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柯桐一笑:“那又怎么样,这些都是假相,蓝玉是皇上铁了心要杀的。”
二人在马上越走越远,我走到大门口愣愣地看着封条,痛苦地道:“莲衣,为什么非要回来,难道生命对你来说那么不重要?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所以才铸成大错。你在哪儿?这辈子我们还能不能相见?”
龙轩和铁笛公主走过来,她们看着我的神情,谁也没敢说话。
第五部分:那场劫难拼酒
隔着敞开的镂花窗子,可以看到我孤独的身影陷在风月舫的靡曼声色中,身边是几个扭捏着司乐的女子。瓶儿捧着一壶香茶走到我近前,我的身影便隐在昏暗中,瓶儿放下茶壶走开,我无意间看看我的衣裳,一袭白色衣衫呈现出黄色,而身后的天光已经开始暗下来,那是一派神秘悠远的幽蓝。
膝前是几碟小菜和老酒,我端起一杯酒要喝,正巧是一首靡乐的终了。我心烦地放下酒杯,王狄的身影恰好出现在视野里。
王狄进来看到我后并不急于找空坐位,而是定定地看着我的神情。瓶儿看到王狄,急忙走过去:“爷,您来了,快里边坐。”王狄不说话,眼神继续和我对视。
我懒懒地对瓶儿说:“拿只杯子来。”瓶儿似乎明白过来,急忙转身离去。
王狄走到我对面坐下,把钩月弯刀重重放在桌上,眼睛向白小酌房间的方向看了看,脸上顿时显出一片阴云。我看也不看弯刀,只是淡淡地说:“不快乐的人,应该在一起吃酒。”王狄沉声道:“不错。”
我又懒懒地说:“如果你允许我小施手段,就像在芳泽宫拼香一样,我会千杯不醉。”瓶儿拿着酒杯过来,瞟了一眼我们的神色笑了:“二位爷,日子是不能绷着脸过的,来这儿就是要开心。”我只笑不语。
王狄沉吟片刻,对瓶儿说:“小酌姑娘今夜……可有空闲?”
瓶儿小声说:“爷,小酌姐姐现在叫小桃红,她可不得了,曹将军说是她自小定下婚约的男人,管事已吩咐下去,不让她接客弹琴了。”
王狄没想到事情有了这样的变故,意外中再瞥白小酌的房间。
“从明天开始,这风月舫就换主了,曹将军花了……这个数。”瓶儿悄声说着用手交叉着做个手势,“简直不敢想。”
王狄看着瓶儿的手势:“什么意思?”我淡淡地道:“十万两。”
王狄眉尖微颤:“可知他什么来历?”
瓶儿摇头悄声说:“小声点,就在这儿呢,平时都带着兵,今天是自己来的。”
王狄无意间抬眼看我,我微微一笑:“看来我们不是同道,因为我从不做嫖客,也不和嫖客一起喝酒。”王狄恶狠狠地道:“那就拼酒。”
我和王狄开始用意志和尊严拼酒。
桌上的酒壶足有二十几个,我依然镇定自若,王狄已显醉意。我久久注视着王狄通红的眼睛,笑问:“还喝吗?”王狄咬牙道:“我并没有倒下。”
我不以为然地道:“我并没说非要把你喝倒,如果你喝不下去,咱们的拼酒结束。”说完做了个准备起身的姿势。王狄突然伸手制止:“我不相信你千杯不醉。”
我坐下来笑了:“我说过我小施手段,你既然看不出来这怪不得我,再来二十壶如何?”王狄猛地一震,欲呕。我拿起钩月弯刀看着并把刀身抽出:“我倒有个好主意,让它替你喝酒。”王狄怪异地看着我。
我胡乱耍几下刀法:“自古刀客刀不离手,现在它在我的手里,我便是刀客。”
王狄受不了我的侮辱,用极快的手法抢刀在手,腾地站起身用刀直逼我,厉声喝道:“林一若,你挑衅!我王狄的刀嗜血而不饮酒,你善饮酒却不会用刀,怎么样,到外面去?”我并不害怕,反而笑了:“我问你了吗,干吗告诉我你的名字?”
大厅里的人听到我的名字,都转头向这里看过来,所有女子的神态都是惊喜。
第五部分:那场劫难只感到恶心
天黑之前,白小酌看着窗口拂动的幔纱倚床而坐,曹云坐在屋中央的八仙桌前饮酒,桌上放着八个空壶,身边是两个垂手而立的女倌。
白小酌的神情有明显的不屑,仿佛曹云根本不存在。
曹云有些醉意,脸上的神情急剧变化,似乎在拼命克制什么,最后终于将空杯掷在地上摔碎,大吼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金贵自己,如果是跟我赌气,大可不必。”
白小酌本不想说话,忽又改变主意,故意朝他笑道:“你错了,不是我不金贵自己,是我白小酌的命贱。”
曹云大叫:“你错,白小酌是金贵的,是你非要把白小酌变成小桃红。”
“这没有区别。”白小酌扭头看着窗外。曹云站起身一阵摇晃着走过来,一把揪住白小酌的衣襟,白小酌鄙视地注视着曹云,曹云迎上目光,手依然没有撤下。
曹云的眼睛血红:“你不能把我父亲的过错强加在我身上。”
白小酌坚定地道:“你承认这个事实了?这就好,这是曹白两家世代结下的仇恨,没有人能解开。你我一个天一个地,相隔十万八千里,走多少年都走不到一起。”
曹云被她的话震慑,但陡地伸手将她抱住并且死死用力。
曹云恶狠狠地怪声叫道:“你错了,走不到一起的人怎么会抱在一起?”
白小酌嘴角露出一丝嘲讽,再也没了要说话的兴趣。
两个女倌看着眼前的情景,尴尬地互视一眼,不知是走是留。
摇曳的烛光下,曹云紧抱着白小酌的姿势一点没变,白小酌脸上的神情也没变,曹云的意志和尊严在一步步崩溃。白小酌轻飘飘地说:“如果你这样抱上一百年,或许我会改变主意,可惜你做不到,只会让我觉得你可怜。”
曹云的双臂再次用力,固执地道:“我和你并没仇,你把所有的过错都算在我头上,这不公平。”白小酌终于舍得看曹云一眼:“现在这样公平吗?”
曹云还未说话,葫芦瓢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此番情景嘿嘿一笑。
葫芦瓢:“爷,写契约的两位先生候着呢,您看……您要忙着就让他们先等会儿?”
“知道了,你们出去。”
葫芦瓢笑了笑转身出去,两个女倌随后走出,把门关好。
曹云双手又添力量:“你现在也许很怕我。”
“我只感到恶心。”
曹云猛地松开白小酌,接着恼怒地把她拽到床上,一把撕开她的衣襟。
白小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敞开的怀里只露着玄色亵衣,她并不恐惧,甚至大胆地看着那块撕下的衣襟在曹云手里颤抖。曹云慢慢俯下身体且把双手拄在白小酌的头部两侧,血红的眼睛里喷着怒火,欲吻白小酌。
白小酌鄙夷地笑:“曹云,你真像你父亲。”
曹云突然停住,崩溃地叫道:“你错了,我不是他。”
曹云说完将手中的衣襟布条甩落,摇晃着大踏步走出去,门被重重关上。
第五部分:那场劫难走出风月舫
像曹云紧抱着白小酌的姿势一点没变一样,王狄的眼睛和手中的弯刀指向我的姿势一动不动,而我似笑非笑的眼神也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