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自己一个人走了?”
程眠侧过身,看见尤砚面无表情地站在后面,头发稍许凌乱,脸颊流着汗,样子有点怨恨,一瞬不瞬地注视自己。
两个人默了一会,程眠说:“你怎么醒了?”
“怎么趁我睡觉的时候跑了?”尤砚走过来,把洗干净了的围巾递给了程眠。
程眠接过,目光看着围巾,在低声说:“我要回去了,昨晚谢谢你。”
尤砚怀疑地问:“跟家里和好了吗?”
程眠熟练地戴上围巾,看了一眼尤砚,烦闷地答道:“还没。”
尤砚笑了笑,“那把联系方式给我。”
程眠说:“什么?”
尤砚的语气明显带了股怨气:“别装傻。”
说不怕尤砚是假的,到现在也是如此,程眠以为自己就是个变态,但见到了尤砚,对方的目光令他毛骨悚然,后面还对自己做了那种事,程眠才明白对方才是真正的变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初中摊上他就已经够倒霉了,时隔多年,又被对方缠上,程眠低骂,这群人怎么都把他当乐子似的,时不时就过来骚扰几下。
尤砚俯下身,额头抵在程眠的肩膀上,从对方手里抢过手机,把自己号码输了进去,同时,不小心看到了某人之前发来的一堆信息。
程眠惊呼一声,刚想夺过来,结果尤砚把手机举了起来,碍于身高,丝毫够不着。
“权述?”尤砚握住手机,垂头看程眠,语气困惑,“这人谁啊?”
程眠冷冷说:“把手机还给我。”
尤砚充耳不闻,轻飘飘地问道:“他是谁?”
“是我……一个朋友。”程眠抓狂地说,“他比较担心我,现在可以还给我了吗?”
尤砚不予置评,观察程眠的表情,终于把手机还给了程眠,忽然又说:“我昨天没有开玩笑,是说真的。”
程眠夺过手机,没好气地瞪着尤砚。
“如果你需要人陪。”尤砚轻捋开程眠的头发,平静地注视对方,“我可以随时提供。”
程眠心想我的妈,顿时流下冷汗,不解地看向尤砚,关怀地问道:“你发烧了?我昨天晚上没有抢被子啊,你在说什么胡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尤砚没有回答,只是依旧注视程眠,眼神包含太多情绪,程眠愣了愣,隐约有种预感,登时低下头,摆了摆手,“我走了。”
无论如何,都不能跟这个人再见面了,程眠这样想着,打开手机,把尤砚刚才输入的号码拉黑了。
应该不会再见了,岫城这么大,过完这个节就离开这里,一定不能停留太久。
程眠擦了擦冷汗,感到莫明的不安,浑身沉重,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只是现在自己应该去哪里?
对于那条信息,他没有选择回复,没有勇气再回程家,大不了就不回了,程眠看了眼账户的余额,抬头看了下明亮的天空,模糊中想到了一个好去处。
“这是备份钥匙,请收好。”
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钥匙,程眠笑了笑,转身走向订的房间,身上的钱够他住一段时间了,其他的事不想再思考了,能过一天算一天。
除了逃避一无是处,程眠冲了个澡,躺在床上,翻开手机,给权述发了条信息,表示自己安全呢,不用太担心了。
不过几秒,权述发来信息,问他在哪?
半小时后,程眠都快睡着了,神志迷迷糊糊,被剧烈的门铃声吵醒,一脸烦躁地睁开眼,翻身下床,给权述开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吵醒了你?”权述走进来,反手关上门,跟在程眠身后,小心翼翼地说,“那你继续睡,我不说话。”
或许是自己的表情太差了,权述居然会用这种语气,程眠怔了怔,自责地坐在床上,摇了摇头,“没事。”
“昨天晚上……你在哪?”权述靠近,坐在了程眠的旁边,目光担忧,“想去找你,但不知道去哪里找。”
程眠的心情还没有恢复,声音闷闷不乐,“随便找了个地方应付了下。”
权述出神地说:“下次发信息给我啊,我陪你,不要自己一个人乱跑,怕你又乱喝酒。”
“不会,那是个意外。”程眠尴尬地瞥了一眼权述,语气不太自在,“我很少喝的。”
在权述郁闷不已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看见了一件陌生的衣服,自己送的围巾随意搭在了上面,随即,皱了皱眉,诧异地看向程眠。
“谁的衣服?”权述走上去,拿起来看了看,“这不是你的。”
程眠微微睁大双眼,摸了摸脖子,不敢跟权述对视,低声说:“买的,昨天太冷了,随便买的。”
一时间气氛陷入沉默,权述的眉头微微拧起来,沉声道:“骗人也不知道找个好点的理由。”
程眠无所谓地说:“别管了,扔那里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权述扔下衣服,走过来,偏头俯视程眠,忽然语气变得冷淡起来,低低道:“每次你都这样,问你什么,你不想回答就开始敷衍。”
程眠硬着头皮注视权述,颇为心力交瘁,“因为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我担心你一晚上,怕你出事,结果你还穿着别人的衣服回来,还在酒店。”权述语气暴躁,情绪很不稳定,还有点抱怨的意味,“甚至你都不愿意解释。”
程眠不明所以,难不成自己在他人眼里都是这么随便的人?无数的委屈和茫然汇集在内心,疯狂的无力席卷全身。
左想右想,程眠皱着眉头,神情顿了一顿,说:“我想自己待会。”
“看吧,你只会这样。”权述上前,拽着他的衣领,刚想继续说,眼尖地瞥到一处地方,登时把程眠的衬衣扯了下来。
“等下,你干什么!”程眠惊慌地问道,反复推开面前的权述,“我真的好累,早知道就不告诉你我在这里了。”
眼光触及到的地方都是未褪去的吻痕,权述脸色沉了下来,蓦然怒道:“你昨天到底做什么去了?”
程眠闭了下眼睛,露出温和的表情,竭力让对方的情绪冷静下来,小声解释:“意外,这……这就是意外。”
“你都不知道推开吗?”权述愤怒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眠两眼一黑,无奈地道:“我也不知道他会这么做,你冷静点。”
权述默不作声,紧紧盯着程眠,像在思考,脸色极其难看。
程眠敏锐地察觉权述的情绪不太稳定,再待下去大事不妙,一手甩开权述的手,快速地整理衣服,冷静地说:“再吵下去对我们都没好处,你自己待会吧。”
“你要去哪?”权述立马抓住程眠的手臂,语气充斥着威胁,“外面那么冷,你又要出去找谁?”
对于权述的挑衅,程眠皱眉不语,只是冷淡地注视对方。
权述越攥越紧,固执地说:“回答。”
程眠忍无可忍,脑子一热,终于爆发道:“去哪里都可以!我只想安静一会,我真的受够你了!没完没了是不是?多管闲事。”
“你生活的很幸福,每天无忧无虑,那我呢,我看人脸色生活的啊,一天到晚累得要命,还要看你跟个小孩子撒泼似的?我不想哄你的情绪,反正你也不信任我,也不要再缠着我了,在你们眼里我不就是一个随便的人吗?”
话说完,程眠大口喘着气,下意识地看向对方,竟是看见权述的脸色煞白,随即渐渐松开了手,眼眶竟是红了。
程眠怔怔地看着他,呼吸急促,不敢置信地垂下了头,暗骂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妈的,我刚我刚才……”程眠语无伦次地解释,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刚才气昏头了。”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程眠才抬起头,正对上了权述的目光,当即懊恼地转过了头,头越来越疼,内心谴责自己今天怎么了,怎么会这么冲动。
自己怎么会说这么伤人的话?
