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眠是被敲门声吵醒的,随即揉了揉眼睛,缓过神的时候,程景逐也被吵醒了,躺在旁边一瞬不瞬地盯着程眠看。
外面的人似乎失去了耐心,径直推开门走了进来,十分冷淡地看了一眼程眠,朝着程景逐说:“景逐,妈有事找你。”
程景逐偏了偏脑袋,从床上下来走到了程景醒的身侧。
而一边的程眠翻了个身,蒙上了被子,打算继续睡,关门声响起,他才真的放松了下来,比想象中的还要害怕。
真的是如程眠的意了,程景醒对他,是陌生人的态度,甚至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即使是预料之内的结果,心还是有点刺痛,也算是他应得的。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大脑睡得过分的疼,像是被人用了锤子反复捶打似的,一阵一阵的。
程眠爬起来简单梳洗了下,看了眼手机,爆炸了似的一堆信息,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发的,一点都不想看,塞回了包里,打算出门买点东西。
“要去哪?”
程眠刚推开门,就看到了程景醒,还是那副死样子,眼神微冷,完完全全地像是在注视一个陌生人,所以出声的是走在身后的程景逐。
程景逐看到程眠背着书包,顺势走上前,握住了对方的手腕。
见状,程景醒皱了皱眉,依旧一言不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出去买点东西,晚点会回来的。”程眠不自在地抽出了手,努力忽视那道视线,“景逐你想吃什么?哥哥给你买回来。”
“不吃。”程景逐摇了摇头。
“那我走了,晚点再说。”说完,转身想要逃跑的时候,胳膊又被拽住。
程眠几近晕厥,耐着内心的焦躁,控制语气,“怎么了?”
程景逐松开了手,眼神清澈,问道:“晚上,可以吗?”
“可以什么?”程眠有时候真听不懂程景逐在表达什么。
程景醒把程景逐的手扯了下来,语气带了点少许指责的意味,“景逐,听话,你忘记妈说什么了吗,晚上你需要去医院,回来很晚了,不要打扰别人。”
这下终于可以离开了,程眠几乎是落荒而逃,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程宅。
刚清静没多久,背包里面的手机就开始还是响个不停,程眠低骂了一声,盯着屏幕上的名字,犹豫了半天,最后接了。
“妈的,你是不是找死啊,现在才接,我还以为都要给你收尸了。”话筒里传来暴躁的声音,字腔正圆地怒骂程眠。
“有什么事吗?”程眠装傻似的回应,靠着冰冷的墙壁,漫无目的地望着眼前,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刚送走了两个,又来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权述烦躁地反问道:“一声不吭回国是什么意思?你把我当工具人是吗,吃完了就想跑。”
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程眠闷声答道:“我不是说了对不起,怎么还要提这个,你不是一直都对象成群,还会在意这个啊!”
“你神经吧,你以为我是你啊,那是我的第一次,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不是第一次?但你怎么能随便亲别人?”权述越想越惊恐,怒骂,“你在哪个城市,我也要回去。”
程眠被权述的声音震得耳朵都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你疯了啊,别来找我,抱歉,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喝酒的。”
“虚伪,你在耍我吗?”
“没有!我酒品不好,很抱歉,你要是觉得很委屈的话,我可以赔偿你。”
“赔偿什么?喝完酒哭哭啼啼的,我好心安慰你,妈的你上来强吻我,你不会经常干这种事吧?”
程眠想死的心都有了,心力交瘁地说:“我真的,非常真诚的对你道歉,对不起,我再也不会这样了,可以吗?”
权述没有搭理程眠虚情假意的道歉,飞快地翻动手机,找到了和程眠的聊天记录,印象里记得曾经聊过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时的程眠每天形影单只,又很沉默,不爱出去,作为室友权述也懒得管,直到程眠连续在房间好几天都没有,权述呆不住了,他可不希望室友死翘翘,不然还要找房子很麻烦。
结果程眠是发烧了,一直在睡觉,权述发发善心照顾了他,一来二回,才算是真的熟悉了。
一直没有听到权述的声音,程眠喂了几声,还是没有,刚打算直接挂了,就听到权述阴阳怪气地说道:
“哦,我知道了,你在岫城,你知道吗其实我家也……”
还没有等到权述把话说完,程眠直接掐断通话,脑袋更疼了,一想到权述那张得意的脸,这下真的是完蛋了。
跟狗一样粘牙的人。
因为是程景醒的生日,本该跟往常一样无视,也不知道怎么了,心情一直不见好,所以程眠情绪上头,反而喝了很多酒,以为酒精可以使大脑放空,然后直接埋头睡过去。
在他准备回房间打算睡的时候,权述也正好回来了,手上还提着饭,程眠喝的烂醉,把权述看成了程景醒,实际上两个人的身形是有点相似的,一样的偏瘦,个高,黑色头发,爱穿黑色系的衣服,除此之外的颜色很少穿。
酒精令他内心的想法愈发旺盛,所以他上前推倒了权述,对方买的饭也掉到了地上,汤汁撒了一地,权述刚准备起身打算暴揍一顿不知好歹的程眠,就被堵住了嘴。
霎时权述也呆住了,暂时性失去了思考,程眠不会接吻,亲了几下就呼吸不过来,立马松开了权述,整张脸红得吓人,两手撑在权述的身侧,呜咽了几声,眼泪滴在了权述的衣服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妈的,被占便宜的是我,你哭什么?”权述愣了,俊容恼羞成怒。
任对方怎么骂,程眠什么都听不见,想低下头继续亲。
见到这个举动,权述要被吓死了,心想哪来的疯子,打算把要死不活的程眠掀开,刚起身,触碰到了程眠的下巴,温度简直滚烫的吓人,以及那张脸,映入瞳孔的那刻,真的很漂亮。
在权述怔住几秒的时候,程眠直接垂头亲了上去,两个人亲了会又停下来呼吸空气,气喘吁吁,反反复复了好几次,程眠终于累得睡了过去,倒在权述的身上。
醒来的程眠真的很后悔,以及不知道怎么该面对权述,而这时来了信息,程懿通知他今年必须回去过节,他马不停蹄订了机票,也没有通知任何人,安安静静地离开了。
连着一两天见不到人,权述终于发现人已经回国了,险些气半死。
对于周遭的一切,程眠感到十分的荒唐,无论是人,还是事,都变得一塌糊涂。
“欢迎光临,一个人吗?”
程眠抬眼,走进餐厅,对身边的服务生说:“嗯,麻烦帮我找一个安静点的位置。”
天气越冷,程眠是越嗜睡,随便点个些吃的,能够填饱肚子就够了,结果东西还没上,他整个人都快趴着睡过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皮子都快合上了,程眠隐约在餐厅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瞬间清醒了过来,睁大眼睛望着外面的场景。
一边咋舌自己这是什么鬼运气,一边心里又开始耍小九九,程景醒原来是这么长情的人吗?
程眠觉得眼睛十分的干涩,偏过头不再看,晦气的时候什么破事都能撞上。
“先生?你的菜已经齐了。”见程眠发呆似的,一动不动,服务生弯腰又说,“如果有需要记得再喊我。”
程眠已经没有吃饭的欲望了,不吃的话,身体会不舒服,所以只能强迫自己吃。
自从回国,没有一件事顺心,徐畔月的针对和程懿的伪善,程景逐的依赖以及程景醒的冷漠,他就像不纯的物质,参杂在其中,格格不入。
“在这里发什么疯?”
程眠没有反应,还是自顾自的。
程景醒冷眼盯着程眠的动作,命令道:“跟我回去。”
“关你什么事。”程眠理直气壮地反驳道,从桌上拿了几张纸,粗暴地把手指上的血迹擦的干干净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景醒俯下身子,抬起程眠的下巴,强迫他跟自己对视,语气冷静地问道:“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跟你没关系。”程眠打掉程景醒的手,一手抓起身边的书包就要离开。
久别重逢的对话,又是不欢而散,也没什么好说的,大家过好各自的生活就可以了。
就在程眠这么想的时候,肩膀被用力抓住,整个人被拖走似的。
程眠愣了,他是很瘦,可力气也很不小啊,但真没想到程景醒居然可以直接把自己拽走,毕竟自己也是个成年人啊,怎么会连毫无挣脱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被塞进车里,程景醒才松开手,关上车门,然后从另一面进来,坐在了程眠的身旁,朝面前的司机吩咐道了某个地址。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到了地方,生怕程眠拔腿就跑,程景醒索性抓住程眠的胳膊往房子里拖了过去。
程眠被摔在沙发上眼冒金星,扫视了一圈陌生的环境,语气不善地问:“你带我来哪了?”
“等你冷静下来再说。”程景醒还是那么冷漠,眼睛如同一潭死水,安静地注视程眠,刺激得对方更加暴躁。
程眠懒得管程景醒这副死样子,飞快地起身朝外离开,“我要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破门,推了几下都打不开,程眠拍了拍,又泄愤似的踹了几下,突然脑子里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怪异地问道:“这不会是你跟嫂子的新房吧?”
听到这句话,程景醒的表情是有些松动了,似乎还夹杂着点疑惑,“这是你的房子。”
程眠觉得他脑子有病,不耐烦地撒泼:“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要回去,快给我开门。”
“你应该留在国内上学的。”程景醒的表情一下子变了,俊脸带着抑不住的怒意,语气阴沉,“你出去那么多年学了什么,一回来就这么没有礼貌吗?”
程眠简直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脸色变得很难看,“我们都那么多年没有联系了,你觉得你有资格对我说教吗?”
“我是你哥,程眠。”程景醒平静地答道。
沉默了会,程眠嗯了一声,语气稍微冷静了下来,无所谓地答道:“我知道,你也不用提醒我,我不太想跟你说话,可以让我回去了吗?”
“就在这里待着吧。”程景醒说,“没人会过来的。”
程眠气得牙痒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要回去。”程眠几乎讨厌死程景醒了,“开门啊!”
跟程景醒独处的每秒,都让他感到不舒服,总会有既恐惧又焦虑的心情作祟。
因为害怕自己会莫明其妙地又做傻事,说错话,害怕这一切带来的后果。
程景醒脱了外套,朝绷着脸的程眠走过去,“那么不听话?”
程眠重复说道:“开门,我自己回去。”
程景醒沉默了,盯着程眠一言不发。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程眠发了脾气,跟炸了毛的猫似的,“说话还要我照顾你的智商吗,我说了我要回去,程景醒你脑子有病啊!
听到这一番话,程景醒皱了皱眉,“你这嘴。”
程眠内心的火越窜越高,急得脸都红了,咬着牙问道:“开不开?”
程景醒直接拒绝了,冷声道:“明天带你回去。”
“你不开门我就打电话给程懿了。”说完,程眠急匆匆地从包里拿出手机,刚开机,电话就瞬间响个不停,在偌大的房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又是权述,程眠两眼一黑,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程景醒,翻动通讯录想找到程懿的号码,结果被权述的电话骚扰个不停,完全没办法操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贵的少爷终于接电话了?”权述刚下飞机,被冷空气冻得直哆嗦,“你在哪个区?我现在就去找你。”
“因为你我真的好累。”程眠恨不得一巴掌打死权述,但又不敢骂太多,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权述会噼里啪啦道出一堆惊世骇俗的语录。
“我才是真的累,快点,你在哪呢?”权述笑着朝搭讪的女生指了指手上的电话,女生脸红了红,表示自己明白了。
与其面对程景醒,那不如面对权述好了。
程眠这么想着,准备把地址告诉权述,电话瞬间就被程景醒抢了过去。
“程景醒!还给我!”程眠上去抢,但碍于身高,就算踮起脚也拿不到。
听到电话内奇怪的情况,权述停下了脚步,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什么意思,程眠!你是不是又喝酒了,又跑去跟男人……”结果还没骂完,电话就被挂断了,反复拨过去,都没有得到了任何信息。
“他在说什么?”程景醒懒得听了,也没有看,直接把手机关机扔在了沙发上,语气不耐,“你在国外经常喝酒?”
