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正与伙计吩咐,天骄忽道:“龙福,你怎么在这里?”
一个吃饭的中年人马上回过头来,见到天骄,惊道:“小姐,我可找到你啦!”
那龙福忙走到天骄等人身边,神色惨淡,道:“小姐,你,你快回去吧!庄主,庄主他老人家已经,已经……”
“我父亲怎么啦?到底怎么啦?”天骄大惊,惊慌失措问道。凌云等人也是心中一惊,难道龙行璧已经先自去了?
龙福眼中含泪,“半个月前,庄主突然病情加重,突然之间就卧床不起了。我们赶紧去请心禅大师,可是他却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庄主,庄主派出许多人出来寻找小姐回去,说,说……”说着泪落不止。
“说什么啊?”凌云急道。
“说要再见小姐一面!”龙福说完,大哭起来。
天骄也哭起来,寒林忽道:“那还等什么?咱们就不要再耽误了,赶快赶回去吧!”
凌云道:“对,不能再耽搁了!龙福,你快去牵马,咱们马上就走!”
龙福答应一声,忙跑出去了。
天骄已经六神无主,凌云扶着她,四人刚进屋就又奔了出去,弄的店家伙计一阵莫名其妙。
五人纵马狂奔,一路毫不停留少有歇息,奔到庐山烟霞山庄,看到庄丁都是神色凄凉,不由得更加担心不已。
天骄跑近内室,便闻到一股强烈的药味,一眼便看到父亲满脸灰黑,正躺在床上,额头上盖着一块微湿的手紧,双目紧闭,脸上皱纹纵横似乎老了几十岁的样子,天骄跪倒在父亲床前,握住了他的手,只觉瘦骨嶙嶙,眼泪马上涌了出来。
龙行璧正在闭目浅睡,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看到了天骄,勉强笑道:“哦,天骄,你回来啦……”
“是,是,”天骄哭道:“女儿回来了,女儿哪里都不去了,就在家里伺候父亲……”
龙行璧一笑,看到随即进屋的凌云等人,又笑道:“你们也来啦。”
凌云忙答应一声,看到他们父女泪眼相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天骄道:“父亲,您这是怎么了啊,上次女儿回家的时候您还是十分康健……”
“哎,”龙行璧叹了口气,道:“父亲现在已经病入膏肓,实在是难以好转了!”
“龙大侠不要这么说,”凌云道:“心禅大师现在已经回到佛子岭了,晚辈这就去请他来!”
“不用了!”龙行璧道:“龙某多年前身重剧毒,一直靠着心禅大师医治才勉强维持道今日,只是不想让你们担心,所以一直隐瞒。上次心禅大师来的时候已经把实情都告诉龙某,呵呵,龙某今日再也撑不过去了……”
天骄伤心的大哭起来,龙行璧又道:“父亲死了也就死了,活着也是个废人,只是放心不下你啊……”
天骄更加伤心,凌云道:“龙前辈您放心,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天骄受一丝委屈的!”
龙行璧看着凌云,欣慰地点点头,又对天骄道:“天骄,父亲一直有一件事情瞒着你,现在马上就要去与你母亲相聚了,也就不必再瞒着你了!”
天骄泪流如注,道:“父亲您说,女儿好好记得。”
“你,其实不是父亲亲生的女儿。”龙行璧平静地道。
天骄一愣,凌云三人也都是大吃一惊。
龙行璧道:“二十年前,龙某游历江湖,在河南禹州遇到一个负伤晕倒在路边的少妇,怀中还抱着一个刚满周岁的女婴。龙某见他们母女可怜,便救了那少妇,呵呵,那就是你母亲和你了。”
天骄四人都惊奇地听着。
“当时你母亲正在四处寻找她失散的丈夫,母女二人都是十分虚弱,还生了大病,龙某不忍你们在江湖受苦,便想办法给她治病,又照料你们母女一个多月,一个月里,龙某便渐渐与你母亲暗生爱慕之心,可是她病好之后还是要继续去寻找丈夫的。龙某不放心你们娘儿俩,便陪着她走遍大江南北,一起帮着她寻找,这样一找就是三年!”
“你母亲只说丈夫名叫耶律郎,是个辽人,他们两人先前从辽国来到中原隐居,但是他们的身份还有为何失散,你母亲至死都没有提起过。过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你亲生父亲的消息,也是龙某一片挚诚,终于感动了你母亲,我们二人才结为夫妇。但是你母亲始终对前夫念念不忘,最后也是郁郁而终!”龙行璧说完,显然是松了一口气,闭目不语。
天骄愣愣地听完,道:“父亲,这,这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龙行璧道:“这么多年了,无论是你母亲生前还是死后,父亲把你当做自己亲生一样对待,父亲一直没有跟你提起过,只是怕,怕你会离开烟霞山庄……”
“不会的,不会的!”天骄摇头哭道:“女儿一定不会离开父亲的!”
龙行璧也有些激动,一口气息不顺,大声咳嗽起来。天骄忙抚着他胸口给他顺气,看到父亲面色如同死灰,天骄又是一阵心痛。
这时丫鬟进来,端着一碗汤药,道:“庄主,该吃药了。”
龙行璧点点头,道:“我吃了药就该休息了,你们也都去休息吧!”
“不,我要再这里伺候父亲!”天骄道。
“不用,父亲知道你们在庄上心里就舒坦多了!呵呵,真的没事,你们下去吧!”
四人退出龙行璧房间都默然不语,天骄忽道:“凌云,我求你一件事情!”
凌云点点头,道:“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
“你去华山去求你大哥,让他来救救我父亲!”天骄抓着凌云的手道。
凌云看着天骄,不想违抚了她的心意,道:“好,我可以去!”
“天骄!”韦阳忽道:“你不要慌乱!”
“什么?”天骄道。
“我说一句老实话,你不要见怪!”韦阳道:“看龙前辈神色,已经是命在须臾。华山距离庐山千里之遥,莫说凌云大哥不肯来,就算他肯来救治,等到他们赶回来,恐怕龙前辈早已……”
天骄知道韦阳说的是实话,心中更痛,抱住凌云大哭起来。凌云抚摸着她的长发,连声叹气,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骄便来到龙行璧房间,她不懂得医术,在房中呆着只求心安,龙行璧看她端着一碗稀粥小心地喂自己,心里也是一片踏实,虽然胸中憋闷难以下咽,可还是忍着强咽下去。
吃过早饭,凌云等人也都来了。龙行璧对凌云道:“凌少侠,龙某是将要死的人了,想,想把天骄托付给你,请你帮她寻找她的生身父亲,凌少侠务必答应!”
天骄只是默默流泪,凌云忙道:“龙前辈您好生休息吧,您,您一定可以转危为安的!”
龙行璧摇摇头,道:“凌少侠一定要答应龙某,不然,龙某,龙某死不瞑目!”
“我答应就是了!”凌云道:“我和天骄是,是极为要好的朋友,我一定会帮她的!”
龙行璧看看凌云,又看看天骄,道:“那我就把天骄托付给你了!”
凌云知道他这样说已经有了让天骄嫁给自己的意思,郑重地点点头,道:“龙伯伯您放心,凌云就是死,也不会让别人欺负她的!”
龙行璧点点头,道:“那我就放心了。”说完舒了一口气。
天骄自然也想到了凌云所想,脸上微红,刚要说些什么,忽然看到父亲呼吸竟然停了,登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大叫道:“父亲,父亲……”
韦阳忙过来,一抹龙行璧脉搏,心中也是一凉,对着凌云和寒林摇摇头。天骄早已经大哭起来,院子中的家丁仆人,也都跪倒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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