猛地,程眠被人按在门上,还没等到他惊呼出声,脖子上传来湿热的感觉,权述趴在他的身上,被人用力啃咬得十分刺疼。
权述又去撕他的衣服,程眠越是挣扎,权述咬得越疼,恨不得活生生咬下来一块肉似的。
要看权述一副仿佛失去理智般的模样,程眠用力推开他,死活推不动,随即又往下掐对方的身体,试图让对方吃痛,结果被紧紧抓住,抵在门上,丝毫动弹不了。
程眠表情愤怒,大叫道:“等下!你要做什么!”
过了会,权述靠在他的身上喘息,眼神冷冷的,抓到个机会,程眠正欲推开,脸被掰了过去,当即想要躲开,奈何权述的力气太大,眼睁睁看着权述亲在自己的嘴上,浑身被抱得很紧,甚至是有些疼。
跟以往不一样,权述亲得激烈,动作略显笨拙,呼吸急促,双手捧着程眠的脸,直到二人快要窒息了,才稍稍放开。
这时,程眠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忽地一把推开了权述,想也没想,索性给他脸上来了一巴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权述回过神来,整个人愣住了,听见程眠的声音格外的冰冷:
“滚,别抽风了。”
程眠真的炸了,不爽地拉上衣服,伸手推权述,怒吼道:“出去,出去!”
权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想要去抓住什么,结果就被狠狠地关在了门外,他焦虑地敲了几下门,得不到回应,蹲在地上,眼神沉了下去,痛苦地抓了下头发。
真的要被气死了,程眠低头触碰身上的伤口,瞬间疼得皱了皱眉,被咬得破了口子,再抓几下就要就出血了。
完全没有一件事是可以做好的。
程眠筋疲力尽地想着,翻身躺在床上,拉上被子,蜷缩在一起,好冷。
就像被卷入了深海一般,那样的冷。
不应该联系权述的,目前的关系已经变得一塌糊涂,对不起权述,何况现在天气这么冷,希望对方安全到家,不要因为自己而烦恼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不知睡了多久,程眠头疼欲裂,满头冷汗地醒了过来,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周围,发觉房间伸手不见五指,转身打开了台灯。
有种窒息的孤寂蔓延在房间,索性程眠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不以为然,多亏了在国外的几年生活,让他看淡了许多,内心壮实了不少,至少不会像小时候畏惧孤独。
简单的梳洗了下,肚子开始饿得直叫,细想了下,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口没吃,人都快晕了过去,浑身没力气。
程眠瞥了一眼桌上的手机,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给前台打了电话,简单交代了两句,又躺回了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程眠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自从回国到现在,头疼就没有好过,简直折磨。
实在受不了,程眠穿上衣服,扶着快要爆炸的脑袋,拿起房卡,焦灼地走了出去,真的恨不得直接飞到医院。
打开门,程眠站在原地,却愣住了。
他看见权述蹲在门口,一动不动地像是睡着了,脸色苍白,黑发凌乱,似乎是听到了声响,缓缓睁开了眼,似没有清醒,目光恍惚。
程眠立马蹲下来,紧张地摸了摸权述的脸,担忧地说道:“你怎么没有回家,这么冷的天,睡这里会感冒的啊!”原向对权述的怒气,现在全然消散,反而忧心忡忡。
“……怎么那么沉,跟我进去。”程眠扶起权述,颤颤巍巍地走进了房间,用尽全力才把对方放在了床上。
看起来是有点发烧了,程眠又打电话给前台,拜托她们顺便帮忙买点止疼药跟感冒药,又找个借口说自己手机没电了,没办法只能这样,待会跟外卖钱一起转给她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眠松了口气,站起身,手腕却被紧握住,他转过身,看权述已经醒了,又坐了回去,语气带点担心,“还难受吗?”
“……程眠。”权述注视程眠,稍微侧过头,松开了手,反而搂住了程眠的脖颈,眼睛湿润,少许浸湿了对方的衣服,“对不起,对不起。”
第一次见到权述哭了,程眠颇为震惊,整个人僵了僵,脑子变成一片空白,现在俨然全是自己的错,跟权述没有关系。
“我,我也有错,对你发脾气。”程眠手足无措地安慰道,“外面那么冷,你怎么不回家,你太任性了,要是我没出门怎么办?”
“我怕你又走了,再也不理我。”权述靠在他的身上,脸颊烧得滚烫,语气虚弱,低声说,“对你做了不好的事,对不起。”
程眠的思绪乱成一团,说:“我哪也不会去的,怪我说了伤人的话。”
“是我脾气太差,说话不经过脑子思考,对不起,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应该敷衍你,不应该逃避,我明明知道你很担心我。”
“是我,我不应该这么对你,不应该动粗。”
“没事了,你先睡会吧。”程眠安慰道,心里颇不是滋味,酸涩得厉害。
“真的对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真的没事,有事的是你。”
权述烧得脑子昏沉,嗓音极低而温柔,“你不会跑吧,别走,我错了,求你了。”
程眠耐心道:“不走,我答应你。”
听到这句话,权述稍稍安心了,松开了手,不太放心地与程眠注视了会,最后实在抵抗不住发烧的威力,才沉沉睡过去。
程眠出神地盯着对方的脸,忍不住摸了下权述的脸,内心一片茫然。
深夜,房间漆黑且安静,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权述猛地醒了过来,满脸冷汗,大口喘着息,随即,翻身走下了床。
他打开灯,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药,以及空落落的床,眉头又皱了起来,在房间走来走去,“妈的,不会又骗我吧?”
卫生间也没有,衣柜里也没有,妈的,又跑哪里去了?难不成丢下自己跑了?
几乎是同时,权述即将发疯的时候,门被人推开了,他暴躁地望去,看到程眠手里提着一堆东西,脸颊被冷风吹的微红,围着黑色的围巾,满脸疑惑地注视自己。
“退烧了吗?”程眠靠过来,踮起脚,伸手摸了摸权述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看起来好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还以为你又走了。”权述怔了下,火气顿时没了,小声说,“一醒来不见你人。”
程眠瞪了他一眼,把东西放在桌上,脱下外套,解释道:“出去买了点东西,说了不会走,就不会走。”
“……程眠。”权述看到程眠脖子上赤裸裸的伤口,欲言又止,最后郁闷地闭上了嘴。
“怎么了?”程眠困惑地问道,随后拿起一瓶水递给了权述,“喝点水吧。”
“疼吗?”权述接过水,不敢看程眠,语气带点歉意,“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结果连情绪都控制不住,对不起。”
程眠僵了下,不自在地坐在了床上,紧张地说道:“没事,没关系,我已经不生气了。”
“当时被冲昏了头,脑子里乱糟糟,就做了不好的事,想着别人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对不起,你打我一顿吧。”
“已经不疼了,我不也是吗,没有控制情绪,对你说了难听的话。”
“如果你讨厌我,如果你想,我不会再打扰你,我不想惹你生气了。”权述垂头,声音认真而低沉,“你可以直接说。”
“我没有讨厌你,你是关心我,我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会一直对你好的,相信我吧。”
听到这些话,程眠无意识地握紧了床,满脸迷茫,像他这样懦弱又胆小的人,只要有人推他一把,他便会极其轻易地摔倒。
不擅长表达,喜欢藏着心事,不愿意麻烦别人,这种性子会给他带来许多好处,与此同时也有数之不尽的缺点。
即使有人向他伸出了手,他不敢回应,害怕欺骗,害怕第二天对方又变了想法,害怕最后只剩下了自己。
因为人和人的关系是极其复杂的,瞬息万变的,只要稍有了矛盾,便会轻易的改变。
见对方沉默不语,权述心凉了一大截,额头上都是汗水,不安的盯着地面。
到底该怎么办?
