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久没有这样疯魔过;一瞬间错觉还是七八年前
他们是群很欠揍又很义气的大学生;还没有毕业没有离开没有长大更没有改变。什麽都可以;我就是天下无敌。
背景音乐是奥特曼;打倒凶恶大怪兽;鼓起勇气去战斗。
只是睁开眼看到的已经不是学校对门的廉价KTV;校门口的蛋烘糕推车也早没了踪影;宿舍张爷爷听说几年前就退了休。早就不一样。
感觉只是这麽坐著;就都老了。
六点过的时候一个催命电话把几个人都搞清醒了
'开始婚礼准备了他妈的新郎在哪儿呢!!'
手忙脚乱把猴子搞回去;要在一个小时内赶到会场还要换洗澡换衣服整头发!小汽车敢不敢当飞机开!红绿灯跳灯了敢不敢装色盲!
在这群人鸡飞狗跳屁滚尿流时候;猴子的最後单身告别狂欢夜也结束了。
四个人目送猴子在七点零四分的时候狂奔入会场;纷纷松了口气。九点锺婚礼正式开始;他们也该回去收拾收拾。
那个510年龄最小;看起来最机灵但实际上最不靠谱的孙瑞平从今天开始不再是冒冒失失小猴子;七月七日八点整;他将神采奕奕出现在众人面前;迎接他的新娘。
肩负起责任;站在妻儿面前;保护这个家庭支撑她们的世界。男孩向男人的转变只要一瞬间;
婚礼上才第一次见到猴嫂;娇小可人清秀腼腆;往猴子身边一站非常登对。
主持在台子上COS神甫;问你愿意娶新娘为妻吗无论她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她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
猴子紧张得脸都通红;平日欺压沈医生的气势早蔫了;战战兢兢握著猴嫂的手说愿意!
主持绷著笑;好;我以圣灵圣父圣子的名义宣布郎新娘结为夫妻。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
所有人都站起来鼓掌;婚礼的音乐忽然响起来。新郎挠了挠头发;一把摁了新娘亲;下面就哄闹成一片。
510也都跟著起哄;沈衡忽然就有了那麽一点点羡慕嫉妒恨;
在众人面前;接受神祗祝福。这辈子都不会有的事。
装模作样了大半场终於都绷不住了;要新郎新娘合唱的;要猴子抱著猴嫂绕场一周的;以後欺负了嫂子就要跪搓衣板神马的。
老熊也挺高兴的;喝得有点小高就端著杯茶坐在沙发上醒酒。黄飞虎跟著过来拍了拍他肩膀看悟空两口子还在敬酒;
猴子西装革履的样儿别说还真有范儿。
'猴子居然最先脱团了;不厚道啊。'虎头咂嘴;又大手一挥拍在老熊肩膀上
'看起来居然像模像样的;那小子上学可是特别不靠谱。'
熊向东被他蒲扇大掌一扇茶都吐出来;心说只有虎头没变;永远的金刚力士;永远的闷呆呆。致敬。
'你跟沈衡一路过来的?猴子说你们住一起?'
'噗'这回茶是给喷出来的。老熊扭头打量黄飞虎
'学人家什麽明察秋毫啊;观察入微啊虎头;这不是你的路子啊!'