程眠相当烦躁,一点不想理程景醒,上前越过他,拿起手机。
“你不解释下吗?”程景醒冷眼注视程眠。
程眠沉默片刻,彻底爆发了,“你是不是听不懂我的话,我已经说了跟你无话可说,你还要我怎么样!你别管我了行不行!那么多年没有联系了,你现在非要做个好哥哥多管闲事是吗!”几乎是发泄似的,一股脑说出了心里话。
说完,程眠把脸偏了过去,狠狠地擦了擦眼睛,退后了几步,想要逃离这里,结果撞到了桌子上,不小心绊了一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有试着找过你。”程景醒立马走上前,下意识想要拉程眠起身,“这房子原本是我买下来打算给你读大学用的,你不愿意待在家,也不愿意见我。”
程眠扶着墙,自己站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应对面前的情况,茫然地眨了眨眼,只想逃避。
“你是不是不喜欢游絮?”程景醒表情微冷,低声说,“自打你看见过她,你就一直拒绝跟我沟通,拒绝接触。”
程眠红着眼睛,麻木地站着,沉默地擦了几下眼睛,半天还是一直流,真恨不得一头撞死。
“你可以把心里想的说出来。”程景醒说。
片刻后,程眠摇了摇头,语气平静了些许,带了点温和的笑意,“游絮姐很好,你们在一起很好,跟她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原因。”
“你可以告诉我。”程景醒走过来,想要伸手替程眠擦一下脸,但被躲过去了。
“你是我哥,我没什么好骗你的。”程眠杵在墙壁上,真心实意地说,“游絮姐很漂亮,脾气又好,你俩挺般配的。”
“你想说的只有这些吗?”
“嗯,我想回去了,可以吗?”
程景醒却认真地说道:“我跟游絮不会结婚的。”
程眠抬眼,疑惑地看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很小的时候,程眠还不叫程眠,叫阙眠。
他与阙枝依靠生活,因为阙枝非常的漂亮,因而许多人骚扰她,但有舅舅在,舅舅偶尔会来探望,替他们挡掉了很多麻烦,每当这个时候他们就会吵起来,妈妈会崩溃大哭,舅舅站在一边沉默,最后放下东西离开。
并不知道为什么,他只知道拥抱妈妈,试图让她别难过。
麻烦接踵而至,不知道谁散播的谣言,说阙枝是个不要脸的小三,儿子也长的不安分,从而导致同学也会欺负自己,甚至有一部分早熟的同学会对他做奇怪的动作,吓得他偷跑回家。
程眠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只觉得可怕又恶心,最恐怖的是一直关心他的老师,他依赖且眷恋的老师,眼神慢慢地变得很怪异。
有天,发生了一件事。
他回家告诉了妈妈,妈妈忽然安静了,然后抱着他一直哭,没过几天,说要出去一趟,让舅舅代为照顾,程眠只好答应。
大概过了一星期,阙枝才回来,当天晚上她搂着程眠一起睡,躺在床上格外的沉默,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程眠的脸。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程眠睁开双眼,映入瞳孔的是一摊马上干了的血迹,还有一具冰冷的身体。
那天,阙家闹得天翻地覆,闲言碎语沸沸扬扬,程眠去找舅舅,看到对方在房间里孤零零地坐着,他小跑了过去,轻轻地喊了一声舅舅,阙川转过头,低头摸了摸程眠的头发。
程眠看到阙川的脸上,是浓重的黑眼圈,还有通红的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本阙川是想带走程眠,结果被不要脸的程懿抢走了,即使他再怎么阻止,在法律上确实是作为亲生父亲的程懿更有资格应该带走程眠。
当天,程眠就被带回了程家,他就像一个空气,被任何人忽视,只能一个人孤单地坐着,抱着双腿发呆,耳边杂七杂八的悄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大概是得到了信息,程夫人晚上就回来了,几乎是嫌恶地注视程眠,如同看蚂蚁似的,程眠不敢说话,也不敢做些什么。
而一边的程景逐,同时好奇地盯着程眠,上前想要摸程眠的脸,被程夫人一把拽了回来。
程眠快被吓傻了,他感觉这房子里面的人似乎都不太正常。
从那天起,程景逐就开始喜欢跟着程眠,程夫人再怎么说都没用,只是冷言命令程眠看好程景逐。
程景逐就像是看到了新玩具一样,觉得程眠好看又呆板,几乎是时刻都要待在一起,程眠再怎么不聪明,也看出来了程景逐的不正常,但他不敢问,也不敢多说什么。
不知道呆了多久,总之在程家的第一个冬天来了。
程景逐缠着程眠一起出去玩,可能是小孩子玩心太大了,程眠没有注意到对方头上的场景,没有察觉到摇摇欲坠的雪快要掉下来,而程景逐一直站在那里,果不其然,被树上的雪浇得干干净净,直接生病了。
程眠吓坏了,程夫人知道了立马赶回了家,管家叫来佣人带走了程景逐,同时喊了医生过来,从头到尾一直在叹气,用着同情的眼光看着处于惊吓中的程眠,最后是离开了。
等程夫人回来之后,程眠果不其然被教训了,对方罚他在外面站着一晚上,不准回房间睡觉,程眠只能受着,即使他偷偷穿的再多,被冻一晚上也不会有好下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凌晨的时候,他走回了房间,强撑着眩晕头疼的脑袋,洗完澡就躺进了被窝,脑子里一阵阵地作痛,不知道晕了多久,才睡着了。
梦到了很多事,但程眠一直感觉好冷,浑身冷得颤抖,整个人昏沉沉的,也睁不开眼睛,漂浮在冰冷的海里似的。
等到他再醒来的时候,头疼得快要炸裂,眼前模糊不清,隐约是看到了有一个人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好像手里捧着本书。
他想说话,感觉自己是不是死了,而且嗓子疼得厉害,像被刀叉刮了似的,所以发出几声怪叫就闭嘴了。
眼前的人似有察觉,放下了手里的书,站起身出去了,没过一会又回来了。
程眠感觉到对方似乎是把什么东西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降解了很多不适,但始终看不清眼前的东西,眼皮子被胶水黏住了一样,很疲惫,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被敲门声吵醒。
他撑起身子,额头上的毛巾掉了下来,他愣了愣,抬头看去,程景逐走了进来,模样看起来像是病好了,然后凑到了床前,摸了摸程眠的脸。
而站在一边的少年,很陌生,程眠第一次见到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衬得皮肤白皙,五官清俊漂亮,漆黑的眼睛下长着一颗痣,有点勾人的味道,身上是有一股冷淡的傲慢感。
但程眠已经猜到了,这些天大概就是这个人照顾了自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后来他搞清楚了,原来对方是程懿的长子,叫做程景醒,前段时间出国学习了段日子,现在才回来,恰巧撞到了家里这些破事。
具体为什么会照顾自己,程眠有自知之明,不会去问,只是会喜欢跟在程景醒的身后,他性子安静,不会打扰到人,所以程景醒默许了他的行为。
时间长了,程景醒也会带着他一起出门,程眠长得好看,又听话,经常被程景醒的朋友认为是妹妹,偶尔会有人捏程眠的脸,就会被程景醒不悦地打断。
他就像一个跟屁虫,粘着程景醒,对程景醒抱有太多的好奇心,但不会把控距离,有时候过于亲近,程景醒也只是稍微笑了笑。
就像程景逐经常抱着他的腰一样,程眠也会经常抱着程景醒的腰,大多都是学程景逐的,既然程景逐都这样做了,自己都可以接受,想来这种行为也没什么问题。
又过了几年,程懿把程眠安排到了跟程景醒同个学校,因为既有初中也有高中,程眠每天都会跑去高中部找程景醒,那些同学看到都会羡慕程景醒有一个好看又乖巧的弟弟。
但每当这个时候,程景醒偶尔会用担忧的目光看向程眠,程眠读不明白对方的心思,只是仍旧一副温顺的表情,跟那群哥哥姐姐们聊天,讨得那群人越来越羡慕程景醒。
初二的时候,程眠的班级来了个转学生,听说是以前都在国外待着,叫做尤砚,是个混血,性子高傲且腹黑,时常盯着程眠看,程眠回瞪着他,对方只是耸了耸肩。
据自己所知,能在这所学校待着的人,一般也不是什么普通人,程眠不想惹麻烦,只能躲着,刻意忽视尤砚灼热的视线。
所以他每天去找程景醒的同时,也是为了躲尤砚。
体育课的时候,程眠被老师叫去器材室抬东西,有同学就瞎起哄,笑着说程眠那么瘦哪有力气抬,换个人呗,结果老师还真听了进去,思考了几秒,抛出了更吓人的一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尤砚个高,让尤砚带着程眠一起去拿。”
程眠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旁边有人看他脸色不好,关心地问他怎么了,程眠摇了摇头,飞快地朝器材室走去。
他想着趁尤砚来之前赶紧拿,赶紧走,刚走进去没一分钟,门就被人锁住了。
程眠愣了愣,发现身后就站了个人,脸色冷了下来,匆忙想要开门离开,尤砚站在边上,伸手抓住对方的胳膊,语调懒散又温和,“怎么那么怕我啊?”
程眠挣脱不开,怒视尤砚,急躁地说道:“放开,我要出去了。”
“我没记错的话,我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躲我?”尤砚说,“每次我刚想靠近你,你就跑的飞快。”
程眠觉得他脑子有病,应该去看看。而不是在这里发疯似的,不耐烦地说道:“外面都等着我们,你在这里墨迹什么呢,让我出去。”
尤砚弯下腰,一手抓着程眠的胳膊,一手手指摸了摸程眠的嘴唇,语气极低,“嘴巴挺会说话的,长的这么好看,怎么说话这么没礼貌呢?”
嘴唇被人摩挲的感觉很不好受,甚至有点刺痛,程眠皱着眉,恼火地骂道:“你疯了啊!大傻子!不要碰我!”
“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个女生。”尤砚靠上前,试图把两个人的距离拉近,手指从嘴唇移到了脸庞,眼睛沉沉地注视恼羞成怒的程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眠快被吓傻了,惊恐地看着他,“你有病啊!赶紧滚开,妈的,我还要上体育课,一会来人就完了,快滚开!”
“……你好小,也很瘦,每天怎么不多吃点?”尤砚丝毫不介意程眠的脏话,依旧亲切地摸对方的脸,手指一点点地往下移,停留在了程眠的胸口。
程眠恶心得快要吐了,破口大骂:“你有病就去治,别在我面前发疯,长那么高欺负人啊!”
“是很想欺负你。”
程眠天都要塌了,神情怔了怔,瞳孔简直地震,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脸上被尤砚的呼吸烫得通红,也被对方的疯言疯语惊到失语。
夏天这种滚烫的季节,每个人穿得都很单薄,所以程眠清晰地感受到了尤砚手指的温度,以及腹部被某物顶着的感觉。
傍晚,程景醒一直都没有等到程眠来找自己,他去程眠的班级询问,有个女孩子告诉他程眠早就提前回去了,说是身体不舒服。
而程眠的座位上,反而有个金发蓝眸的少年坐着,懒洋洋地撑着下巴,偏过脑袋,冲自己笑了一下,有种不怀好意的感觉。
程景醒脸色沉了沉,转身离开了。
窗帘都被拉了下来,一点光线透不进来,程眠蜷缩在被窝里睡得昏沉。
耳边仿佛一直有别人喘息的温度,湿漉漉的视线,明亮又火热,然后被人猝不及防推倒在地上,他茫然失措地注视对面年轻的身体,对方的目光像狼似的,紧盯着自己自慰,他恐慌到一动不动,只能呆呆地看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已经想不起来是怎么离开的了,他几乎要吐了,跑去跟班主任说自己不舒服,浑浑噩噩地逃离了学校。
程景逐跟在他的身后,他无暇顾及,一头走进了房间,不管不顾敲门声,只想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只有睡觉的时候就无法思考了。
睡得天昏地暗,程眠竭力想要醒来逃离这个梦,慢慢地,他发现眼前的人好像又变了,那头惹眼的金发变成了黑发,衣服也变成了黑色,那张脸也从面目可憎变成了最依赖的人的模样。
这时,敲门声倏地又响起,十分突兀且急躁。
程眠一下子被惊醒了。
“阿眠?”程景醒语气冷静,但带着一股不太愉快的气息。
程眠不敢出声,一动不动地坐着,整个人急促地呼吸着。
一直得不到回应,程景醒像是离开了,程眠才彻底松懈下来,惊慌地掀开了被子,脱下来湿漉漉的裤子扔到了浴室里。
程眠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着气,恐惧地盯着地上的衣服,脑子里浆糊似的,一塌糊涂。
一旦想起方才的梦,程眠就会感到无比惊惧,尤其是最后尤砚的脸变成了程景醒的脸,令他更加慌乱。
“你怎么装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冷淡的嗓音在宁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程眠吓得浑身一抖,火速关上门,转过身,对上了程景醒审视的目光。
程眠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自己实在是太慌了,怎么连开门的声音都没听到。
“裤子呢?”程景醒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漆黑的眼睛看了眼程眠赤裸的双腿,又转到那张苍白的脸,“说话,你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
“……没事,只是今天不太舒服。”
说完,程眠把自己衬衫往下拉了拉,试图遮住光溜溜的下半身,不敢抬头看程景醒的脸,生怕自己不小心说错话。
程景醒依旧平淡地盯着他,“过来坐着,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没有没有。”程眠走过来,坐在了程景醒的面前,目光躲闪,低头绞着手指。
“老实跟我说,到底发生什么了?”