长久以来,从前的他从程景醒那里得到了关切与温暖,是处于孤单寂寞的解脱,他喜欢上了对方,但权述对自己的这份感情,猛烈又单纯,应该称之为什么。
起初程眠认为权述过度的关注自己,从而导致出现了错误认知,获得不正确的信息。
因为对自己的视线,过于的专注,频繁的相处,频繁的见面,明明没有实际发生的情感,经过长久的如此,却有了发生了倾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眠已经彻底乱了神,但权述这个人,他似乎是真的会担心自己,而不是伪善,更或许也不是他恶意揣测的心血来潮。
权述的神色十分不安,忽地手上好像覆上了什么,他愣了下,随即看向程眠,没有吭声,旋即,攥紧了程眠的手。
程眠垂头,瞥了一眼交错的手,神色顿了顿,莫明地安心下来,浑身踏实了不少。
像他这种自卑阴暗的人,始终需要靠外获得能量,善良的权述恰巧了填补了这份空白,这样想,反倒舒适了很多。
显然权述是那种心情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人,原本失魂落魄的模样立马变成了溢于言表的开心,好奇又欣喜地注视二人交错的手。
“你怎么不说话了?”权述凑上前,眼神专注,认真地说,“我还以为你会让我不要再打扰你,谁叫我真的太孩子气了。”
程眠难为情地转过头,选择拒绝跟权述对视,小声说:“只是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你别靠我太近。”
“我就是一直想和你在一起,你呢?”权述语气真诚地问道,带着点期盼。
程眠快要发疯了,一副煮熟了的样子,试图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声音结结巴巴,“你,你的脸皮太厚了。”
“闷葫芦。”权述握紧了程眠的手,笑得温柔,“不过没事,我知道你就是这种性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眠深吸一口气,却带着难为情的神色,“不要说这些了,换个话题吧。”
权述笑着问道:“那一起睡觉?”
“那就睡觉,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瞎折腾。”程眠马不停蹄地点头,翻身上床,像条死鱼僵直似的,一动不动。
权述坐在程眠的身侧,两个人互相看着,程眠被看得发毛,想要转身,权述笑了笑,也躺在了旁边,一手搂住程眠,微微低下头,亲昵地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脸。
程眠紧张得快要冒烟了,脸上发热,晕乎乎地问道:“不是说睡觉?”
权述目光温柔,轻声说:“你睡,我就是想多看看你。”
被人一直盯着,鬼才睡得着。
程眠头皮发麻地闭上了眼,尽量忽视权述的存在,竭力让自己平静地睡去。
程眠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错,但伤害一个对自己好的人,他实在做不到,似乎只有目前这样,良心就会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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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响起,戴着黑色边框眼镜的年轻男人抱起课本,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了什么,漫不经心地倚在门口,斯文俊秀,狭长漂亮的眼睛下长着一颗痣,朝阙眠浅笑着。
被喊到名字的阙眠连忙点了点头。
四周学生安静了下,老师离开,顿时嬉皮笑脸,打闹戏耍,有部分对着阙眠指指点点,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生怕对方听不见似的,扯着喉咙怪叫。
这时,有东西忽然砸到了阙眠的背部,阙眠吃痛得叫了声,回头看了眼掉在地上的书,扫了一眼嬉笑的几个人,狠狠地在上踩了一脚,转身跑了出去。
阙眠心不在焉地抠了抠手指,走向老师的办公室,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师?”
“唔?”老师从身后出现,“进去吧。”
看着站在面前的阙眠,一副忐忑不安的表情,老师脸色变了下,低声问:“是不是又被欺负了?”
“没有。”阙眠摇摇头。
老师凑上前,扶着阙眠的肩膀,让他转了个身,掀开了他的衣服,看见了一大片的红痕,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老喜欢骗人?”老师冰凉的手指覆在阙眠温热的脊背,像羽毛似的,有一下没一下地按压,力度很轻又很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阙眠起初是不想再惹麻烦,所以时常瞒着这件事,不一会儿,背部被摸的有点痒,稍稍侧过头,疑惑地问:“老师?”
“嗯?”老师蹲下身,抬手摸了摸阙眠的脑袋,替他捋顺了翘起来的刘海,“不要骗人,你跟我说,才能制止他们。”
阙眠忽然脸红了,感激地说:“老师你真好。”
听到这句话,老师只笑不语,收回了手,阙眠有点羞涩,但不懂,只好傻傻地站着。
最后对方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回了教室,并且在课上训斥了嬉皮捣蛋的那些人。
有一天,阙眠浑身湿透了,跑进了办公室,脸颊通红,眼睛仿佛睁不开一样,摇摇晃晃地走到老师旁边。
老师愣了下,伸手捋开阙眠湿漉漉的头发,贴了下额头,发觉滚烫得厉害,估计是发烧了,沉默地带阙眠去了自己的宿舍。
阙眠洗了个热水澡,出来吃了老师给的感冒药,随便找了个位置,安静地坐在上面,有点无聊,东张西望了下,发现了老师从外面进来。
老师抽着烟在打电话,语气不耐烦地朝那些人说些什么,应该是有关于自己,嘴里说的霸凌欺负等等词汇,随即,眼角似乎瞥到了阙眠,便把烟掐灭了。
“有点过分了。”老师捏了捏阙眠的脸,轻笑道,“他们会被教训的。”
“谢谢老师。”阙眠眨了眨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突然,老师却脸色有点难看,转身坐在床上,沉默地扶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老师?”阙眠从椅子上下来,小声问道,“老师,怎么了?”
只不过,现在老师的笑很奇怪,虽然有一贯的温和,但阙眠看出来了几分怪异。
最后对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把药塞阙眠手上,叮嘱说:“没事,你先回去吧,记得按时吃药。”
阙眠关上门,好像听见老师隐隐约约爆了句粗口,但他听不懂,小跑着离开了。
对于学校发生的事情,阙眠没有告诉妈妈,被欺负了也没什么,忍忍就好了,只是有一点痛,这点耐力他还是有的,不想给妈妈制造困扰,更不想看到妈妈因为自己而哭泣。
况且有老师,老师对自己很好。
渐渐的,老师就变得很奇怪,看他的目光变得困惑,又很纠结似的,甚至偶尔非常冷漠,不让阙眠粘着自己,不让他踏进办公室,但看到阙眠快要哭了,又会马上道歉。
阙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不通。
变故是在没多久发生的,那个时候的老师请了病假,暂时由其他老师带课。
以前的同学又开始欺负阙眠,更有部分对着他做奇怪的动作,天天骂他长得跟女孩子似的,甚至围着要扒他的裤子,义正辞严地说要看看他到底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阙眠吓坏了,推开那些人,提着裤子往外跑,撞到了正好回来的老师。
老师穿得一身黑,单肩背着书包,像个大哥哥,看到面前趴在地上的阙眠,脸色变得阴沉,一手扶额,很痛苦的样子,随即把惊慌中的阙眠牵了起来。
“发生什么了?裤子也不好好穿着。”老师说,“他们又欺负你了?”
