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近艰难。
“子纱!”他不由喊了声,想必是做噩梦了吧!他根本听不清她说什么,于是再抽了几张纸巾拭去她额上新冒出的汗水,正想再叫她,见她眉头锁得更牢,睡容更显痛苦,同时还摇了摇头,双手无意识移到腹部,捂住下腹。
这时眉心的锁才渐开,这样似乎稍微能让她好受了些。
腹痛吗?
他微作犹豫,轻轻将她的手移开,温厚的手覆上她刚才捂住的地方。
触感冰凉。
看来真的着凉了。
他做了个深呼吸,以画圈的方式轻轻缓缓在她下腹部按揉起来。
没太久,他的掌心就传递了不少的热到她腹部。
已经暖和过来。
他再看她的睡顔,已经平静了很多。
呼吸也有律了。
他又抽了几张纸巾擦去她额上残留的汗,瞥见时间。
快五点了。
她没有醒的迹象。
再探了一次额头,热度似乎升高了些。
这一次他没多想,下车,绕到她这一侧,拢紧她身上的外套,将深眠中的她横抱而起。
作者有话要说:
☆、3。8——冬之夜(Ⅱ)(4)
当向子纱睁开眼睛时,她是躺在自己的床上,手机已经在她耳边叫了好几遍,她摸索过来,是乔可彤打来的。
“子纱姐,你起床了吗?”电话那头乔可彤劈头就问。
“啊——我刚醒。”看来是易彬提前告知她了。
“我猜也是。我正要去医院看子妙姐和宝宝呢!你要不要也过来?”
“哦,我待会儿过去吧。店里还有人吗?”这样的话她们三个都不在呢!
“邱大哥说今天不营业,休息一天。子纱姐,我要上路了,先挂了,你也早点过来吧!”
“好。待会见。”
挂掉电话,她一看时间,噢!
下午一点了。
看来这一觉她真的睡了太久。
一个自责,她利落下床换衣服洗漱。
上厕所时,她下意识摸了下腹,已经不痛了。
昨夜。
依稀记得无缘无故自己做了一个毫无因由,下腹疼痛难忍的梦,梦里,她痛得浑身流汗,抱腹强忍,除了痛,还有一股股冷意从腹中传来,梦中,就在她绝望至无法忍受之际,有一只温厚的手,轻轻覆在她下腹,安抚了那痛觉,给她传递了一波又一波的温暖。
——那温热的触感,几乎让她以为是真实的。
腹痛消隐后,她还一直做着奇奇怪怪的梦。梦里,有人用温热的毛巾敷上她的额头,抬起她的手臂,将体温计放置她腋下,一口一口,喂她喝水。
坐在梳妆台前,伸手拿护肤霜时,看到桌上放着她常用的杯子里有剩小半容量的水,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杯子后方有一支装在套子里的体温计。
——难道——
那不是梦?
一种莫名的直觉,让她不禁疑惑起来。
她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摇头。
难道是他?
是他吧!
一切都不是梦,全都是真实的吧?
她几乎认定自己这一刻的直觉。
有了这份认定,她释然,疑惑全消。
但紧跟着,
镜子中自己那张脸,不知怎的,没一会儿就覆上了一层淡淡的,代表羞的微红。
公历快到新年了。
就连春节,也及及在望。
而她的生活,依然旧模样。
冬至刚过,姐姐昨天出院了,目前在家坐月子。
再过几天,爸妈就要来看新出世的外孙。
该她忙的事情也不少。
这样也好。
近日他不在。
回海都了吧!
他没说明,只说要离开几天。
要她等他回来。
他们的关系,真的回到那个流年的最初。
像是新的开始。
但,那终究还是不同的。
他们都明白。
如果一切不曾发生。
结局,就一定会是幸福的吗?
她不懂,更是怀疑。
就像对所谓的未来。
她依旧迷然。
晚间饭时。
乔可彤有事回家一趟,两个工读生晚上有课也刚走,店里只剩向子纱一个。
天气有点冷。
毕竟过了冬至。
她坐在收银台前,心想这段时间应该不会有什么客人,便拿起店务计划本看看下个月店里有什么需要添加购买的。
才专下心不到三分钟,门口清脆的铃铛声被推响。
来客人了。
“欢迎光临。”她放下本子,站起身。
看清来人。
有点吃惊。
“曦露,你怎么来了?”收起惊诧,她微笑问。
“我来不可以吗?”任曦露撇撇嘴,睥睨了她一眼,友好礼貌客气全无。
学校放寒假了吗?她正想这么问,但转念想,才十二月下旬,放寒假?不大可能。
“是元旦放假特意回来吗?”她笑问。
至任曦露八月底到外省上大学后向子纱就没见过她。虽然几个月的大学生活让任曦露脱掉了不少稚气,原来的长马尾散开,剪了个斜式流苏,削薄的黑亮顺直的头发披在肩上,有几分小女人的气韵,但整体变化还是不大,她还是那副清丽骄纵的样子。
“嗯。”任曦露虽不耐,但还是回答了她。
“那么——”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任曦露对她的耐心就那么一点,没好气又白了她一眼,“我是客人,给我点单。”说完径自朝里走,随便挑了个位置坐,身是坐定了,但目光四移,上下左右审查似的把木兰花果看了一遍,不屑的嗤一声,撇嘴说:“真不知道纪扬干嘛要约在这里!我看就没什么好的!”
向子纱把点单移至她眼下,“曦露,你看看想吃什么?我请你。”
任曦露没搭理她,拿了点单,前背面都翻,“这么多,让我怎么点?”埋怨的口气。
“你们这里什么东西最不难吃?”她丢开点单,很不客气的问。
“曦露你应该没吃晚饭吧?要不要试一试紫米红枣羹?”向子纱浅笑依然,礼貌客气犹带份亲切。
“就来那个吧!”任曦露根本无所谓,反正吃什么对她来说都一个样。
“好。那么糕点呢?要不要也来一份?”向子纱再问。
“不用了,这么啰嗦!”任曦露很不耐烦她站在跟前。
向子纱没有对她做错什么,但她就是不喜欢她。不喜欢不喜欢!
“好。请稍等。”向子纱拿了点单转身。
“哎!那个什么羹要甜一点,不让我吃不下。”
向子纱回身对她点头。
“还有,我自己会买单,不用你请。”特别作强调,似乎根本不想和向子纱有什么牵连,或者说‘亏欠’。
向子纱只笑了笑,走进工作间。
待她端甜品出来,就听见任曦露正对着手机发脾气——
“搞什么鬼!不能来也不早点说?害我进了木兰花果,等了你这么久!”
“好了,我知道了。再说吧!”任曦露悻悻然结束通话,还没把手机放进口袋,又是一通电话进来。
“姑姑,是我。”这会儿接电话的口气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