程景醒一直看他垂着头抠自己的手指,都快抠出血了,皱了皱眉,想要伸手阻止下,就看到程眠惊慌地起身,想要躲开触碰。
瞬间,程景醒的脸色更暗了。
“……对不起,我今天不太好。”程眠表情紧张,语气磕磕巴巴,“我,我不知道,对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景醒沉默了下,说道:“一点都不乖,以前你都是有什么说什么。”说完,他摸了下程眠的额头,顿了顿,狐疑地看了眼手指,上面都是湿漉漉的汗。
程眠僵住了,呼吸滚烫,脸也是红得吓人,跟熟透了的柿子似的。
“发烧了吗?”程景醒俯下身,把程眠额头的湿发捋了上去,湿淋淋的汗,几乎是粘在了他的整个手。
程眠没说话,跟呼吸不过来了似的。
程景醒也是,沉默地注视程眠。
这张脸,总是过分的好看,也是过分的吸引人的视线,就算每天都在见面相处,偶尔也会被勾住目光。
一直以来,程懿都是个没良心且没道德的人,而作为孩子,程景醒一直都知道。
因为有时会带着自己一起去找阙枝,接着呢,又会把他丢边上,让他自己去玩,玩什么,什么都不认识,非常陌生,玩空气吗?
不过那个女人长得真的很美,几乎那张脸是程景醒见过最漂亮的,可惜摊上程懿这烂人,虽然对不起徐畔月,但事实如此。
而阙枝的身边总是带着个小孩,起初他以为这是个女孩子,因为长得过于女性化,不仅是个妹妹头,头发还稍微过长,五官带了点俊气,直至后面发现,稍仔细一看,这小孩隐约跟自己似的,都有点酷似程懿的气质。
后知后觉,自己可能还有个小弟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眠或许以为那个冬天是两个人初次见面,实际上程景醒已经见过程眠很多次了。
大人之间的牵扯,本不应该连累到孩子身上,程景醒如此想着,一直这么觉得。
没多久,他回国了,刚到家就听到了一堆八卦,得知了许多信息,也从中抓到程眠几天没有从房间出来了的这件事。
程景醒同情程眠,周遭的一切,似乎是都对他怀揣恶意。
在他选择去照顾的时候,在程眠房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是母亲徐畔月。
她长得艳丽,性子高傲,整天臭着一张脸,冷漠至极,脾气坏的可以掐死一头牛。
而从小感受不到多少亲情的程景醒,也变成了冷漠自私的人,母子之间的交流少得可怜,对此,她更偏爱经常待在身边的程景逐,程景醒也没有什么意见。
只是听说她平日反复针对程眠,结果坐在这里始终盯着对方,程景醒感到困惑。
见状,程景醒缄默不语。
徐畔月也是这样,一句话没说。离开了这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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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面意思。”程景醒说,“游絮也不会介意这些,她挺喜欢你的。”
程眠不敢置信地说道:“你疯了还是我疯了!程景醒,你难道让我夹在你俩中间一辈子吗!”
“你出去一趟都学了什么坏习惯,酗酒,自虐,还跟别人鬼混是吗?”程景醒平静地说。
“我就不应该回来!不对!我跟谁在一起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不是也没有插手你的事情吗?”程眠气得脑子嗡嗡作响,口不择言地说,“就算我跟一群人乱搞都跟你没关系!我要离开这里,快给我开门!”
程景醒冷着脸走上前,抓起程眠的领口,直接拖着他走到了靠边的厨房,打开水龙头按着程眠的脑袋冲得干干净净。
反复冲了几次,程景醒提着程眠的衣服,“冷静下来了吗?”
程眠没有说话,喘着粗气,胸口不住起伏,红着眼睛,偏过脑袋,恶狠狠地瞪着程景醒。
“别让我发现你乱搞男女关系,你不会想知道结果的。”程景醒的手指在程眠湿漉漉的脸庞擦拭了几下,语气冷得吓人,“听到了没有?”
程眠依旧不说话,十分固执。
“说话。”程景醒的手指掐着他的下巴,手指按压的力度格外大,令程眠感到酸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过了一会,程眠点了点头。
程景醒这才松开了手,程眠一下子腿软倒在了地上,刚想扶着墙站起身,突然身体被人抱了起来,程眠刚想反驳骂一句,就被程景醒的表情吓到闭嘴了。
疯子做什么都是没有理由的,程眠有气不敢出,只好一个劲的沉默了。
把程眠放到床上,程景醒才想起来什么事,走到窗前,接通了电话,一直抬眼观察程眠。
似有察觉,程眠翻了个身,疲惫地趴在床上,与程景醒对视。
在他人眼里,程眠的头发湿答答的,温顺地垂在脸侧,再配上那张要死不活的表情,衬得可怜,像只走在路边被人狠狠踹了一脚的流浪狗。
程景醒闭了闭眼睛,挂断了电话。
“洗个澡再睡。”
“不洗,我睡了,不要吵醒我。”
“感冒了怎么办?”程景醒说,“擦干头发再睡也可以。”
“我好累,让我睡吧。”程眠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倒十分的催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景醒没再说话了,只是替程眠盖上了被子。
晚上十点,程景逐做完了检查,徐畔月在室内跟医生交流,他站在窗前,瞳孔微微扩散,盯着树枝上的叶子出神。
大多时候,程景逐不说话的样子,跟正常人没有区别,看起来就像一个忧郁的少年,而且相较于程景醒,他的面容更像徐畔月,有时会被医院的人认成是剪了短发的女孩子。
但目前长了个大高个,也几乎没人会认错了,只觉得这孩子不善言辞,整天面无表情地在发呆。
“景逐?”徐畔月关上门,神情疲惫。
程景逐没说话,走到了徐畔月的身边。
“走吧,回家。”徐畔月抬头,关心地问道,“肚子饿了吗?”
程景逐愣了下,然后摇了摇头。
到家后,像往常一样,程景逐洗了个澡,穿上了佣人递过来的睡衣,走到了程眠的房间门口,敲了敲,没有得到回应。
旁边的佣人紧张地站着,如果没看好程景逐,下场绝对很惨,在她这样想着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只手,像是在问她询问什么似的。
“少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钥匙。”
佣人愣了愣,飞快地答道:“程眠少爷的房间钥匙在大少爷那边,我们都没有的。”
可能是看错了,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程景逐的表情好像变了,不像寻常那样呆板,像是一个正常人,下一秒,对方又露出了像个孩子似的表情,显然是她多虑了。
站了很久,程景逐才回了自己的房间,佣人冷汗直冒,终于放松下来,长长地出了口气。
几乎快要睡到了下午,程眠才醒过来,身上的衣服皱巴巴,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跟个凌乱的流浪汉似的。
简单梳洗了下,随便从衣柜里拿了件不知道是谁的衣服就穿上了,一点都不合身,显得他像个五五分的小矮子。
他走下楼,看见程景醒在跟谁打着电话,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耳熟,程眠稍微想了想,随后怔了怔,游植不就是游絮姐的弟弟吗?
所以程景醒现在是跟游絮姐通话?
“嗯,晚上我会带他过去的。”程景醒说完,挂断了电话,目光转到楼上,看见程眠一副神游的样子。
肩膀被人捏了下,程眠才缓过神,不满地瞪了一眼程景醒,“不要吓人行不行?”
“晚上有时间吗?”程景醒拉着他走下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时间,我很忙。”程眠答道。
“晚上带你去吃顿饭,人可能有点多,待我身边就行了。”程景醒把桌上的早餐递给了程眠,语气平淡,“游植还记得吗?”
“干什么?我都说我没空了。”程眠粗暴地接过早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埋头吃。
“游絮想见你,跟我提过很多次了。”程景醒看着程眠的后脑勺,“游植也挺想你的。”
程眠噎住了,阴阳怪气地说:“游絮姐也就算了,他想我干什么?我跟他完全不熟,还想我呢,别恶心我,想打我是吧。”
“怎么说话的?”程景醒忽然笑了下,走到程眠的旁边坐下,“不过他谈恋爱了,带了个对象回来,游絮说是个男生。”
程眠冷哼一声:“祝他幸福,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哦,男生生不了,希望科技发达早日生一个吧。”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以前是在同所学校,有次学校过节日,晚上游植把他暴揍过一顿,简直是按在地上欺负得没完没了,因为自己放仙女棒的时候,不小心把游植的头发烧焦了。
不过两个人不是很熟,一见面就吵架,针对,互相看不顺眼,到最后程眠出国,陌生到双方都没有彼此的联系方式。
“你这嘴,跟谁学的?”
“不关你事,我吃个饭你能不能不要拉着我说来说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这孩子。”
到达游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程眠跟在程景醒的身后神游,猛然想起来一件事,自己已经一整天没打开手机了,顺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开机。
——你知道我在等你吧。
——你在哪里?
——你小子怎么不回信息,不会又跑了吧,你在哪里?
——喂,你等死吧!
……
程眠已经没眼看下去了,直接打了几个字回复了过去,不到一分钟,手机又开始震个不停,震得程眠手都麻了。
“我接个电话,一会过去。”程眠没办法了,跟程景醒交代了下,烦躁地抓了下头发,走到了较为安静的角落站着。
“舍得接电话了?”权述的声音十分冷冽,听起来是真的生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让你隔几分钟就打个电话。”程眠吐槽他,“我很忙,我都跟你道过歉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权述停了脚步,把挑选好的围巾递给了旁边的女侍,黑着脸反驳,“喂,道歉有用吗?那是我的第一次,我没让你负责就不错了,你怎么反倒责怪我?”
接过围巾的女侍被权述的大嗓门震得一抖,心想这人脸这么俊,两只腿长的离谱,跟个走秀模特似的,怎说话这么粗鲁。
“……可是当时你不也是没推开我吗,你推开不就好了?”程眠抓狂地说道,“你把我扇醒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你怎么这么喜欢找借口?”权述接过礼袋,走出商城,“况且我又不是暴力狂,为什么要打你?”
一天到晚都是什么事,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一天了,程眠靠在墙上,很想直接撞死。
“你把我杀了吧,我就不应该喝酒。”
“我给你买了东西,你到底在哪?”
程眠愣了愣,刚想求他别来找自己,忽然感觉有只手放在了自己肩膀上。
游植站在他的身后,斯文俊气的脸看起来分外陌生,说:“好久不见,程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眠愣了下,有点被吓到了,答道:“好,好久不见。”心想着这小子怎么走路跟个鬼似的,没声音。
“喂!程眠,你怎么又沉默了,你旁边谁啊,又是哪个男人?”权述暴躁的声音从话筒传出来,“别让我找到你,不然有你受的。”
生怕权述那张臭抹布一样的嘴蹦出来不该听见的话,程眠僵硬地掐断了电话。
“我刚看到醒哥跟景逐都来了,但一直没见到你人。”游植语气温和,“出来看了一眼,就看到你傻站在这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处理一些事儿。”程眠往后退了几步,不自然地摸了下脖子。
游植说:“你看起来跟以前没什么变化。”
“嗯,你也是。”程眠简直尴尬得要死,“我先进去了,一会再聊。”
游植没有说话,只偏了下头,看了一眼程眠,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了。
妈呀!怎么回事,怎么感觉怪尴尬的,这么多年没见了,程眠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跟记忆中的游植形象相差甚远,感觉完全变了个人,像个狐狸似的,虽说在笑着,总透着一股蔫坏的意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宅内热闹,趁着这群人都在忙碌,程眠像个小偷似的东张西望,终于发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尽量避免跟他人有所接触。
还好他存在感低,几乎没什么怪异的眼光停留在程眠身上,倒也是自在。
程眠一瞥远处,看到了程景醒跟游絮在交谈什么,两人之间看似十分客气的态度,令他感到有点意外。
“我跟游絮不会结婚的。”
昨天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程景醒跟游絮姐不会结婚,游絮姐不会被耽误吗?跟人家在一起那么多年,最后说不结婚,未免有点人渣行为了。
程眠惆怅了许久,终于发现身侧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
“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程眠抬头看向程景逐,“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像个鬼似的。”
程景逐沉默了会,问道:“谁?”