阙眠抖抖索索地穿上裤子,语气委屈,“他们说我是女生,然后扒我裤子。”
“你是挺像的,不对,妈的。”
老师皱了皱眉,语气冷淡,而后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看向阙眠。
阙眠眼眶湿润,白皙的脸因为委屈的情绪涨红,沉默地揉了揉眼睛,小声地抽泣。
老师怔了下,蹲下身,给阙眠擦了擦眼泪,温声道:“对不起,是老师口不择言了。”
“老师,没关系。”阙眠的心情又好了,小心翼翼地拽着老师的衣服,“老师去哪里啦,怎么才回来?”
气氛忽然变得沉默,老师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大好看,甚至是有点阴沉。
阙眠有点害怕了,不敢说话,只能担忧地注视对方,不知道该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会再见吧,阙眠。”
说完,老师站起了身,似乎是很困惑的样子,欲言又止地看了眼阙眠,转身快速地离开了。
“咦?刚不是在这里吗?雁老师呢?阙眠,看到雁老师了吗?”
他想起来了,老师的全名叫雁惊寒,非常的好听,也符合他的气质。
阙眠小跑过去,答道:“他刚有事走了。”
“哦,谢谢啊,你要是再看到他记得让他来找我,这小子从来不来聚会,那群姑娘都不会过来,愁人啊!”
“聚会?那是做什么的。”
“小孩子问什么!当然是谈恋爱。”
年纪幼小的阙眠不理解,只知道要替对方转达信息,所以当他再看到老师的时候,立马跑了过去。
他气喘吁吁地说了这些,期待对方能够像往常摸摸自己的头,可是老师却不太开心。
“阙眠,你希望老师谈恋爱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谈恋爱是做什么?”
“就是,我可能就不会再关心你,会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人身上。”
“不要,老师不要谈恋爱!”
老师忽然笑了笑,揉了揉阙眠的脑袋,旋即,眼神变得专注而温柔,蹲下身,用手背贴了贴阙眠的脸,最后停在阙眠的嘴唇上。
阙眠有点奇怪,关心地问道:“老师?”
“没事。”老师闭了闭眼,手指有点发抖,表情依旧温和,“乖乖去上课吧。”
阙眠走向教室,担忧地回头看了一眼,看见老师神情烦躁地从怀里拿出来一瓶药,一直往嘴里灌,当即愣住了。
那是什么?老师生病还没有好吗?
阙眠眨了眨眼,跑回了教室,坐在座位上,撑着下巴,有点出神地盯着室外。
“这药一点用没有,还有没有其他的?”雁惊寒抽着烟,满脸暴躁,眼神冷漠地注视面前的人,“稍微起点作用的都可以。”
“还吃啊!没了,再吃你还要不要命?”医生的眉毛拧在一起,痛不欲生地问,“你才多大啊,不能瞎吃药,况且到底怎么了?问你也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什么?
说自己变成了应该蹲监狱的人?
一想到阙眠,雁惊寒就感到痛苦。
起初,只是觉得挺可爱,然后觉得可怜,想要照顾,随即,顺理成章有了恻隐之心,可是最后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早知道就不应该答应该死的请求,兼个职把自己搭进去了,妈的,雁惊寒闭了闭眼睛,掐断烟,身体有点不稳,扶着墙走了出去。
“少吃点,真的会有副作用。”
雁惊寒才不会管这些,只要能够压制杂草似的念头,什么药都可以。
自小,他的精神就跟正常人不挂钩,长得一副优越的长相,性子却暴力又孤僻,一直养在国外,每天都不去学校,反而玩得很疯,每天都过得很疯狂,最后快掐死一个对自己图谋不轨的人,结局是被父母强制带过来兼职老师,理由是跟孩子们在一起或许会感到片刻舒心。
就现在这个状况,与其让他每天面对阙眠那个孩子,还不如面对冰冷的囚牢。
只要是片刻的接触。雁惊寒都会感到浑身躁动不安,在国外,他忠实于自己的欲望,想要的话,随时都会有人光溜溜地贴着过来,哪里会像现在这个样子。
但不行,阙眠不可以,所以每当这个时候,他会调理下心态,控制好情绪,继续做一个好老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晚出生几年就好了,雁惊寒躲在宿舍里,面无表情地抽着烟,忽然听到了敲门声,深吸了口气,掐断了烟,走到桌前,快速地翻到药盒,毫不犹豫地吃了下去,才打开了门:
“怎么了,又哭了?”
阙眠原本捂着脸,现在松开了手,整个人被揍得鼻青脸肿,哭着说:“他们扒我衣服,我不让他们碰,他们就打我,好疼。”
但药效似乎发作了,雁惊寒开始发晕,似乎听不进去阙眠在说什么,他扶了扶昏沉的脑袋,眼神迷离,疲惫地说道:“进来吧。”
阙眠一直哭,小声地哭着,跟着走了进来,结果被烟味呛得一直咳嗽。
“老师?”阙眠皱着脸,看雁惊寒一动不动地出神,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衣服。
顿时,雁惊寒嘴唇颤抖,一把推开了阙眠,转身扶着桌子,大脑异常的疼痛,快要炸了似的,无暇思考其他的事情。
“老师?你怎么了?”阙眠摔在地上,连忙站了起来,眼神忧虑,“你是不是生病了?”
妈的,我是生病了,因为你生病了。
雁惊寒内心咒骂,冷静了一会,才逐渐恢复过来。
随后,他盯了一会阙眠,慢慢俯下身,虚虚地抱着阙眠,缓慢地感到了少许舒适,低声问:“生病了,阙眠会担心老师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会,老师你不要生病好不好?除了妈妈,只有老师关心我,我也关心老师。”阙眠点了点头,脸颊微红,有点不太好意思。
忽然,雁惊寒的笑容有点伤感,声音压得极低,温柔地说道:“阙眠,如果老师是因为你生病了,你会负责吗?”
登时,阙眠语气雀跃地答道:“会!阙眠会照顾老师的!”
