版画上的图由他绘制雕刻,与其苦恼东西让谁偷走,倒不如自己重新绘制雕刻,绝对要比找回失物来得快。」
闻言,涂荣丹秀眉微地一挑,不知该对他的信任起敬佩的心,还是恼他死脑筋?
无论理由是什麽,亦或是有多麽的不得已,苏若白亲自把分色版拿给丁逸是事实,他说了这麽清楚明白,为何就是无法让他相信?
他有点无奈地想著,尚未想出回应的话语,任如夏已先阖上手上的书,以书指著他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无论你再如何说著挑拨的话,也绝对改变不了我对若白的信任,我坚信他不会把辛苦研究出来的东西转交给丁逸,绝对不会。」
「现在就下定夺,似乎早了点。」涂荣丹忽地道。
任如夏顿时一愣,不解地看著他。
对上他疑惑的双眼,涂荣丹重覆再道:「现在下定夺似乎早了点,你真如此肯定苏若白不会背叛你?」
背叛!?
这两个字重重地击中他的心,即便他的直觉认定不会,但还是因此而起了不小的震撼。
沉静半刻,他看著涂荣丹的眼再有著坚定,冷声道:「无论你说些什麽,都无法改变我对他的信任,我相信他,相信他绝对不会背叛我。」再说他开始对自己有了依赖,他绝对有理由相信他把自己当成了重要的人之一,他非常的确信。
像是早猜到他会继续的坚持下去,涂荣丹只微微地耸了下肩,摊开手上的摺扇,轻轻扇著,并柔声道:「既然你质疑我的话,那何不回去问问苏若白?问过後,你就会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一顿,魅眼朝他眨了眨,再道:「看在我对你有新的份上,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好让你能顺道问个清楚。」
任如夏浓眉一拢。「你又想说什麽?」
「我想说,苏若白会交出分色版画与丁逸身旁的女人有关,这女人的身分,你应该清楚才是。」外人无从得知苏若白赔了书坊的真正原因,同样的,也就不会知道他们三人的感情纠葛。
瞬间,任如夏面色倏地一变,脑海中浮现出邓水馨主动找上苏若白的画面。
第一次找上门时,他人在场,成功不让邓水馨有机会欺骗,可若再次找上门,那……
「哎呀,差点忘了,我说的可不算数,你得亲自去问问苏若白才是。」故作不好意思地挥了下手,再朝他柔柔第一笑。
他真的很好奇,苏若白与丁逸之间的事若开诚布公,外界会有何种反应产生?届时,任如夏即便想再从中帮忙,肯定也是无能为力。
不悦地再瞪了瞪他,任如夏负手旋身走出客栈柜台,不再理会地就愈直接离开,打算亲自厘清这所有的事。
有意让他误会的涂荣丹自是不会轻易地放走他,在他步出客栈的那一刻,他嚷声再道:「别忘了,那女人与苏若白曾有的关系,你确定,在有儿子的情形下,他们真能断得乾乾净净?」
相夫诱子【五十一】
有儿子,怎能断得乾净?
就算再如何恼怒那女人的背叛,也抹灭不了她是小安亲生娘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