黄飞虎憨厚一笑;低头搓自己的手;抬眼望了场子一周;沈医生正被猴嫂的三姑六婆缠著咨询妇科保养问题暂时没注意到这边;又搓了搓自己的大巴掌。
老熊囧'文青和忸怩媳妇儿也不是你的路子啊。。。 。。。有屁赶紧放。'
他就说;你知不知道那年我们毕业後沈衡怎麽过的。
510最後只有黄飞虎留校读研;但余竞跟孙瑞平都是广州人工作也就在本地;时常会回来看看。沈衡就是那个时候开始躲510的。
也不是躲;反正好容易回来一次叫来聚聚都会推迟;说没时间。
推了几次猴子火了带了人杀到食堂逮著沈衡刚吃完饭;两碗米饭一碟泡菜;嘴巴一抹就跑还说要去占位置自习。
虎头自己遇著过几次;半夜帮导师拿东西居然也在实验楼碰到过他;挺不好意思地笑笑说细胞培养到时间了;过来取。
黄飞虎扭头看老熊面无表情地点烟;又继续说下去。
後来他保了研;居然不是学了五年的临床而去了医学检验;问他也被糊弄过去了。
读研的时候也有次胃溃疡出血严重到住院。但也只是听说;研究生最後一年他就去了成都;直到毕业都没有回来。
'我觉得。。。 。。。我们可能都搞错了。'
一向被认为木讷迟钝的虎头搓了下手;盯著地板
'沈衡那时候;喜欢你也说不定。'
熊向东依旧面无表情;伸手在烟灰缸里按灭才抽了一半的香烟;然後用手指抵了抵眉心;说
'嗯;我知道。'
TBC…
狭路相逢囧者胜 33
033
凌晨十二点散场的时候小衡衡已经被放平。余竞过来对著沙发上沈医生一顿搓捏揉揍;然後抬头对老熊说'很好;死透了。'
老熊望天'。。。 。。。我带他回去好了。'
结果沈衡一上出租就相当精神;酒精上脑自言自语手舞足蹈;超欢欢地闹腾'真好哦!好好哦!是吧是吧是吧?'然後冲前座傻笑。害人司机大哥都不敢往後视镜上看。
熊向东简直是拼了老命才把把沈衡给按住'是是是;乖哈不要乱动。。。也不要跳车啊喂!'
到了旅店他好歹是有点醒了;折腾够了累了;头也开始痛了。澡都没有洗就迷迷糊糊往床上爬。
还没够到枕头就被熊向东从背後拦腰抱住往下面拖'洗澡。'
沈衡不干;甩开他继续往前面爬;没出两步又被拖了回来。
'我日'
转身想开骂;眼前就晃过巨大的阴影。嘴唇迟钝地传来被牙齿磕破的痛感。
他瞬间如冷水当头浇下;忽然无比清醒。
拳头都捏好了对准熊向东腰侧就要揍下去;老熊一个熊扑整个体重都压在了沈衡身上;沈衡气都要给压断;晃了个神手臂就给他压制住了。
'熊向东;你没有醉玩儿什麽酒後乱性;起来。'
吸了口气;他望著漆黑天花板上窗外映过来的汽车灯光从这头划过那头。
'马勒戈壁给我滚起来!'
熊向东把脸埋在他肩窝位置;鼻子下面是他皱巴巴的衬衣;混合著酒味和淡淡汗味;突兀的锁骨硬邦邦磕在下巴下面;这副身体也就是这个样子;根本没有多美好。
他张嘴咬了一下;听到沈衡压抑地抽气声;小声说'我醉了。'
'我靠…'
'我真醉了。'
'麻痹你起不起来?'
'真的。'
'。。。 。。。日'
'我醉了;你也醉了。'
'。。。 。。。 。。。 。。。'
自我催眠一般;一遍一遍你醉了我醉了今晚我们都醉了;
好不好?
沈衡就沈默了;天花板上又一道灯光一晃而过。
黄飞虎问熊向东;你知不知道那年我们毕业後沈衡怎麽过的。
。。。 。。。知道你个球哦;老子又不是百度。
老熊去英国那天;整个510都来送他;甚至学生会也来了一票儿人;十里长街眼泪汪汪;部长一路走好;部长永垂不朽。
而沈衡还在十几公里之外的z大实验室;穿著白大褂盯著仪器跑蛋白质凝胶电泳。他跟余竞他们说的是这条带导师说了一定要今天下午跑出来跑不出来就是个死;说怕什麽老熊活在我心中不去送哥们儿不会那麽小气计较的。说真的去不成哈真的;对不起啊。
然而三点锺时候;他忽然跳起来;一边脱白大褂一边往外头冲。
一起跟著导师做科研的研究生师姐一脸惊异追著背影问'沈衡?怎麽了?!'
他抽出羊城通一路狂奔回音是'拉肚子!上厕所所所所所所'然後直奔了地铁站。
坐了五站地铁出去又飞奔到车站坐机场快线;六十五分锺後跳车直冲机场。
可惜三点四十分的飞机还是非常准点;此时万里高空飞赴英格兰的熊向东对於沈小弟没有来送自己大概只会有点小小遗憾;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