克制,克制,克制。
这两个字不断在雁惊寒脑子回响,直到在他松开阙眠的那刻,清晰地看见了阙眠的样子,表情脆弱得像个玻璃似的,漂亮又可怜,脑子里那根叫做理智的线瞬间崩塌。
具体做了什么,他依稀记不得了,只知道清醒过来的时候,阙眠一直在哭,衣服被脱的一干二净,白皙瘦削的身体青一块紫一块,而自己刚解开腰带正打算做什么。
烂透了,于事无补,活了快20年,第一次感到这么彻底的绝望,还好及时清醒了,所幸没做到最后,他说了句对不起,手忙脚乱地给阙眠穿上衣服就逃走了。
从那天起,学校他也没去了,躲在家里疯狂地吃各种药,想着睡觉就可以不用思考了,结果梦里都是阙眠哭喊挣扎的样子,就会满头大汗地惊醒过来。
他很内疚,没有勇气面对那个孩子,托人去查的时候,阙眠已经不在学校了。
第一次感到这么的无力,自责、愧疚以及抑郁等这些情绪充斥着他的全身,再加上长时间的依赖药物,他的状况愈来愈差,结果就是又进了医院。
隔三差五进医院,他的父母已经快承受不了,最后屈服了,让雁惊寒索性回国外,不想待在国内也可以,但在外要收敛一下,不能像以前那么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雁惊寒麻木地答应了,他的精神变得很差,身体也是,面对曾经的狐朋狗友,一点来往的兴趣都没有,以往的床伴亲密地贴过来,他也只会冷声骂一句滚。
药物麻痹并不能满足他,接着,他又开始自甘堕落了,试图用快感蒙蔽自己,更甚至比以往玩得还要疯狂,开始男女不忌,时常用完一次就扔了。
时隔多年,他又回到了老家,站在大街上,面无表情地抽着烟,目光死气沉沉,苍白清俊的脸颊,浮着不太健康的红色。
在他准备赴约相亲对象的时候,想着如何敷衍应付,百无聊赖地打开车门,模糊间地看到了一个人。
准确来说是两个人,个子高一点的男孩拉着矮一点的男孩的手,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矮一点的男生好像发现了什么,好奇地转过头,视线停留在雁惊寒的位置。
雁惊寒把烟扔进垃圾桶,很快坐回了车里,情绪不太稳定,扶着发疼的脑子,冷声道:“把药给我。”
“这,少爷还要吃啊?”司机略显迟疑,犹豫了几下,从包里拿出一瓶药。
才一星期,一瓶药吃了大半,再吃命都没了,这些话司机没敢说,只藏在了心里。
一股脑把药倒了很多出来,雁惊寒直接灌了嘴里,盖上盖子,最后扔在了角落。
他靠在后座,大脑眩晕,想起刚才看见的那一幕,那个矮一点的少年,虽然他身体差透了,但视力几乎是没有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世界真的这么小?
过了那么多年,没想到还能一眼认出来那张脸,一瞬间,雁惊寒是感到悲哀,又有隐约的亢奋,只是旁边那个人是谁?
如果耐着心再等几年好了,就不会因为每天疯狂地吃药,最后导致精神分裂做错事了。
真的好累。
雁惊寒疲倦地想着。
“怎么了?看什么呢?”权述倔强地掰过程眠的脸,神色乖巧,“看看我啊!你要看我,多看我。”
程眠打掉权述的手,神情疑惑,解释道:“可能是我眼花了,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
“谁啊!”权述愣了下,沮丧地问道,“不会又是哪个男人吧。”
这个世界想来不会这么的小,可能是自己眼花了,程眠闭了闭眼睛,那么多年过去了,早就忘记那个人的脸了,大概真的是眼花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到了餐厅,雁惊寒清醒了过来,看到了后视镜里面的自己,不仅脸色苍白,眼底的黑眼圈也是愈发浓重,俨然一副活不了多久的模样。
他走下车,身体轻微晃了几下,司机连忙过来搀扶,雁惊寒撑着额头,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什么,耐着疼走了进去。
“惊寒啊,妈妈不求你去做什么,也不会强求你去接手你爸的医院,只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没人照顾你怎么办?!”
母亲的哀求在耳边响起,哭着站在他的面前,伤心地说:“答应妈妈好不好?只是见见,找一个你看的顺眼的人照顾你好不好?你身边不能没有人看着。”
周遭的一切,都令他感到没意思,又很疲倦,神志昏沉,颓废地度过每日。
傍晚,权述有事被他哥叫走了,程眠便自己去了便利店,买了很多饮料带回酒店,每天深夜渴醒实在太难受了,一定要多存点。
在路灯下面的公椅上,他又看到了那个人,戴着黑色的帽子,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只是对方到底喝了多少酒,酒味浓得呛人。
这么低温的天,天天坐在这里吹冷风,是不要命了吗?
程眠稍稍抬起头,瞥了一眼,看着对方,听到了不断咳嗽的声音。
“你,喝点水吧。”程眠忍不住说了一句话,从袋子里拿了一瓶水,从身后递给对方,“这么冷的天不要在这里了。”
每次离得远,都能闻到呛人十足的味道,现在靠的这么近,程眠简直要骂人了,熏死了,这个酒味,难不成每天睡在酒里的吗。
对方一副什么都不想说的样子,沉默地侧过头,反而不想看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显然是多管闲事了,程眠尴尬地垂下手,叹了个口气,语气带着歉意,“好吧,是我打扰了。”
他有一种模糊的确信,对方认识自己,可自己又认不出来,装扮得太严实,穿得一身黑色的衣服,戴着帽子跟口罩,完全看不到脸。
刚转身走向酒店,程眠忽然感到哪里不对,仔细想想,对方咳嗽的声音,似乎是很熟悉的类型。
这次他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登时发凉,手里的东西掉在了地上,但实际上,又不是特别的笃定。
对方一直在咳嗽,有点受不了,躬身摘下了口罩,痛苦地捂着嘴,肤色是不健康的白,眼睛虚虚地垂下,微微流着汗。
直到冷风吹到了脸上,程眠才缓过神,急忙捡起地上的东西,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两步,转身朝酒店的方向跑去。
身后的咳嗽声太过明显,程眠的脚步停了下来,内心纠结,又犹豫万分,紧紧地提着东西,快步走进了酒店。
真的会有那么像的人吗?
他有点出神,沉默地在电梯门口站了许久最后又折返到前台,把东西放在上面,说:“帮我保管一下,我一会就回来。”
这就是程眠的缺点,没办法对这种情况视而不见,看到对方那副模样,就算不是本人,只是相似,可这一瞬间,担忧占据了他的大脑。
程眠快步走了过来,看见空荡荡的公椅,脸色变了变,张望了下四周,“人呢?”
大冬天的,一个人喝醉酒跑来跑去,还似乎生着病,这个人真的是疯了还是想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街上翻来覆去地找,眼睛都看花了,都没有找到那个人,程眠一手扶额,一手扶着墙,困倦地闭上眼睛,表情有点落寞,准备回酒店。
在这时听到了剧烈的咳嗽声,瞬间被吓了一跳,程眠脸颊微微流着冷汗,听着声音,慢慢地走了过去。
对方手里拿着手机,虚靠在路灯杆,似乎是咳得太严重,彻底拿下了口罩,露出了那张侧脸。
程眠愣了愣,以为自己是不是瞎了又或者没睡醒,看着对方虚弱的表情,肤色极其苍白,浮着微红。
一时间,程眠仿佛想说什么,嘴皮动了几下,却一直问不口,只能呆呆地站着。
接着,又开始咳嗽了,浑身发着抖,整个人没了力气,他忽地蹲下了身,俊脸烧得滚烫,眼睛快似睁不开,仿佛站了个人,可他看不清眼前的人,只觉得几分熟悉。
不过现在的状况,真的没有多余的力气可以说话,也无暇思考,只能疲惫地扶着路灯杆,看向微微发亮的手机,安静地等着谁。
过了许久,程眠沉默,手发着抖,最后加快脚步,还是选择离开了这里,踉踉跄跄地回到了房间,东西随意扔在地上,焦虑不安地坐在床上。
到底是他眼花了,还是说真的是他?
