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子寒道,“吃味了?”
紫檀笑,“奴婢不敢。”美目一转,道,“这未央宫是殿下凡间的居所,以它为名,是有所暗示吗?”
子寒看着怀中的紫檀,半晌无言。
紫檀觉察不对,抬首却对上一双冷冽到极点的眸子,心中一惊。
子寒开口,“紫檀……”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紫檀修长的脖颈,声音轻柔,眸色愈冷,“有些事,本就不该你知道,就不要过问……”手上施力,紫檀几欲窒息。
紫檀苦苦挣扎,眸中逐渐泛起水光,“……殿……殿下……我……咳咳……”
最终还是子寒收了手,紫檀忙滚下床榻,跪在一旁,浑身颤抖,“殿下,紫檀错了!紫檀再也不敢在殿下面前放肆了!求殿下饶了紫檀!”
子寒道,“出去。”
紫檀不敢造次,头也不敢抬便匆匆退下。
“未央宫吗?”子寒轻轻一笑,眸中渐渐回温。
黑夜中谁都没有动,静默的宫殿,静默的空气。
倏忽,子寒猛然翻下榻,长臂一捞身边漆黑的夜色,一阵翻滚,倒在寝宫冰凉的地上。
借助从门框中投进的月华,子寒看着身下的一片夜色,唇角笑意扩大。
“殿下。”黑影在他怀中静默半晌,终于生硬地开口,别过了姿容姣好的脸庞。清冷的声音恍若玉珠落盘,掉进子寒心里。
子寒道,“知道回来请罪了?”
黑影道,“属下办事不利,请殿下责罚。”
子寒一勾唇角,修长的手指如刚才对紫檀一般攀上那人白皙的颈项。看着身下的人闭上眼睛,等待着窒息之感的紧张神情,指尖又枉顾主人意愿一般,大胆地滑进了衣衫之中,扯开了领口的衣物。
顿时,大片白皙的肌肤落入了皎洁的月光。
子寒俯身,辗转吻着那人瞬间僵硬的肩头,宛若人间情人的呢喃,“今晚,你来侍寝……”
双手毫不怜惜地扯下融入黑夜的所有墨色,身下之人白璧无瑕的身子终于完□露在月华之下,渐渐泛开□的色泽。
俊美的脸庞毫无一丝慌乱,麻木的、悲哀的、沉沦的、绝望的……深深的一个眼神,看着身上驰骋驾驭他的男人。
子寒眸色渐冷,依旧带着他熟知的邪魅。
这才是他心中无上绝色,三界丽人,无人能及的绝色无双。
他知道两人在□时,子寒从来不会有一星半点的怜惜之心,所以当身体叫嚣着传来撕裂的痛楚时,他并没有回避,没有挣扎。
他只是看着如水月华,直到意识也陷入一片黑暗。
一次又一次,甘美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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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剑出鞘,玉树临风的男子腾空一跃接住剑柄,足尖轻点玉枝,一声清喝转身一挥,泛着寒光的剑气呼啸而去,强行削下的一片玉叶瞬间化作齑粉落地。
抬起手腕在空中划出一道圆润饱满的弧度,瑾之转而回身一扫,又是大片枝叶繁杂落地。
坐在一旁的子翊拍了拍手,笑道,“你的剑风,真是越来越利了。怕是连我,都快不是你的对手了。”
瑾之这才收剑,笑道,“你平日什么都不干,任凭着长槊生锈,怨得了谁?”
子翊道,“不过略夸你几句,怎么反倒教训起我来了?”
瑾之伸手拉他起来,复又道,“三个皇子里,就你一人这么逍遥,真没天理。”
子翊也奇道,“你看起来比我羸弱多了,这么犀利的剑,可不是一朝能练成的。”
瑾之笑道,“可不是,怎么着也算有五百年了。”
子翊摊手,笑道,“以我的性子,让我耐下心去练五百年的剑,我宁可直接横剑自刎,以谢天下。”
瑾之忍不住踹他,道,“就是你这个毛糙的性子,居然连我下药了的花都毫无戒备地靠上去闻。若不是当时我就在身旁,你准备让天帝急死?”