很显然,程景逐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每每都要思考几分钟,才能理解对方的意思,心智还是不够健全,依旧像个迟缓的孩子。
“没事。”说完,程眠又忍不住瞥向那两个人,程景醒似有察觉,反而与程眠对视,程眠又不自在地别过头。
在这时,垂在身侧的手被人轻轻地握住了,程眠低头看去,手腕搭了一只洁白修长的大手,是一种看着极为亲密的行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眠眉头紧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看到程景逐清澈的表情,又泄了气,挠了挠头,欲言又止的,便秘了似的。
“你俩躲在这里做什么?”
闻声,程眠抬眼看去,游植怀里抱着一堆礼物,出现在眼前,身后还跟着一个高瘦的男人,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长的十分俊秀,气质清静斯文,戴着黑色的眼镜,只是嘴唇边下有颗痣,却意外的吸引视线。
这张脸和气质,隐隐透出几分熟悉,似乎是另一个人的模样。
“没什么,这里比较安静。”程眠说完,见到有人来,下意识挣开程景逐的手,反而被抓得更紧。
小孩子脾气,程眠很清楚,程景逐完完全全地把他当成属于自己的玩具似的,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所以也不怎么介意。
再者,以前他也对程景逐做过不好的事,虽然是神志不清期间做的,但看到程景逐的时候,总觉得愧对于他,有点对不起他,就像心里有鬼一样。
“不介绍下吗?小植。”戴着眼镜的男人突然说,好奇地看着面前的场景。
“左边的是程眠,右边是程景逐。”游植答道,“都是程家的孩子。”
男人点了点头,稍侧过身,对着程眠笑着伸出手,“第一次见面,我叫江檐。”
程眠有点不知所措,僵硬地伸出另一只手与对方握了下,说:“你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方的手指格外冰凉,程眠惊诧,却看到江檐笑眯眯的样子,瞬间脸红,立马松开了手,
这人有点腹黑,程眠心想。
游植沉默地看着他们,慢悠悠地开口道:“走吧,还要忙呢。”
江檐扬眉,摆了摆手,“再见咯!”
站在原地的程眠仍处于震惊的情绪当中,内心极其复杂,没想到游植的对象会是这种类型,一脸狐狸相,还挺般配的,只是分辨不出来谁会是上面的那位。
在他思考的时候,一点都没发觉到腰际的衣服被人挑开,随即有只手伸了进来,覆在他温热的腰上。
“景逐?你干什么!别乱碰。”
身上蔓延着酥麻的感觉,令程眠忽然呻吟了出来,他蹲下身子,顿时捂住了嘴,脸红得要命,显得格外异常。
程眠恼羞成怒地低骂:“你干什么!”
程景逐好像也知道自己做错事了,表情无辜,老实答道:“手,太冷了。”
面对一个智商极其不健全的人,程眠自认倒霉,又不能打程景逐一顿,不然下一轮就是自己被打了,而且被是究极暴打,混合双打的那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游植推开门,把礼物全扔在了地上,一脸烦躁地坐在床上,瞥向倚在门边的江檐,“对他很好奇?”
“有点吧,他长的可真好看,不像程家人。”江檐转过头,笑着说,“就是看起来有点傻,就是那种掉在狼窝都浑然不知的蠢。”
游植沉默了下,低声说:“本来就挺蠢的。”
江檐想了想,“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他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形容。”
“就是蠢。”游植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但他自己不觉得。”
江檐却没有说话。
被冷落的程景逐面无表情地注视对方离开,他没有跟过去,只是默默看着。
“气死我了!”
程眠边走边恼火,万恶的程景逐差点让他丢大脸,手冷不知道去找徐畔月就算了,还伸他衣服里面,一点都不知道保持距离。
越想越心烦,肩膀蓦然又被搭了一只手,程眠忍无可忍,甩开对方的手,鬼火直冒,转身破口大骂:“你有完没完!别跟着我了!”
“谁惹你了,火气这么大?”程景醒表情冷了下,语气平静,“找你很久了,怎么跑那么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前的人,不是程景逐,是程景醒。
程眠愣了下,懊恼地偏过头,低声答道:“没什么,当我没说。”
程景醒走上前,怀疑地打量程眠,沉声道:“发生什么了?”
程眠强自镇定,挠了挠头发,小声答道:“没什么,不要问了。”
难不成老实交代程景逐摸他吗,这样的话程眠太心虚了,因为他自己也对程景逐做过类似的行为,以为年纪小,后面就会淡忘,结果长大了反而记忆越来越清晰。
临近夜晚,温度越来越低,似乎是有点寒冷了。
似乎是被冻到了,程眠冷得抖擞了几下,跺了跺脚,摸了摸自己冰凉的脸。
“知道冷了?”程景醒冷笑了几声,扯了扯自己的围巾,给程眠围了上去。
程眠没说话,带着点莫明的情绪。
程景醒摸了摸程眠的脸,“听话。”
被这么对待,程眠的心就会开始蠢蠢欲动,那种心脏砰砰跳的感觉一直在持续,但当看到走廊里站着游絮的时候,如同骤然被泼了一堆雪,归于平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生,真的是大起大落,还是认清自己的位置更好。
“是阿眠吗?好久没见了,还是这么可爱。”游絮漂亮的脸微微笑着,语气温柔,“是不是有点冷?”
说完,游絮便把手上的热水袋塞到了程眠的手上,满意地说道:“嗯,这样就不会觉得冷了。”
程眠怔了下,继而认真地答道:“谢谢游絮姐。”
游絮笑了起来,朝程景醒抱怨道:“怎么不早点带过来,太可爱了,怎么我弟弟就是个死讨厌鬼。”
“小孩怕生。”程景醒眼看游絮一副要对程眠动手动脚的样子,伸手把程眠拉到身边,语气不悦地说,“你靠那么近干什么。”
“真凶,跟以前一样。”游絮冷哼一声,随即对程眠语气柔和地问,“阿眠喜欢吃什么呀,姐姐让他们多准备一点。”
程眠有点招架不住游絮的热情,“都可以,我不挑食。”
“景醒说你爱吃甜的,一会我让他们多做点甜食好吗?”
“谢谢姐姐,我都可以的。”
“行了,一会我再带他过去。”程景醒把程眠的窘迫看在眼底,神色冷淡,“你先回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游絮侧身,看了一眼程景醒。
程景醒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一时之间陷入沉默,程眠想说点话打破这份怪异的宁静,就看到自己的头顶上多了一只手。
游絮摸了摸他杂乱的头发,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接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对于这两人的相处模式,程眠觉得分外奇怪,但又不知道哪里奇怪,像情侣又不像情侣,更像是合作伙伴。
这一天天的,简直是太累了。
程眠的脑容量就那么点大,已经不允许他再想其他的事了,接二连三地见到一堆人,接二连三地摊上一堆事,再想到身后还有个跟狗一样粘牙的权述,恨不得立马跑路。
与其面对他们,程眠还是比较热爱上学,学校没有这么多繁琐的事,顶多就一个权述。
最后程眠绞尽脑汁找个了借口跑了,他实在不想面对那么多人,礼貌婉拒了游植送自己的请求,他才不相信游植这小子有这好心。
又不是小孩子了,程懿还问东问西,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又没人打劫自己,程眠随口敷衍几句拔腿就跑了。
无论何时,岫城都是一样的热闹,可能是快到春节了,气氛洋溢得很足,各种各样的装饰都安排上了,来往的人很多,走在街上,程眠觉得很自在,因为没人会打扰到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妈的!我说过别让我逮着你。”
程眠:“?”
隐约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程眠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了一眼身后,难不成幻听了?
“往哪看呢?”权述跟个模特走秀似的走过来,懒散地俯下身,冷眼注视程眠,“挺巧的,这都能遇上。”
顿然,程眠大脑宕机,微微睁大双眼,转身就要跑,权述长手一伸,紧抓着程眠的衣服,扯到了自己的面前,程眠动弹不得。
程眠:“你……”
权述心烦意乱,沉声道:“你什么你!给我闭嘴,跟我走,烦死了!”
“我得回去睡觉了,好困。”程眠说。
权述骂道:“几点你就睡?骗我呢,老实点,别逼我扛着你走。”
听到这句话,程眠瞬间安分了下来,一声不吭地被权述拉着走,在大街上被男人扛着走,他还丢不起这个脸,况且权述这个人,言出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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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眠被权述带到了公园,两个人坐在公椅上,他不敢说话,暗暗把脸藏在围巾里,生怕权述气急败坏地扇他耳光,突然怀里就被塞进来一个礼袋。
“拿着。”权述不耐烦地说,“送你的。”
“不太好吧?”程眠语气迟疑,有点意外,也不是很想收下,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权述偏过头,冷漠地注视他,暴躁地说道:“少废话,让你拿着就拿着。”
程眠想说点什么,却被权述的神情吓住了,只好闭上了嘴。
两人沉默了许久,程眠想起自己生病的那段日子,是权述善心大发帮了他,到后面,两个人顺理成章成了好朋友,结果因为自己的蠢货行为,导致全部崩盘,内心无比自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在这个角度,权述看见程眠那张脸,白一阵,青一阵,跟闹鬼了似的变来变去。
终于,权述冷淡地问:“你为什么不愿意见我?”
程眠一脸茫然,“我……”
权述喋喋不休地说:“给你打电话也关机,发信息也不回复,你是真的很忙啊?我是会吃了你还是怎么了,这么不情愿看到我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没有的事,我是真的忙忘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程眠擦了下冷汗,抬头看权述的脸,“不然你打我一顿好了,解解气?”
“在你眼里我是暴力狂吗,随便打人的那种暴力狂?”权述的眉头皱了起来。
“重点是这个吗……”程眠惊了。
权述愣了愣,恼怒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重点难道不是你强吻我吗!还不告而别,你是想气死我吗?”
程眠说:“你可以推开我的呀,你为什么不推开?”
权述说:“你又开始了,开始逃避事情,给自己找借口!我推你一把你还能活着吗,直接摔成狗吃屎!”
程眠站起身,震怒道:“操,你什么意思?”
“听不明白?你这什么智商,三岁小孩子啊,别在我面前装傻,给我负责任。”权述跟着起身,比程眠高了大半截,冷着脸,十分有压迫感,“你再跑一个试试?”
程眠往后退了一步,冷笑道:“长得高了不起啊,现在怪我了,别在我面前胡扯,负个头责任,你自己乱七八糟的关系都没断清楚,还让我负责,吃亏的是我。”
权述走上前,抓住程眠的手腕,嘲讽道:“贼喊捉贼?胡扯八道,谁有乱七八糟关系了,你自己整天招蜂引蝶心里没点数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混蛋!什么招蜂引蝶,你整天穿个衣服都要照照镜子半天,少给我犯病!别拉着我,我要走了。”程眠的肺都快要气炸了,挣扎了半天都没有甩掉权述的手。
这都是吃什么长大的,一个个的力气都那么大?个子都老高了,就他自己活脱脱地像个矮冬瓜。
权述说:“你要去哪?你回去是不是又要开始不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了,那你别回去了,跟我走,反正我记得你跟你家里关系很差。”
程眠的眼睛转来转去,想着该怎么跑路,“闭嘴吧,说话真让人讨厌。”
权述一眼就看透程眠在想什么,索性把他的脸掰过来,掐着对方的下巴,视线跟他相对,“你这张嘴怎么比我的还没素质?”