现在的脑子里的思绪反复无常,整个人累得不行,程眠随手扯了下被子,盖在自己的膝上,也不知道想了多久,才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热闹的教室,冰冷的课桌,程眠无聊地趴在桌上,看见走廊站着几个人,垂头交谈着什么,当中有一位十分的显眼,身材纤长,穿着黑色的短袖跟长裤,清爽且俊秀,正微微笑着,泪痣格外明显,却意外的漂亮。
程眠好奇地盯着对方,那人发觉到了视线,微微侧过身,看见程眠的脸,当即神情一怔,朝着程眠露出了温柔的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送你。”那人走了过来,伸手在程眠的课桌上放了点东西,“柠檬糖。”
“好好听课。”说完,看见对方垂头不语,耳朵微红,那人又笑了几声,不说话了。
“——程眠?”
猛地,他醒了过来,满脸冷汗,急促地出了几口气,瞥过头看了一眼身侧的人,随后,擦了擦汗,疲惫地低下了头。
“做噩梦了?”权述伸手覆在程眠的手上,微微握紧,眼神担忧。
程眠缓了过来,说:“没事。”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权述看了一眼程眠,“回来的时候就看你睡得不安稳。”
程眠没回答,沉默地摇了摇头,手撑着额头,眼神涣散,在想些什么。
气氛安静地过分压抑,权述低声说:“其实我回去不是我哥有事找我,是醒哥。”
程眠抬起头,眉头皱了起来,权述继续说:“我没跟他说我们在这里住,只是我哥把我揍了一顿,胳膊肘往外拐的人,真是过分。”
这时程眠才瞥见权述的脸上贴着一张创可贴,懊恼地咬了咬唇,语气自责地说:“对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权述恨不得给自己的嘴一耳光,俊脸上的眉头深锁,深吸了口气,解释道:“你怎么又胡思乱想,跟你没关系,我哥只是看不惯我没礼貌,你不要钻牛角尖,真的没事。”
“……你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也没关系。”程眠想了想,朝权述说,“我哥那里,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接着,权述突然松开了手,原本覆在他的手转到了脸庞,轻捏了下,安慰道:“过完年我们就回去。”
程眠抬头望向权述,颇有点痛苦的神情,疲惫地垂下了头,轻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翌日,程眠过早地醒了过来,模糊地看着身侧熟睡的脸,他确实舍不得这份依赖,但总要解决事情,因为再过些天就是新年了。
他轻手轻脚地穿上衣服,简单地洗漱了下,戴上围巾,离开了房间。
今天的天气十分阴冷,似乎是刚下过一场大雨,空气略微湿润,倒是令人舒适。
程眠走在马路上,垂眸看了眼手机,忽然发现一则日期提醒的信息,表情黯淡,不自在地抠着手指。
快到妈妈的祭日了。
“柔理,不要哭了,再哭眼睛都不想要了吗?你还说孩子不听话,反而你应该更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身后响起陌生女人的声音,听着冷静严厉却包含浓浓的关心意味,与此同时,又有一道伤心的哭泣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眠不由自主地看过去,看见高个的女人,脸带点痞气的美,眉头紧紧拧在一起,随意地抽着香烟,颇为无奈地说:“你要是再没了,更没人管他了,往好处想,起码你还在。”
“……可是我也不能陪他一辈子,我总是要先走的,我走了,谁来照顾他,他谁都不喜欢,我怎么办啊!”被叫做柔理的女人垂头哽咽,神情崩溃。
程眠听着声音越来越远,直到那两人身影离去,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刚才的对话原来是一位母亲担忧孩子的身体状况。
只是有点意外,程眠觉得叫柔理的女性看着有点眼熟,确信自己不认识对方,但那张姣好的面容,隐隐约约似乎是见过的。
目前情况,他也没有多余心思纠结这个,一路上都在神游似的,两眼放空,直到来到程家的时候,已经是快中午了。
事先已经回复了程景醒的信息,对方应该也在,想到这里,程眠不由得紧张起来,竭力平静,故作轻松地走了进去。
大厅内依旧沉默,来往的女侍又或者管家,俱是目不斜视,一如既往地视若无睹。
程眠瞥了一眼周围,只是出了奇,今天的沙发上无人,他也不敢多问,紧绷着身体,自顾自地走向自己的房间,刚走到二楼,听到了房门咔嚓打开的声音。
“过来说。”对方的声音平静。
听到这句话,程眠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看见程景醒懒散地靠在门上,漆黑的头发温顺地垂下,那双眼睛,正神色冷淡地注视自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听到身后门反锁的迹象,程眠瞬间警惕起来,刚才被程景醒温顺无害的模样给迷惑了,竟真的神不知鬼不觉地跟了进来。
室内漆黑,窗帘也没有拉上去,衬得房间的气氛相当凝重,就算现在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先开口吱声,整个人茫然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盯着地板。
程景醒靠近了些许,垂眼看程眠,伸手捋开了程眠长了不少的刘海,愣了下,察觉到对方的额上布满了细汗,沾了他一手。
“很热?”程景醒问道,认真地打量他。
“不,不热。”程眠的表情简直不忍直视,一副随时晕厥的样子。
程景醒仿佛明白了什么,垂下手,走在沙发坐下,又指了指床上,示意程眠坐那边,不要傻站着了。
“不会训你,不用紧张。”程景醒说。
程眠僵硬地走到床边,慢慢地坐上去,点了点头,心里巴不得程景醒还不如骂他一顿痛快,省的在这里尴尬地不知道怎么办。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一直瞒着我,或者没不敢说?”程景醒说完,抬眼一瞥程眠,目光略有点意味深长。
这次回来,他俩好像一直在争吵,程景醒有时看着他,又不知道怎么办,各样的念头纷沓而至,让他阴晴不定。
程眠眨了眨眼,愣神似的张了下嘴,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一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换个问题,你跟权佑的弟弟在一起了?”程景醒说,“那天他自己跟我说的,但我想听听你的答案。”
虽然有想过,但没想过会来的这么快,程眠自己也不知道跟权述到底算什么,互相纠缠了那么久,却没了准确的答案,现在逼到眼前,有点喘不过气了。
程景醒总爱穿黑色的衣服,就连房间也是别无一二的黑,衬得简约,显得更为压抑,只是在这安静的片刻中——
程眠的脑袋动了动,沉默地摇了下头,却模糊间觉得,还会有更为窒息的问题接二连三的出现。
果然,程景醒走了过来,停在了他的跟前,身体靠过来些许,俯下身和自己对视,清俊的脸俱是戾气,此时清晰地映入程眠眼中,感到少许恐惧。
“你擅作主张亲了我,我没生气。”程景醒抬起手,微微掐住对方的下巴,语气阴冷,“只有你每次骗我的时候,我才会生气。”
就在此刻,程眠的手机在响了起来,程景醒索性松开了手,径直把手伸向对方的衣服里,垂眼瞥了眼备注名,反手关机扔在了边上。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程景醒平静地问道,眼神一瞬不瞬地注视床上的人,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
惊慌中,程眠忽地站起了身,又猝不及防地被程景醒推回床上,他飞快地摇了摇头,语无伦次地答道:“没有……我也不知道我和他到底算什么,真的没有骗你。”
已经过了用拳头解决事的年龄,但每次想起权述解释又抱怨似的时候,时不时提到谁又露出的笑容,继而废话连篇道了一堆东西,在这堆废话当中,他精准地捕捉到某个信息,从而冷笑反问是否真假,对方笑眯眯地回答了当然。
最后权佑倒像是看出了什么,反而赶着他离开,走到在门口的时候,仿佛听到了权述扯着喉咙在破口大骂,具体对象是谁,似乎是除了权佑也别无他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或者说是一种同情,我是男的啊,他又不喜欢男的,没和我表白过,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在国外他只谈过女朋友……”程眠的声音越来越小,紧张地坐起身,胸口因为过分紧张导致不断起伏,脸上发热,不敢抬头。
听完这番话,程景醒也冷静了下来,烦躁地偏了下头,清晰地意识到情绪貌似失控了,不由自主地皱了下眉,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沉着声说:“你是不是……”
蓦然间,话戛然而止,程眠站起身,双手捂在程景醒的嘴上,浑身局促不安,脸上现出胆怯又惊慌失措的表情,在乌黑的房间里,那对眼睛含着水光似的,格外的清亮。
“不要说了。”程眠颤声道,两只手紧紧堵在程景醒的嘴唇上,下意识地觉得如果松开了,就彻底完了。
“怕什么?”程景醒冷淡地问道,轻松把对方的双手扯了下来,反而抓住了程眠手腕,垂眸盯着出神,眼神时而清明,又时而模糊似的。
顿时程眠怔住了似的,忐忑不安,又不知该做出什么行为,任由对方攥住。
顷刻间,程眠呼吸一滞,感觉到有一只稍凉的手落在了自己的脸上,才恍然发觉程景醒早就松手了,只是不知为何又抚摸在脸上,微微抬了几下,让程眠稍稍举起头似的。
这是什么意思?
