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李姐。”她挤出一丝笑容,面色却几近惨白。
“哦,我差点忘了,这里还有封信,是从总部连同辞职批文发下的,上面特别交代一定要亲手交给你,你打开看看吧!”李芸又从抽屉拿了一个信封给她。
才打开信封口,向子纱立即明白里面的内容。她折回放好,用平静的语气问李芸:“李姐,这是不是表示,无论我签不签字,这个月做完我必须离开公司?”
“呃——可以这么说。子纱,是不是因为其他什么事情,所以你——”李芸毕竟经验多,看到向子纱一脸不知情的反应她立刻明白了,向子纱也许因为某些事情触怒了上头,所以——“被辞职”了。
“没有的,李姐,麻烦给支笔我。”向子纱淡淡一笑,完全恢复平静,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她刷刷地在几张资料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最后把资料理齐递给李芸,“谢谢你,李姐。”
她站起身,却因一阵突袭的晕眩感,差点倒地,李芸及时扶住她,“没事吧?”
“我很好李姐。”她拿起那个信封,迈出脚步前回头又对李芸说:“李姐,关于我辞职的事,请您先不要和嫣桃说起,我会亲自同她解释。”
“好,我明白。”李芸点头。她接到这份辞职批文的时候,上面的人也说过类似的话,搞得神神秘秘的,这就让她更觉得奇怪了,但怪在哪里,为何奇怪,她又找不出理由,毕竟,现在看来,向子纱真的是出于自愿离职。
“谢谢您李姐,再见。”最后对李芸颔首作别,向子纱很快离去。
在回到办公室前,她在卫生间呆了好久好久。她打开那个信封,是一张二十万的支票,耿诗寒的签字。
嘿!是不是挺有意思,挺好玩的?
她好像记得的,那些喜欢哄骗纯情小女生的爱情剧里,时常会有这样的剧情发生——那些不被认同、犯了某些人的禁忌的爱情,最后总会被人用物质、金钱收买,出价往往不会低,足够补偿弱势的那方所受的精神损失和经济损失。
原来,她在不断的否定、退却、观望终于下定决心用小心翼翼来接受和珍惜的爱情啊,终究逃不出它命定的轨迹,当初,她为何不再坚定些呢?早就预感了这样的阻碍,她却还是沉迷了,只是啊!如今,哪怕到了如今,她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就放手,只因为她——已经爱上了啊!
默默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脸平静,没有悲伤,没有痛楚,更没有愤恨,她悄无声息打开水龙头将手洗净,轻轻甩掉手上残留的水迹,取出放在衣袋中的手机,向那个熟悉的号码打下三个字——
我想你。
只是,从那一刻起,她再也等不到他深情的回应。
作者有话要说:
☆、2。11——那个流年之木棉花谢(8)
4月19日,小雨,18—21℃。
她起床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往那个熟悉的号码发了三个字——我想你。
没有回音。
她依旧过着平常的日子,上班下班,步行回到住所,做饭吃饭,洗碗洗澡洗衣服睡觉,她在闭上眼入睡前,往那个熟悉的号码发了三个字——我想你。
没有回音。
4月20日,晴,20—24℃。她如前一天,在起床的时候往那个熟悉的号码发了三个字:我想你。
没有回音。
中午一个人在偌大无人的办公室怔然出神,她拿起手机往那个号码发了那三个字:我想你。
没有回音。
晚上临睡前,她照例发了那三个字:我想你。
没有回音。
4月21日,晴转多云,18—24℃。
她起床睁开眼,打开手机往那个熟悉的号码发了三个字——我想你。
没有回音。
入夜,黑暗中,她在闭上眼前往那个熟悉的号码发了三个字——
我想你。没有回音。
4月22日,阵雨,20—24℃。
起床睁开眼,她依旧打开手机往那个熟悉的号码发了三个字——我想你。
没有回音。
4月23日,下班前,她来到行政部经理李芸的办公室,说明了想提前交接工作离开,李芸虽然对她过于平静的表现感到不解,但最后还是尊重了她的决定。
4月24日晚,她将所有物品收拾妥当,写下三封信,一封寄往域城总部顔天祈办公室;一封寄往熙顔所在的福利院,另一封,则留给一直没有回来的段嫣桃。
望着收拾好的一切,她坐在地上,再次给那个熟悉的号码发了三个字:我想你。
没有回音。
午夜,她坐在电脑前,打开QQ,给Q里唯一的好友也发了同样的三个字:我想你。
只是,给她的回应,依然是整个黑夜的沉默。
4月25日,小雨,17—19℃。
坐在阳台上望雨直到中午,她为自己简单热了饭,在空荡无人的住所一口一口把饭吃完,睡了一个午觉,起来后继续坐在阳台望雨,一直到下午五点,她打开电脑,登录QQ。
没有回讯。
关掉电脑,她拨打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反复十一次,全部无人接听,都是自动断线。她放下手机,坐在临窗的书桌前,望天望雨。突然间,她笑了,笑得浅,她以为自己会落下泪,用手抚触眼底,却是干的,眨眨眼,一点不适感都没有。
原来,她等待的,
不过是一个早已被揭晓的答案。
她披上一件黑色的薄外套,将一封信和一把钥匙放在茶几上,背上双肩包,拖着一个箱子,在关上门之前,深深地朝里望了好久,表情,说不出是留恋,是不甘,还是悲痛,她轻闭上眼,缓缓将那扇门关闭。
乘坐电梯的时候,居然遇到了许久之前在那个凉意浓重的深秋夜为她留门的中年男士。她对他开颜一笑,以示问候,中年男士也以笑回应,开口问:“要出远门呐?”
她含笑点头:“回老家。”
“这次可要记得带上钥匙噢!”中年男士语态俏皮的说。
她笑了笑,微微垂首,不再作答。
与中年男士作别,她走到小区边上的邮筒,将那两封信投了进去,打开手机。
时间指在五点四十五分。
她回家的客车,六点整会在小区门口接她。
雨还在下,但微小,如丝般轻薄。她没有不打伞,在马路边就这么站着,表情静淡,微微抬首,目光飘远,望雨望天。
站了有十分钟,一辆黑色的保时捷突然刹住停在她面前。
车窗摇下,是斯缇显露笑意的脸。而副驾驶座上,是一个异性白种人,外貌同斯缇一样,出色迷人。那人对她露出一个问好的笑容,向子纱也以笑回应。
“Need I send you?”(需要我送你吗?)斯缇笑得真挚,问得真诚。
因为太突然,向子纱稍微愣怔了一下,但她随即恢复平静,淡笑婉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