子翊一笑,“我这不是对你信任的紧么?”复又扶额,“不过,自打上次回来后,我的头总是隐隐作痛,是不是药力还未退却?”
瑾之心里一惊,忙上前道,“什么时候的事了?”
子翊又道,“一直都是。”语罢咬了咬牙,咧嘴笑道,“这不是,又开始痛了。”
【叁】
瑾之看着他就这么用手扶着门框一点点倒了下去,心中一紧,知他并非在开玩笑,连忙上前。见子翊紧咬的牙和紧蹙的眉,心更是悬了起来。
“……子翊?”
子翊只是咬着牙,偶尔抬头抚慰性看瑾之一眼,脸色惨白。
瑾之吼,“快来人,扶殿下进去!找天君来!”
慌乱间衣摆被子翊紧紧抓住,瑾之见他痛苦不堪,忙道,“怎么了?”
子翊断续道,“去……去找……大哥……”一边扶着门框的手已经变为了抓,指尖几乎狠狠嵌入了木屑中。
瑾之咬牙,“我这就去!”
待两人回来,子翊已经陷入昏睡。
天君正守在一旁,见二人急忙赶来,脸上满是一种大事临头的凝重。
深谙病症的天君看了两人一眼,转而将目光投向瑾之,“凌公子是否需要回避一下?”
瑾之尴尬,正想退出殿内,肩头却被一旁的子寒环住,不由愕然看他。
子寒淡淡道,“瑾之事前一直是我宫中之人,对此事知情,不必回避。”
瑾之看他的神情几乎呆滞,子寒见他难得失神的样子,玩味一笑。
天君没管许多,只是颔首道,“封印已经快要失效了。此事是否需要禀告天帝?”
两人俱是一惊,“封印失效?”不由对视,心照不宣。
瑾之道,“……九世轮回尚有一半没有进行,他此刻清醒岂不能把整个天宫都掀翻了过去?”
天君道,“凌公子是知道内情的,当年错不在天帝。”
瑾之道,“可是是天帝封印了他的记忆。”
一直沉默不语的子寒道,“他何时醒来?”
天君道,“待梦到过去种种,直到所有记忆尽归脑中。”
瑾之紧张道,“还是禀告天帝,再施封印吧。”
子寒道,“没有用的。”目光逐渐清冷,望向瑾之,“待他醒来,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不许在他面前多提往昔一个字!”
瑾之被子寒看得寒意袭身,忙不迭地点头,目送二人离去。
走出殿外,天君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凌瑾之果真是殿下的人?”
子寒笑着摇头,道,“他是知情人,不这般恐吓一下,难免不会在子翊面前胡言乱语。”转而抬首,依旧笑着,“有趣的人。”
望着天君远去的背影,角落里的黑影突然开口,“殿下。”
子寒道,“尽快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黑影道,“属下知道。”
子寒瞥头看他,缓缓绽开一抹轻佻的笑,“身子好些了?”
黑影一僵,“属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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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翊茫然地看着四周。
映目的鲜红,如血如灼。
荼蘼肆野。
有人一袭火红的衣衫吹拂在子翊的面上,他闻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情不自禁伸手抓住那一片红色,渐渐将布料一点点收进怀中。
直觉告诉子翊他和那红衣人之间的距离,在这固执的动作间被缓缓拉近。
这点自信从何而来,却没人能告诉他。
直到子翊拨开最后一缕吹到面上的柔顺长发,一张姣美的面容已然浮现在眼前。
眉间一抹血色的印记依旧妖娆明媚,眼角的泪痣,九尺如缎的青丝飞扬入梦。那人的脸渐渐清晰,直到子翊可以看到那颤抖的长睫,看到那双眸中一如往昔的狡黠灵动和哀戚的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