程眠气得脸通红,“滚蛋,我要回家了。”
权述松开了手,固执地问道:“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程眠惊恐地反驳道:“那我还不如去死好了,别跟着我。”
“你想得美,到底在哪啊。”权述俯下身,下巴搁在程眠的肩膀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的侧脸,“你不说就别想走。”
“给我住嘴,你这嘴才是最应该合上的。”程眠反手捂住权述的嘴,恼羞成怒地说,“一天到晚就没几句好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权述垂下眼,仿佛没听到似的。
“操!你干什么!”程眠仿佛碰了脏东西似的,飞快地收回了手,低头发现手心上有黏糊糊的液体,立马往身上擦了擦。
这时,权述沉默地凑上前,距离极近,似乎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察觉到了什么。
程眠怔了怔,抬眼,看着权述。
程眠心脏狂跳,退后半步,权述不以为然,直接堵住了那张吃了抹布似的嘴唇,动作十分粗暴,直接撬开程眠的唇,又吸又舔的,程眠呜咽了好几声,腿软得快要倒下,被权述紧搂着,最后被推倒在了椅子上。
长时间的亲吻,程眠不太会换气,都快要窒息了,权述才松开了他,看见对方脸红得像柿子,有些失神似的,目光涣散,脸上流了很多汗,湿漉漉的,大口喘着气。
权述靠在程眠的脖子里,轻轻地呼吸着。
两个人沉默许久,权述微微抬起头,与程眠的双眼注视着,炙热的呼吸互相交错,程眠难为情地转过了头。
权述白皙的脸庞微红,浑身发热,抬手扶住程眠的脸颊,垂头继续亲了上去,另一只手扶着对方的腰,没控制住,轻揉了几下,程眠当即颤了颤,喉咙里发出了暧昧的声音,这种感觉很新奇,令权述有点着迷。
直至深夜,路灯下,站着两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去记得回我信息。”权述的精神状况好了许多,情绪相当稳定,低声说,“知道吗?”
“知道了。”程眠点了点头,神情呆滞,脑瓜子嗡嗡的,手里攥着礼袋,赶紧朝程宅走去。
直到程眠的身影消失,权述才转身离开。
实际上,程眠冷汗直流,僵硬地扶着门,东张西望了半天,生怕撞到程景醒。
这个时候随便来一个人碰下他,程眠都能像个弹簧似的飞起来。
观察了几分钟,似乎是没在,程眠深呼吸了下,径直朝二楼快速走去,还好因为他的家庭地位处于底层,并不会有佣人跟自己搭话。
程眠轻轻地推开门,房间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刚准备走进去,蓦然间,清晰地感受到了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紧贴着自己。
“……哥?”程眠连忙转过身,后退几步,及时被程景醒拉住,差点摔了一跤
程景醒松开手,打开了灯,平静地问道:“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程眠愣了下,答道:“没事做,闲逛了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他走向衣柜,把权述送的东西放进了进去,就算再好奇,现在也没有胆子现在打开看。
“转过来。”程景醒反手关上门,语气中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
“怎么了?”程眠有种不好的猜测。
“你的嘴。”程景醒走上前,伸手取下了程眠的围巾,随手扔在了床上,目光停在红肿的嘴上,用手按了按。
程眠疼得闭了闭眼睛,不敢说话。
程景醒问道:“摔得?”
程眠心虚地答道:“嗯,不小心摔倒了。”
坐在车上的权述给程眠发了无数条信息,没回,又打了几个电话,也没接。
“才过去多久!又骗我!”权述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把手机扔车门上,发出一声巨响。
前面的司机打了个冷颤,偷偷瞥了一眼后视镜,心知肚明对方的暴躁脾气,不敢问少爷怎么了,只能默默开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会没有接?
当时,程眠的手机响个不停,准备拿出来直接关机,结果被程景醒抢了过去。
“权述?”程景醒冷眼看着手机。
程眠惴惴不安地说:“在外面认识的同学,之前我生病的时候照顾过我,人挺好的。”
程景醒又不说话了。
程眠抬眼,观察程景醒。
“这世界还真是小。”程景醒意味深长地说,把手机放到程眠的手上,只是手指恶劣地按了按红肿的唇。
程眠傻了,脑子转不过来,“什么意思?”
“没什么。”程景醒走到门口,想替程眠关上门,随即想到了什么,又说,“不过,你知道你说谎的时候真的很明显吗?”
说完,神情冷漠至极,甚至懒得再看程眠一眼,不耐地关上门,隔绝了视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简直是要崩溃了,什么叫这个世界真小,该死的谜语人啊,程景醒到底想表达什么。
程眠急得团团转,随即想到了什么,打开了手机,果不其然又是权述的信息轰炸。
程眠满头黑线,没有看对方的胡言乱语,反而打了权述的号码。
“哎呀,少爷才想起来我啊!”权述的声音嚣张又欠揍。
程眠忽略了他的挑衅,脑子里乱得很,模糊间好像抓到了答案,开门见山地问道:“权述,你之前是不是说过你家也是在这?”
权述感受到了话筒传来的声音,似乎带着紧张的情绪,开始正经起来,“嗯,怎么了?”
“你认不认识一个程懿的男人?”程眠语气顿了顿,继续说,“又或者一个叫徐畔月的女性”
同时,程景醒靠在窗前,盯着楼下孤零零的路灯,拨通了个号码。
“闹鬼了,大半夜的,有什么事?”
“你弟是不是回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早回了,今天一整天不在,大晚上的才到家,也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
得到了答案,程景醒掐断了电话,随手拉下了窗帘,躺在了床上。
“程懿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权述躺在沙发上,在微信里快速地翻关键词,“但徐畔月我很熟,怎么了?”
程眠反问道:“你认识她?”
“你说呢?只不过我大多在国外生活,很少回来,小时候经常见面。”
“什么?你们啥关系?你怎么认识她的。”
权述懒洋洋地答道:“岂止是认识啊,她是我小姨啊,我妈跟她亲姐妹呢,你到底怎么了?”
小姨?
程眠如遭雷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中午,程眠醒了却没有起床,一直躺着,手指相互交错,暴力地抠弄着,带着焦虑的意味。
指节被抠出了血,一阵刺痛,程眠缓过神来,捂了捂额头,才下床去梳洗。
接着,继续回去躺着,像具尸体似的。
或许是躺了太久,头晕得厉害,程眠才坐起身,靠着床头,拿起手机,就看到权述这死小子开始信息轰炸。
“出来吗?我在昨天的商城,带你逛逛。”
“太冷了。”
“昨天的礼物,你可以打开看看,我想见你,出来嘛,想看看你戴上去的样子。”
程眠愣了下,翻身下床打开衣柜,把礼袋拿了出来,发现里面的包装得还挺用心,精致又不失情调。
小心拆开后,程眠发现,权述嘴中的礼物原来是一条纯黑色的围巾,软软的,很舒服的样子,只是吊牌的英文,程眠看了下,两眼一黑。
早知道不收了,有点太贵了。
不过,自己喜欢黑色原来这么明显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铃声突然响了起来,程眠拿起手机,不用看都知道是谁,点了接通。
“能出来吗?”权述站在商城门口,轻声说,“我提前帮你买热饮,不会很冷的。”
“昨天都要被你害惨了。”程眠点了免提,从衣柜里拿出外套穿上,犹豫了几下,拿起那条黑色的围巾戴了上去。
权述快步走向咖啡店,低声说,“到底怎么了?还有昨天你怎么突然问我小姨的事。”
程眠拿起手机,痛苦地说:“见面再跟你说,你等死吧,我一定会杀了你。”
权述笑道:“好啊,快点过来,真的很想见你。”
程眠直接挂了电话,难为情地抓了下头发,转身走出房间。
刚关上房门,程眠就发觉楼下坐了很多人,瞬间僵了僵,故作自然地往下走。
看到程眠走下楼,原本坐在沙发上发呆的程景逐直接站起来,想要走过来。
徐畔月眉头皱了皱,上前拉住了程景逐的胳膊,轻声呵斥道:“景逐?”
听到母亲的声音,程景逐偏头看了下徐畔月,回来到了原来的位置上,继续保持发呆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去哪玩?外面很冷,多穿点。”程懿关心地问道。
程眠站在楼梯口,颇有点受惊,答道:“谢谢,我知道。”
快速扫了一眼,看见程景醒神情淡漠地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在跟一个陌生的英俊男人讨论着什么。
男人似乎是察觉到了程眠偷看的举动,侧过头与程眠对视,程眠低下头,快速走出门。
“好眼熟,这是不是以前特别粘你的小弟弟?”权佑疑惑地问道。
程景醒答道:“是吧”
“什么叫是吧,不过这小孩戴的围巾咋那么眼熟,想不起来了。”权佑看程景醒脸色,思索了会,自言自语道,“操,想起来了。”
程景醒抬起头,却没说话。
“昨天带我弟买衣服,我弟也买了一条这种围巾,还挺贵的,心疼死我了,花的全是我的钱,唉,败家子!”权佑认真地抱怨,“还不如不回来,一回来就把我钱掏空了,整天就知道装乖巧,妈的。”
程景醒扶额,有点累了。
当走出这所大宅,程眠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只是程景醒的态度,变了,就像自己刚回来的那两天,俨然对待陌生人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也挺好,省的他又长出不该有的心思。
“出来了?”权述的声音突然响起。
被神不知鬼不觉出现的权述吓了一跳,程眠声音闷闷的,“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老问废话,想见你啊。”权述把手里的热咖啡塞到程眠手里,看到对方脖子里戴的围巾,眼底含着笑,“暖和吗?这下不会觉得冷了吧。”
“谢谢。”程眠小声说。
“客气什么。”权述的声音极低,又很温柔,“跟我不需要客气,我对你好,不是为了谢谢两个字。”
程眠有点脸红尴尬,跟在权述身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稍微低下头,权述就瞥见程眠透着红色的脸,虚虚地被围巾遮住大部分。
他烦躁地抓了下脖子,“妈的,有点肉麻,算了,总之别不理我就好。”
果然正经不了两秒,程眠这样想着,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权述问他,“不怀好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猜。”程眠得意洋洋地瞥了他一眼。
“不是什么好东西。”权述冷哼,“我不猜。”
程眠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故作高深问道:“真的吗?你不好奇?”
权述一脸冷漠,快要被烦死了,“你真的很欠,找死啊!”
程眠看了眼权述,“好吧,那我不笑了。”
权述炸了,“你到底笑什么?”
程眠不理他,低头喝咖啡,权述一把夺过咖啡,像个大狗似的忽然靠近,恶狠狠地威胁道:“你说不说?”
“你不是不好奇吗?”程眠若有所思地答道。
“说啊!”权述被程眠这副样子搞的疑神疑鬼,都给他整不自信了。
看对方真的快爆炸了,程眠才解释道:“笑你正经不到两秒,又要说脏话。”
“你自己不也是,好意思说我。”权述冷冷道,把咖啡塞回程眠手中,“只有堵住你的嘴,你才会老实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眠停下脚步,心烦地瞪了一眼权述,骂道:“大白天的,不要说有的没的。”
“敢做不敢认啊,你又没有推开我,你可以推开我呀,你怎么没有推开我?”权述看着程眠,和他对视,眼神里带着点笑意。
程眠想死的心都有了。
下午,两个人终于才找到一家餐厅坐下。
不得不承认,权述真的受欢迎,程眠简直瞠目结舌,短短几个小时,搭讪的人数之不尽,肩宽腰窄,穿什么衣服都跟模特似的,整天顶着人畜无害的脸,爱装乖巧,只要不张嘴,就是人见人爱。
权述拿着菜单,欲言又止,开口问道:“你还没跟我说我小姨的事呢。”
程眠恍然大悟,答道:“差点把这茬忘了。”
权述简单跟服务生说了几个菜名,神情狐疑地问道:“到底什么事?”
程眠诚恳地说道:“我说出来怕你吓晕,你要不要做个准备?”
权述冷笑道:“装神弄鬼,快说,墨迹什么?”
程眠认真地答道:“其实我是你表哥,没记错的话,我好像比你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权述一怔,随即骂道:“我是你爹你信不信?”
程眠语气真诚,说:“我真的是你表哥啊!我比你大几天。”
“什么鬼玩意?大白天发什么疯,还是说你想玩这种py?”权述无语地说,“赶紧冷静下来。”
“真的,我没有骗你。”程眠表情严肃,“我是程懿的儿子,你再想想你小姨丈夫的名字。”
一时间信息量有点大,权述有点晕头转向,“什么乱七八糟的?”
程眠伸了个懒腰,撑着下巴,慢慢地解释道:“程懿是你小姨的丈夫,我是程懿的私生子,你说我是不是你表哥?我记得我生日在你之前。”
权述将信将疑,“真的假的?”
程眠毅然决然地点了点头,笑着说:“废话,快点喊声表哥听听。”
权述的表情难得变得严肃,稍微思索了下,自言自语地说:“应该无所谓,反正不是近亲就可以。”
程眠愣了下,“什么乱七八糟的?”