程眠的意识快到模糊了,分辨不出程景醒的举止意欲何为,这种紧张的情绪蔓延全身,尤为小腹又酸又热,发了软似的。
仿佛呼吸变成了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程眠感到窒息,心脏剧烈地跳动,脸颊通红,想要挣开对方的行为,但程景醒偏偏不允许,更是微微上前,把二人的距离变得极为亲密。
一下子,程眠跌坐在床上,脑袋变成了黏糊糊的浆糊,猛然间炸了似的,头晕眼花地注视眼前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眠……你在想什么?”程景醒突然说。
然后,他又不紧不慢地弯下腰,触碰到了程眠的鼻尖,安静地注视对方的反应。
程眠不答话,继续这么对视,全身充满惊惧且暧昧似的心情,使得他机器短路般沉默。
此时,内心对程景醒又是茫然的感觉,那种怪异的依恋,夹杂着少许说不清的恨,更伴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背德感,因为他们二人依旧是有血缘关系的。
在程眠即将趋近昏迷状态的时,程景醒却说:“嗯……我好像明白了。”
顿时程眠清醒了过来,看向程景醒,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明白什么了?
本想张口问下情况,便看见程景醒垂眸停盯在自己的嘴唇上,程眠尴尬地笑了几声,试图缓和下气氛,接着,就被对方的身体紧贴住。
被眼前的状况惊得大跌眼镜,程眠双腿一软,竟然一屁股跌坐在了地板上,痛得叫出了声,虚弱地靠着床,正欲起身。
惊恐万状中,程眠面前一黑,亲眼看见程景醒随之蹲了下来,两手撑在自己的身侧,
程眠愣了愣,脸红得快要滴血,脾气胆小如鼠,索性垂下了脑袋,丝毫没有勇气抬起头,伸手推几下,小声道:“你,你起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屁大点力气显然推不动,程景醒瞥了一眼放在自己胸上的手,又把目光移在程眠的脸上,若有所思地凑上前。
虽然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这次反而想遵循自己的本能,随心所欲的话或者更好,想做什么便做。
于是,他双手扶住了程眠的脸,垂头吻在了程眠的唇上,程景醒怔住了,跟预料中的一样,湿热又柔软。
“等!等一下……哥!”
趁对方微微松开了手,程眠下意识地侧过头,话还没有说完,脸又被冰冷的手指掰了过去,剩下的话被堵在了口中。
程景醒亲吻得很凶,略显青涩却莽撞,整个人压在程眠的身上,长腿抵在对方的双腿中间,双手捧着对方的脸,眼神清醒地注视处于晕乎乎状态中的程眠。
实际上程眠也跑不了,全身软趴趴的,双手紧紧抓着地板,炙热的呼吸相互交错,快要窒息了,被亲得喘不过气,眼前眩晕不已,也要被程景醒放肆的举动吓昏了。
眼看程眠即将因为窒息而晕过去,程景醒伏身往下,按着对方的肩膀,朝着雪白的脖颈亲了过去,亲得湿漉漉的,又舔又咬。
程眠刚喘了口气,脖子被头发顶得又麻又痒,语不成调地说了几声停下,不受控制地伸出手,带了少许力气,挠了几下程景醒的头发。
程景醒或许是烦了,随即,重新亲在对方的嘴上,颇有点发泄的意味,狠咬了几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快要压死了,程景醒真的好重,程眠整个状态处于意乱情迷,心脏狂跳,又被吓的几乎崩溃,简直快要疯了。
过了许久,程景醒低头看程眠,仿佛审视般赤裸裸的目光,让程眠顿时清醒了不少,反手推了对方几下,见对方一动不动地沉默,难堪地别过头,拒绝和程景醒注视。
程景醒伸手捏住程眠的下巴,令他稍稍抬起脸,强迫跟自己对视,低声说:“我会跟她分手,你也要跟其他人分开。”
于程景醒来言,于自己而言,这两个人是谁,都是心知肚明的存在。
程眠呼吸急促,神情紧张又忐忑,而且心底充满了茫然,语无伦次地说:“可是,我们那个,算了,你先起来,好重……”
程景醒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又道:“你喜欢我的时候怎么不在乎这个?反而我说了你开始在乎了。”
闻言,程眠当即怔住,程景醒松开了手,看到对方白皙的下巴泛着红,继而勾着对方的脖子,又亲了上去。
等再亲完了的时候,程眠终于缓过神,惊恐地看程景醒,听到对方似乎是笑了几声,语气却十分坚定地说道:“我不在乎这个。”
这句话没头没尾,程眠却听懂了,且非常明白对方的意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回了房,程眠还是浑浑噩噩,神志不清地坐在床上,茫然地站起身,又坐下,慌乱地走到镜前,发觉自己浑身熟透了似的,像极了煮熟的番茄。
情绪始终高涨,快要窒息,呼吸原来是这么困难的事,程眠回到了床上,头发乱成一团,心脏一直跳个不停,砰砰一声又一声,在安静的房间,甚至清晰地可以听见。
同时,敲门声倏然响起,打乱了程眠的胡思乱想,似乎是因为没有得到回应,固执地又敲了几下。带了几分焦躁。
“你不是上班——”程眠的话戛然而止,以为自己看错了,闭了闭眼,又睁开,清楚地意识到是程景逐站在面前。
可对方现在的表情好像有点不对劲,那张脸,和平时相比较,倒像是个正常人,对其他人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对于程眠才说,这是最恐怖的事。
再加上以前发生的事,虽说是无意识的犯下的错,但他真的发现了,那时的程景逐绝对是发生了医学奇迹,短暂的清醒了过来。
那种眼神,根本不应该是一个生病的人拥有的,反而是正常人,所以他不怕平日的程景逐,更怕清醒过来的程景逐。
握着门把的手指有些不自然,程眠尴尬地问道:“景逐,怎么了?”
程景逐面无表情地问道:“可以进去说话吗?”