权述撑着脸看他,声音压得极低沉,“你想听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眠盯着他,“什么玩意?闹鬼了。”
“你有点,我不知道怎么说。”权述想了想,“单纯?应该是,在我们这种家庭,就算哪天我突然多了个亲弟弟,我都不会意外。”
程眠沉默了下,回答道:“你们,好厉害啊。”
“还成吧,而且我知道你是程家人,原本以为是什么亲戚之类的。”
“这不是废话吗?都住一个房子里。”
“唯一让我震惊的是这世界怎么会这么小。”权述的脸微笑着,眼神专注而明亮,“你说呢?表哥。”
程眠干晒笑两声,转过头,浑身不自在。
每次权述用这种眼神看他的时候,程眠都有种怪异的感受,说不清道不明,十分的难为情,让他有点呼吸不过来。
这种跟面对程景醒的感觉截然不同,又有几分酷似,或许是狗崽子偶尔散发的魅力,吸引到了自己,实际上自己绝对没有变心。
权述诧异地说:“妈的,你怎么跟快熟了似的?”
程眠倏然冷静了下来,说:“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比较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权述脸色沉了下,不乐意地说:“什么意思?我看你才是不说话的时候更好。”
程眠正色道:“实话实说。”
权述怀疑地看着他,“你刚才是不是害羞了?”
程眠刚想破口大骂,服务生就走了过来,接二连三把菜端上桌,可能看气氛过于僵硬,放完东西,朝二人鞠了躬,大概意思就是有事就喊我吩咐我,最后头也不回跑了。
全程权述吃饭跟玩似的,甚至都没发现自己夹了空气放嘴里,眼神一直盯着对面的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绝对不是程眠想知道的。
“看我做什么?吃饭啊!”程眠火了,简直对权述无语,咬牙切齿地说,“看我你能吃饱啊!”
安静了片刻,权述选择放下碗筷,认真地注视程眠,诚恳地说道:“吃饱了,谢谢表哥的招待。”
下一秒,程眠在桌下狠狠地踹了下权述的腿,恼羞成怒地说:“真的很想掐死你,快住嘴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车内两个人沉默。
程眠吃饱喝足,有点困了,迷迷糊糊地靠在车窗休息,睡得不太舒服,一直在动来动去,本就毛毛躁躁的头发,显得更加凌乱。
昏昏欲睡,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阙枝,他的妈妈,那张脸总是带着微笑,清丽又温婉,一手牵着自己,一手提着买回来的东西,走在大街上,于是程眠稍稍抬起头看妈妈,对方就会低下头亲昵地摸摸他的头。
到家后,有时就会看到舅舅站在门外抽烟,眉目间的忧愁,连程眠都可以分辨出来,他安静地看着这一幕,被妈妈带回了房间,并且锁上了门,不让他出来。
外面的争吵愈发激烈,程眠听不懂他们在吵什么,只知道妈妈吵着吵着开始痛哭,舅舅的声音就会停下来了,但程眠知道舅舅应该不是坏人,因为有他在,那群坏蛋就不会过来了。
而就在此刻,舅舅就会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脸烦躁地走了出去,妈妈才会打开房门,让程眠走出来,自己走到厨房开始做饭。
程眠抱着双腿,坐在沙发上,端详桌面上舅舅放下的东西,除了一堆陌生的照片还有几张卡。
由于太早经历这些,程眠的性格一直非常的沉默,不擅长表达,且懂事,尽量避免会做出让妈妈痛苦的事,大多情况下,都是非常的乖巧。
所以阙川偶尔会带着怜悯的目光注视他,处在这种年龄的孩子,没有几个会像程眠既孤僻又独立,也从来不会做调皮捣蛋的事。
即使在学校被人欺负,孤立,程眠也从来不会说什么,都是自己整理好才回到家,不然妈妈会担心,只唯有那件事,程眠是真的怕了,几乎是连跪带爬逃回了家。
在那后回想起来,这一定是程眠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语无伦次地说完,呼吸急促,身体不住地起伏,对面的阙枝的表情变得惨白,瞬间崩溃了,跪在地上抱着他大哭。
等冷静下来,阙枝抱着程眠,快步回到房间,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小小的程眠抱住阙枝的腰,靠在对方的怀里,试图安慰阙枝的情绪。
阙枝苍白的脸笑了笑,随后,打通了阙川的电话。
阙川赶来的很快,几乎黑发上都是湿汗,他急切地走过来,虚扶着门,神情冷峻,“发生了什么?”
“出去说。”阙枝站起身,低头擦了擦湿漉漉的脸,继而依依不舍地亲下程眠的额头,走了出去。
这次的争吵仿佛比以往更激烈,程眠安静地听着,外面传来摔东西的声响,以及妈妈歇斯底里的声音,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最后又趋于平静。
自那天起,照顾程眠的人就变成了阙川,阙川工作很忙,早出晚归,但也会抽出空来陪他玩。
程眠很难受,很多话堵在心里,但阙川不是正确的诉说对象,所以他偷跑回了学校,躲在外面一直观察,想等老师下班,结果一直都没有看见对方。
他知道老师生病了,虽然做了很过分的事,但只要问清楚了,或许就没有关系了,老师很重要,对自己那么好,即使对老师有再大的情绪,基本来的快,去的也快。
已经是第三天,还是没有等到,程眠想哭,茫然地环顾那群人,最后扯了一个眼熟的同学,急急忙忙地问老师呢,最终得知了对方已经辞职的信息,顿时心凉了一大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的几天,程眠也是丢了魂似的,时而阙川会露出失落的表情,眼神带着迷茫,他就会上前握住对方的手,就像安慰阙枝一样,试图安慰阙川,阙川就会笑了笑,揉了揉他的脑袋,说好乖。
晚上的话,阙川会陪着他,有时睡在他的身侧,有时候会独自坐在椅子上,常常会望着熟睡的程眠出神。
大约过了一个星期,阙枝回来了,她的身形越来越轻盈而纤细了,浑身带着浓重的疲惫,温柔地注视程眠。
程眠走向阙枝,抬起手抱了一下妈妈。
站在一旁的阙川尤为失落,且愤怒地看着阙枝,神情欲言又止,还是选择沉默。
后面发生的事情,阴差阳错,令他痛苦且自责,内疚始终萦绕着自己,如果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他会选择憋在心里,慢慢地生锈而腐烂。
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谁也拥有不了预知未来的能力。
来到程家后,他的性子越来越沉默,周遭的一切,他感到不胜其烦,无能无力,他人的针对都不算什么,尤其是对上程懿的眼神,更想吐了。
时间给他造成的损害极少,依旧是那张俊丽的面容,只是眼角有少许的皱纹,眉眼间的薄情,十分的傲慢,总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虚伪地说出一些状似关心的话。
只有面对程景醒的时候,他才会感到放松,甚至是前所未有的眷恋,就像当初妈妈在的时候,从而导致他格外粘着程景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凡事都不会顺利,无休止的躲避跟矛盾一直在反复出现,程眠有个很差的坏习惯,遇事只会逃避,与其面对他人的质问,他会选择逃走。
所以程景醒一直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以及程眠忽然之间的冷淡,不再跟自己亲近,拒绝跟自己见面,甚至非常坚定地要离开他身边,独自出国上学。
一个人在国外很孤独,凡事都要自己学习,自己跑来跑去,所幸遇到了个好房东。
起初,他是有点嫉妒权述,他认为权述的样子,完全就是生活在幸福家庭中的孩子,虽然不应该这么恶意的揣测,但程眠就是有点羡慕。
像是受到了很多爱一样。
“程眠?”权述轻声说,“到你家了。”
程眠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地醒了过来,目光没有焦距,似乎是还没有清醒过来的模样。
“睡傻了?”权述凑到程眠的耳畔,用手指捏下对方的耳垂,又软又热。
安静了几分钟,程眠的大脑缓冲了过来,稍稍坐起身,随便看了下周围,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权述那张臭脸靠得极近,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程眠连忙往后躲,“吓死我了,你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权述扬眉,双手举起,表示自己什么也没有做。
程眠冷哼一声,翻了个身,开门下车。
“等一下!”权述伸手拉住程眠的手腕,程眠恼怒地想要挣脱,转头看他。
权述的语气带着忿意,“还是那句话,回去后不准不理我,要接我电话回我信息。”
“知道了!快松开!”程眠连忙答应。
听到对方的妥协,权述这才松开了手,结果程眠急急忙忙地跑了,车门也不关,迅速闪进了院子里,看着如同行云流水般的操作,权述黑着脸关上了车门。
到了门口,程眠看见程景醒站在窗前,抽着烟,听到了他的声响,漫不经心地偏过头,神色冷淡,与自己对视。
程眠转过视线,茫然地垂下头,快速走向二楼。
在他打开房门的时候,耳畔却响起了程景醒的声音:
“什么时候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以前的冬天,年纪尚幼的程眠站在窗前发呆,盯着外面的大雪,程景逐就坐在边上,只不过他盯着的不是雪,是程眠。
门外响起了走路的声音,程景醒漆黑的头发上都是雪花,大步走了进来,程眠望过去,就见对方又是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衬得十分眼角下的痣格外明显。
程眠顿时跑了过去,抱着程景醒的腰,十分开心。
坐在地上的程景逐就会站起身,不解地盯着二人,眼神困惑。
相比较,现在的状况截然不同。
程眠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说话。”程景醒掐断烟,随意丢在腿边的垃圾桶,“不说就别想出门了,以后都在房间待着。”
程眠走下楼梯,站在程景醒的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程景醒冷声道:“哑巴了?”
“朋友,只是朋友。”程眠敏锐地察觉到程景醒的低气压,颇有点怨恨他,凭什么这么对待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朋友间会接吻?”程景醒一瞥程眠,冷淡地说,“胆子挺大。”
程眠没有说话,皱着眉看程景醒。
程景醒又说:“以后出门要经过我的同意。”
“为什么?”程眠忍无可忍,不耐烦地问,“为什么你可以,我不可以?”
“性质不同。”程景醒沉声道,“过完这个年别回去了。”
“我已经成年了,我的事可以自己解决,用不着你插手。”程眠简直没脾气了,也火了,“说了只是朋友!朋友两个字你听不懂吗?”
程景醒看着程眠,淡淡地说:“说完了?说完就回去吧。”
程眠不知道程景醒发什么癫,但是他自己的确快要疯了,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怒视程景醒清冷的眉眼。
两个人都不说话,互相干瞪着。
眼见那张不近人情的俊脸,程眠的内心逐渐涌上一个大胆而强烈的想法,或许是纯粹的想要报复,又迫不及待地想要实施,但又感到不安跟恐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眠深吸了一口气。
程景醒怀疑地看向他。
这瞬间,冲动占据了程眠的理智。
他真的很想知道,假设程景醒知道了他的心思,又该做出什么样的行为。
程眠凑上前,突然靠近程景醒的身体,微微踮起脚,双手紧抓着对方的衣服,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下,抬头直接覆在了程景醒的唇,跟想象中的一样冰凉。
对于接吻,程眠的经验少得可怜,除了堵住对方的嘴唇,完全想不到下一步该怎么做,隐约想着以前看过的电影,生涩地试图撬开对方的嘴。
没过一会,程景醒猛地推开他,程眠吓坏了,身上软软的,没有什么力气,后退两步,忽地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气。
程景醒冷冷地看着他,眉头紧锁。
眼见这种状况,程眠心凉了个彻底,红着眼眶,不敢与程景醒对视,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飞快地朝自己的房间奔去。
站在二楼的程景逐不知道看了多久,拉住了程眠的手腕,语气极其冷静,一点不似寻常呆板,“程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眠吓了一跳,随即反复挣脱,快要哭了,几乎是哀求道:“景逐,让我进去好吗?”