隐约间觉得,如果让程景逐进来绝对是自掘坟墓的做法,但又找不到拒绝的借口,各种猜忌堵在胸口水泄不通。
最后,他侧了身子,程景逐似乎是笑了声,几乎是同时,程眠顿时抬头,一脸茫然地望向站在房间的程景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张极其优越的侧脸,浮现的表情,着实不太像个傻子,程眠感觉有大事发生,困惑以及尴尬一股脑涌了出来,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张口反问道:“你是病好了?”
“哥哥,是什么意思?”程景逐神色自若地靠过来些许,逐字逐句地说,“程眠。”
程眠如同晴天霹雳,不敢相信地盯着对方,怀疑地说:“我可能是没睡醒,要不你先走?”
说完,程景逐拉着程眠的手,直接往床上带,程眠皱了皱眉,用力想挣开,反而被抓得更紧,听到对方的声音在说,“一起睡。”
“你,你是不是……病好了?怎么不回答我。”程眠紧张地靠在床角,手指紧抓床单,不太自在地说,“阿姨应该会很开心,你去找她?”
程景逐却诧异地凝视他,随后脱掉了外套,垂眸看向躲在角落的程眠,漫不经心地答道:“我为什么要去找她?”
再蠢,程眠也发现了异常,程景逐是恢复了清醒,但不知道会持续多久,他白眼狼地心想,持续得越短越好。
程眠咬了咬牙,说:“你想做什么?”
程景逐答道:“睡觉啊。”
程眠放松了下来,真没想到医学奇迹会再度出现,这副死态度,记忆中隐约见过几次,又或许其实已经出现很多次了。
这时,程眠仿佛还沉浸在震惊中,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腿被人摸了,目光带了点茫然,看向扒下自己裤子的程景逐,不解地问道:“你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说了吗?”程景逐目光坦诚,“睡觉,做睡觉的事。”
“睡觉你脱我衣服干什么?”程眠皱眉道。
“我想做一件事。”程景逐说,“之前,你也对我做过。”
什么事?
程眠猛地明白了什么,比起被发现的心虚,现在更多的是恐慌,愤怒地看向程景逐,沉声道:“疯了,赶紧给我起开!”
“为什么不可以?”程景逐干脆骑在程眠的身上,伸手抚摸对方的脸,视线往下移,停留在脖子上,把衣领往下扯了下。
对方接二连三的举动,程眠简直头皮发麻,身上有点发疼,被压得丝毫动弹不了,心底诡异的感觉始终徘徊。
“你跟大哥也做了吗?”程景逐的手指探入衣服里,缓慢地摸着鲜红的痕迹,似乎是觉得不够摸,直接解开了程眠的衣服。
“你也疯了是不是,别发神经!快给我起来,小心我揍你!”程眠全身仿佛被冷水冲刷了个遍,甚至血液里透着寒冷,声音都带着不自觉的恐慌,“快起开。”
显然没有威慑力,程景逐跟没听见似的,冰冷的手指覆在程眠的身上,这种舒适的感觉,令他稍许茫然,从而浑身开始发热,尤其是当听见身下的程眠意外发出的声音,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程眠浑身挣扎,程景逐还是坐的稳稳的,他咬了咬牙,伸手去掐程景醒的腰,试图让对方感到疼痛,然后踹他一脚就可以跑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毫无用处,程景逐跟感觉不到似的,固执地抚摸袒露的胸膛,最后停在凸起的那处,情不自禁地拨弄了几下。
程眠被吓得不轻,挣扎几下,试图推开对方,恼羞成怒地道:“松手,不要乱碰!”
“别动啊,哥。”程景逐说,“不要动来动去。”
刚说完,或许是本能反应,程景逐伸手抱住了程眠,紧紧地贴着对方,不由自主地蹭了蹭,感到少许莫名的舒适。
程眠大叫,双腿乱蹬,歇斯底里地大骂:“快从我身上起来!真是闹鬼了!程景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不是你先开始的吗?”程景逐胡作非为的手停了下来,冷静地说,“我第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了。”
之前好像睡了很久,忽然间,好像睡醒了似的,他睁开了眼,发觉自己被人按着,身上压着一个人,仔细一看,这人的脸长得像房间的玩偶,但表情却很不开心,双眼红肿,甚至还亲了自己。
这句话简直是天崩地裂,程眠说不出来话了,疲惫地把手搭在眼上,不仅无言以对,还是两眼一黑,颇有一种天都塌了的荒凉。
“应该怎么做?”程景逐语气天真,带了点迷茫。
“你有病?”程眠心力交瘁地骂了一句,忽然发觉了程景逐的目的,对方似乎不满足亲吻,还要做些其他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小时候看过别人做,不过是异性,如果是同性,怎么做?”
“不是,你说啥,你见过谁做?”
“爸爸妈妈。”
程眠愣了,难以置信地注视程景逐,疲惫地闭了闭眼,冷笑道:“给我起开。”
“那我打电话问妈妈。”程景逐说。
可能是程景逐的语气过于诚恳,程眠又震惊了,伸手打掉对方的手机,喃喃道:“……你让阿姨带你去医院查查吧?不要发疯了,你现在真的很像一个精神病患者,比之前还像。”
“是这里吗?”程景逐不以为然,肆无忌惮地摸着对方的屁股,感觉手感意外地好,十分好奇,便用力捏了下。
程眠疏忽一缩,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意外地把程景逐推倒了边上,一把扯着裤子就往外跑。
“哥,我流血了。”
握在门把的手停下了动作,程眠咽了咽口水,颤抖地转过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瞳孔微微睁大,清晰地看见程景逐的俊脸好像是被什么戳到了,额上流了很多血,但本人依旧没什么表情,自顾自地走了过来。
程眠紧紧靠在门,瞥了一眼床头柜,上面布满了血,顿时崩溃了,惊慌失措地说:“你别乱动,我带你去清理下伤口。”
“我不疼。”程景逐说,“真的。”
看面前的人过于惊恐,脸色格外苍白,程景逐安慰似的抱住了程眠的腰,告诉对方自己真的没什么事,接着,转了个方向,推着对方走了几步,又回到了床上。
从小到大,自己伤害过多少次程景逐,好像已经记不清了,无论是身体还是思想,造成了次数好像真的很多。
与此同时,程景逐抓着程眠的脚腕,脱下了对方的裤子,现在的程眠彻底老实了,任由自己伸手摸了个遍,隐约间好像知道应该怎么做,但耳边呜呜哭泣的声音,又令他困扰。
程景逐停下动作,俯下身,摸了下对方湿漉漉的脸,看着程眠的双眼,“你一直哭,那我不做了。”
程眠注视对方额头湿淋淋的血,甚至有几滴落在自己的脸上,浑身打了个颤,喉咙哽咽,小声说:“……那,那你不要再欺负我了,我,我带你去处理下伤口。”
程景逐嗯了一声,搂紧了程眠,亲密地蹭了蹭,又说:“我想抱着你,就一会,可以吗?”
抱了许久,程眠心大得很,直接快睡着了,程景逐才撑起身,眼神不太清明的样子,疑惑地看了眼床上的程眠,抬手摸了下额头,顿时更疑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逐?”程眠一抖擞,瞬间坐了起来,眼神困倦,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好了吗?”
程景逐慢腾腾地凑上前,试图让对方看清自己的伤口,眼神十分单纯,只有少许委屈的意味,轻声抱怨:“头,好疼,我。”
见状,程眠了然,程景逐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简直不要太好了,他恶毒地想,只要一直这样,他就不会提心吊胆地惧怕程景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