程景逐垂眼,程眠避开了他的目光,偏过头试图掩藏自己的表情。
后悔,十分后悔,一旦想到程景醒的眼神,他难过得要死,这些年的委屈全部涌现了出来,在脑子里隐隐作疼。
程眠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滴在地板上,见状,程景逐的手微微松开了,当即弯下腰,伸手想要安慰程眠。
趁这时,程眠粗暴地擦了下眼睛,反手推开了程景逐,快速地站起来,无暇顾及对方的行为,猛然朝楼下大门走去。
“你要去哪?”程景醒上前想要抓住程眠的手,认真地说道,“我们好好谈谈。”
程眠蓦然躲过,没有说话。
程景醒停下了脚步,看见程眠哭了,那张脸上的眼泪流个不停,他怔住了,刚想继续说些什么,程眠转身跑了。
他立马追了上去,走到哪里,一点都看不到程眠的身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临近夜晚,程眠从便利店买了点食物应付下,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隔着玻璃,望着人来人往的大街发着呆。
拿起手机,纠结了许久,最后还是选择不开机,索性扔在了桌上,撕开包装袋,像在发泄似的吃。
全部都被他搞砸了,程眠简直无颜面对程景醒,羞耻心蔓延,想要逃避,拒绝见面,看来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离开。
这样想着,程眠最后还是打开了手机。
直接查询最近的机票,能够越早点走就越好,程眠这么想着,结果屋漏偏逢连夜雨,手机刚打开没两秒,显示电量过低自动关机。
人生,真的是大起大落。
程眠扶额,头疼得厉害,把快吃完了的面包扔掉了垃圾桶,实在没有心思继续吃了,他站起身,张望了几下,想借个充电宝用。
他推开椅子,想走到前台时,便利店的门倏然打开,欢迎光临响个不停,程眠被吵得头大,烦躁地瞥了一眼,大脑宕机。
人生当中会这么巧合?
程眠一脸迷茫,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那个高大的身影,自己胆战心惊地坐在地板上,看到了对方白皙的脸庞微微泛红,温热的气息扑在他的脸上,皮肤上感受到的温度,比当时的夏天,还要灼热。
就在这时,耳旁又开始响起烦人的欢迎光临的声音,从而打断了程眠的回忆,他拍了拍脑子,摇了摇头,清醒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头张扬的金发十分惹眼,眉眼英俊而迷人,正低头与身侧的人交谈,面容带着熟悉的浅笑,似有察觉,侧着身往程眠这处看了看。
程眠当即愣住,眉毛拧在一起,火速转过身,相当迷茫地提了下围巾,遮住了脸。
不过半分钟,程眠站起身,拎着袋子走出了便利店,充电宝也不想借了,额头上流了一堆冷汗,擦也不擦,直接往前走。
走在街上,心中十分不安,他隐隐约约猜到了是谁,难以置信这个世界会如此的小,但愿是眼花认错了人。
程眠渐渐平静了下来,心想找一个干净点的网咖,或许还能度过一晚,忘记带身份证,手机也没电,酒店应该很难让他办入住,不然最差的结果就是睡公园了,寒冷腊月,最终他的悲惨结局是变成卖火柴的小女孩。
达到网咖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天气已然降温,程眠冷得有点发抖,推开了门,感受到了一股暖气,他抬头看,室内开着空调,倒是暖和了许多。
程眠走到前台,借了个充电宝,最终给手机充上电了,最后要了个包厢,图个安静没异味。
“你是离家出走的吗?”女孩走在前面,领着程眠走向包厢,好心安慰,“天气这么冷,赶紧回家吧,外面哪有家里安全。”
“我就是出来上网的。”程眠答道。
女孩撇了撇嘴,笑道:“切,姐姐可见多了,晚上要是有人敲门可别开,有时候会有几个喝醉酒的人闹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言,程眠点了点头,伸手关门反锁。
接着下楼,女孩回到前台坐着,椅子还没有坐热乎,眼瞅着门口又走进来个人,像是个混血的,金发蓝眸,个高极俊,冲着自己笑了笑。
笑容过于迷人,女孩大脑眩晕,内心不禁咋舌,今晚怎么了,帅哥一个接着一个来。
室内温度似乎是高了,程眠有点热,放下袋子,脱下外套跟围巾搭在桌上,疲惫地坐在椅子上,查看手机的信息。
权述的信息令程眠眼花缭乱,满头冷汗,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抓耳挠腮想了半天,几句话回了过去。
除此之外,也没人找他,除了垃圾短信。
也不知道程景醒在做什么,程眠摇摇头,忍不住暗骂自己,都这种时候了,想他做什么,那种结果,很显然,自己被拒绝了,还是狠狠地被拒绝了。
没到两分钟,手机响了起来。
程眠纠结再三,点了接通,“喂。”
“怎么才回我?”权述语气带了点委屈,“每次你都很晚回复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相当压抑的状况里,听到权述的声音,程眠的心情竟是稍稍放松了下来,低声说:“呵呵,太忙了,不好意思。”
“大忙人可以多留点时间给我啊。”
“大忙人很忙,小孩懂什么?”
“好想见你啊,可以视频吗?”权述期待地问道。
程眠看了眼四周,破破烂烂的房间,一口拒绝对方的请求。
权述登时蔫了。
程眠哭笑不得。
接了电话的下场就是被权述闹了半天,简直被缠得快受不了,不过程眠的心情好了点,摸了下肚子,顿时又有点饿了。
程眠打开房门,眼前一片阴影,抬起头,蓦然停下了脚步。
对面站着一个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抬眼,相互注视,对方笑得荡漾,走上前,程眠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转手关上门,但被对方用一只手有力抵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久不见?”尤砚推开门走了进来,缓慢地俯下身,仔细看着程眠,“还记得我吗?”
说不怕是假的,程眠咽了咽口水,有点畏惧,对方的身材过于高大,站在自己的面前,落下大片的阴影,弥漫着陌生的男性气息,过分的有压迫感。
程眠平静地答道:“你认错人了。”
尤砚轻笑,反手锁上了门,程眠慌了,恼羞成怒地睁大了眼睛。
“本来还是有点不确定的,现在反而很确定了。”尤砚低下身,盯着程眠看,“你这个表情,真的很可爱。”
说完,兀自伸出手捏了程眠的脸,又亲切地摸了下,如果换作以前的程眠会懵懵懂懂,现在都是成年人,他自然分得清尤砚眼神里的意味。
尤砚按着程眠,程眠登时大叫,惊恐地反问道:“你谁啊!一见面就动手动脚。”
“怎么感觉长得更漂亮了?”尤砚笑得极轻,温柔地拍程眠的脸,“喜欢你的人是不是很多?”
程眠被压得喘不过来气了,一股子火,怒道:“多个屁!你好沉,你可以起来吗?”
一见面就胡言乱语,要是真的有人喜欢自己的话,就不会自己一个人躲在网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些人只是觉得他好玩,爱捉弄,就像是把他当成属于自己的玩具,试图占有。
如果真的得到了,就会觉得索然无味,最后再抛弃。
看到程眠大起大落的表情,尤砚笑了声,“好多年没见了,都不喊声我的名字吗?”
程眠却沉默了,脸色不大好看,冷冷看着他。
“你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尤砚趴在他的身上,埋下头看程眠雪白的脖颈,“需要我帮忙吗?”
程眠本就心神不定,发觉情绪被对方看透,更郁闷了,破口大骂:“你听不懂我的话吗!起开!离我远点。”
尤砚微微一笑。
程眠顿了顿,难为情地别过头,不再看他。
“躲什么,看我啊。”尤砚捧着他的脸,专注地凝视程眠。
程眠瞪了他一眼,心跳有点快,莫明其妙有种窒息的感觉,浑身滚热,又找不到地方发泄,碍于差距,怎么都躲不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挺听话。”尤砚低笑了几声。
程眠顿时炸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掀开了尤砚,表情烦躁,脸涨得通红,微微喘着气,咬牙切齿地道:“可恶。”
“什么?”尤砚没听清,蹲下身,捋了下程眠额前的头发,水雾似的眼睛,纤长的睫毛微微湿润,极为漂亮,但这个人似乎意识不到自己的独特,总是妄自菲薄。
漂亮的事物,总是讨人喜欢的,也是想要得到的。
尤砚如此想着,埋下头吻在了程眠裸露的脖子上,缓慢地轻咬着,反复吮吸着,红痕分外明显。
程眠被吓到了,身体仿佛泄了气,害怕地快要摔在地上,尤砚轻笑了声,顺势把他按在墙上,掐着对方的脸,继续亲吻,一路往下,留下来湿漉漉的痕迹。
另一只手不安分地伸进了衣服,冰凉的手指顺着脊背,往上抚摸对方白皙清瘦的身体,暧昧地揉捏,程眠的身子打着颤,脸颊流着湿汗,没控制住,忽然叫了出来,随即,飞快地用手背抵住了嘴唇。
“别……别这样,尤砚!”程眠十分紧张,疯狂地挣扎,神情是带着几分惧怕。
尤砚的头发微微湿了,衬得眼神十分明亮,而有侵略性,他语气温和,“那让我抱下。”
话刚说完,便抱着程眠微微喘息着,脑袋埋在程眠的脖颈间蹭了蹭,动作野蛮且霸道,不容对方挣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找过你,他们说你出国了。”
程眠一怔。
尤砚摸着程眠的头发,继续道:“在店里就觉得这个人很奇怪,很眼熟,可是我不确定是不是你,我就想着反正没事做,索性一路跟着。
难不成真的是自己心眼大,程眠真的没有发现自己被跟踪了,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连同跑出程家的时候一起丢了。
社会就不应该有他这种人,脑子都没有的人,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毫无贡献。
“还好是你。”尤砚松开了手,微微笑着注视程眠。
程眠瞥了他一眼,不知道说些什么,热烈地盼望他马上离开,很显然,尤砚压根不想离开,甚至还要多待一会,这么狭小的房间,大块头待在这也不嫌难受,程眠暗自吐槽。
“程眠,你是不是过的不好?”尤砚忽然说。
“什么意思?”程眠有点意外,“我挺幸福的。”
尤砚漫不经心地看着他,说:“你看起来很可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眠愤怒地大叫:“那你还亲我。”
“你看起来有点,孤独”尤砚靠近他,两人的额头碰了碰,“特别的明显。”
程眠躲开,拉开两人的距离,不悦地说:“别靠我这么近。”
“需要我提供吗?”尤砚凑近了些,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诱惑,笑得温柔。
程眠的心砰砰跳,慢慢地摇了下头,一时间陷入沉默。
“如果你需要安慰,我随时可以。”尤砚又说,“要不要考虑下?”
“我不知道说什么了,让我冷静下。”程眠扶额,有点局促,僵硬地站在原地,大脑短路了似的,嗡嗡作响。
尤砚不着急,转过身,懒散地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看着程眠。
程眠浑身冒冷汗,尤砚便感觉到了他的紧张,忽然歪了歪头,展示自己人畜无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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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位置被尤砚霸占了,程眠黑着脸坐在了桌上,颇为无语,有点抓狂,又不知道说点什么。
“唔。”尤砚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地说,“怎么了?”
程眠语重心长地说:“懂点事吧,懂点事。”
尤砚顿时愣了下,看程眠,忍着笑:“你好奇怪。”
程眠没说话,从桌上下来,焦灼地来回走了几下,看向尤砚,冷淡地说:“我要睡觉了,你可以离开了。”
尤砚问道:“你睡哪里?”
“睡这里啊,不然我干什么花钱进来,你赶紧走,别打扰我!”程眠不解地解释。
尤砚看了眼程眠,正色道:“这里怎么能睡觉?”
程眠说:“还行吧。”
“你没地方去吗?程眠。”尤砚起身,上前握住程眠的手,语气殷切,“去我家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去你家我还能活吗?程眠心想,没说话,轻微地往后退,试图挣开对方的手,尤砚当即发现,随即走上前,手上越握越紧。
程眠笑了笑,拽了拽,拽不动,“松开。”
尤砚认真而严肃地说:“走吧,这里会感冒的。”
“那么多年没见,一见面就要我去你家,你以为我三岁智商?”程眠的脸色有点烦,“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去,发什么神经。”
“你就去啊,我不会做什么,这里的环境太差了。”尤砚语气诚恳,神情无辜,全神贯注地注视程眠。
程眠纠结了会,好像也不是不行,但顾忌尤砚会对自己动手动脚,自己也无处可去,随后,他晕头转向地说:“那我的钱怎么办?包夜花了我一百多。”
尤砚哭笑不得,说:“一千多都没事,跟我出去。”
“你笑什么?”程眠疑惑地问道,被他的态度折腾得有点尴尬,现在的一百块钱对他来说可是巨款。
尤砚说:“没什么。”
最后程眠被尤砚提着走出了网咖,程眠有点生气,整张脸被围巾蒙住,露出一双眼睛,恼怒地瞪着尤砚。
“方便我帮你拿着吗?”尤砚说,偏头看程眠手上的袋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眠冷得有点哆嗦,与尤砚对视一眼,答道:“不方便。”
在路上,车内的暖气足,坐了没多久,立马犯困了,眼皮子几乎睁不开,程眠手里紧攥着一百块钱的红票子,懒懒地靠在车窗,身侧的尤砚发现他是真的要睡着了,没有开口打扰。
许久没见,尤砚还是可以一眼认得出来程眠,那副标志性的表情,记忆犹新,性格比以前暴躁了很多。
原本认为都那么多年了,程眠总算是明白了点什么,结果认知还一张白纸似的,或许是被保护的很好,这样总归很好,比染上乱七八糟的颜色好太多。
一张嘴能说会道,张嘴闭嘴两个样子,表情却看起来很落寞,明明是个成年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
简单的三言两语就能探清楚目前的所在情况,一副要死的表情,整个人快要晕倒一样,被人踹一脚就能趴下。
过了半小时,到达尤家,尤砚扶着熟睡的程眠走下车,思考了下,索性弯下腰,直接把对方横抱在怀里,程眠不安分地动了动,继而安静地蜷缩在他的怀里。
“天呐!这是谁家的孩子!头发好像有点短……”尤娴惊呼,“好帅气的女生。”
好巧不巧,撞到尤娴出门,对方眉目深邃,穿着惹眼的蓝裙,身材火辣,红唇肤白,颧骨微微高,蓝色的眼睛有种美妙的异域风情,模样依稀与尤砚有几分神似。
“嘘。”尤砚笑道,“睡着了,我带他去休息。”
尤娴霎时呆住了,揉了揉眼睛,小声说:“哎呦,是个男孩子,长得跟个女孩似的,怎么我引以为傲的视力怎么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尤砚说:“让你去配眼镜,你又不去。”
尤娴对尤砚的挖苦听而不闻,纳闷地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我没见过。”
尤砚说:“你再想想,以前你来参加家长会的时候。”
尤娴有点摸不着头脑,问道:“什么意思”
“祝你约会顺利。”尤砚言尽于此,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望着尤砚的背影,处于震惊的尤娴隐约觉得这小子指定有什么古怪,待她缓过神来,低头看了眼手机,哎呀一声,踩着高跟鞋急匆匆地离开了。
与此同时,程景醒坐在沙发上,跟谁正在通话,修长而洁白的手指夹着烟,房间没开灯,黑沉沉的,静谧又安静,显得燃烧的声音格外清晰可见。
“他没有把号码告诉我,上一个早把我拉黑了。”程景醒神情冷峻而淡漠,语气淡淡的,“你找你弟要一下。”
“家人哪有隔夜仇,好好哄哄,买点礼物买点吃的。”权佑听得莫明其妙,“我去他房间要一下,待会发给你。”
挂断了电话,程景醒的眼神稍稍迷茫,把烟熄灭扔在了垃圾桶,走到窗前,沉默地望着外面,旋即,手机响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拿起来,权佑给他发了一串陌生的数字。
“喂!哥你刚才说什么,吵架了!”权述紧跟在权佑的身后,喋喋不休地问道,“程眠跟家里闹矛盾了?”
“好像是的,不过你怎么跟程眠认识的?这个世界这么小的吗?”权佑给自己倒了杯温白开,瞥了一眼权述,“我靠,烫死我了!”
权述慌张地说:“意思现在已经深夜了,程眠也没在家,现在还没回来吗?”
“不会烫伤了吧,好疼,给我拿医药箱过来。”权佑疼得皱眉,“妈的,你在想什么?”
权述说:“大晚上能去哪里?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哥,你的车借我开下可以吗?”
权佑说:“你刚开始都在说什么鬼话,一个字听不懂。”
权述焦虑地说:“怎么会吵架啊,怎么会离家出走啊,怎么会晚上不回家啊!”
权佑一巴掌把权述拍过去,怒骂道:“臭小子给老子滚蛋!我都说我烫伤了,还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起开,别挡我的路。”
不会被别人诱拐跑了吧?不会被别人绑架了吧?不会摊上变态的事情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权述脑子里被塞满了各种猜测,脸色煞白地跟在权佑的身后,大声叫喊:“哥!”
深夜,程眠猛地睁开了眼,转头看了一下旁边的人,仿佛没清醒似的,怔了几秒,满脸疑惑,继而火速坐了起来,表情惊恐地盯着身侧的尤砚。
“吓死我了。”程眠被吓得够呛,坐在床上,扶着隐隐作疼的额头,“我怎么会睡这么死……”
自己的脑子难不成真的丢了,怎么鬼迷心窍跟着尤砚回来了?
慢慢冷静了下来,程眠看看身上陌生的衣服,又看看熟睡的尤砚,头似乎更疼了,转身又躺下了,但心烦意乱的,睡不着了。
程眠起身,从床上静悄悄地走了下来,赤着脚走来走去,环顾四周,发现了自己的东西,就是死活没看到衣服,转念一想,索性穿走了尤砚的衣服,袋子里的零食就不带走了,放在这里当报答吧,但一百块钱还是要拿走的。
走到门前,程眠回头看了一眼尤砚,稍稍拧开门把,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现在没多大心思观察这所房子,直接拔腿就走,透过大厅的窗户,才察觉外面的天都微微亮了。
这个地方太偏僻了,连个车站都没有,走了好大一会,程眠累得气喘吁吁,眼前有点发黑,上气不接下气,肚子饿得直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忽然间,程眠想到可以叫出租车啊,顿时扶额,同时一边骂自己蠢一边掏出了手机,权述的信息多得离谱,算得上轰炸了。
随意滑了几下,简单看了下,意外地发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谈谈吧,我没有生气。
看到信息,程眠有股说不出的难过,内心极其复杂,还很内疚,不应该做蠢事的,害得连见面的勇气都没有,还不如程景醒把他骂一顿,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离开了。
没有一件事情是可以做好的,程眠想着,从小到大,自己到底做过多少错事,完全数不清了,每天还活得就像海上的木头,安静地漂浮,然后被卷入浪涛中。
但凡有人施舍点关怀,自己就会感到心动而温暖,从而依赖上了程景醒,内心对他抱有好奇,又把控不住距离,经过长年累月的陪伴,好奇变成了喜欢,又或者说是爱。
所以发现程景醒谈恋爱后,程眠后知后觉,程景醒是个板上钉钉的直男,他理所应当地退出,藏起这份算得上畸形的好感,对方有大好未来,所以慢慢减少了接触。
他果断地走了,接着,遇到了权述,他知道权述可能对他有小小的好感,但那又怎样?
权述迟早会后悔,因为一时冲动便好奇于某个男人,或许等到这段激情过去,开始懊恼自己怎么会瞎了眼看上一个同性,每天要死不活的样子,还是无趣且幼稚的类型。
况且,如果不是自己那天醉酒误亲了他,想来两个人的关系也不会如此,就是因为那个错误的吻,影响了权述的判断,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就好了。
程眠疲惫地想着,站起了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怎么自己一个人走了?”
程眠侧过身,看见尤砚面无表情地站在后面,头发稍许凌乱,脸颊流着汗,样子有点怨恨,一瞬不瞬地注视自己。
两个人默了一会,程眠说:“你怎么醒了?”
“怎么趁我睡觉的时候跑了?”尤砚走过来,把洗干净了的围巾递给了程眠。
程眠接过,目光看着围巾,在低声说:“我要回去了,昨晚谢谢你。”
尤砚怀疑地问:“跟家里和好了吗?”
程眠熟练地戴上围巾,看了一眼尤砚,烦闷地答道:“还没。”
尤砚笑了笑,“那把联系方式给我。”
程眠说:“什么?”
尤砚的语气明显带了股怨气:“别装傻。”
说不怕尤砚是假的,到现在也是如此,程眠以为自己就是个变态,但见到了尤砚,对方的目光令他毛骨悚然,后面还对自己做了那种事,程眠才明白对方才是真正的变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初中摊上他就已经够倒霉了,时隔多年,又被对方缠上,程眠低骂,这群人怎么都把他当乐子似的,时不时就过来骚扰几下。
尤砚俯下身,额头抵在程眠的肩膀上,从对方手里抢过手机,把自己号码输了进去,同时,不小心看到了某人之前发来的一堆信息。
程眠惊呼一声,刚想夺过来,结果尤砚把手机举了起来,碍于身高,丝毫够不着。
“权述?”尤砚握住手机,垂头看程眠,语气困惑,“这人谁啊?”
程眠冷冷说:“把手机还给我。”
尤砚充耳不闻,轻飘飘地问道:“他是谁?”
“是我……一个朋友。”程眠抓狂地说,“他比较担心我,现在可以还给我了吗?”
尤砚不予置评,观察程眠的表情,终于把手机还给了程眠,忽然又说:“我昨天没有开玩笑,是说真的。”
程眠夺过手机,没好气地瞪着尤砚。
“如果你需要人陪。”尤砚轻捋开程眠的头发,平静地注视对方,“我可以随时提供。”
程眠心想我的妈,顿时流下冷汗,不解地看向尤砚,关怀地问道:“你发烧了?我昨天晚上没有抢被子啊,你在说什么胡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尤砚没有回答,只是依旧注视程眠,眼神包含太多情绪,程眠愣了愣,隐约有种预感,登时低下头,摆了摆手,“我走了。”
无论如何,都不能跟这个人再见面了,程眠这样想着,打开手机,把尤砚刚才输入的号码拉黑了。
应该不会再见了,岫城这么大,过完这个节就离开这里,一定不能停留太久。
程眠擦了擦冷汗,感到莫明的不安,浑身沉重,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只是现在自己应该去哪里?
对于那条信息,他没有选择回复,没有勇气再回程家,大不了就不回了,程眠看了眼账户的余额,抬头看了下明亮的天空,模糊中想到了一个好去处。
“这是备份钥匙,请收好。”
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钥匙,程眠笑了笑,转身走向订的房间,身上的钱够他住一段时间了,其他的事不想再思考了,能过一天算一天。
除了逃避一无是处,程眠冲了个澡,躺在床上,翻开手机,给权述发了条信息,表示自己安全呢,不用太担心了。
不过几秒,权述发来信息,问他在哪?
半小时后,程眠都快睡着了,神志迷迷糊糊,被剧烈的门铃声吵醒,一脸烦躁地睁开眼,翻身下床,给权述开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吵醒了你?”权述走进来,反手关上门,跟在程眠身后,小心翼翼地说,“那你继续睡,我不说话。”
或许是自己的表情太差了,权述居然会用这种语气,程眠怔了怔,自责地坐在床上,摇了摇头,“没事。”
“昨天晚上……你在哪?”权述靠近,坐在了程眠的旁边,目光担忧,“想去找你,但不知道去哪里找。”
程眠的心情还没有恢复,声音闷闷不乐,“随便找了个地方应付了下。”
权述出神地说:“下次发信息给我啊,我陪你,不要自己一个人乱跑,怕你又乱喝酒。”
“不会,那是个意外。”程眠尴尬地瞥了一眼权述,语气不太自在,“我很少喝的。”
在权述郁闷不已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看见了一件陌生的衣服,自己送的围巾随意搭在了上面,随即,皱了皱眉,诧异地看向程眠。
“谁的衣服?”权述走上去,拿起来看了看,“这不是你的。”
程眠微微睁大双眼,摸了摸脖子,不敢跟权述对视,低声说:“买的,昨天太冷了,随便买的。”
一时间气氛陷入沉默,权述的眉头微微拧起来,沉声道:“骗人也不知道找个好点的理由。”
程眠无所谓地说:“别管了,扔那里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权述扔下衣服,走过来,偏头俯视程眠,忽然语气变得冷淡起来,低低道:“每次你都这样,问你什么,你不想回答就开始敷衍。”
程眠硬着头皮注视权述,颇为心力交瘁,“因为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我担心你一晚上,怕你出事,结果你还穿着别人的衣服回来,还在酒店。”权述语气暴躁,情绪很不稳定,还有点抱怨的意味,“甚至你都不愿意解释。”
程眠不明所以,难不成自己在他人眼里都是这么随便的人?无数的委屈和茫然汇集在内心,疯狂的无力席卷全身。
左想右想,程眠皱着眉头,神情顿了一顿,说:“我想自己待会。”
“看吧,你只会这样。”权述上前,拽着他的衣领,刚想继续说,眼尖地瞥到一处地方,登时把程眠的衬衣扯了下来。
“等下,你干什么!”程眠惊慌地问道,反复推开面前的权述,“我真的好累,早知道就不告诉你我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